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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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庶女-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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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梳云道:“我们去烧了水来,今儿仔仔细细的把屋子洗一遍,还有被褥什么的也全扔掉。”

    梳云不疑有他,转身便往烧水房走去,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姑娘的被子也该换新的了,只是见宛清也跟了去,忙阻止道:“奴婢一人去烧就成了,姑娘进屋歇会儿吧。”

    宛清才不要一个人进屋呢,强行跟了去,梳云不知道原因,宛清也怕说出来吓坏她,当下感动的梳云稀里哗啦,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宛清真的好想告诉她,她是怕蛇才不敢进屋的,明知道屋里已经没蛇了,可眼前还是晃着那两条蛇的样子。

    烧好一壶水,竹云跟南儿北儿回来了,问过才知道,原来是绣坊的妈妈将她们找了去,理由是宛清已经议了亲,该着手备嫁妆了,让她们去拿些花样还有选布料带回来,这可是大事,三人屁颠屁颠的一起去了,磨磨蹭蹭了好半天才弄好,抱着一大摞画纸还有布料回来。

    一进门见宛清和梳云正在擦桌子,打扫,狠狠的愣了一下,姑娘怎么可以干这事,忙把东西搬到外屋去了,几人撸袖子,接过宛清手里的抹布就干起来,干脆直接将宛清给轰了出去。

    好在衣服都放在柜子里,外面就一床被褥,还有软榻上的垫子,都拿去扔了,五个人里里外外将宛清住的屋子清洗了一遍,将炭炉也烧起了火,换了新被褥,焕然一新,宛清也没先前那么惧怕了,那毒液怎么着也给洗没了吧。

    干完活,宛清拿出二两银子让梳云跟北儿去厨房置桌席面来,没了陈妈妈这个眼线,五人就围着桌子吃起来,才不管大夫人那儿已经连夜点灯伐树了,几人头一回跟主子同桌而食,心里感动就不用说了,又是担心坏了规矩,心里虽然忐忑,但吃的还是很欢畅,因为今儿谁也不会有心思来管她们,可以放肆一回。

    吃完饭,收拾完桌子,几人就围着火炉讨论先绣哪个才好,宛清看着那足有一百来张绣纸,每样都要绣成双数,脸色就沉了下来,那不意味着,她接下来直到出嫁都闲不了了,这里有一大半该绣坊准备的,都拿来要她绣,不用说,肯定是大夫人帮着宛玉报复她呢。

    宛清直接吩咐竹云道:“都拿下去收好,你们只需要绣荷包和我吩咐的就可以了,其余一概不用理会。”

    吩咐完,宛清便拿起今儿去库房拿来的布料绣起来,绣的异常的用心,只是绣到一半的时候,才发觉出不对劲,她手里这荷包老太太是要送去锦王府给王妃的,那他要的呢?她今晚不就得绣两个一模一样的荷包了?

    不敢马虎了,当下用心绣起来,梳云见她绣完一个又绣一个,不知为何,三姑娘只要她们一晚绣一个就成了,她自己怎么倒绣了两个,便又拿起针线,陪着宛清绣起来。

    绣完两个荷包,宛清燃了点安神香,这才睡下,第二日一早,宛清便带着竹云拿着荷包和绣纸去了老太太院里,大夫人起不来床,请安就免了。

    老太太接过宛清绣的荷包,细细的检查起来,闻着一股令人异常的心情舒畅的淡淡香味,老太太问道:“这里面装的可是兰香?”

    宛清点点头,“祖母鼻子真灵,拿油纸包裹了祖母都闻见了,祖母可喜欢兰香,回头我也给祖母做一个送来。”

    老太太听宛清喊她祖母,慈爱的摸了摸宛清的头发,笑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你也议了亲,该着手准备自己的嫁妆了,六礼都已经过了二,说来今儿还是锦亲王世子十八岁的生辰呢。”老太太说着,目光又落在了手上的荷包上,猜测这是不是锦亲王妃给世子要的礼物。

    宛清也猜出来了,不过不是老太太手里的,而是还呆在屋里的那个,脸色暗红,过生日就直说嘛,想要礼物还非得拐了又拐,真是别扭。

    宛清摇了摇头甩掉那张黑乎乎的脸,笑道:“就算是备嫁妆,给祖母绣个荷包的功夫还是有的,要不,我把兰香送来,想来祖母身边手艺好的大有人在,祖母身上戴的就漂亮极了。”

    老太太解下荷包一看,笑道:“这还是王妈妈绣的呢,手艺的确不错。”

    王妈妈在一旁听着,忙谢老太太和宛清的夸赞,又道:“回头三姑娘拿了香来,奴婢给老太太绣。”

    宛清笑着应了,回去便让梳云将兰香送了来,当然另外包了四粒拿荷包装了送给王妈妈,自是不提。

    又闲聊了几句,老太太便差人将荷包和送莫流宸寿辰的礼物一并送去锦王府,转眼瞥见竹云手里抱着的图纸,宛清见老太太注意了,忙示意竹云拿过来,宛清一一展开道:“这些都是绣坊给我准备的图纸,祖母请看,宛清想稍作修改,可又怕于礼不合,母亲受了惊吓,宛清不敢拿这些琐事去叨扰,便烦扰祖母来了。”

    老太太瞧着,眉头就有些皱了起来,样式老了些,也不够精细,当做嫁妆,宛清到了锦王府定是失礼,老太太当下便明白了宛清的意图,直接吩咐秋荷将绣坊的管事曹妈妈喊来问话。

    曹妈妈本还有些纳闷老太太找她来是有何事,问秋荷也只说不知道,一进门就见宛清和老太太再看她昨儿给竹云的图纸,心里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当下腿就有些打颤,老太太是过来人,东西如何,她一眼就明白。

    竹云一见曹妈妈腿打颤,便上去扶道,“曹妈妈病了么,怎么腿都打起了颤?”

    老太太一瞥眼,曹妈妈腿颤的就更厉害了,老太太将图纸直接拍桌子上,“这就是你给三姑娘准备的嫁妆,比大姑娘的差十倍不止,你倒是说个理由出来!”

    曹妈妈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大姑娘是嫡出的姑娘,嫁妆原就该精细些,三姑娘是庶出,奴婢也只是按规矩办事。”

    好个按规矩办事!老太太端着茶轻轻的啜起来,冷眼看着曹妈妈,当下的天气,曹妈妈竟吓出来一身冷汗,半晌,老太太才冷声道:“按规矩办事就不怕丢了顾府的脸面是么,这样的嫁妆就是顾府的规矩了,这么粗劣的嫁妆用在锦王府里,让人怎么想我顾府!”

    老太太说着,直接就将一盏才泡的热气腾腾的茶扔了下去,茶水溅到曹妈妈脸上,她也不敢哼半句疼,连着磕头认错,大夫人正卧病在床,谁也保不了她,尽管这事是大夫人授意的,可老太太这会儿也不会追究大夫人的责任,都是她的错啊。

    等她磕的额头都红了,老太太才将图纸扔了下去,“回去重新画了拿来,按着大姑娘出嫁时的份例置办,要是再有半点差错,可就没这回这么好运气了。”说着,老太太眼神就凌厉了起来,曹妈妈感激的连连表示衷心办事,白捡了一条命啊。

    恩威并施,宛清终于见识到老太太的手段了,这曹妈妈以后该是老太太的人了,难怪大夫人执掌府里多年,府里人见了老太太还是半句话不敢吭呢。

    大夫人躺在床上不知道她这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原本宛清的嫁妆比顾宛芸的差个两三成,老太太也不会说什么,可她做的也太过了火,老太太原就更满意锦王府这门亲,且不说当初宛清还在病榻上,王妃就将亲定了下来,这份重视就让她觉得有面子。

    再看顾宛芸在侯府的地位,老太太就更中意宛清了,要按她本意,就是顾府给宛清准备的嫁妆比顾宛芸好上几分也是可以的,只是看着大夫人当家主母的脸面上,不好越过宛芸去,大夫人给宛芸办的嫁妆,不用想也知道不差。

    等到大夫人得知这个消息时,气的脸都白了,病情又加重了几分,咬牙切齿的骂道:“我为顾府劳心劳力十几年,到头来,她一个庶女的嫁妆和宛芸的一样多,那我算什么,宛芸宛玉在她心里又算什么!”

    宛清陪着老太太坐了一会儿,便出了春晖院,想着大夫人受了惊吓,她还是要去看看的,顾宛容和顾宛玉今儿都没来老太太屋里弹琴,不知道是不是在大夫人院子里。

    才走到院门口,远远的宛清就见着三姨娘挺着个大肚子往这边走来,忙上去扶着,道:“三姨娘身子重了,天气又冷,怎么也来了。”

    三姨娘的身子虽说才六个多月,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伙食质量上升的原因,三姨娘的肚子比一个月前大了一倍不止,看着宛清就觉得累得慌,还要近三个月才生下来呢。

    三姨娘有几日没见宛清了,心里想念的紧,见了宛清便仔细的看了一番,见宛清没消瘦,气色也红润,这才道:“大夫人昨儿受了惊吓,我既是知道了,不来不合适。”

    说着,抬眼看了一下大夫人的院子,那颗大树果真被伐了,这入冬的季节,树上有蛇还真是奇闻。

    内屋里,大夫人正病歪歪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红袖端着药碗立在一旁侍药,“夫人,您把药喝了吧,都热了两回了,再不喝可就要错了时辰了。”

    大夫人无力的抬手,瞥眼见宛清和三姨娘进屋,便又收了手,眼神恶毒的射向宛清,复又望向张妈妈,眼里写满了质疑,她怎么好端端的在这儿,蛇不是放她屋里了。

    张妈妈吓的低了头,大夫人被蛇吓着了的事,她昨儿就觉得事有蹊跷,便去问了办事的,一问之下才知道吓着大夫人的蛇就是那特地寻来的两条,当下便警告不许多言,这事必须的烂在肚子里,否则一旦被大夫人知晓了,他们逃不掉一个死字。

    宛清又岂会不知她心里的想法,规规矩矩的上前给大夫人行了礼,三姨娘也是,大夫人见三姨娘的肚子就觉得碍眼,愣是不让两人起来,宛清还好说,可是三姨娘哪里受的住,没一分钟,就摇摇欲坠了,宛清忙上去扶着,大夫人就不悦道:“怎么,几个月都没来给我请过安了,才这么一小会儿就受不住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三姨娘继续站着,宛清气的想咬牙,三姨娘平日里就呆在院里,也没招她惹她,她又何必时时罢她夫人的架子,正要开口,三姨娘就捏着她的手,摇头,又继续站着了,大夫人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三姨娘额头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宛清咬着牙陪着她保持着半福的姿势,宛清实在忍不住了,眼睛越睁越大,目露惊恐,指着大夫人的床下,浑身颤抖,大夫人见了,心跳的厉害,就见宛清突然扯着嗓子喊,“蛇,有蛇。”

    宛清话一出,红袖便扔掉了手里端着的碗,吓的连连往后退,宛清早早的便扶着三姨娘退到一旁,赵妈妈和竹云护在一旁,大夫人估计是被蛇吓坏了,也不管,直接就跳了起来,“快给我打死它,快。”

    屋子里乱成一团,丫鬟婆子手里拿着扫把棍子可就是没人敢上前,三姨娘捏着宛清的手,手心都是汗,不过不是担心蛇,而是担心床下面没蛇的话,大夫人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宛清,她心里清楚,宛清是担心她才这么说的。

    宛清看着大夫人的样子,也知道她待会可能免不了责罚,可她管不了这么多,大夫人敢在她屋里放蛇,她方才不过虚放一条蛇怎么了,还不兴它自个跑了啊。

    僵持半天,最后在大夫人的吼声下,终于有人掀开了床底遮着的幔子,床底下无一物,大夫人狠毒的眼睛扫向宛清,“小贱蹄子,你敢吓我。”

    宛清咬着嘴唇,一副我明明就看见了,可能还在屋里的表情,大夫人气的就要过来打她,突然窗户边传来一声响声,大家随声望去,窗户下,一条青幽幽的蛇正抬眼看着众人。

    见到了蛇,宛清终是松了口气,忙朝大夫人行礼道:“母亲屋里暖和,蛇可能选这里冬眠了,宛清胆小,就先回去了。”言外之意,这屋里可能还不止一条蛇。

    说完,宛清便扶着三姨娘一起出了大夫人院子,见四下无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三姨娘拿手戳宛清的额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窗户明明是关着的,突然被人打开,可见蛇是突然被放进来的,明显是有人在帮宛清,在大夫人屋里帮宛清,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个本事。

    宛清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不过可以猜出两三分来,便对三姨娘道:“管他是谁放的蛇,谁叫她都病的下不来床了,还不忘拿捏人,也算是给她个小教训,我帮她找到蛇,她该谢谢我才是。”

    宛清无耻的理直气壮的道,要是没那条蛇,还真不知道大夫人会怎么惩罚她,宛清心里有丝甜甜的感觉,挽着三姨娘一条胳膊,往三姨娘院子里走去,赵妈妈跟竹云走在后头,想着那蛇,心里就发毛。

    在三姨娘院子里待了近一个多时辰,宛清才拎着个小盒子回自己的院子,殊不知早有人守在老槐树上都等的不耐烦了,落叶一片一片的往下掉,好一大堆,就跟扫了地似地。

    宛清和竹云回了屋子,拿起那个小荷包,拎着小盒子就出了院子,梳云迟一步跟出来,却没见着宛清的身影了。

    有了心理准备,宛清这回被逮上树,心里平静多了,莫流宸今天没抹黑自己,而是带着紫金面具,一半看不清脸色,不过另一半也够黑,宛清眨着眼睛看着他,“脸色不大好?生病了?”

    好的了才怪,冷风嗖嗖的,又是呆在树上,见宛清一脸打量的模样,鼓着嘴,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宛清,“你要是再晚点回来,我不定就冻死在你这儿了,我今儿可是又帮了你一回,你就这么待我。”

    大提琴般醇厚绵长的声音,清洌如泉,又是委屈万分,宛清心中一震,不经意地感到一阵耳红脸燥,貌似真有些待他不厚道,她知道他守在这儿,还左耽搁一回右耽搁一会儿,只是宛清转头一想,就释然了,又不是我将你绑在这儿的,你自己赖着不走,还怪起人来了,这没来由的抱怨拒不接受,她都没收落脚费了。

    可念在他才帮过她的份上,宛清没反驳出声,而是把荷包和盒子都递到他手里,“给你的。”

    莫流宸看了看那荷包,又拿那双明亮的凤眼敦敦的看向宛清,宛清在他的注视下,脸上一阵一阵的红晕飘过,莫流宸看着就笑出了声,真是有趣极了,他真应该早点把她娶回家。

    宛清被他笑的心里恼火,睁大眼睛瞪着他,莫流宸被瞪的无辜了,宛清也不是好惹的,况且这里还是她的地盘,便学着他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目光猥琐,要是她胆子再大一点,就要伸手去挑人家的下巴了,还是胆子不够大了,额……主要是没有地理优势。

    在宛清如狼一般的注视下,莫流宸那俊美无双的半张脸便升起红晕,被人盯着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这丫头也太放肆了点,活像个八百年没吃过肉的女色狼。

    恼火加上气急,再加上无奈和好笑,几种心情涌于脸上,让他的脸更红了,眉眼微抬,凤目波光流转,看在宛清眼里,更是美艳如花,再加上那半张面具,又带着一丝神秘感,宛清眼睛越整越大,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懊恼的说话声:“再看,我把你眼珠给剜出来。”

    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宛清被骂的一怔,见他手都伸出来了,忙回过神,眨巴眨巴有些酸涩的眼睛,嘟着嘴道:“这面具哪买的,挺不错的,颜色好,质地也好,还反光呢。”

    莫流宸被她弄得一怔,随即笑道:“既然你喜欢,那我以后都戴着了,成亲洞房也戴着。”

    宛清自是没错过他说话时眼里闪过的捉狭,可脸还是不禁的红了起来,扭着身子道:“东西也给你了,快放我下去。”

    宛清身子一动,搁在她膝盖上的盒子就掉了下去,宛清伸手去抓,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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