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全杖各位的扶持与支持,楚楚在这里先谢谢大家了,今日这第一杯酒,我不敬天,不敬地,不敬祖宗神灵,我要敬信任我,支持我,帮助我,让我上有屋顶遮风避雨,下有干地儿歇脚存身的恩人,他们就是我的干爹,干娘,义兄一家人。”楚楚说着,分别走到马太太,马老板,子青子文面前,与他们一一捧杯,仰头饮尽杯中酒,然后低头弯腰九十度,“谢谢干娘,谢谢干爹,谢谢二位义兄。”
马太太马老板夫妻也很激动,高兴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好孩子,我们喝。”
子文说声“义妹高义,”饮尽了自己的杯中之酒。
子青笑嘻嘻喝干自己的杯中之酒,便不老实坐着了,亦步亦趋跟着楚楚。
楚楚到了第二杯酒敬姜秀才一家,结果杯碰了,酒杯被子青捉住,就着楚楚手把酒抢吃了。
他喝了酒还要表白一番,拍拍自己胸脯告之大家,“子青是义兄,楚楚儿是妹妹,兄长照顾妹妹天经地义。”众人刚刚齐声夸奖他懂事明理,岂料他又画蛇添足加上一句,“这是我娘娘说的啊,嘿嘿!”
众人一笑,楚楚也笑了。
子青不干了,直嚷嚷,“真是娘娘教的呀!”看看楚楚又扭扭捏捏,小声嘀咕一句,“子青自己愿意照顾楚楚儿!”
楚楚怕他委屈不安,笑着点头,“大家夸奖义兄呢,义兄快些谢谢大家伙儿!”
子青属于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一听此话开心极了,“真的啊,谢谢大家伙儿。楚楚儿,我们继续喝呀。”
“,好!”子青一提醒,楚楚才发现,还有酒没敬到位,连忙在斟满酒杯前往忠伯面前敬酒。
依旧是楚楚祝词儿,子青喝酒。楚楚又敬大山小山等,子青杯杯来抢,已经喝得脚步踉跄了,还兀自跟着楚楚不离身。
感动的是楚楚,高兴的是马太太,担忧的是奶娘,当然也有不高兴之人,那便是楚楚另一位义兄马子文。
马子文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里,他对楚楚也没什么非你不可的感觉,可是就是见不得子青亦步亦趋缠着楚楚,也不高兴楚楚对子青千依百顺,万般呵护。
他心里想的是自己哪里就不如个傻子了?他老兄这是不平衡了。不知何故,一向对楚楚不咸不淡的子文,忽然有了一种征服欲。唬得起身也来陪着楚楚敬酒,于子青抢着替楚楚代酒。子青因为害怕子文,慢慢得瑟缩到楚楚身边,只陪伴不带酒了。
楚楚觉察出子青微微的颤栗,暗暗与我子青的手掌,子青傻傻一乐,竟然慢慢平复了颤栗,偶尔手快也抢得一杯两杯酒喝,等喝的多了,子青有些醉态,醉酒后的子青,神情动作竟跟子文这个正常小伙子没有任何差别了。
楚楚悄悄看看玉镯,金龙依然灼灼闪烁。
不是小青,子青进步了。
这一发现,让楚楚高兴的有些人来疯了,抱了酒坛,挨个跟席上之人敬酒拼酒。当然,她自己虽然喝了不少,不过没醉,最的是她的两位义兄。
当夜,马老板马太太不放心两个儿子,一家人进驻葵园。
梦幻中尤看见自己与银凤小茶英翠乞巧的情形,沉入梦乡之前,楚楚心中装满了喜悦,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快乐日子。七夕乞巧日,许家崛起之日,好巧的日子。
不过,翌日一早,许园迎来了三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富态过度的前县官太太,风骚的刘凤姣以及寡廉鲜耻的吴正君。
因为马太太一家借宿葵园,楚楚要早起过去请安,小茶服侍楚楚正在梳妆,两人能谈着昨晚的情形,心情特别舒坦,谁知英翠匆匆来报,有客来访,楚楚当即吞了苍蝇似的恶心。
小茶愣一愣,抓了把笤帚怒气冲冲下楼而去。
楚楚本当要打他们回票,让他们滚蛋了事,见小茶如此模样,便改换注意,不急不缓叫声英翠,“你来帮我,拆了发髻,给我戴上金冠!”
楚楚挑件大红蚕丝长袍,金冠束发,手摇折扇,带着英翠,摇摇摆摆的走着,本来准备进客厅去。耳听的院门热闹非常,楚楚顿时兴奋了,一阵风似的刮到门口,就见小茶奶娘两人拦在门口与刘家三口对决。
楚楚一看,两个熟人加个肥婆,顿时了然肥婆该是县官夫人。
别看她已经落毛的凤凰,那架势还是蛮凤凰的,浑身穿金戴银,圆团团面容敷着白白的粉,只不知是粉白还是面白,估计因为肥胖的缘故,脸上的设施摆件都比别人大了几码,圆乎乎鼻头,红猩猩的嘴巴,眼睛应该不小,只可惜肉多了,忖的眼睛似乎也小了,倒成了肿眼泡,最不该她脸上什么都大号,却生生瞄了细细的弯眉。哈这下子就搞坏了整张脸,原本虽然不秀气,也可说有福气,这样子一搭配,生生搞成京剧丑角,陈雪娇的姐姐朱千岁的老婆见过吧,就是那个样。
幸亏楚楚没过早,胃里翻腾一阵到没吐出什么来。
抬眼瞅见吴正君一对绝配,吴正君怂样依旧。刘凤姣娇滴滴的风骚依然,到了大厦将倾的地步,还不忘记跟男人眉眼秋波。
呸!
真是倒足了胃口,当着这许多的男女女,也不嫌丢人寒碜。
一对极…品!
楚楚皱眉想了想,对英翠耳语道,“教她们随心所欲,不伤人性命即可。”便折回吩咐玉芝预备早点送到葵园,楚楚自去葵园给马老板马太太请安,没得让无干人氏破坏自己的心情。
子青人傻眼光不傻,看上了楚楚的装扮,扭着马太太撒娇,“娘娘啊,我也要楚楚儿这样的衣服儿,头发也要一样啊。”
子文脸上就不好看了,“楚楚是女孩子,没得你个男人也想穿大红?”他心里不舒服了,两个都穿大红,什么意思。
马太太便哄子青,“我给你换个发型,就跟妹妹一样了。”
楚楚于是笑着帮子青除了青头丝巾,把自己金冠给子青戴上,自己梳个童子髻,缠上子青的青头丝巾,结果子青一看,又不干了,硬要换回自己的头巾,跟马太太赖皮,“不要楚楚儿的。”
马太太不明白了,“你不喜欢了?刚刚还说要呢?”
子青他还生气了,二十岁的人了,撅个嘴巴不高兴,“我也要,楚楚儿也要,头发儿,衣衫儿,都要,一样的。”
子青的神情与他岁数不相称,可是他表现情真意切,让人丝毫不觉得突兀,反而看着透着几分天真,几丝可爱可亲。
楚楚想着,果然穿着一样的衣服首饰,又住一个院子,让人看了实在不叫话,便拉拉自轻的衣衫与子青商量,“楚楚儿喜欢义兄这件衫子,这色头巾,义兄刚好喜欢楚楚儿的衣衫头饰,赶明儿,我跟义兄换着穿,你说好不好?意思是,楚楚儿的东西,就是义兄的东西,义兄自己去看看,喜欢那件穿那件,当然,得是男装,女装可不行,好嘛?”
子青皱着眉头,指手画脚。“楚楚儿是我的,我是楚楚儿的,好啊,好啊!”
马太太马老板尴尬的笑。
子文听的不是滋味,暗地里咬牙切齿,加上那个他昨夜宿醉,更加头疼欲裂了。
楚楚也是听的满头黑线,“义兄,是东西互换。”
子青拍手,“知道知道,是互换东西。”
用完早餐,马老板一家告辞,王老太太已经痊愈,马太太顺便接子青回家,可是子青不愿意,紧紧拉着楚楚的手,跟马太太分辨,“楚楚儿家有房子,子青喜欢住在这里,楚楚儿也喜欢,是不是呀,楚楚儿?你告诉娘娘啊。”
楚楚想着自己迟早要与马老板结算账务,又见子青天使般纯洁的眼神热切的盯着自己,拒绝之话便说不出口了,只好笑着与马太太夫妻商议,“义兄既然喜欢,就让他住下,反正现在义兄已经与大家混熟了,无需我费什么事,只在今明两天,我要与干爹算换上次欠款,那时,我亲自送义兄回家可好?”
一嘴毛
马太太当初对楚楚,不过一眼就喜爱上了,恨不得楚楚就是她自己家的女儿才好。
说穿了,这就是人跟人的一种缘分,它无关身份地位,时间空间,金钱才华,就是单纯的莫名其妙的投契。
她私心里十分希望自己儿子子青能跟楚楚多些交集,但是她也知道,子青幼稚如孩童,自己这是奢望,她是个善良的妇人,不会行巧取豪夺之事,当初楚楚可说是走投无路,马氏夫妻选择了无条件帮助楚楚,并认她为干女儿,让楚楚在宜城有所傍依。并未借机强娶楚楚,这在别人很难做到。
也因为实在喜欢的紧,她才退而求其次,希望楚楚嫁给子文。不料初时子文对这门亲事不可置否,楚楚也有家事缠身,这才耽搁了,等到子文对楚楚有了想法,楚楚也解决了自身困扰,谁知又出了连翘的事情。想起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马太太头疼不已。
此刻见楚楚处处迁就子青,心中老怀安慰,看着子青痴缠楚楚,马太太又是欣慰又是酸楚。
楚楚主动挽留子青,她满心欢喜,只是心里有些抱愧,楚楚毕竟还是闺阁女子。
“我的好孩儿,我知道你疼干娘,疼你义兄,只是子青虽是不晓事之人,毕竟痴长二十了,干娘只怕他连累我儿闺誉。”
楚楚不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酸腐闺阁,又有吴家退婚在前,浑然不觉什么,反而笑着安慰马太太,“义兄是楚楚兄长,与楚楚有兄妹之情,兄妹相互照应理所当然,楚楚不觉得有什么,况且义兄一片稚子情怀,宜城无人不知,想来不会有人嘴贱至斯。”
马太太笑得出畅快,“能够认你做女儿,是干娘的福气。”楚楚笑着搀扶马太太,“楚楚遇到干娘一家人才是楚楚的福气。”
马老板眼里透着宠溺,呵呵乐出声来,“这娘儿俩也不害臊,自己夸上了。”子文马屁精笑微微的来一句,“身为子侄兄长,我与二哥最有福气。”
子青连忙跟马太太不依,“娘娘啊,我才是有福气的啊。”马太太笑着点头,“是的是的,哪儿哪儿都有你,你最有福气。”
子青得到肯定,高兴的拍手笑,“,,我最有福气!”
一家子乐呵呵的簇拥出门,不想门房热闹非凡,奶娘正跟肥婆县令太太叉腰掐架,小茶高举笤帚撵着吴正君扫垃圾似的乱挥乱抽。
许家大小都知道县令与吴家之事,对他们三人嗤之于鼻,大山小山更是得了楚楚示下,专门为小茶奶娘略阵,任凭小茶奶娘发威,不干涉,只在对方仆从出手之时,双双出手将对方击退。
吴正君虽是男人却自侍身份,又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只会满口之乎者也与人说道,遇上愤怒的小茶奶娘,合该他倒霉,只有斯文扫地的份儿。
门口大战之时,正逢许禄出门,看见门口裹乱如斯,十分不悦,“小茶,你干什么?大清早的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小茶闻言手下动作一滞,委屈道,“二少爷,他们正是吴家那对狗男女,就是他们欺负小姐,卖了小茶。”
闻听是吴家之人到了,许禄不由怒气横生,皱眉大声责怪大山小山,“你们看得什么门,护得什么院?任凭疯狗堵门咬人,还不给我丢了出去。”
大山小山闻言,正中下怀,齐声答道,“是,二少爷,小的们这就驱赶疯狗。”大山接了小茶的笤帚,对着肥婆刘凤姣一个空扫,把她们逼出老远,小山对于吴正君可是不客气,上前一把提起,狠狠往外一丢,吴正君飞出两丈有余,摔个狗吃…屎。霎时间,牙齿松动,血流满地。
楚楚与马家一家子这会儿可巧到了门口,正好见肥婆刘凤姣抖抖索索与吴正君楼成一团,脸上都带了幌子。
三人见中门打开,亲亲热热走出一群人来,刘凤姣真是个淫…娃,见了楚楚子青子文三位俊俏哥儿,以为其中必有许家好色的大公子,想着凭自己闭花羞月之貌,定能打动那人,救回自己父亲,一咬牙连忙扑上前来跪下,哭的梨花带雨,“请问哪位是许家大公子?贱妾刘凤姣有事拜上。”
吴正君眼尖,认出穿红衣者乃是楚楚,慌忙擦拭几下口鼻里的血迹,上前拉扯刘凤姣,“起来起来。”
刘凤姣且不管他,爬行几步,一手拉了子青,一手拉了楚楚,滴滴娇的哭诉,“贱妾得罪贵府姑奶奶,贱妾宁愿赔罪认错,只要您们去向张大人撤诉,放回贱妾爹爹,就是与夫君和离,将他退还给许家大姑奶奶,贱妾也是愿意的。”
楚楚听的直恶心,抬腿扫开刘凤姣的脏手,“千万别家,好马不吃回头草,这个宝贝还是县官小姐自己享用吧。”
子青最有趣,唬得一抬腿摆脱刘凤姣的拉扯,还把子文向刘凤姣身上一推,“哎哟,桃桃儿呀!”
气得子文只咬牙,发作不得。
楚楚微笑送了马老板一家上车,马太太不放心,低声询问楚楚,“要不要我与你干爹留下?”楚楚摇头,“几只疯狗,不碍的,干爹干娘好走。”
子文执意留下,楚楚也只好由他。
待马太太车架走远了,楚楚回头吩咐道,“奶娘,撒盐消毒去霉,大山,挑十担清水来,把他们站过的地方洗涮十遍。”
吴正君期期艾艾上前一揖,“楚妹妹,一向可好?为兄的十分挂怀!”
楚楚还没答话,小茶已经怒骂出声,“呸呸,谁是你的妹妹,那个娼妇才是你的妹妹,滚滚滚啦,没得让人恶心。”
奶娘更见不得吴正君跟楚楚腻歪,她了解楚楚,知道楚楚之前喜欢吴正君,害怕楚楚心软上当,干脆拿了笤帚上前乱抽,“狼心狗肺的东西,还不滚?滚拉!”
吴正君却扑通一声跪下了,擦把鼻涕抹把泪,声泪俱下,一番诉说,“楚楚妹,是我对不起你,我早就后悔了,今天这个女人说要与我和离,正好得遂吾意,我回头就跟去衙门和离,楚楚妹,你等我,明年乃是大比之年,我与这贱人和离之后,转回家去,潜心攻读,一年后,我凤冠霞披迎你进门,以恕前罪。妹妹等我,切记,切记!”
奶娘听他一番嘀咕,忘记了赶人之事,眼神在楚楚与吴正君身上来回穿梭,心下已经软了一份,觉得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样似乎也不错。
不说楚楚满头黑线,刚要出言讥讽,马子文已经握住了楚楚的手,对那吴正君言道,“请你自重,休要信口污人清白,楚楚已经由她干爹干娘做主,许配我马家为妇,正要择吉完婚。你请回吧,我今日正言警告你,再若让我听到你言语涉及楚楚,我定不饶你。”
楚楚闻言惊异万分,“义兄,你。”
子青还要凑一脚,他也拉了楚楚另一只手,“对呀对呀,我喜欢楚楚儿呀,娘娘叫你滚啦,你还不滚。”
楚楚回头看着子青哭笑不得,“义兄!”
子青嘿嘿嘿嘿直乐,“楚楚儿,干什么呀?你不高兴啊!”
楚楚苦笑,“没有,楚楚很高兴!”
吴正君却不怕子文威胁,反而硬气得很,“楚楚妹妹本是我的发妻,是我年少孟浪对不起他,我如今幡然悔悟,接发妻回家也是理所当然,这位仁兄若要与我为难,我不怕把官司打到金銮殿去。楚楚妹保重,一定要等我荣归,夫妻团圆,切记切记,为兄告辞!”
转头又对奶娘一揖到底,“请奶娘安,望奶娘好生替我照看妹子,等我荣归之日,好生孝敬奶娘。”
他兀自罗哩罗嗦,楚楚恨不得撕碎他的嘴巴,接过小山手里的咸盐,兜头泼了吴正君满头满脸,“滚!”
却说刘凤姣刚刚惺惺作态,不过发…浪谋事,并非真的要与吴正君和离,开始,她还侥幸的以为吴正君是为了救她父亲而出卖色相,结果越听越不对头,吴正君竟然想要就坡下驴,摆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