听说三皇子凤擎绝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一病不起,月余都没有出过府,将自己关闭了起来。
外界各种猜测,迥然有异。
有猜皇上此举是为了旭王爷以后能安稳的登上皇位,而替他清除障碍。
有猜旭王妃是无辜的,皇上查出了凤向葵死之谜。的确,当日五公主死的蹊跷,旭王妃纵使再讨厌五公主,也不会公然在大街上对五公主下手。
更有甚者竟猜,三皇子凤擎绝是因为不满皇上削去他太子之位,暗害皇上。被皇上查了出来,才起了杀心,将他身边所有的势力全都摒除。
总之众说纷纭。
华妃母族容氏一族对皇上的做法心生不满,便大闹太和殿,扰得凤淞在早进的时候,不能顺利进行。
凤淞盛怒之下,以大不敬之罪,将容氏一族全都逐出了境内。
容氏一族在南昭国有着根深蒂固的基业,尤其是在米粮业独占鳌头。
容老因为不满凤淞的做法,命南昭国所有属于容氏的基业一夕之间全都间断了。
食盐,油粮,接连着断了一个月都不供足。
民以食为天,被断了粮食,百姓苦不堪言,一些大户之家,家里备粮充足,还能够挨一阵子。可是一些贫苦的百姓,家里的存粮都不够充足,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幸得祈东蔡国公蔡元出手搭助,千里迢迢将祈东的粮业运到运到南昭各个地方以供需求。
南昭国的民众危机很快解除了。
这次虽然没造成什么损失,但据说有数百人挨饿,被活活饿死。
凤淞一怒之下,将容氏在南昭管辖的各个基地,彻底的清洗了一遍,管理层人员全都抓了起来,换上了自己的人接手,其他最基层人员没有变动。
至此,凤擎绝的母族容氏一族在南昭国的基业彻底的瓦解。
旭王府中。
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步入老年,神色却很健迈的男子,坐在旭王府的贵宾座上,端着茶杯,满脸笑意的看着凤擎苍还有辛沫儿。
“外公,你怎么来了!”辛沫儿没想到蔡元会突然出现在旭王府。她很好奇外公是如何得知她人在旭王府中的。
毕竟距外公上次见面已经有十六年了,那时她才四岁,正是被李薇和李斯丢弃的时候。
辛沫儿猜测,难道是南宫云告诉他她在这儿,并派外公来解救南昭暂时的危机的?可是,他为什么不亲自前来看她……
凤宝贝最近老念叨他,说是十分想念南宫叔叔。她答应带他去祈东看南宫叔叔,凤宝贝却又是突然拒绝,然后,紧接着,便是闷闷不乐,似大人般有千重心事。
蔡元笑吟吟的看着辛沫儿,佯装生气道,“外公不来看看你,难道等你来看外公吗?怕是外公等到入土都等不到你来吧?”
辛沫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去看外公,是她的不对。只是她觉得外公过的很好,又有南宫云的关照,官运亨通,便将这事缓了下来,没想到外公竟亲自前来看她了。
倒叫她有些不好意思
辛沫儿脸红了红,一脸的惭愧之色,“是沫儿的不对,还望外公原谅。”
蔡元见她这副模样,哈哈大笑起来,“外公不过是说笑的。只要你过的好,外公比什么都开心。”然后将目光落到凤擎苍身上,频频点头,“嗯,好,不错。我外孙女有眼光!”
辛沫儿,“……”那当然了,不是极品她不要,她的阿苍,可是非一般的人,现在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堪比神人!
各种膜拜啊!
她想,她始终都达不到凤擎苍的高度,不过,她也不需要达到凤擎苍的高度,有凤擎苍和凤宝贝陪在她身边,她可以偶尔迷糊点。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难得糊涂!
辛沫儿现在的四字箴言便是难得糊涂,幸福是自己追求的,只要阿苍对她始终如一的好,她也会放开自己的心,和他慢慢的靠近。
凤宝贝从大厅外跑了进来,贴心的蹬着小腿走到蔡元的面前,半趴在他的腿上,甜甜的叫道,“外祖爷爷!”
蔡元似不知道辛沫儿的孩子都这么大了,看看这眼前的孩子,越看越喜欢,立刻将他抱了起来,“爷爷的乖外孙,真惹人怜爱啊!”
凤宝贝歪了歪脑袋,纠正他的话,“爷爷,娘亲说过,喜欢一个人不可以用怜爱喔,怜爱是包含着贬义。爷爷应该用疼爱。”
蔡元一怔,随即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是爷爷的不对,爷爷纠正错误,爷爷的乖外孙,真惹人疼爱啊!”
辛沫儿,“……”凤宝贝,你又来了,能不能不要时时纠正别人话语中的一点点毛病啊啊啊!!!
孰不知,凤宝贝这样,还是她手把手,一手教出来的。
凤宝贝见蔡元心情大好,便将手伸了出去,明媚的小脸上尽是笑意,“爷爷,娘亲说过,初次见面要给红包的喔!”
蔡元再次一怔,然后朝四周看了看,这旭王府似乎并不是缺钱的样子啊?旭王府诺大的家产会缺小小的红包吗?
心中虽这样想,但仍然很高兴,凤宝贝对他这么亲昵,是不是说明,这家伙喜欢他,没将他当外人啊?
蔡元这样一想,心中更高兴了,立刻将手伸到了自己的怀中,摸出了一匝银票,递到了凤宝贝的手中,“初次见面,爷爷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这些,你就暂时收下吧。若嫌不够,爷爷改日派人送几箱金子过来,给你当零花钱。”
辛沫儿,“……”外公,儿子会被你宠坏的。
凤宝贝开心的在蔡元的脸上吻了一下,礼貌的笑道,“多谢爷爷!”然后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再次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红包,递到了蔡元的手中,“爷爷,这是宝贝派给你的红包。娘亲说过,来而不往非礼也。”
蔡元,“……”这孩子怎么越看越可爱,和辛沫儿小时候一样鬼灵精怪。
辛沫儿眼角抽了抽,宝贝啊,你能不能见个人都来这套,你不觉得羞,娘亲会替你觉得可耻的啊啊啊!!!
随意的聊了一会儿,蔡元的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
辛沫儿知他这次来定不光是看她这么简单的,聚精会神的凝视着他。
蔡元,“孩子,这些年,你在外面过得好吗?”
当听到南宫云说辛沫儿是被李斯还有李薇一起丢弃的时候,他心中满是悔恨和痛苦,早知道辛沫儿在尚书府中过的不快的话,他就将她过到蔡国公府了,这样也不至于会让他的外孙女流落在外,幸好是遇到旭王,若是遇到坏人,还不知会出什么事了。
辛沫儿点了点头,然后十分骚包的道,“挺好的。你看沫儿这细皮嫩肉的就知道了。”
她这话,让有些紧致的气氛一下子舒缓下来,蔡元又笑了两声,才停下来,看着她,“其实,李斯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如果李斯对她好,蔡元是不打算将上一辈的秘密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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瓮中捉鳖(一)
辛沫儿沉吟了几秒答道,“沫儿早就知道了。”
蔡元惊讶,“你知道了?”
辛沫儿点了点头,“嗯。”当初祖母汪氏被李薇在燕北皇宫害死后,她抱着祖母的遗体时,祖母怀里掉出来一张黄色的布锦。
当时,她只是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因为那是祖母临死前唯一戴的贴身物件了,后来无意中打开才知道原来自己并非李斯的亲生女儿。
那布锦中写着她的生世,她的生父是谁。
那会儿,辛沫儿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很庆幸,李斯不是她的亲爹,这样,以后若是见面,她也不必对李斯有任何的负罪感。
因为,她与李斯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连养育都算不上。
辛沫儿在尚书府时,唯一的感动便是有祖母的照料,祖母既然明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孙女,还远走千里,千里迢迢去寻她,这份恩情,她辛沫儿想报都没有机会去报了。
六年前,辛沫儿被宫姒毁了容,并被宫姒的毒弩所伤。
兴许宫姒对自己的箭弩极为自信,又认为再也没有人认得出辛沫儿子本来面目了,更有可能是想让辛沫儿体会生命一点一点流逝,体验死亡之神的感觉,在辛沫儿垂死争扎仅剩一口气的时候,便将她扔到了荒郊野外,任豺狼虎豹将她慢慢的啃噬。
宫姒这人做事极为小心,她不仅毁了辛沫儿的容貌,让她面目全非,在她中箭弩的情况下,还挑断了她的四肢筋脉,并毁去了她的声线。
就在辛沫儿心生绝望的时候,一个青衣中年人从她所躺的草丛边慢慢的走过去,而那青衣中年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和尚。
那和尚辛沫儿见面,有一面之缘。
正是辛沫儿避之不及的神棍梵音大师。
辛沫儿凭着最后一股信念,勉力的使出所有的力气,用喉咙震动声带,发出声响,试图引起梵音大师的注意。
结果,很显然,她成功了。
梵音大师和那青衣中年男人齐齐转身,在看到整张脸血肉模糊,只吊着一口气的辛沫儿时。
二人眼中均是惊讶还有强烈的震撼。
尤其是那青衣中年男人,在见到辛沫儿那双比黑玛瑙还要明亮的双眸,以及她眼中迸发出的强烈的求生意识时,心中的震撼已经不能用言语去表明了。
辛沫儿记得梵音大师临离之际对着青衣男子最后一句话是这么说的,“阿弥陀佛,辛施主,人老纳已经帮你找到,救不救得活,那便要看辛施主您的医术,还有那位小施主的造化了。”
然后,青衣男子走到辛沫儿的身边,将她抱在了怀里,轻喃一句,“孩子,我来晚了。”
再后来,辛沫儿便陷入了几天几夜的昏迷。
后来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了。
辛严见她昏迷最后一刻,双眼迸发出强烈的仇恨感,不想见她一辈子都活在仇恨当中,便用内力封锁了她的记忆。
可是,辛沫儿朦朦胧胧中总会看到一个气质冷峻却又出众的男子,能看到他清晰的轮廓,却偏偏看不清他的五官,这么近又那么远。
当时,辛沫儿只觉得奇怪,却没有深想,以为自己是想男人想的。
可是,当她在无极宫生活六年后,带着她的宝贝去南昭国游玩时,碰到凤擎苍的那一刻,大脑中那张朦朦胧胧,模糊不清的一张脸,终于拼凑完整了。
……
就在辛沫儿想的出神的时候,蔡元已经离开了旭王府。
凤擎苍亲自送出府的。
半个月后,阳光明媚的早晨。
凤宝贝半睁着朦胧的睡眼,站在旭王府门口,辛沫儿为他整理着衣服。
凤宝贝撅着小嘴,用他那哀怨的眼神看着辛沫儿,“娘亲,宝贝不想去皇宫。”
辛沫儿佯装生气,“你都五岁了,该和其他小盆友一起上课知道吗?”
凤宝贝,“……”娘亲,你宝贝是天才儿童,怎能和那些童稚未去的同龄人相提并论呢。
他不想去皇宫上课啊!
但是最后,他还是乖乖的去了。
因为娘亲的话就是圣旨。
凤宝贝去了皇宫后,便有专人负责将他领到上书房。
上书房的小朋友很多,五品以上的小朋友居多数,其中还有小郡主还有小世子们。
凤宝贝去后,整个上书房一下子热闹了许多。
因为凤天小盆友可爱活泼,人缘极好,几天下来,便有一大批的粉丝追随着他了。
陆老夫子也极喜欢他,每次陆老夫子问的问题,凤宝贝都能另辟蹊径的回答,让老夫子都对他刮目相看。
陆老夫子曰,“此子将来毕成大器。”
他的话刚出,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就传遍了整座皇宫。
陆老夫子年约六十,以前是皇子公主们的导师,所以说出的话都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这话传到凤淞和柳眉的耳朵里,均替凤宝贝开心不已。
一日老夫子举行秋游,地点是城外的十里坡廊亭。
凤宝贝虽然心智早熟,可到底是孩子心性,和小盆友们疯起来,便没个准。
“啊!”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
紧接着河中心传来一个小盆友的呼救声,凤宝贝眼尖的注意到那边的境状,那小朋友是中书大人顾问的孙儿顾凡。
顾凡因为生性好静,所以平日里与其他的小盆友不怎么合群。
这会儿落单了,也不知怎么的就跌落到河中央了。
在场的所有人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么掉到河里的,更不声不响的竟然游到了河中央。
因为十里坡离京城不远,所以一般人是不敢在这儿犯乱的,老夫子出宫虽然带了许多的侍卫,但是为了不影响小盆友们游玩的兴致,这会儿都在一里之外侯着。而老夫子年事已高,他下去是极为不合适的。
其他小盆友又不会游泳,就在大家慌神之际,凤宝贝想都没想,立刻跳进了护城河。
游到了河中心。
拽着顾凡欲朝着河边游来。
可是顾凡身子似千斤重,怎么拉也拉不动,就在原处打转。
陆老夫子惊出了一声的汗,这才记起大声呼喊,那些侍卫听到这边的异动,迅速的朝着这边奔来。
瓮中之鳖(二)
等到那些侍卫赶过来的时候,凤宝贝还有顾凡二人已经沉了下去,整个河面恢复了平静。
陆老夫子将站在河岸的小盆友全都聚拢到一起,远离了河岸,手指着河中心道,“旭王爷的小世子还有中书令大人的孙子顾凡掉到河里了,快下去救!”
那些侍卫闻声变色,哪里还敢多想,数百名侍卫噗通噗通的跳下了河,朝着河中心游去。
突然,河中心如瀑布一样一下子爆了开来,数千片水花四溅,将围过去的侍卫全都打到了岸边。
陆老夫子紧张的看着河中心,只见一白一灰两道身影,从水底飞了出来,足尖轻点河面,如履平地,对峙着。
那两个人赫然是风头正劲的旭王爷凤擎苍和南昭的权相左忠!
不一会儿,凤宝贝拉着顾凡也冒出了水面,小小的手拽着另一只小小的手,朝着岸边游来。
顾凡惊魂未定,惊恐的看着左忠,用手指着左忠,“老夫子,他……他要杀凡凡……”
然后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凤宝贝倒是没什么表情,仿佛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神情比大人还要镇定。
凤擎苍冷冷的看着左忠,“你还有何话可说?”
暗杀大臣之子还有小世子,这是死罪。纵使左忠现在身居高位,他的丞相之职是保不住了。
“哈哈!哈哈!”左忠突然大笑起来,“旭王爷真是舍得下血本啊,竟然用自己的儿子作诱饵,引我出洞,着实用心良苦了。”
凤擎苍没在回应他。
只有凤宝贝知道,父王并没有拿他作饵,父王兴许是担心他,所以在这儿侯着。
华妃一派倒下,何将军也被贬去做了守门的城卫,凤擎绝卧床不起,闭门不见客。
左忠在南昭的势力范围便崩塌了。
他势必会找最简单,最捷径能控制住凤擎苍的办法。
今日的秋游,则是最佳时机。
左忠脸上溢出得意的笑,“听旭王爷在水下的气息,应是内力不稳,似乎长年的疾涝所至。你觉得今日,你困得住我吗?”
凤擎苍五官冷硬,表情淡漠,“你不妨试试,便知道本王能耐如何。”
接着,水花再次飞溅,然后破碎开来。
凤宝贝紧张的看着那边,若是以前,他相信父王一定可以打败那个坏蛋,可是,大夫说过,父王要静养,不能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