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魔[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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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魔[重生]-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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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登天,化仙定乾坤的机会谁会放弃?这世间从不缺少奇迹。

    上辈子和这座城唯一的交集便是那场正道会盟,倒也闹过些不愉快,只是重来一次,若说是算账,倒也有些师出无名。

    “公子,看这天黑压压的,怕是有雨”船夫的声音蓦地来。

    尾音未落,豆大的雨珠便“啪”的一声砸在了山羊的鼻头,惊得它一跳,震得长舟晃荡个不停。

    空气突然湿润起来,混着草木的清香,远超常人的五感却让墨铮嗅到了一丝血的腥气。

    安抚地摸了摸山羊的顶上那堆红毛,墨铮阖眸,轻声道:“有人斗法。”

    张大牛心下一蹬。

    商丘,书院,后山――

    有风自城门吹来,吹落了几片扶桑的叶子,打了几个旋落在小池塘中央,被池塘里养的几只鸭子啄得东倒西歪。

    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袍,披着杏黄外褂的书生端坐于树下,细细研读手中的书籍,神情安然。

    望见书上落得扶桑叶,他摇头一笑,轻轻捏起书上落的扶桑叶,起身放入池塘中。然后望了眼自城门方向飘来的阴云,念道:“树欲息,风不止,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可惜今日出门忘了带伞,只能早些回去了。”

    说罢,他收拾好书卷笔墨,乘着雨下的还不大时往山下走去。一入前庭,身后雨便倾盆而泻,顺着檐瓦落成一片水帘。

    书生抬头一望,庭前的景象不由让他一直舒缓的嘴角一僵。

    昨日他才细细擦过的木板灰尘混着草屑,溅上几滴水直接成了泥,往里看,木屐印一直蔓延入堂内。

    罪魁祸首正斜倚在榻上,半弯长臂,支着下颌,另一只手抓着酒坛地往嘴里倒着酒,琥珀色酒夜顺着衣领往下流。

    而榻下酒液流了一地。

    书生脸色变换了几番,两掌化拳又松开,终于在脸上挂上一个可以称之为笑容的东西,缓缓道:“师尊怎么突然回来了?”

    道妄言瞥了他一眼,轻勾嘴角,“自然为我马上要收的徒弟而来,作为大师兄的你也该好好准备下见面礼了。”

    大师兄愣了半晌,问道:“小师弟?这一界孕育的天之骄子已达极数。”

    在下界这些年他也卜算过此界的轨迹,天之骄子为衍九之数,而连那九个天之骄子都看不上,懒得再收徒弟的师尊怎么会心血来潮给他们找了个小师弟?

    “意外之喜。”道妄言起身晃了晃酒坛,将最后一滴酒吞入腹中,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刚好在此界滞留的目的也达到了。”

    大师兄很快反应过来,皱起眉道:“师尊,你抢了那位的子嗣。”

    没有疑问,这么多年他也是懂一点师尊的行径的。为与不为,全在己心,这便是他在红尘辗转千年所得的大自在。

    “何必说的那么难听,把本尊贬的像个人贩子,更何况,良才美玉,自是先到先得。”道妄言垂下眼帘,皱着眉,有些不满,“你这般不会说话怎么为你小师弟做典范。”

    “师尊,你可知那位是一界之主?”听得他亲口承认,思索良久,他还是问出了那个蠢问题。

    “一剑罢了,又有何惧?”

    道妄言抛下酒坛,垂下眼整了整袖口,对这种可以引发一派一界死伤无数的事轻描淡写,没有半分在意。

    然后抬起头,漫不经心望着门外,随意道:“这世间,若论斗法,本尊还未怕过谁。”

    “师尊”大师兄还想说些什么。

    懒得再看他,一步三晃地朝门外走去,木屐踩在木板上发出“嘎吱”的脆响,道妄言手中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坛酒。

    大师兄想起天衍塔的师叔在下界时对他的交代,只得咬牙拱手问道:“师尊可还记得当初下界时的卜语?”

    道妄言身形一顿,回过头颇为奇怪地瞅了他一眼,嘲弄道:“你不会真相信那老神棍的话了吧?你难道不知,那老神棍一生卜卦从未准过。”

    “万一准了呢?”大师兄木着脸反问道,虽然师叔的信用岌岌可危,但信总比不信好。

    “只是那老神棍大多应验了的也是反着来的”,道妄言顿了一下,挑眉笑道,“若是那样解读便成了你师尊我红鸾星动,桃花有盛。”

    “如此这般,你便要多个师娘了。”

    说罢回头瞥了眼他,眼中满是揶揄道:“那你就更不该阻止本尊收徒了。若是这个徒弟没收,害的你师尊日后的妻子化为泡影,你当得起这个责?”

    大师兄被这一通歪理说的无言以对,只得呐呐道:“不敢,可,师尊”

    道妄言也懒得多做纠缠,摆摆手,道:“师叔就靠你搞定了,你们都喜欢做坊间妇人样想东想西,想必是有些共同语言的。本尊还是去找你的小师弟吧,你这书读的愈发无趣了。”

    然后便伴着深沉哀婉的调子隐入一蓑烟雨中,这次唱的是秦腔。

    徒留大师兄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望着一片狼藉的前庭叹了口气。连掌门都劝不住的师尊,他上去顶缸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跟着收拾烂摊子罢了。

    更何况,师尊领悟的红尘道哪是他们能插手的了的?

12。藏魔() 
张大牛回过神来,便急着把船往岸上撑,岸上驻扎着殷商的军队,还没几个修道者敢在那里闹事!

    “如果我是你,我会待在原地不动,等这场斗法结束。om”墨铮望着远处寂静的不寻常的青山,按住他的肩膀,淡道。

    那只手只是轻轻一按,分明没用半点力气,他便动弹不得。如此却是让张大牛心下稍安,他船上也有一个修道者。他迟疑半晌,还是问道:“不知公子比起那斗法之人如何?”

    一道沙哑的声音蓦地自烟雨中穿过,落在船上,却是回答他那个问题:“你身侧的那位公子不过筑基,连凝血都未踏入,和我这等生死境便差了一个商丘。”

    张大牛面露惊惶望向墨铮,却见那公子已坐回船屋,靠在门边闭目养神。他回头间不经意间往边上一瞥,悚然一惊。

    原本空无一人处却坐着个藏蓝色袍子,手带护臂的成年男子。他黑发散乱,左腹被一根翎毛赤红的箭穿透,血顺着箭杆往下淌,那双眼却亮的惊人,像悬崖上的猎鹰。察觉到船家的眼神,不由裂嘴笑道:“放心,殷商人都是最精明的买卖人,这点‘代价’还不会让你多出一笔安葬费。”

    说罢,他一咬牙折下身前的半根箭杆,扔在地上。一时间脸上青白交接,五官扭曲。

    张大牛瞅着这狰狞的面目更觉得要吃人似得,哭丧着脸抖着腿,颤巍巍问道:“那大人你这伤要不要上点药,俺这还剩点祖传药酒”

    那人哭笑不得地摆摆手道:“商丘还不缺大夫,你那祖传药酒还是自己收着吧。”

    张大牛这下赶紧转身,准备快些划,把这个煞神送到对岸,然一出船屋,便被滂沱大雨迎面砸了个淅沥啪啦,只得讪讪回到船屋内披上蓑衣撑船。

    竹浆一摆,船便动了起来,伴着漫天雨色,混着朦胧青山缓缓驶向对岸。

    船屋内男人哑然失笑,摸着自己的脸咕哝道:“有这么可怕吗?”

    墨铮睁开双眼,搭话道:“殷商军士的煞气哪里是一个船夫能抵挡的。”

    男人听到“军中人士”四字,神情一肃,一双如隼的眸子死死盯着他道:“你从哪看出来的?”

    墨铮端坐在山羊身旁,望了他一眼,便将视线调到了窗外,随意道:“这里离殷商这么近,有哪个‘单纯’的修道者敢在这里放肆。”

    “毕竟你只是你是生死境,又不是那个人,亦不是那般视天下为无物的狂妄之辈,而你身上的煞气正点明了你军士的身份,那你便只有那个选择了——殷商军士。om”

    男人却似笑非笑地反驳道:“如果是魔头那又怎么办?杀的人身上多了,身上亦有煞气。你又怎知我不是那魔头呢?”

    墨铮闻言,却是笑了,望着他一字一顿道:“若是魔头,你身上便只有杀意了。再之,你这悍然拔箭的行事可不是养在温室的花朵能做出来的。”

    男人一愣,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你倒真是个妙人!居然将魔头比作“温室花朵”!”

    军中人因为杀戮太多,修的也不是不在意心魔一味求快的魔道,如此那点杀意也被磨成了煞气,既保存了战力,又少了心魔滋扰的机会。更重要的是,若他是魔道,受了这么重的伤面对低境界的修道者和一个凡人,自然心生邪念和杀意,毕竟魔道能以吞噬修道者以增加自身功力,缓解伤势。

    “我乃虎威大将军的亲卫游三郞,却不知你自何处来?”游三郎拱手问道,执以君子礼。

    墨铮视线落在他抱起的手掌,敛睫垂首,轻抚着一旁因为煞气而显得躁动不安的山羊,淡道:“不过山野村夫,何足挂齿?”

    游三郎面色一僵,眼间一红,浮现怒色,他好心与之相交,料不到这人居然这般不识抬举!

    正要拍案而起,却听得墨铮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缓缓唤道:“将军。”

    抬头一看便瞧见那双覆着鲛纱的眸子,隐隐绰绰地看不明晰,却宛若针芒在背,扎的他心头一凉,涌上心头的那点火气也消了。似是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哈哈:“也对,英雄不问出处。”

    一路无话。

    船身一晃,离岸还有两三米距离时,游三郎便往前一跃,大步流星地朝城门走去,却听得背后突地传话道:“将军,这次回去你应该见一面虎威大将军了。”

    游三郎一怔,面色一僵,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难道这少年知道些什么?虎威将军出事了?

    他加快了脚步。

    行至一半,他猛地停住,攥住胸口,面色狰狞,眼眶涌上血丝,心头杀意源源不断地冲击他的神智。

    他勉强维系着清明望向左腹那半只箭,心下一蹬——魔!

    张大牛固定好船只,墨铮才牵着山羊迤迤然走下,雨已经停了,萦绕在鼻尖的草木香宛若月色般空明澄澈,纯粹自然。

    走出两三米,便听得张大牛高声嚷道:“公子!你要治眼睛便直往济世阁去,俺亲身验证过那里的大夫医术好还不坑人!你比极花宫那些仙子都好看,要瞎了就太可惜了!”

    墨铮身形一顿,手上一紧,勒的白山羊一声惨叫,眼中瞬间涌上泪花——毕竟那绳是直接套在脖子上的。

    被这声惨叫惊醒,他放松手上的劲道,对着山羊勾着唇角,轻声道:“大黑,你要乖一点。”

    自此被定下名号的白山羊在望见那个堪称艳丽的笑容后,背后一凉,觉得自己的毛大衣快掉了,发出软绵绵的咩咩声,讨好地舔了舔他手背。

    墨铮抚着大黑的两鹳,十分满意,“这才对啊。”

    然后回过头望着正要回航的张大牛,高声道:“船家若有向道之心,不妨沿着江河往东行三千里,江中有渚,渚中存亭,亭名碧歌。亭中人名楚淮南,乃不世奇才,若能得他教诲,船家必登仙有望。”

    张大牛一听,立即回过头来,朝墨铮大声喊道:“多谢公子,俺一定会去的若能学成归来,必报您之大恩!”

    待舟影消失,一只手搭住他的肩膀,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在他耳畔缓缓重复道:“楚淮南?”

    墨铮抬眼望他,一言不发。

    道妄言加重手中的劲力,笑容维持不变,过于久了,那弧度便虚假的像张面具。

    墨铮轻声唤道:“师尊。”

    道妄言却皱起眉,在他的头顶比划了一下,道:“你这些时日是不是又长高了?以前你还只够到我胸口这,现在直接平了肩膀。”

    “应是我这段时间养好了身体,正常情况也长不得这么快。”墨铮淡道,心里却想着还差一点,但十五六的少年人总是长得快的,再过个两三年,便应当是他对他比比划划了。

    望着墨铮这蹿高的个子,道妄言发愁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长得这般快,这些时日便要多吃点,别因为抽条而瘦的像根竹竿。”

    墨铮一顿,弯了弯嘴角,眼梢也带上明亮笑意,道:“我自然知道的,师父多虑了。”

    然话音刚落,那点笑意便僵在脸上。

    “若不是怕你长残了,我又何必做这幅深闺妇人的操心样呢?”道妄言瞥了一眼墨铮,掩去眼中笑意,压下嘴角弧度,硬是挂上了一副愁眉苦脸的姿容。

    墨铮向后退一步,移开自己的肩膀。嘴角一勾,便是一夜昙花开,一宿星光绽,又仿佛画中仙人,采云为袖,剪霞为衣。

    “师尊这般说,怕是曾有经历,所以感同身受吧。”

    道妄言被那笑唬的一怔,自顾自感叹道:“你果然比你那些个师兄好玩多了。”

    然后上前两步,曲起食指在他脸上刮了两下,笑的暧昧:“你生的这般好皮相,怕是一进城,那些个姑射仙子,闺中碧玉,坊间花魁都要来倒贴不可。你可要长点心,别给人勾了魂去。”

    墨铮面色不变,说话声愈发轻缓柔和,道:“师尊多虑了。”

    这般轻柔却让道妄言心下一跳,转移了话题,“你之前说的那楚淮南可不是什么仙风道骨的人物。怎么,那船夫得罪了你?”

    那楚淮南百年前曾为道剑阁的剑首,地位等同于殷商太子,却在晋升生死境时破门而出,屠了第七剑山,踏着他那些师兄弟的血倒戈魔道,拜入万魔窟太大长老门下,成为其关门弟子。

    而如今万魔窟太上长老飞升,他便成了万魔窟新的太上长老,而今修为已至化仙境,只等熬上百年踏入渡劫境,挨过神雷洗礼,便可白日飞升。

    这般人物手里沾的血与尸骨足以堆成河,可想而知,那船夫若是去了必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当年屠山之事,师尊企会不知?”墨铮反问道,以阿玄这般性子,这种热闹他会不凑?

    也不管他承不承认,他望向被雨洗涤的愈发秀美的青山,淡道:“我这是送他一场造化。”

    “纵使那楚淮南身上沾了太多血,难免脾性不好,但他可比师尊你更算得上是正面人物了。更何况,求道之路,难免坎坷,若不经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哪有一剑光寒十九州?”

    说罢,他回过头望着道妄言,一字一顿道:“师尊,难道不是?”

    道妄言对上那视线良久,才垂眸轻笑道:“徒弟说的,自然都是对的。”

    只是那笑中带勾,隐隐藏锋。

13。入城() 
墨铮和道妄言是坐着马车进城的。om在偌大的商丘里,有些地位的人进出城门都会坐上马车隔开旁人,毕竟进城人流过大,浪人地痞混迹其间,硬挤过去谁知道出来后身上缺了什么。

    城卫身披黑甲,满头大汗地分开人流,靠着厉声喝骂来尽量维持秩序。他们并未绞下行人的武器,殷商人在和大周一年又一年的争斗中养成了全民习武的传统。但就算武者基数达到这种地步,商丘的治安依旧算的上不错,至少不会有光天化日下横尸当场的情景。

    毕竟商丘号称殷商最强武力,顶端武力方面,生死境武者超过千数,更有百余脱凡境,十位化仙境,甚至于一位渡劫境。而下面号称旗下十万道魂,百万真武,更下的基数则更大。然而这只是殷商表面的实力。

    随着大黑脖间的铃铛叮叮作响,路被快速分开,人流夹杂着马车缓缓流淌。

    马车空间很大,足以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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