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便好。
这样子又过了一个多月,突然有信儿说旅游团要返京了!心里一阵高兴,哈哈,终于可以盯着我的胤禟,不让他和81014同流合污了!兴奋地转了个圈,让下人们现在就收拾准备。虽说他真的要回来还得五六天,可是,我的喜悦真是无以言表,因为,还有一件大喜事在等着我们呢!
在家里呆不住,便带着可心儿往如月这边来,只怕她也正乐呵呵地在家准备迎接夫君回来吧。到了十三府的门口,看到两顶熟悉的轿子,咦?怎么四福晋和思岩也来了?她们也兴奋得在家呆不住吗?心中不禁一笑,为着大家同是思夫心切,4913小组批准四福晋加入,并封为荣誉组长!
不等门人通报,我已然大咧咧地闯进了如月的房间。
“给各位福晋请安,大家伙儿吉祥!”我笑嘻嘻地福了下身,和往常一样乱七八糟地请了安。感觉房间中的气氛似乎与往日不同,太安静了吧?抬头定睛一看,如月眼睛红红的,用手帕掩着嘴,面上泪痕尤在。四福晋向我抬了抬手,示意我坐下。我看了下她身后的思岩,正遇上她担忧又无奈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这次西巡果然出事了!
“四嫂,这……出了什么事吗?”我的声音有些发颤,站在如月身旁,心里七上八下。
“嗯。听说是太子爷惊了驾,皇上很是恼怒。偏这时候不知从哪里来了军队,说是奉命来护驾。调军令,是十三弟写的。”屋子里一阵死寂。“皇上正是盛怒之时,疑心也正重,便将太子爷和十三弟都囚禁了。咱们女人家本不该过问朝中之事的,只是此事实在要紧,四爷才捎了几句话回来。其中的细则,也就不清楚了。”
四福晋说完,轻轻叹了口气。我挨着如月坐下,抚着她肩头,她嘤嘤咽咽地又哭了起来。我竟寻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因为我记得,太子被废之后,十三便被圈禁了,一直到,雍正即位。
心情沉重地回到家中,可心儿已经睡着了,让奶妈把她抱到了一边。自己则坐在椅子发呆。这一段历史,在我浆糊一样的脑中乱成一团麻,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与胤禟有什么关联?这,会不会是八爷党早就计划好的?而十三,做了太子的陪葬?越想越理不出头绪,头也一蹦一蹦地疼起来。躺在床上,也是没有丝毫地睡意,一夜辗转,天刚蒙蒙亮,便叫了锦儿赶往四爷府上去了。
这几日便是这样过的,每天来往与四爷府与十三府上。安慰如月,打听最新动态。自己也派了人往旅游团的方向去打探消息。当然,我是什么内幕也打探不出来的,我是想着,只要胤禟一回来,我就找他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总觉得是某些人的阴谋啊。
又回到这府上来,我吸了口气,从小角门侧身而入。依据下人的回报,胤禟现在刚从朝中回来,应该在书房整理一些随身带的方案。我直奔书房而去,路上刻意地避开人。不想和他的那些女人们打架,我只是来问十三的事的,他今晚宿在何处,我还真是不在意了。
远远地看见小六子在书房门口,突然多了个心眼儿,往一丛树林后一躲。向锦儿交待了几句,她绕了几步,从另一方向走向小六子,福身见礼,说了几句话,小六子便引着她离开了。我悄悄地走到书房的窗边,果不其然,听到了老十的笑声,八爷党正在开碰头会。
“哈哈!这次痛快!还是九哥的主意好,一石多鸟!”
“是啊,九弟越发的足智多谋了,可以堪称‘小诸葛’了。”
“八哥谬赞了!弟弟也是跟着八哥久了,才会有这么灵光一闪。何况这次,也多亏了十四弟,不然我的主意又有什么用?”
“没错没错,十四弟大笔一挥,马到功成!”
“十哥,你变着法儿的取笑我么?改天我也用你的大笔一挥,写封酸溜溜的情书给十嫂,可好?”
“嘿嘿,我那狗屎爬的字,只怕你写不来啊!”
屋内响起一阵笑声。我心中疑云重重,听着,倒真象是他们在作祟。
“哟,李主儿!您吉祥!怎么您又亲自过来了?”小六子声音突然传来,我心里一惊,忙撤步离开,走到小六子跟前,笑笑说:
“小六子,这一趟,真是辛苦你了。”
未及他答话,书房门便打开了,几位皇子都走了出来。
“诺儿!”胤禟的脸上又惊又喜。
“哟,小嫂子,消息好灵通啊。我们兄弟这儿刚说了几句体己话,你就找了来了,这天色可还早着哪!”这个臭屁十!真是死性不改!
我勉强地扯出一点笑容,却正碰上八阿哥凌厉的目光,十四也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九弟,即是佳人来寻,我们也不好再叨扰了。兄弟们也都累了,都早些回去安歇吧。告辞!”八阿哥的话有些冷冷的。
“让八哥取笑了。咱们改日再聚。”
“告辞。”
“告辞。”
看着小六子将他们送走,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胤禟就将我拥入怀中:
“诺儿,原来你也是这么想我的!”
突变
胤禟执意要回我的住处过夜。望着那一大排怨妇妒火中烧的眼神,我无奈地笑笑。今晚我是要把胤禟带走,但是,却没有心情做那让她们忌妒的事的。
一路上我都心情沉重。而胤禟浸在别后重逢的喜悦中,甜甜腻腻地在身边诉说着离别,涌动着激情。本也是希望这样的,却因为心里搁不下那件事,终是将他推开了去。对上他不解的眼神,我轻轻地问:
“十三……到底是怎么回事?”
胤禟的眼睛暗了下去,转过头,轻叹了一声,闷闷地说:“事关朝政,女人家还是……”
“胤禟!”我低吼了一声,扳过他的脸,让他看着我的眼睛。
胤禟没能逃过我的目光逼供法,将我的手握在手心,沉吟了一下,说:“这次出巡,太子哥哥一直表现得浮燥,皇阿玛本就不太满意。偏十八弟染疾薨了,太子竟也不顾兄弟情义依然是歌舞升平、饮酒作乐,被皇阿玛训斥了一回。晚间皇阿玛的御帐传出有刺客的消息,我们都急忙赶了过去,却听说是太子夜窥皇阿玛行踪,惊忧圣驾。当时皇阿玛勃然大怒,我们都在帐外跪着,详细的情形也不得知。第二天,又来了一支军队,说是勤王护驾。而调军令正是十三弟写的,皇阿玛气得当时就……”
我惊恐得睁大了眼睛,真的发生了这种事!真的发生了!该怎么办?怎么办?虽说我记得十三并没有死,可是圈禁,十年的圈禁啊!大好的青春时光,就这样被围困在那高墙之内?如月和孩子又该如何?
脑仁一蹦一蹦地疼起来,目光慌乱地四处游荡。直到胤禟抓住我的肩膀,才又看清他的脸。我象捡到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他的胳膊,急急地问:“他是被冤枉的,对不对?你们都会去救他的,对不对?康……皇上不会对自己的亲儿子下狠心的,对不对?”
“……救,当然会去救。我们这些兄弟一直在为他求情。此事也尚未查实,十三弟一直否认是他写的调军令,应该,还有转机。”胤禟的话有些冰冷。
“那,如果查实了呢?”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承受得了那个答案么?心里紧张要死,抓着胤禟胳膊的手也不觉用上力,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胤禟却将脸转向一边,没有回答。我咬了咬唇,也没敢再追问下去。许久,胤禟才搂住我的肩膀,轻拍了向下,缓缓地说:“总是,难免有些挫折的。十三弟……能挺过去的……”
回到我住的别院,胤禟便忙着沐浴更衣。我在卧房抱着可心儿发呆。怎么都觉得整件事都是阴谋。这时锦儿、春来端着些吃食进来,饭菜的香气弥漫开来,可心儿便“啊、啊”地叫着张开手去抓。我回过神,被女儿的憨态逗得一笑,准备先喂她吃点东西。突然胃里一阵翻绞,恶心的感觉直袭上来……唉,想不到这么快就有反应了。用手帕掩了嘴,示意锦儿、春来抱可心儿出去吃饭。自己扶着桌子喘息了两下,这天大的喜事,竟没有喜悦的心情来告诉他了。抬起头,又看到那幅《蝶恋花》:
萧萧笛声,可有故人听?
故人……这些故人以后只怕都要反目成仇、势不两立了。权力,真是可怕的东西!会让人淡漠亲情,无视友谊,直至心如冰铁,冷酷决绝……心里一寒,打了个哆嗦,我的胤禟也会被权力俘虏而为之疯狂吗?不,不行!我们,要赶快回杭州去!什么荣华富贵、声名显赫,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我只想他允了那曾经的诺言,回杭州去!泛舟湖上,荷叶为伞,莲花做伴,咏诗作赋,不也优哉游哉?
莲花渡里寻倩影……依依断桥,风雨又娉婷……
那一个个字如浮云般飘荡起来,我的心却只是往下沉,字……那字……
“怎么在发呆?提前畅想一下激情的场面么?”胤禟嘻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木木地转过脸,,指着那幅字。
“胤禟,一石多鸟……这就是那石吗?”
胤禟的嘴唇颤了颤,脸上的笑容不动声色的继续:“你说什么呢?这当然是诗,还是我写给你的情诗呢!这么快就忘了?嗯,要惩罚一下!”说着就凑了上来,抱住我。
我挣开,退到一边。那曾经温暖的怀抱,此时却仿佛充满了危险的荆棘。咬了咬了下唇,抵上他失望、不解甚至有些怒火的目光:“是你和八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搞得鬼吧?十三,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竟出这样歹毒的招数?!”我低沉地质问,语气中充满愤怒。
胤禟收回准备抱我的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看着我:“诺儿,早跟你说过,朝堂之事,女人家不要过问。刚才那些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去,你知道要牵扯进多少人,有多少性命会危在旦夕?很多事,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就安份地做我的妻子,不要过问那么多你不该知道的事。”
说完,一抖袍袖,竟撇下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阵秋风闯了进来,吹得我打了好一阵寒战。
~~~~~~~~~~~~~~~~~~~~~~~~~~~~~~~~~~~~~~~~~~~~~~~~~~~~~~~~~~~~~~~~~~~~~~~~~~~~~~
“请主子安!爷出门前吩咐了,主子身体不适,若有什么需要,只管让奴才们做去,不必凡事都亲力亲为的。”
我看了眼突然挡在门口的身影,皱了下眉,旋即升起一丝笑意:“是荣贵啊。你如今也是大忙人了,竟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呢。”
“让主子笑话了。奴才也没什么本事,只是爷哪里需要,就调奴才去哪里,奴才都是万分的尽心尽力为主子们办事罢了。”那张熟悉的笑脸抬了起来,灿烂地闪了一下,又恭顺地低下头去。
“说得是啊,若奴才们都似你这般,做主子的才真是有福了呢。”我更灿烂地笑了一下,满意的看着他有些诧异地眨了下眼睛,以为我还是以前的直肠子思诺么?我已经开始学会拐弯了,不然,可如何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
“天凉了,原想上街给可心儿挑些布料,准备做冬衣呢。你这一说,我倒省了心,让锦儿去吧。咱们也算是故人重逢,你陪着我在园子里说说话吧。”我转身向花园走去,却瞥见门房里有两个陌生的面孔走了出来……
春来一边逗着可心儿,一边和荣贵叙旧(老乡嘛)。我也不时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问他,在别处做事是不是辛苦,上面管事儿的有没有难为。别的主子是不是好伺候……没话找话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脸上还得表现得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还要真诚的微笑,天!我快受不了,这种虚假的作为,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在锦儿及时地赶了回来,抱了好些料子还有针头线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于是女人们还开始忙着将这些东西放到我的房间,翻开来,挑拣着准备做成这样那样。一向“针线盲”的我,也挤在里面发表几句让人瞠舌的行外话,荣贵笑嘻嘻地看了一会儿,便告退了。
确定他离开之后,招手将锦儿叫到一个角落,轻轻地问:“可有消息?”
锦儿皱着眉摇了摇头,说:“新来了两个小厮,荣贵儿说是让他们帮我拿东西来着,盯得死紧。我看他们来路不明的,也没敢乱跑。这不,就老老实实地买了料子回来,什么信儿也没听着。”
我叹口气,点点头,锦儿的谨慎不无道理。这节骨眼儿上,我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去帮倒忙。
独自坐在桌边沉思。虽说我所知道的历史中,十三这次并没有死,可也是凶多吉少啊。何况我几乎可以认定是胤禟的主谋,心里更是过意不去。而胤禟现在对我的态度,也让我颇为寒心。竟又派了荣贵来监视我,还不准我出门。我更感觉要出大事了,他就怕我和四阿哥他们有什么瓜葛。思来想去,我还是应该去找如月或是到四阿哥府上去,问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了,艾十三……直不希望那个阳光般温暖的大男孩,就此乌云满天了。
吃罢晚饭,仍不见胤禟回来。便寻了荣贵来问,他说胤禟说了这几天会很忙,不必刻意等他回来。点点头,满是倦意地打个哈欠,那奴才便很识趣地告退了。熄了灯,园子里一片寂静。我着了男装,在锦儿的帮助下,番强而出!
气喘吁吁地跑到四爷府,看到旁邻的八阿哥府灯通明的,心里一颤,连忙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怎么就忘了他们是邻居呢?只好到如月那儿去了。虽然这种时候去打扰她并不合适,可我也没有别的消息来源了。
在十三府门前又看到四福晋的轿子,想了想,便躲在角落里等四福晋出来。
“四嫂,请留步!”
“什么人!惊忧了四福晋你担待得起么?”随行的下人就要上前推我。
“是我,李思诺!”急忙辩解了一句,人也向四福晋走近。
“哦?真是你,思诺!怎么这身打份?”
“我……”四福晋见我支吾,便也不再问,只上前牵了我的手,一同坐入轿中,打道回府。
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我想问的话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想知道十三弟如何了,是吗?”倒是四福晋先开了口。
“嗯。”我点点头。“会……被送去刑部大牢吗?”我明显地中气不足。
“唉……怕还不是那种地方。今儿一早,四爷就上朝去,到了后晌也不见回来。我也是着急,便命人去看看。传回来消息说,四爷为着给十三弟求情,已经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了。我想我们爷一向做事稳重,若不是十三弟这次真的有了大难,他也不会这么直直的与皇上拗起来。何况昨日还说调军令的事也并未查实,四爷应该是想着法儿查出其中的隐情,来证明十三弟的清白,而不是如今这样,只有跪求这一招啊。”
“那,难道……”难道查实了吗?可我不相信艾十三会做那样的事!他对自己的皇阿玛一向敬仰、爱戴,怎么会图谋不轨?他也是皇家的师傅们一手调教出来,难道会不知道私自调兵的后果?我紧张地摇摇头,不敢想。甚至连四福晋后边的话也有些不敢听了。
“我便赶来如月这边问是怎样个境况,才知道,事情有变啊。负责查案的人从十三弟的随身物品中翻出了几个巫蛊娃娃,那上面,有太子爷有名讳……”
“啊?!”我失声惊叫出来。泪水、冷汗都直往外涌。“这、这分明是……”这分明是有人陷害啊!可话到嘴边我却没敢说出来,那陷害的人,就怕是……“十三,十三爷一向光明磊落,不会做这样的事的!皇上还能不明白么?一定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