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的气势。
凤淞气的脸都变了形,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久久都未出一声。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爆发的时候,他最终还是将那满腔的怒意压了下来,这次却是未再看凤擎苍一眼,转尔看着辛沫儿,“沫儿,你皇爷爷还有你父王素日里待你也不薄,是不是?”
辛沫儿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没有凤擎苍,她如今还不知在哪儿游荡呢。
“那你也不希望看到你父王受万人嘲笑,身败名裂,对不对?”凤淞声音放缓。
辛沫儿余光扫向了周围,上至大臣下至宫女太监,一个个全都以另类的眼光看着凤擎苍还有她。
一双清澈明亮的星眸暗淡了几分,辛沫儿从凤擎苍的怀里挣扎了两下,想要下地,无奈他力道大的惊人,紧紧的圈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半分。
“放我下来!”辛沫儿不得已大声吼道。
“下来了。”凤擎苍轻轻的呢喃道,“然后呢?”然后她是不是要投向南宫云的怀抱?
他以前从来对自己都是很自信的,可是自从辛沫儿见了南宫云的面后,他越来越觉得有些事情不是照他编排好的方向发展。
她能对着南宫云发自内心的笑,她能给南宫云画美男秋千花簇图,她还能自称太子妃。
难道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想要离开他,永远的不再回南昭了吗?永远的不再回他的那个家了吗?
南宫云一直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静静的凝视着辛沫儿,目光不曾离开她半分。
辛沫儿不能动弹,不禁有些恼,“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一向的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从来都不曾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你让我怎么接受你,你让你身边的人怎么接受你,你让这满朝的官员又如何接受你。也难怪所有人都站到凤擎绝的那一边,也没有人肯为你说话。因为你这人就是孤傲自大,从不肯站在旁人的角度替旁人想想。”
所有的朝臣全都惊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们没想到辛沫儿胆子竟大到这种地步,直接揭了凤擎苍的短。这事若是换作别人,不死也残了。
凤擎苍仔细思量她的话良久,却仍是没有放开她的打算,淡淡的吐出了一句,“那又如何?”
辛沫儿一噎,她说了这么多,就换来他这四个字,心中更恼了,“那又如何?那就活该你孤家寡人一个!”
凤擎苍手一颤,青筋隐隐暴露,抱着她的双手力道稍松了些,“你就那么的不待见我?”
“对,我挺不待见你的。自你把我送上太白山之日起,我就已经不待见你了。”辛沫儿趁隙,从他的怀里跳到了地上,远离他五公分。
却不知,她这个举动,在凤擎苍的心里扎了根刺,怅然若失的道,“原来我不知,你这般的嫌弃我,连与我说话,都要保持这么远的距离。”
辛沫儿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竟然对他起了怜惜。余光瞥向四周,周围的人全都注视她和凤擎苍二人,此时看他们的神情,更加的耐人寻味了。
“沫儿自是不会嫌弃父王的。”辛沫儿声音温和了些,别开了脸,“因为,一日为父,终生为父。你,对我有养育之恩。”
凤擎苍的心里再次扎痛了一下,“仅仅如此?”
“仅仅如此。”辛沫儿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以几乎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悠悠的道,“你过多的加负在我身上的爱,只会是我们两个人的累赘。”同样也是他的枷锁。她要不起,他更负担不起。
她其实真没什么大志,只不过是想混吃混喝,无忧无虑的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过一辈子。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无用也好,说她缩头乌龟也罢。始终都有一层膜隔在她和他的中间,她的心真的很难再跨前一步。
凤淞在心里长长的吁了口气。
凤擎宇敛下了眼睑,那他呢,他是不是在她的心中,永远只是她的小叔……
凤擎绝一见形势不对,又恢复到原位,脸立刻沉了下去,眼中闪过一道幽光,向着旁边静默不语的左婉看了眼,眼神示意,该她出场了。
左婉手一紧,慢慢吞吞的从席位上站了起来,看着辛沫儿道,“恐怕不仅如此吧。”
辛沫儿不明白她这个时候站起来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没有答话,等待着她的下文。
“就在前不久,漓江边,本宫可是亲眼看见小郡主你和旭王爷深情相拥不说,还如夫妻般火热相吻。”
左婉的话一落,在人群中立刻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
“婉儿!你胡乱说些什么!还不坐下!”凤擎绝一声斥呵,似是对她的举动十分不悦。
辛沫儿这才顿悟,原来这二人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那日她以为凤擎苍溺水,所以准备对他进行人工呼吸,谁知他是装的,反过来被他吃了豆腐。那一幕,恰巧被凤擎绝看见,当时左婉分明就不在场。
这会儿,站出来将事情揭露的却是左婉,不是凤擎苍,明显二人私底下就已经商量好了,等的就是这一刻,好让凤擎苍还有辛沫儿身败名裂,受万人唾弃。
凤擎绝自己不敢站出来说,怕的是引起凤淞的不满,罢掉他太子的位置,但是左婉站出来说就不一样了。而且凤擎绝此番装作掩护,更是让人信可了左婉的话。
同时也让凤淞觉得他是个懂事的,大度的。
“太子妃,今日这么多人在场,你可要谨言慎行方好。”凤淞声音沉了下去,一双威俨的双眼直视着左婉。
“回禀父皇,儿臣绝不敢有半句虚言,那日确实是儿臣亲眼所见,当时绝也在场,他可以作证。”左婉心里有些忌惮他的眼光,面上却未改色。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不用问了,本王做过的事,不会否决。”凤擎苍没有给凤擎绝开口的机会,他本就没想瞒任何一个人。
凤擎绝嘴扬不自觉的勾起,他自己承认了更好,免了他一顿唇舌。不过面色还是带着焦虑的看着左婉,呵斥,“还不退下!”
左婉却没有立即坐下,接着刚才的话道,“原本儿臣是不打算说出来的,可是儿臣担心辛沫儿若继续留在旭王府,旭王和她会做出天地不容之事,儿臣此番说出来也是为了皇室的颜面。旭王爷是绝的兄长,那么便也是儿臣的兄长。臣妾为免他继续沉沦下去,这才站出来抖出了一切。若有不对之处,儿臣请父皇责罚。”
凤淞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眸色冗长,拂了拂手,慢道,“退下吧。”
左婉这才恭首坐回了席上。
台下的众朝臣以及各家的千金们全都低下头,私底下小心的议论着。
辛沫儿脸色有些苍白,她前些日子无事之时在旭王府的书房翻看了一本秘史,上面清楚的记载着对这类案例的处罚。南昭国对这等禁恋管得十分严厉。
据说三百年前南宫国的皇室贵族也有类似情况出现,男子被削了爵位,女子则被石沉大海,喂了巨鲨。
还有一百年前的一起案例,更加严厉。男子被切去了小鸟,从此不能行仁道。而女的被毁去了子宫,并在子宫里灌注了大量的蚂蚁,任之嘶咬食肉,生不如死。
之所以处罚的这般重,则是为了警示后人,不可犯同样的错误。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凤淞低着嗓声反问了一句。
“无论说多少次都是一个答案,儿臣就是吻她了。”凤擎苍毫不犹豫的将左婉的意思重述了一次。
辛沫儿只觉脚底下的凉意噌噌的上涨,以眼神示意了一下凤擎苍,希望他能解释一下,因为他的话比较有说服力,可是他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反而还承认了那夜所发生的事。
其实,不就是一个吻嘛……
也没什么的,辛沫儿这样告诉自己。
于是,很自觉的站了出来,笑道,“不就是一个吻吗?我吻过的人可多了,太子妃未免太大惊小怪了吧?我还吻过我们家的小黄呢,也吻过我们家的奥利奥。难道我们家那只小黄狗还有小八哥鸟都有罪?如果想凭这条理由就治我的罪。那,未免也太牵强了些。”
凤淞的表情刚稍稍好转的时候,左忠插了话。
“小郡主未免也太会狡辩了些,一条狗,和一只鸟,怎能和人相提并论。你这是在侮辱你自己呢,还是在侮辱旭王爷呢?旭王爷可是人中龙凤,盖世无双,怎经你这般比喻。”久未开言的左忠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他这番话说的言之凿凿,看上去是在为凤擎苍说话,还将他捧了一把,实则暗藏杀机,意指辛沫儿和凤擎苍之间早已有染。
在场的大臣们纷纷跟着应声附和。
“不就是一个吻吗?!瞧你们这点出息!哪家的父亲没有吻过自己的女儿的?!本小爷我是沫儿的皇叔,也吻过沫儿呢!你们有本事将本小爷也算进去!”
‘咣’的一声,凤擎宇耍起了他混世魔王的脾性,将酒席上的酒樽摔到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所有人的胆都差点被他吓破胆,纷纷止住了语,不敢再议论半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他,沦为他的把子。
辛沫儿心里暗暗为他叫好,关键时刻,这小叔还是用点用的。虽然她不记得凤擎宇什么时候吻过自己,但她没有戳穿他的谎言,很识趣的将嘴闭的严严的。
“的确,只是一个吻,算不得什么。”南宫云眼底有着受伤,脸上却并未露出任何的不悦,依旧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走到了辛沫儿的面前,执起了她的双手,“沫儿,随我回祈东吧,那里才是你的家,你是属于那里的,这儿并不适合你。”
他记得她曾经说过,她如果爱上一个人,便会生死契间,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还说过,她不求他的男人有多大的荣华富贵,但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他更深深的记得她说过,她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很希望成为她口中的那个人,执她之手一辈子,笑看春暖花开。
他不可自抑的跌进回忆里,深眠如水。
他也曾在心底告诉过自己,他对她的爱,就算她视若无睹,依然存在……
辛沫儿任他牵着自己的手,她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他的认真,但也看到了浓浓的伤感。
心倏地一紧,仿佛有什么被打开一样,却是看不到,摸不着。
紧紧的抿起唇,仔细的看了他半天,终于吐出一句,“我好像真的在哪里见到过你,可是我又记不得了。”然后试探的问了一句,“我们曾经是不是很亲很亲的人?”
或是说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原本就保存着对他的记忆,而她四岁占具了这个身体后,便忘掉了一切,现在见到前主人的熟人,所以心中对他有一种不可抗拒的久违感?
其实,辛沫儿是不相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这种事情的,她比较愿意相信的是日久生情。
虽然她和南宫云见面的次数不多,相处的时间也不长,可是她总有一种感觉,他和自己认识久远。
南宫云半是无奈,半是挫败认真的看着她,浅笑道,“你忘了我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来。”
凤擎苍心中一颤,仿佛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即将失去般,心不可抑制的疼痛。
辛沫儿眨了眨眼,同是认真的回视着他,“也许,你会发现,其实我并不是以前的那个我,或者说,你要找的人早已不存在这个世上了。”
“不会。”南宫云宛尔一笑,宛如那水中盛开的水仙花一样好看,“无论哪一个你,都是同一个你。一直都是。”
“哈哈!哈哈!”凤淞突然大笑起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没想到南宫太子对我们的沫儿这么深情啊,好!好!既然你们二人情深似海,那么也就不必再培养感情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为你们完婚吧!”
半路被劫
“哈哈!哈哈!”凤淞突然大笑起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没想到南宫太子对我们的沫儿这么深情啊,好!好!既然你们二人情深似海,那么也就不必再培养感情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为你们完婚吧!”
辛沫儿努力绽放出一个云淡风清的笑容,虽然南宫云不错,可是,这种被人操控婚姻的感觉真的有些不爽,有种被逼着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最主要的是,南宫云是祈东国的太子,她就这么嫁过去,他以后身边岂不是会有很多女人?说不定还会有小三小四时不时的找上门挑衅。
那她岂不要化身成战斗机,每日里驱赶那些扑过来的洪水猛兽?
却不想,她脸上的笑容让凤擎苍误以为,南宫云就是她相中的人,所以不管他是明的,还是暗的在暗示,她却始终不肯对他敞开心扉。
这就是她始终对他无动于衷的理由吗?
凤擎苍嘴角扯起,自嘲和颓废不经意的流露。
南宫云目光锁定在辛沫儿的小脸上,竟是拒绝了凤淞的提议,“现在还不行。”
凤淞双目一凛,脸上的笑意消失,“南宫太子这是何意?”
“婚期之日,你我说了都不算数。”南宫云低下头浅看着辛沫儿,“沫儿说了才算数。”
辛沫儿只觉一股暖意在心间蔓延开,暖暖的,满满的。
凤擎苍立在原地不动,没有阻拦,没有说一句话。
“是啊,父皇,您就别跟着瞎操心了,沫儿什么时候嫁是她自己的事。”凤擎宇不希望沫儿远嫁祈东,赶紧开口。
“你知道什么!你又瞎掺和什么!”凤淞斥了他一句。
“感情的事,人家会有盘算的,哪轮得到您老人家瞎操心啊。”凤擎宇无视他的怒意,然后用身子撞了撞凤擎苍,“你倒说句话啊!小丫头都要远赴他乡了,你难道就不站出来说句话吗?”
“她远赴他乡是好事,本王为什么要拦?成日的只会给本王找麻烦,去掉了这个麻烦,本王高兴都还来不及,还有何话可说?”凤擎苍一反常态的不再阻拦辛沫儿的离去。
“你确定你不阻拦?你确定让小丫头嫁给南宫云?你敢说你以后不会后悔?”凤擎宇怒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辛沫儿要嫁给南宫云,他心里就难受。
他宁愿辛沫儿永远待在凤擎苍身边一辈子,最起码他还能日日都能见着她,无论什么时候想见她的时候,策马出宫,便能见到了。
“她爱嫁给谁是她的事,后不后悔这是本王的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凤擎苍脸上一丝喜怒都没有,竟是出乎意外的平常。然后一拂衣袖,将辛沫儿撇开,独自离开了宴会。
辛沫儿心中一窒,竟觉得他的背影是那么的落寞和孤单。
随即摆了摆头,他哪里会孤单,他向来都孤傲惯了,怎会孤单。
他刚刚都还说了,她是个麻烦,她这个麻烦离开了,他只会高兴。
其实,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了,既然九年前,他舍得将自己送去太白山。那么九年后,他也同样会舍得将自己嫁去异国他乡。
合乎情理的很。
辛沫儿抚了抚胸口,将胸口那股烦闷的不郁感散去,朝着他的方向大呼,“那好!既然你将我当作你的麻烦,那么明日我就离开南昭,嫁去祈东,免得两看生厌!”
“你爱使小性子,没人能阻拦得了你,只要你到时候别后悔哭鼻子就行。”凤擎苍没有回头,脚步顿了一秒,迈着流星步离开了。
在辛沫儿的眼中那白色翩翩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朦胧,越来越迷离。慢慢的化作一个白星,最后至无。
辛沫儿最后冲着天空大喊,“谁会哭鼻子!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生下来就不知道哭鼻子是什么滋味!你个没心没肺的臭狐狸!”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摇了摇头,这样的她,怎堪当祈东国的太子妃啊。
她嫁过去,那便是未来的祈东皇后,任何人都更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