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爱恪宁。可是这种感情,他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所以他在担心,他对她的宠,会让他人想入非非。会让她承受压力。但是他又绝对不能舍得她。他要再次亲赴蒙古。但是他担心失去他保护的孩子。他只是为此而矛盾。以前发生的事情,他其实了如指掌。所以他一再的担心着。可是没有办法。他总不能将她带在身边。
他的心思很少被人看出。但是却有很多人愿意迎合他。无论如何,恪宁是遭受着嫉妒的。但也有人愿意在她身上赌一把。永寿宫的主位宜妃。出身名门,心高气傲。最重要的是,她总是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良好契机。不过她聪明的头脑也只是用在这些宫苑的纷争之中。眼见这么多新人一个个娇嫩如花。特别是新晋了贵人位的王氏愉谦。纯净得像江南的小溪一样。她那甘甜的一笑,时时映在宜妃脑子里。宜妃明白,谁都不能永远用美色抓住皇帝的心。因为总会有更多年轻美丽的女人进入这座宫廷。所以,要保住未来。就不能寄希望与自己的面容了。她已经是三个男孩的母亲了。她要为孩子们着想。就不得不好好的计划一下。她已经从慈宁宫探得了消息。皇帝并不准备将年幼的恪宁纳入后宫。那么,皇帝的打算。她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况且,鉴于恪宁的母亲,那么以前的那些猜测都不会成立。恪宁永远不会成为自己的对手。其实连潜在的威胁也不具备。想清楚了这一点。一个更好的计划在头脑中形成了。她不禁为自己的先知先觉而感到得意洋洋。
她早早约好惠妃、荣妃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宜妃一向知道太后的喜好。所以最能讨她的欢心。加之宜妃的儿子五阿哥胤祺是在慈宁宫养大的。宜妃自然也是这里的常客。不过她对儿子多少有些小小的不满。五阿哥是个心地宁静的孩子。几乎没有继承任何一丝母亲的脾气。温顺平和不多言。宜妃偏是个火爆性子,又爱较真儿。看不惯儿子是个慢性子。但又不能说什么。毕竟是皇太后教养的嘛。
太后其实本性纯朴。只是多年宫廷的生活,和终于熬出头的一种酣畅淋漓的情绪使得她多少有些愉悦的暴躁。但是对于这个小孙子,她却自然而然的付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和热情。她作为一个女子所拥有的特质都被一个孩子激发了出来。
所以她善解人意的将五阿哥召进来。宜妃见了儿子一贯兴奋异常。但在太后面前自然有所收敛。儿子,总是皇宫里最敏感的话题。
“瞧瞧我们五阿哥。难为您怎么□来着。水灵的玉石树一般。”惠妃也在一旁凑趣道。惠妃嘴上这么说,心里可完全不是这么想的。但是,怎么说现在的宜妃决不是她可以撼动的。既然恩宠早已不再,她犯不着和这位宠妃过不去,但她心里的怨恨却不会减少。荣妃一向少言。但是在太后这里总不能不说话。她便只是沉静的笑笑,“五阿哥的个子又长高了,以后也是要为我大清建功立业的巴图鲁啊。皇额娘可一定要给他指个好媳妇啊。”这句话一出,荣妃自己也很意外,大概是一紧张反而说得太多了。不过太后今天的兴致似乎很好,听了也笑起来道:“是啊,这几个小的也长大了。这些事情是早晚要办的,只是,五阿哥还要等些时候。不能急,前面还有一个四阿哥呢。”
一句话将胤祺的脸都说红了。宜妃本来高兴荣妃将话题引了过来,但是没料到太后心里还是很有算计。但她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仍然笑道:“胤祺这孩子,多托了老祖宗的福气。以后的事情也要皇额娘做主才是。”
“你这个人精儿,现在就急着给儿子讨媳妇不成?”太后的话一说完,便引起大家的一片笑声。宜妃偏偏头像胤祺瞟了一眼。笑道:“我只求要个脾气好,样貌好,嘴乖伶俐人儿来,一块儿逗您老开心不是。”
“那可不成,都像你一样嘴这么敞,我可是聒噪得受不了喽。”众人又是一笑。惠妃瞅瞅宜妃的样子,心道:“这人的心思就是多,必是又有了什么歪点子。可不能让她占尽便宜。”惠妃有了想法,便又笑道:“皇额娘说得是。这些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办。四阿哥的事情也该想想了。这个孩子脾气怪,得有个人能拢着他才好。”荣妃听了便也笑道:“惠妃姐姐说得很是。四阿哥的事情是该好好打算了。不过是这一两年的事儿了。可要找个好脾气的,柔顺些懂得顺着他的心。”
宜妃好不容易把话扯过来,不想荣妃、惠妃二人并不买账,深悔约了她俩来。但是又不能多说。怕引起太后疑心。只能忍住了。但又不愿就此服输,也跟着说:“四阿哥自小就和别的阿哥不一样。再说,德妹妹还没说什么呢,我们操哪份心?”
“也不是这样。四阿哥自幼得太皇太后的宠,他的事,我也该和皇上提提了。有好的女孩儿,也要注意些,这一次的秀女,没几个让人中意的。还要好好想想。门第身份不能低,又要模样好心性好。这件事也要费心劳神。才能让我心安啊。”
太后忽然陷入了沉思。仿佛不想再有话说。宜妃心知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便陪笑道:“皇额娘真是处处想的周全,其实这些事情自然不用您劳神。”
这三人一面奉承皇太后。一面却又想着各自心事。陪在太后身边的惟雅听着她们话里的玄机,心不自觉地一沉。
终于是春暖花开,清风拂面之时。康熙皇帝率领着他的八旗劲旅浩浩荡荡前往多伦诺尔草原,那里等待他的是喀尔喀诸部。他们的南迁带来了一个重大的问题。如何安排这些蒙古部族。将他们像对待漠南蒙古那样牢牢掌控在手心里就是康熙此行的一大目的。稳定了喀尔喀蒙古。便能后顾无忧的专心于葛尔丹了。
康熙的再度离京,也给看似沉寂的紫禁城带来了极为隐秘的混乱。
这一天的清晨,恪宁和靓儿是在乾西五所醒来的。自皇帝离开京城之后,她们俩人便住到了这里。陪伴着这里的几位公主们。这是一次特殊的安排。也是没有旧例可循的。为了更好的远离内廷的纷争和别人的视线。这是个绝佳的选择。而且有靓儿在,多少都能互相照应。康熙再也不想把恪宁一个人留在皇宫里,却又不能带着她走。也许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稳妥地法子了。对于皇帝的特殊照顾,恪宁虽然感激却也很有些不安。若是永远在他人的保护之下并且站在多数人的对立面上。这绝对是不明智之举。
(和年幼的未嫁公主们在一起接受内廷嬷嬷们的教养。其实是一件很恼人的事情。每次回想这里的生活,我都会不自觉地想起母亲。其实母亲对我真的已经很宽容了。没有用那些女人该守的规矩礼仪来约束我。这已是天大的幸运。然而公主们就不同了。他们自小就是要学会所有宫廷的礼仪以及作为皇室公主应有的风度和学识。我知道她们中有许多人的一生永远都不能被自己掌握。而且她们往往受制于自幼教养她们的那些嬷嬷和大姑姑们。她们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指给一个也许从来都不认识的人。从此托付终生。爱与不爱都与她们自己无关。
不过在皇宫的时候还是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比如要和宋嬷嬷学习女红。我自小就厌烦一切精细又需要耐心的事情。靓儿和我都是笨手笨脚的人。前些日子闹牙痛的九格格就完全不同,心灵手巧,小小年纪,已经能绣出一幅“春江图”来了。她就像她的母亲一样的美。当然也像她的兄弟们一样聪明异常。只是得不到那么多的爱。她毕竟只是个女孩儿家。和我一样的女孩儿家。
在被宋嬷嬷白了很多眼之后,我终于学会怎样打一根梅花络子。但是它歪歪扭扭很不齐整,也许它自己都很羞愧被我弄到这个世界上。哎……)
恪宁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个怪模怪样的络子。又偷偷瞅了宋嬷嬷一眼。她想把它藏起来。但是突然耳边出现一个很清脆很响亮的声音。“小仙女,原来你在这里啊!”恪宁被活生生的吓个半死。回头一看,原来是十三阿哥胤祥,这个小鬼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进来。连公主们也都十分惊讶。好几位嬷嬷忙着给他见礼。他的出现真是莫名其妙。但是他很快的跑向九格格嘴里大叫道:“姐姐,姐姐,抱抱。”
九格格被他弄得不知所措。还是就势想要抱他。但是看到其他人的目光,她又迟疑了。十三阿哥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转回头来对恪宁笑笑道:“小仙女,你手里拿着什么这么丑?”
恪宁完全被这句话刹住了。脸开始变得通红。每一次,这个小孩都让她下不来台。她脸部的肌肉小小抽动了一下。冲着小胤祥作了一个极其微小的鬼脸。但是小小的十三阿哥根本不去看她,趁她不备,一把抢过那根络子,就往外面跑。
“哎。”恪宁完全没料到会这样。本能的追着他,其他人见他俩这样有趣,都止不住想笑。没想到刚跑到门口,便听到太监们传报“贵妃娘娘,德妃娘娘驾到。”恪宁慌忙停下来。屋里的人也都出来了。胤祥冒冒失失撞倒德妃娘娘怀里。不停的“咯咯”笑道:“德妃母快看,小仙女做的,好难看哦!”
这时恪宁已随众人请安。贵妃轻声说道:“都起来吧。”人们才小心翼翼的起身。恪宁听到胤祥笑她的话。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原来良贵人,敏贵人都跟在贵妃身后。恪宁一下觉得脸上火辣辣。果不其然,十三阿哥将那根络子拿给德妃看。众人都好奇得过来瞧。然后就是一片哄笑声。
贵妃钮钴禄氏也有些绷不住。嘴唇颤动着看着恪宁。笑道:“好了,我们满洲才女也不是样样都要精通的。你们再笑她,她小脸就要挂不住了。金豆子掉下来,我可管不了啦!”说着引众人进得屋来。几位细细将公主们的活计看了一遍。不觉又笑起恪宁和靓儿俩个。靓儿如何也说得过去。恪宁的实在是不成样子。那一边,小胤祥缠住了九格格。说什么他养的小狗。俩人的笑声引得众人都回过头去看。正巧这时,忽然太监传报宜妃到。钮钴禄氏笑道:“真是的,今儿是怎么话说的。要来都来了。”话音刚落,便听门口脆生生的声音笑着:“怎么,我一听姐姐来了,就急着来给姐姐请安来了。难道姐姐不待见我?”只见宜妃笑眯眯的,一身品蓝绣孔雀翎子的旗装。优雅奢华。越发衬得她面白如月满脸春风。
钮钴禄氏笑道:“谁敢不待见你呀!怎么,是来捣乱的吗?风风火火,不要把孩子们吓到!”
“谁说的,我这个母妃就这么不让人待见吗?你问问哪个孩子不喜欢我?”说着便向胤祥招招手,小胤祥蹦蹦跳跳得过来。宜妃笑道:“宜妃母最喜欢你了。”说着还捏捏他的鼻子。一转头对德妃说:“怎么,没把十四阿哥带来?他们两人最爱在一处了。”
德妃一听便笑了,“他们俩见了面就要打架。还说爱在一处。你真真就是来捣乱的!”说罢还向敏贵人一笑。敏贵人是十三阿哥的生母。德妃和她的关系一向很是要好。
小小的十三阿哥站在一旁。他可不喜欢听着这些美丽的母亲们的话。他转转小蝌蚪一样的黑眼睛。又把目光定格在恪宁身上。
“你和我们玩吧。”他突然冲过去拽住恪宁。恪宁吓得抬头看看贵妃她们。贵妃今天显得特别宽容,微笑着看着她。“你和靓儿陪着十三阿哥吧。”
“是。”恪宁轻轻应声。心想,这回糟了。原来胤祥帮九格格养着小狗儿。两个小人唧唧咕咕的。恪宁和靓儿一见。原来是胖乎乎的两只小巴儿狗。喜欢得不得了。几个人抱来抱去玩得不亦乐乎。正巧胤禛胤禩来向母亲们请安。不知胤禩想起了什么,兴奋的红着脸向胤禛耳边一个劲儿的说着。胤禛憋着笑,装没听见。却见恪宁他们在院子里。胤禛忙捅了胤禩一下,胤禩才注意到他们,忙停住了。但还是瞅着胤禛笑。胤禛向恪宁闪一眼。匆忙进去清安了。不一会儿出来。胤禩便拉胤禛过来冲着恪宁和靓儿一笑。轻声和胤禛道:“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深闺自怜……”
“你还有完没有啊!”胤禛嗔怪道。其实恪宁早听见了。心里失笑。但一想,这又不是什么好话。便将眼睛一立,将靓儿和九格格都拉过来,说道:“他们不说好话。可不要听。”
“哎,丫头,你真是什么都知道。”胤禩一听忍不住笑起来。走到恪宁身边:“不要将九儿和靓儿教坏了啊!”
“八阿哥你,你不学好。”恪宁斜一眼胤禛。低声又说:“四阿哥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太郁闷,今天系里做了一件很郁闷的事情。居然让我和老婆给他们修改上一届学生的毕业论文格式。真晕阿,我还好说,我的百合根本就不是学生会的,他们居然给了她十五篇,给我九篇。这是什么世道阿。用死人不偿命吗?本来还想多码点字的。衰!
初吻
年轻的太子殿下带着些许愉悦的心情骑在马上。身后是数十名矫健的年轻侍卫。他回身看看后面长长的队伍。那是尊贵的皇太后的凤辇仪仗还有年幼的弟弟们的车驾。几个年长的兄弟则跟在他身后。他们是要前往京城以北的古北口。太后的身体不好。这附近的温泉也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康熙皇帝从多伦草原回来的半途中在此停留。并迎请皇太后移驾来此避暑。康熙身边还有一位特殊的客人。喀尔喀土谢图汗的儿子敦多布多尔济。他是奉了他那个犯下重罪又被皇帝赦免的父亲护送这位在喀尔喀部众心中天神一般的君王回程的人。此时已是康熙三十年的六月了。
康熙站在一处高高的山岗上向远方眺望着。他正焦急地等待着皇太后到来的消息。他已经离开自己的御营十数里了,仍然看不到一点太后车驾的影子。他有些心焦。正当他准备走下高岗时,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大道边儿上跳跃了出来。那身影正在渐渐变大。像是清晨的一缕霞光。康熙觉得有点眼熟。心想也许是探听消息的人回来了。但是那个骑在撒欢儿的枣红色小马上面的小小身躯是那样的轻盈欢悦。她的淡绿的骑装也与普通的侍卫们不同。当她越来越近,康熙不禁一阵惊喜。那竟是恪宁!他的小宁子!他几乎能看见她那粉红的面颊和少女所特有的挺拔骄傲的身姿了。皇帝完全陷在难以抑制的喜悦中。虽然他特别叮嘱要太子带上恪宁一道来。但是还是被这意外的一出惊住了。难道这小丫头是一路骑马来的?他还不知道她能有这样的身手呢!他急急得走下山岗来。那边,恪宁已经被皇帝的贴身侍卫们拦了下来。她轻松的跳下马。几步就跑到皇帝面前。但是她和他一样的激动,几乎忘了怎样向皇帝行礼。正当旁边的人提醒她时,康熙已经向个忘乎所以的孩子一般一把抱起了恪宁举过头顶。大笑道:“朕的恪宁怎么来了?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万岁爷快放下奴婢。啊!”恪宁大叫大笑着。周围的侍卫随从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什么来头。康熙放下恪宁笑道:“谁让你这么大担子?敢闯朕的御驾?”
“不是,是太子殿下让奴婢来给万岁爷送信儿的。奴婢怎么敢自作主张。”恪宁乖巧的回答。
“噢,是太子。”康熙忽然回头看看,道:“怎么就让你一个人来给朕报信儿?”
“没有,好多侍卫跟着我,我把他们甩开了。他们太慢了!”恪宁很骄傲的回答:“万岁爷不知道奴婢骑马骑得这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