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再一挥手,毛豆押着黄家舅爷舅奶奶出来了,舅爷还有些羞耻心,扑上来就扇了黄明一个耳光,“你个畜生,也你姑母也,也。”随即往地上一坐,捶地大哭,“哎哟,报应啊!我的天啊,活不成啦。。。。。。”
楚楚一个眼色,毛豆递了许福供状上前,用脚踢踢黄舅爷,“舅老爷,您别哭啦,看看这上面写的对是不对,对的话,就画押吧!不画也可以,我们立时就去投告。”
黄舅爷两口子就是贪财好吃土包子,欺负许家窝里横,一听说要进衙门,当时就吓软瘫了,“是不是我们画了就不消进得衙门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阿,都是明伢子福伢子两个撺掇的呀,可害苦我们了啊,我的老天爷呀。”
那婆子的哭嚎的形态让楚楚想起了容嬷嬷。
在楚楚承诺,只要签押画供就不送他们见官进衙门,黄舅爷悄悄一拉婆子的手,夫妻双煞画了供,按了手印。
那婆子回头安慰儿子,“明伢子呀,爹娘老了,实在吃不得扳子,你自己做事,自己认了吧,千万不要牵连老子娘啊,儿啊,爹娘养你不容易,啊,你要想想父母恩,啊!”
那婆子说话间就要溜走,忠伯翻开收拾存档图案提醒那婆子,“舅奶奶,你接我们大夫人的首饰也带的够了吧,是不是还给我们小姐啊?”
那婆子一沾钱财就哆嗦肉疼,拢拢袖子,摸摸头,“管家老爷,你说的什么,我老婆子听不懂啊!”
忠伯凑的近些,一页页翻着账册指给老婆子观看,一边吓唬那婆子,“舅奶奶,你看看,您头上戴的点翠金钗,价值银子三百两,新朝律法是根据前朝律法化来的,据老奴所知,前朝可有官员贪污三十两银子就剥皮实草的案例,您一只金钗可就价值三百两哟,这还不算您手上玉镯,指上戒指,身上的衣物,舅奶奶,是您自己脱下来,还是?”
老婆子小时候听古听过剥皮实草,没想到自己今天也够格了,吓得差点晕过去,慌忙的拔下金钗,撸下镯子戒指,嘿嘿干笑着放在楚楚面前的桌上,双手合十咧着个大嘴赔笑,“老身还给表姑娘,谢谢您盛情相借。”
忠伯再翻帐页,“舅奶奶,您家就这么多?别让官差搜出来就麻烦大啦!”
老婆子腆着脸赔笑,“老婆子真的就这些,其他的都是我儿明伢子收着呢!”
满屋子人都看着黄明,黄明因为嘴巴又给大山塞上了,急得他只给他老子娘翻白眼,只可惜嘴被堵着,说不的话。
楚楚看那老婆子一眼,微微一笑,“看来我想放过舅奶奶也不成落,我母亲前几天可给我托过梦了,说她的首饰啊,我在不帮他找回去,他就自己来拿了。忠伯,我们走吧,我这就回去分享祷告告诉我娘,我实在没法子了,还是让他老人家自己来找吧。”
古人最是迷信。特别大字不识的白丁更迷信,迷信的简直可说奉若神明。
楚楚如此一说,不光老婆子慌了,老爷子也慌了,撅个屁股颠颠的胖鸭子似的跑到黄明身边,在他腰里翻呵翻得就翻出一摞钥匙来,然后很英雄跟毛豆一挥手,“走,我令你们去找首饰字画去。”
大家跟着老爷子,连开七道门,下到一间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楚楚怕他们有诈,给忠伯使个眼色,拉着毛豆退出暗道外面,大约两刻钟(现代30分钟)的样子,忠伯等出来了,忠伯又是笑又是哭,“小姐,大夫人的首饰找回一半,老爷的字画古董也找回三分之一不到,其他的老奴翻遍了,也没找见。”
楚楚打开黄铜靠背箱子,里面字画都有些霉味了。另有一个漂亮的首饰盒里装满了金光闪烁的金银珍珠宝石玉器各色首饰。
到了花厅,再审黄家三口,老婆子抖抖索索讲了实话,“还有几件古董字画我们那去换了银票。”
大山一瞪眼,“银子呢?交出来!”
忠伯也劝道,“舅奶奶,人要讲良心是不是?许家养您们一家,冬吃补品,夏吃冰,可从没亏待你们,你们做人怎能这样?”
黄家老头子龇牙抽口冷气,拿胳膊膀子拐拐舅奶奶,“老婆子,还给人家。”
老婆子抖抖索索摸出钥匙,迈着颤颤悠悠的莲花步伐(老婆子三寸金莲),打开一个黑柜门,再开一口黑箱子,黑箱子里一个黑匣子几串亮闪闪的铜钱串子,黑匣子里一个红绫子包裹,老婆子打开包裹,瘫在桌上,忠伯翻一翻,竟然有一千两银票,都是百两五十两十两的小额票面。五十两银子三锭,十两银子四锭,还有些散碎银子大约有十几两的样子。另有一卷纸,打开竟是当票十几张,忠伯一一对照,全部是许家古董字画,票面约莫两千两,忠伯叹口气,“其他们的他们大约都花了。”转脸看着黄家夫妻,“你们也是小户人家出生,十两银子也够你们好吃好喝一年得了,不想你们不到二年的功夫竟然花掉一千两,可真是偷来的银子不心疼啊。”
楚楚拿了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黄家老爷子,笑笑道,“说起来我们是亲戚不假,侄女儿也不能立时就让你们上街讨饭不是?这十两银子是我送你们的盘费,我看这屋里的摆设也值百十两银子,舅爷把房子退了,家具卖了,回乡买几垄地,好好耕种过日子吧。”
回头,楚楚拔下黄明嘴里的帽子丢在地上,狠狠扇了黄明一个大耳刮子,“这第一耳光是替我生死不明的爹爹大的,你竟然敢动他的老婆。”接着又一个耳光,“这第二耳光是替我娘亲打得,死者为大,你竟然敢偷她的遗物,让她在地下不得安宁。”然后再狠狠一个耳光,“这一下是替我自己打得,凭你个癞蛤蟆也想偷吃天鹅肉!我呸!”
临出门,楚楚丢下一句话,“你也可以去衙门告我,说我严刑逼供,强入民宅,我在家里等着你,我是不怕的,这官司我可以陪你打到紫禁城去。我就不信,你这种坑蒙拐骗诱骗亲生姑母的畜生能够逃的脱法网天谴。”
自从来到此地,楚楚今天算是最扬眉吐气了。
谁知,临出门时,忠伯一声惊呼。
“小姐啊,大事不好,黄氏继夫人不见了!”
继夫人的计谋
楚楚脑袋嗡的一声些懵了,心道这个黄氏别又出什么妖蛾子吧,暗自懊恼,怎么就忘了派人看着她,抬头却见徐福一边闲闲的在看热闹,顿时火大,“许福?”
许福颤颤巍巍挨上前来,“大姐姐?”
“你刚刚干什么呢?为何不看住你母亲?〃
“我我我,我在帮忙大姐姐盯着那黄明,看他有没有昧下大姐姐东西!”
“你还有脸说,没有你这个家贼,何来他个外鬼?还不快些出去寻找你母亲?”
“大姐姐啊,我要往哪里找啊?”
亲生母亲不见了不着急,反倒来问别人,吃的东西都长了恶了,完全都不长良心心眼吗?这还是男人吗?
我这什么命啊,都摊上什么人啊?楚楚挫败扶额,“大山,你往河边去寻找,长生,你往白云庵方向去寻,许福你在街上寻找,你们三路顺便寻找小山,一个时辰后不管情况如何,都回许园,我们再想办法。忠伯,毛豆带上东西,我们先回家去等消息。”
众人分头行动,楚楚坐在车上后悔不迭,唉,这个黄氏千万别出事啊,那样子,许老爹回来可没法交代,再烂也是他的媳妇,何去何从,该他自己处理。
楚楚忽然听到一丝几不可闻的窃笑,再次扶额,怎么把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忘记了。
“唉,帮我算算,继夫人哪儿去了?”
“自然寻死去了,你不是猜到了吗?”
“关键是我猜不到他哪儿去寻死撒?”
“他能去哪儿?自然是回桃花岭去寻死,他死也要死个好地界。”
哎哟!怎么会这样子!
楚楚慌忙催促毛豆,“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回许园。”
毛豆打马追得马儿风驰电掣一般飞奔,不一刻就到了许园,却见许禄正在黄氏房门口哭泣。奶娘正在指挥玉芝几个仆妇用长墩子砸门。见了楚楚如见救星,“小姐,快叫他们砸门,继夫人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先是哀哭不已,回来就栓死了房门,似乎要走绝路的样子。”
大山等合力砸门,楚楚无意识间狠狠的掐了小青,小青把咬牙切齿的声音送进楚楚儿内,“轻些轻些,且死不了人。”
楚楚稍稍心安,可是看不见人完好无损,终归有些担心。
好在门被砸开,却见黄氏摔倒在地,房上挂着长长的白环。
许禄哭天抢地,扑到黄氏身上哭泣叫喊,“娘啊,娘啊,你干什么呀,你不要儿子啦?儿子已经没有父亲,您再不要儿子,儿子如何活得下去呀,娘啊!”
黄氏搂着许禄失声痛哭,“你们救我干什么,让我死了岂不干净!”
奶娘虽然恼恨黄氏不贤惠,可是见不得人遭罪,她被黄氏母子哭的辛酸,免不了上前劝慰黄氏,“继夫人您这是干什么,纵然老爷不在,大少爷不成器,您还有大小姐,二少爷可以依靠,何至于要走此路?”
黄氏不好意思说出口自己的担忧,自己的耻辱,唯有哀哀痛哭。
奶娘给楚楚偷偷使眼色,意思让她安慰安慰黄氏,楚楚当然明白奶娘的意思,可是当此时节,楚楚实在是说不出什么中听的话来,“继夫人,你若真的厌弃人世,也等完成两件事,一件是看着许禄成人娶妻,另一件事情是您自己给我爹爹交代一声,这两件事情没有完结之前,您且好好的活着,您放心,我虽然自今日起,不再认您做母亲,但是我会替爹爹奉养您,绝不会少您吃穿用度,我言尽于此,该当如何,您自己掂量,楚楚告辞了,您好好歇着吧。”
许禄从未见过楚楚如此口气说话,同时,他对楚楚不礼貌的态度十分愤怒,“大姐姐,您怎么能如此说话?我母亲就是大姐姐的母亲,大姐姐为何叫他继夫人?”
楚楚抬脚向外,头也不回,“想知道原因,就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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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禄心中有气,可是,他想了解具体原因,他心底里相信楚楚,于是不由自主的跟着楚楚走了出来,黄氏知道小儿子若知道详情,定会鄙视自己,为了阻止许禄了解真情,她唬得起身就往门柱上撞,幸亏奶娘眼疾手快给拉住了。
许禄如她所愿回身房中抱着黄氏哀哀哭泣。
“继夫人若想让许禄成为第二个许福,我没意。”
楚楚无奈摇头苦笑,扔下他们母子,慢慢走回自己绣楼去了。
一夜无事,楚楚也懒的管那黄氏如何挑唆许禄,我想拉人一把,你们自己不伸手就怪不得我了。
翌日一早,奶娘过来服侍楚楚早餐,说了黄氏情形,她已经安静了,只不许二少爷许禄少离片刻,只要许禄想要离开,她就嚷嚷要死活,奶娘担心,许禄会耽搁功课。
最后奶娘担心的看着楚楚道,“继夫人一直嚷嚷说小姐陷害她,让二少爷千万别听小姐胡说八道。小姐?”
楚楚没让忠伯告诉奶娘事情,免得这个善良的妇人无谓担心,自己也不多做解释,只告诉奶娘“我问心无愧。他爱咋咋说,许禄已经十一了,书也读了不少,一切由他自己拿主意。”其他楚楚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奶娘:“奶娘你让大山媳妇这些日子别的都不管了,专门看紧黄氏,切勿让她寻死得逞,脏了我母亲名下的庄园。还有,您告诉大山,严禁继夫人出门,只要姓黄的,狗也不许放进一只来。”
奶娘先是一愣,不知楚楚为何忽然这般厌恶姓黄的人家,不过还是笑着答应了。
“知道了。”
王掌柜不能用了,新任掌柜还没寻到,楚楚不得不亲自照管铺面。
中午时分,楚楚正就着柜台吃着简易的午餐,马太太带着子青来了。
子青拉着楚楚好一顿亲热,摇晃着楚楚胳膊,睁着天使一般明亮的眼睛,有些嗔怪的跟楚楚撒娇,“楚楚儿,你说好了要来看子青,干嘛又耍赖啊。”
楚楚被他缠着有些不自在,马太太朝着楚楚笑一笑,“你别当她是你义兄,就当他是你小弟好了。他一天十遍八遍的念叨,娘娘啊,楚楚儿几时来啊,娘娘啊,楚楚怎么还不来啊?问的我都烦了,他倒不烦。”
菊香跟一面生的女孩子在后面提着食盒进门,菊香因为跟楚楚认识,知道楚楚随和,边摆放便凑趣儿,“少爷现在成了门子了,只要门房一有响动,他就抢着去开门,张大爷跟夫人都念叨好几次了,少爷这样,他成了吃闲饭得了。”
楚楚往后面看了看,便问道,“如何不见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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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太太神色有些淡然,“我放她回家去了,除了身价银子不算,我送她一个金戒子几身衣料嫁妆。她父亲给他找个婆家,死了老婆,有三个孩子,家里有几亩地,只要他勤快,一辈子衣食无忧了。”马太太说着对那个绿衣的丫头招手道,“过来见过小姐。”有对楚楚道,“这是我身边的丫头荷香,她们从小跟着我,知根知底儿,她现在跟菊香一起服侍子青,出了桃儿的事情,别人我再也不放心了。”
荷香过来对楚楚一弯腰一福身,“荷香见过小姐,请小姐安!”
楚楚连忙回礼道,“荷香姐客气,你以后叫我楚楚就好。”
荷香笑,“小姐和善看得起我们丫头,我们做丫头的可不敢没上没下。”说着回头去帮菊香忙碌。
子青忽然对满屋子的米面感了兴趣,自去东抹西抹瞎转悠,马太太看着楚楚问道,“你这样不辛苦么?我们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六千两银子还舍得起,你不用这样拼命,女孩子就好似要娇养的水灵灵娇滴滴的才招人喜欢。”
楚楚看着马太太道,“与其做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滴滴娇的木头小姐,若有机会,我宁愿跟干娘一样,走遍五湖四海去做行商,即挣银子又观风景,还长见识,何乐不为!”
马太太甜到心里了,“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洒脱的性儿。”
菊香招呼大家伙用餐,楚楚一瞄桌上菜肴,俱是楚楚爱吃的,一色农家小炒菜,干辣椒花椒扁肚丝儿,醋溜酸辣土豆丝儿,清炒小白菜秧子,凉拌的脆生生的,半碧半白的山笋丝儿,嫩嫩的鸡蛋羹上撒着碧碧的葱末,香气扑鼻,不由楚楚食指大动。
菊香笑着给楚楚布菜,“小姐多用些,太太亲手给小姐做的呢!”
楚楚不由动容,“谢谢干娘,您那么忙,还要亲手给我做菜,楚楚太不好意思了。”
马太太一边给子青拈菜,一边笑着道,“生意上的事情都交给你干爹与子文打理,我现在什么都不管,一心照顾子青,这是我欠他的。”
楚楚衷心的说道,“干娘这个好心,义兄一定会康复的,老天长着眼睛呢!”
子青也不知道楚楚们说的正是自己,在一边拍手附和,“对啊,老天有眼啊。”
午餐过后,生意忙碌起来,楚楚初次用那种长长的,算珠比核桃还大的算盘很吃力,不一刻弄得一头大汗,还连带客人一催再催不高兴,马太太干脆接受帮忙楚楚算账,楚楚只负责收钱找钱,省一边有条不紊的顺利进行着。
子青很少出门,也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