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的一天。
养病
回府后,我一直想着被绑架的事要不要告诉胤禟。原来打算一回来就告诉他的,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大情愿我出去了,如果给他说了这事儿,只怕更不让我出门了。可是不说,万一十四那家伙找上门来可怎么办?我如今的身份也不过是个侍妾,他真找了来,或是硬向胤禟要我,可怎么办?不会不会,看今天这情形,胤禟还是很防着他的,我在府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啦……
等等等等,我这是怎么了?我挠挠头,我可是21世纪的女生耶,现在怎么这么胆小怕事呢?还有啊,结婚以后,好象越来越温柔,越来越眷恋,怎么搞的,都不象是自己了。哼!都怪那个“大萝卜”!把我圈在这里,越来越小女人了。不行,等出正月搬出去了,我也要经常出去走动,可不能和社会脱节啊。
初十没过好,想着十五总应该好好玩一下的。可胤禟说要去宫里,请安问好,还要陪着额娘,天不黑是回不来了。
坐在屋里发呆,想着怎么打发时间。春来进屋来加炭,就是那腊月了,我要了来,改名叫做春来(腊月过后就春天了么)。突然有了主意,叫锦儿和春来找一些硬点的纸片,都剪成两寸长一寸宽的纸片,然后我写开始写数字画花样,嘻,做副扑克“斗地主”,我们三个又凑不够一桌麻将!
也不知是她们俩个笨,还是我没心思教,半晌过去了,两个人还是玩不转,唉,郁闷!把牌一扔,歪到床上去了。春来的脸上很是紧张,锦儿却是知道我的心事的,凑过来轻声说:“主子,要不,我们出去逛逛?”
我嘴角一翘,哈哈,正说到心里去了!起身就要准备,却看到春来白了脸站在那里,不觉好笑:“没事的,要是胤禟怪罪下来,有我呢,一起去吧。”
还是街上好玩儿呀!各色小吃,小玩意儿,好多地方的花灯也都挂上了。我们三个虽是着了男装,可还是忍不住地买了很多女孩儿喜欢的小东西,一路嘻笑着逛来,还真是得意。
“思诺!”
回头一看,却是艾十三骑在马上。
“果然是你!又偷跑到街上,九哥找不到你,可要担心了。”他仍是一脸的笑意。
“担什么心啊,他有那么多老婆,担心得过来吗?”咦,艾十三都出宫了,胤禟是不是也回去了呢?哼,才不管他!他不陪我,我也不回去陪他!
“十三,能不能陪我玩啊?”话一出口又有点后悔,今天是团圆的日子,他应该回家陪如月吧,何况如月待我不错呀,不能霸着她的老公。
“好。”艾十三答应得倒爽快,回身对跟着的人说:“你们回吧,告诉福晋,我有朋友要招待,晚膳不必等我了。”
还是十三够意思!心里着实感激,也把锦儿春来打发了回去,一同上了马,一阵疯跑——好爽啊,心里所有的不快都消逝无踪了!
天擦黑了,街上的花灯都亮了,各色各样的,还真是漂亮,看得我眼都要花了。下了马,和艾十三细细地逛,挑了不少的样子,又想要这个,又想要那个,忙得不亦乐乎。突然十三停了脚步,往一边望去,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那边是一条结了冰的河,再没有什么了。不禁疑惑:
“你在看什么呀?”
“我们曾经来过的地方,你那时候,在冰上跳舞,真美……”
“咦?我有跳过吗”
“哦,”艾十三好象突然回过神来,“你不记得吗?可能……是我梦到的吧……”
“哈哈哈……”我大笑起来,看不出艾十三还有点花痴啊。不过,滑冰倒是不错的建议哦。
我特地买了两盏荷花灯,一路跑向那条冰河,艾十三在后面紧跟着。
“十三,我现在就在冰上跳舞,你看好了,可不是做梦哦!”
想当年,我也练过一阵子的滑冰的,只是没坚持下来,可是炫一下还是没问题的,只可惜了没有冰刀,算啦,将就一下吧。
我旋转起来,想象着耳边响起的音乐,举手——抬足——飞跃!开始十三还很紧张地护着我,可是后来竟也和我一起跳转起来,好开心啊!
正舞得高兴,突然十三停了下来,眼睛直直地望向了我的身后。
哦?哼!一定是我家“醋腌大萝卜”!调出娇横跋扈的表情,准备给他点好看……十五都不来陪我,还说什么永远?
一转身,天啊!怎么会?竟是“欲火中烧”的十四!他又用眼神杀我!
心里一紧,脚下一滑,直直地摔了下去!手里的荷花灯也扔出去好远。想着自己的姿势应该甚是丢人,忙又往起爬。却是越慌越不得劲,竟又连连地跌了好几次,摔得我都要散架了。
还好回过神的艾十三一把抓住了我,才不至于再摔下去。左边也有一双手扶了过来,等我站稳定睛一看,得!我还真是有福之人,左边十四,右边十三……
咔、咔……有不祥之音传来,低头一看,完蛋啦!!!冰面破了!
扑通……
所谓“天意弄人”,就是老天玩了命地在作弄你啊!我再醒过来时,已经在自己的卧室里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锦儿和春来正忙忙碌碌地不停用温水给我擦身,满屋子都是股中药味,我头晕晕的,总觉得自己在腾地云驾雾似的。啊~这是怎么一档子事啊,好象已经盖得很厚了,还是觉得冷啊!
经过几次昏了醒,醒了昏之后,我终于理顺思绪:我和十三、十四掉冰窟里,我虽会游泳,可当时的水刺骨的凉啊,好象挣扎了几下就没知觉了。估计是那两个好歹将我拽了上来送回家里的。唉,这样的折腾,任谁也会病的啊……完了,好好的正月过砸了,铁定不能出去玩了。
“唉……”郁闷地叹口气。
“主子!你可醒了!吓死我们了!你要有个好歹,爷还不打死我们啊。”春来一边帮我换额头上的手巾,一边说着那晚两位阿哥是如何地将我抬回了府里,她和锦儿是如何地着急害怕,胤禟是如何地担心,说得我头更大了。咦?胤禟呢?不是担心我吗?现在人在哪里?
“爷在前厅和十三爷、十四爷说话呢。”锦儿端了药碗进来,笑吟吟地说。还是这小妮子了解我,快成我肚里的蛔虫了。
“怎么那两个又来了?”
“来陪罪兼探病。不过被咱们爷挡了驾,说是叔嫂有嫌,不便到内室探望,只在厅上说话就可以了。还说,只一个妾么,不必如此张扬破费。两位阿哥的神情,很是失望呢。那位十四爷,简直就想往里闯了,搞得咱们爷脸上也是变颜变色的……”春来说着,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一定是想起我说胤禟是“醋腌的”话来了。
我才开始也是跟着笑,可想起那句“只一个妾么”,不禁心里又倒了滋味。锦儿推了推春来,春来才回过神来,忙禁了声。
“我看爷心里,还是很在意主子的,不然也不会被‘醋腌’了呢。”锦儿在床边坐下,要给我喂药。本就一向受不了中药的味的,现在心里又不爽,我一别头,“不吃!让胤禟来喂我!”
“唉……苦~~~~哇~~~~~”
我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可还是不看他。不管怎么说,他正月十五都不陪我,还说我“只是一个妾么”,这仇,我可记着呢!
“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呢?来,乖一点……”
“不吃!苦!”
“哦?天上、地下的神灵们啊,可以不可以让我替我的诺儿生病呢?她吃不了这苦药汤啊,我可是不怕的。什么?替她喝药就可以了?好吧”
心里好笑,这“大萝卜”,真能装呀。
耳边却传来轻微的咕噜声,又听得锦儿说:“爷……这怎么行?”
难道这傻瓜真的把药喝了?一翻身做了起来,胤禟端着碗已然要喝完的样子了,一把抢过了药碗:“你疯了?!没病怎么乱喝药!”
胤禟却看着我笑,锦儿和春来也在那捂着嘴偷笑。忙低头看手中的碗,残留了一些无色透明的液体,用指尖蘸了一点放在口中,竟是甜的!
“知道你怕苦,所以特意备了蜜汁梨水。来,快把药喝了。”
虽然还是有点生气,可看着他满是爱意的脸庞,有点心软了,再说了,何必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接过药,捏着鼻子喝了下去……好苦!忙漱了口,又灌了一碗蜜汁梨水,才觉得舒坦些,可以正常呼吸了。
“这样才好嘛。你一生病,我心里也是火急火燎的。”胤禟一脸心疼的样子,轻抚着我的脸庞。
“我的死活也会让九阿哥担心么?一个妾罢了!”我还在赌气。
“唉,那不过是搪塞他们的话,怎么你也信了?你想想,你过门以来,我何时以妾待过你?”胤禟满腔柔情,却又有些委屈,“只说我是‘醋腌的’,今儿看来,你被‘腌’得的火侯更重些呢!”
“噗哧!”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什么时候“醋腌大萝卜”的话让他听去了?正玩笑着,却听门外一阵人声伴着脚步声。
“两位、两位主子,请还是在花厅歇着吧……李主子的病怕是会过人的,不便去内室探望的……”
“思诺妹妹到底怎样了?太医可给诊治过?”一个陌生的女声,话语尽是关切与焦急,脚步却不曾停下,一路闯了进来。
“思诺!”那女子径直冲到我的床前,拉着我的手,还摸了摸我的额头,“怎样了?药吃了没?身子还是有些烫啊,用过什么吃食没有?”
我惊讶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这年代还有比我更离谱的人啊?自顾自地在这儿说话,还有啊,竟然无视胤禟的存在!胤禟在略微一愣之后,就起身让开了,那女子不客气地坐在了床边,细细地端详起我来,眼里竟泛起一片雾气。
我这才开始好好地打量她,秀气地瓜子脸,皮肤保养得很好,眼睛虽是单眼皮却很有神,眉毛细细弯弯的,使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柔顺。再看穿戴的首饰和衣物,虽都不抢眼,可细看都是精品,颜色也淡雅,真有点“简约不简单”的感觉!只是……她对我的态度,实在是有点儿……有同性恋嫌疑!
“这是四哥的侧福晋,论理我们也要叫声四嫂。哦,十三福晋也一同来看你了。”
胤禟的话让我的心里缓了一下,原来是四阿哥的侧福晋啊,再一看,可不是嘛,如月一直在旁边站着呢,她冲我微笑着点点头,问道:“可好些了?思岩姐听说你病了,急着来看你,不只没等人通报,而且是空着手来的呢!你和九爷可别见怪!”说完还冲胤禟福了福身。那位叫思岩的,这时才回过神来,脸也有些红了。
“是啊,只急着要看妹妹,还真是什么也没有带……”
“四嫂说笑了。你们来看诺儿的一片真心,任是世上万物也比不了的。”胤禟微微一笑,似乎对这位“四嫂”很是客气,“你们说话吧,我着人准备晚膳,二位用了再回府吧。”说完就带着小六子出去了。
锦儿拿了软凳过来,如月也在我床边坐下。
“刚才思岩姐姐在我们府里说话,我正说九爷这边有位姑娘和她故去的妹妹甚是相像,我们家爷就火急火燎地回了府,说是和十四爷到这边探望,却被九爷挡了回来。也不知你现在怎样了,让我赶快来看看,思岩姐姐就一起过来了。”
“哦,是这样啊。”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和她的妹妹象而已,呵呵,不是同性恋就好。“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再吃几天药罢了。倒是艾十三……”我说不下去了,正月十五扯着别人的老公和我逛街,还闹出这么档子事,真是……
“都是我们爷不好,一起出去玩的,怎么就让思诺妹妹掉冰洞里了呢?”
这位十三福晋还真是大度,我更觉不好意思了,“那十三……不,十三爷他,没什么事吧?”
“他和十四爷都没事,天天习武练身,壮实得很。”如月的笑容和艾十三一样,让人温暖。
“妹妹,”我才注意到,我的手一直被思岩握着呢,“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或是想要什么玩的,只管和我说,只要我那儿有,一准儿给妹妹送来。”
“啊……这位姐姐太客气了。倒也不缺什么的。”我有些窘迫。
“九爷府上自是不会缺什么,看九爷待妹妹也甚是不薄。只是,思岩姐姐,是思妹心切啊。”如月看了看思岩,又看了看我,意味深长的,搞得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今儿见到妹妹,竟象见了我亲妹子一样!”思岩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看,手也被她紧紧握着。一时有些尴尬。
“这位……哦,思岩姐姐,我真的和你的妹妹很象?”
“嗯,模样、脾性,连名字……”如月突然碰了思岩一下,“连名字也很象。”
“是吗?竟有这样的巧事?她叫什么?”我一时好奇,来了兴致。
“她,她叫……”
“她叫思若!可惜红颜薄命,已故去一年多了。”如月接过了话头,而这时思岩的眼圈又红了。
我不好再问什么,忙转移了话题,和她们唠些家常。不一会儿,晚膳备好。胤禟倒是知趣,只让小六子过来传了几句话,并没有和我们女人挤在一起吃饭。这下,和她们说话觉得更自在了。
这一顿饭工夫,我们三个还真是混得很熟,姐姐长妹妹短的说了好些的话。我因病着,口中无味,没吃什么,但是一下多了两个知心又疼爱我的姐姐,心里美得很呢!
隔了一两日,快中午时,春来领了一个气喘吁吁、手提食盒的小太监进了屋,那小太监行了礼,缓了口气,说道:“是李主子吧?我是四爷府上的,我们侧福晋让我给你送这个来了,说是让您趁热吃。这可是我们侧福晋亲自下厨做的,刚出锅。”
“哦?什么东西?”这几天一直被苦药汤灌着,着实没什么吃的欲望。
可是食盒一打开,我的唾液腺就开始工作了……是饺子啊!还是茴香馅的!热气腾腾地在精致的瓷碟中放着,煞是招人喜欢!等不及锦儿去拿筷子和小吃碟,我用手拈了一个放在口中……哇,好烫!不过,也真的好香哦!
我摆开架势,一顿埋头苦吃!也真是有些饿了,太医因说我病着,饮食宜清淡,又有诸多忌口的食物,几天下来,我还真是没吃着什么可口的东西。胤禟也不许我乱吃,说是等我大好了,再给我补回来。哼哼,等不及了,今天先过回瘾再说!
我吃得满嘴流油,偶尔抬头休息一下,却发现那小太监还站在那儿,笑嘻嘻地看着我……真是有点丢人啊!好象没吃过饺子似的,咽了下口水,“回去替我谢过你们侧福晋,就说思诺吃着很可口的,改日一定登门道谢。”哈哈,不但这次解了馋,还为以后出门闲逛先垫了个底儿。
“是,奴才一定把话带到。”说完还是笑嘻嘻地站在那儿。
春来急忙向我使眼色,哦,对了,没打赏呢。我说这小子怎么还不走,害得我都不好意思吃了。让锦儿拿了点碎银子给他,又说了点不咸不淡辛苦了的话,这小子才屁颤屁颤地回去了。
这一餐,吃得我只打饱嗝。饭后锦儿和春来都不敢让我歇着,陪着我在屋里来回溜圈。幸亏胤禟中午有事不能回来用膳,不然被他看到我这副尊容,还不知怎么笑话我呢。
后来,思岩就断不了差人送些吃的来。虽然大多只是些家常菜,可是分外可口,真的很有家的感觉。如月也来看过我一次,带了些我很中意的料子,还说四爷是个严谨的人,家规很严,思岩不便总是出来,不然,怕是天天要往我们府里跑了。这我是信的,她们的浓情厚意,我岂能查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