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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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卿-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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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夫人点了点头,亲自送了公公出门。
  等回到房里,就看到宁沁茫然无措地坐在杌子上,整个人都显得呆呆的。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到了宁沁的身侧:“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宁沁握住宁夫人的手,小心翼翼地道:“娘,您不是不同意吗?皇上怎么会突然就赐婚了?可是侯大人逼你们的……”
  宁夫人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你都对他死心塌地了,我们就是不同意又有什么办法?如果娘说是侯大人逼的,你难道还能抗旨不成?”
  宁沁摇头,带着几分坚定说道:“如果爹娘不同意,我就不嫁!我会跟侯大人说清楚,皇上这么看重侯大人,他一定能劝皇上收回成命的。”这样就不是抗旨不准了。
  听到她这么说,宁夫人觉得很欣慰……无论如何,女儿到底还是念着她们的。
  “你以为圣旨是你说收回就能收回的?”宁夫人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你没听说过君无戏言吗?就算皇上再看重侯大人,也不可能为了他毁了自己的威严。都是要嫁人的人了,怎么想法还是这么单纯。”
  宁沁俏脸微红,娘会这么说,就说明不是被逼的……而是自己同意的。
  她一把扑到宁夫人的怀里,低低地喊道:“娘……”
  宁夫人很嫌弃地把她从怀里揪出来:“行了,都是要当新娘子的人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圣旨上说择日完婚,我估摸着不会很久了……府里还什么准备都没有,这些天有得你忙的,你到时候可别喊累。”
  宁沁把眼角的泪抹干净,点头笑眯眯地说:“娘,我知道。”
  玉娇表姐出嫁的时候,她偷偷去白府看过……那时候确实是很忙的。
  宁夫人哼了一声:“你别到时候嫁过去了,不记得我这个娘就好了。”
  宁沁抱着她撒娇:“沁儿怎么可能忘了爹娘呢。”
  
  ☆、第98章 婚前
  
  宁沁觉得右侧的那个背影有些熟悉,不由得问身旁的白翌楠:“表哥,你知道那是谁的船吗?”
  白翌楠往那儿瞧了一眼,又喝了一口水,漫不经心地说:“船上挂的琉璃灯是犀花纹的,坐的应该是朝中三品的大员,我看那背影,倒有点像是侯大人和詹事府的林大人。”
  宁沁听到是侯大人,就站起来,走到甲板上,想看得真切些,谁料,那人似乎有所察觉,回过头就往宁沁这儿看了一眼。
  两人的视线就在空中交汇,他头顶就有一盏明亮的琉璃宫灯,加上她们的船又往碧溪湖中央靠近了几分,宁沁很容易就看清了他的样貌,果真是侯祺钧。
  他穿着细布直裰,身上披着暗色大氅,看起来十分威严的样子,宁沁连忙转身回了船舱,白翌楠看她步伐有些慌乱,就问她:“怎么了?看清楚是谁了吗?”
  宁沁端了热茶在手里,摇头,漫不经心地答道:“没看清,就看到他们在上面喝茶,身边还站着侍卫。”
  白翌楠哦了一声,道:“大过节的,外头乱,这些大人出行都会带着侍卫,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只管玩我们的,管他们做甚。”
  宁沁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别的事……侯大人转过头往她那里看的时候,她看到了侯大人对面那人的样貌,就是在灵福寺的菩提树下,说要杀她灭口的那个大人。
  也不知道他发现她了没有,如果发现了,也不知道还认不认得她,若是被他认出来了,他会不会还想杀了她……
  宁沁想到这就觉得心惊肉跳的,也不敢往甲板上走了,白翌楠要拉她去船舱外面放莲灯,她也说外头冷,不肯出去。
  直到小船驶离了湖中央,隔着那艘船好大一段距离,宁沁才敢出去放花灯。
  ……
  官船上,少詹事林之焕坐在侯祺钧对面,见他往向北驶的那条小船上看了一眼,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大人在看什么?可是遇到了熟人?”
  侯祺钧收回目光,抿了一口茶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那船上的人有点熟悉。”
  林之焕狐疑地往那儿望过去,正好看到白翌楠跟知画站在甲板上,冲着船舱里头招手,似乎在喊什么人出来,他回想了一下,就说:“船上的少年看着倒有些像御使家的二公子……我听说他今年也参加了科考,算起来应该刚从贡院出来不久才是,这会儿就有闲情来碧溪湖,倒是惬意的很,也不知他考的究竟如何。”
  一般人从贡院出来,都会待在家里跟亲朋好友寒暄,或者累到半条命,洗漱完就直接睡下了,他倒好,还兴致勃勃地出来游湖,也不知是胸有成竹呢,还是当真精力旺盛。
  “下官听说,国子监的孟大人还亲自指点过他的学问,似乎跟他关系不一般,这次的科考题目虽不是孟大人出的,但封存时,都是经过孔孟两位大人过目的,也不知孟大人有没有事先透露题目与他知晓。”林之焕在一旁嘀咕道。
  侯祺钧听了,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是怀疑我还是怀疑孟大人?”
  林之焕不清楚这其中跟侯祺钧有什么关系,不解地问道:“科考向来不是大人负责的,这怎么会跟您有关系呢。”
  “是我让孟大人指点白翌楠的。”他说道,也就是说,若是孟大人向他泄了题,侯祺钧也有一份责任。
  林之焕听到这,惊了一下,连忙站起来说:“下官不敢,下官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别的意思。下官相信大人不会看错人,也相信孔、孟两位大人的为人。”
  侯祺钧端了茶喝了一口,道:“科考前半个月,两位主考、副主考、同知、监临、房官、提调、监试等都是闭门谢客,谁都不能见的,房宅,寝室,都有专人监视,而试题是在科考前一日才定,他们就算有心泄题,也没有机会。”
  林之焕并不知道这些,往年的科考是没有这么严格的……他低声认错:“是下官多想了,有大人在旁协助,此届学子凭得定是自己的实力。”
  侯祺钧站起来,看了一眼灯光璀璨的湖面,道:“此刻科考还要进行誊录、糊名,你要多帮我盯着那些誊写卷子的人,万不能让他们让他们与考官接触。”
  他怕这些人会向考官泄露考生笔迹,进而产生些不公平的事。
  林之焕没想到侯大人竟会这么重视这次的科举,不由得问他:“大人可是得了孔孟两位大人的嘱托,才如此关心科考的?”
  侯祺钧转头看他一眼,冷淡道:“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有意从这届学子中选一位入刑部任职。”
  刑部尚书之职已经空缺好几个月了,朝野上下都在猜测皇上属意于谁,却没想到皇上会有启用新人的想法。
  那不就是说,这次的科考,不仅侯大人关注,就连皇上,也时刻会关注,想要徇私舞弊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林之焕打了个寒颤,收起了刚刚不满,恭敬地朝侯祺钧拱手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帮着孔大人、孟大人好好把关。”
  小厮奉了酒水上来,林之焕端着喝了几杯,又夹了菜吃了,就跟侯祺钧说起西北的事来:“下官派人去西北查过了,那个忽然出现的富商,倒不是戎狄人,不过前些年去过戎狄,跟戎狄王的二公子有过来往。只是那二公子早在战乱中身亡了……”
  照理说应该跟戎狄王没什么联系了才是,他怕侯祺钧不信,就继续把打探到的消息说于他听:“这富商是做盐米生意起家的,后来赚了钱,才转行卖玉石,早些年是在南边发展,在那儿置办有家产,据说娶了十几位夫人,膝下子嗣也多,也算得上是大家族了。至于为什么忽然去了边境……听说他有个生性好赌的儿子,欠了别人很大一笔赌债,所有家当加起来都不够赔的,又听说西北盐米价格贵,比玉石还好赚,这才拾起了老本行。”
  侯祺钧沉吟了一下,道:“他既有本事在南边置办家产,还混得风生水起,可见早些年积蓄肯定不少,就算他儿子好赌,也不可能一下子败光他所有家产的。这其中肯定有文章,你派人去他的房宅查一下他儿子,看他近期都接触过什么人,或者有什么异常的行动没有。”
  戎狄人最是狡猾,稍有疏忽就可能后患无穷,就算那个富商真的没问题,他也要查一查才能安心。
  林之焕却觉得侯祺钧有些太过谨慎了,不就是个富商,还是偏远边境的,也要查得仔仔细细,真是大费周章。但想到自己这个少詹事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也就不敢有异议了,恭敬地点头道:“下官这就派人查探。”
  谈完事,林之焕就敬了侯祺钧一些酒,侯祺钧也没推迟,却很快就有些醉了,走起路来有些不稳,张义连忙扶他去舱里休息,侯祺钧刚躺下就问张义:“那船上可是宁家小姐?”
  练武之人眼力耳力都好,张义点了点头说:“属下看着也像。”
  侯祺钧嗯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就闭目休息起来。
  张义替他盖好锦被,就到甲板上望风,林之焕却走了过来,指着远处的小船,说道:“刚刚侯大人可是在看那位小姐?”
  宁沁正开心地跟白翌楠和知画在船上放花灯,从这儿放下去,能比岸边放的,飘得更远……
  张义却含糊其辞:“大人许久不曾游湖,估摸是在看湖上的花灯吧。”
  林之焕却留了个心眼,派了人去打听,来人回禀他,是宁家小姐,他又过去跟张义说:“我派人探听过了,船上的是宁侯家的闺女,说起来我跟她在灵福寺有过一面之缘。年龄虽然不大,却长得十分清秀,也难怪侯大人会留意到她了。”
  张义站得笔直,也没回他的话,林之焕就自顾自地说话:“那时候好像你也在,她不小心听了我跟侯大人的对话,我原本是要杀他的,还是侯大人阻止了我……”
  说到这,他就有些惊讶地看着张义,“难道大人那时候就注意她了?”
  张义目不斜视地站在门口,连眼皮也没眨一下,更别说搭理他了。
  林之焕却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若是抓住这个秘密赢得大人的好感,那也不失为一家美事……或许无意中还能促成了一桩好姻缘。
  大人为官多年,一直未曾娶妻,若是……
  想到这,他就开怀地笑了起来~~
  
  ☆、第99章 添妆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侯宁两府才开始交换庚帖,纳吉,请期,把亲迎的日子定在了六月初九那天。
  侯祺钧请了孟夫人当保山,来宁府送聘书。
  宁夫人请她到宴息处坐,让人把宁沁从房里叫了出来。
  上次她过来宁府提亲的时候,宁沁正巧喝醉酒错过了,这也算是她第一次见孟夫人了。
  侯祺钧既请她过来送聘书,就是把她当长辈亲人看待的,宁沁也不好太过无礼,恭恭敬敬地躬身给她行了一礼。
  孟夫人看她柔柔顺顺的,打心眼里就喜欢她……又想到侯祺钧多年来洁身自好,连通房都不曾有一个,就觉得她嫁过去必然不会受委屈。
  忍不住就拉过宁沁的手,赞叹道:“模样秀丽,性格温婉,往后祺钧可有福气了。”
  宁沁红着脸低下了头,宁夫人笑着说:“老安人过誉了,我只求她嫁过去不给侯大人添麻烦。”
  添麻烦就说的有些谦虚了,这孩子看起来性子柔和,也不像是聒噪的人,也难怪祺钧会喜欢。
  她让丫鬟拿了见面礼给宁沁,笑着说:“祺钧性子虽然清冷,但也是个知冷知热的,宁夫人倒不用担心他对丫头不好。就算丫头真在学士府闯了祸,以祺钧的大度,也是会包容的。你就放心把女儿交给他吧,老婆子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老婆子心里还是清楚的。”
  婚期都定下来了,宁夫人此刻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的,只能祈祷侯祺钧确实如孟夫人所说的那样,是个宽宏大度的好丈夫了。
  等见过了孟夫人,宁夫人就去了沁园教宁沁女红,宁沁心里却想起白玉娇对她说的话来,婚期只怕是容不得她们选择的,果然不出她所料……还没等到她及笄,就要先出嫁了。
  宁沁拿了绣好的几双袜子给宁夫人看,宁夫人觉得袜子上的图案太花俏了,跟她说:“这是要给侯大人的,你绣些花花草草在上面,他会喜欢吗?”
  宁沁只是上次去学士府的时候,看到他院子里种了两棵桃树,枝干十分茂盛,花也开得很好,就想着他应该是喜欢桃花的,就在袜子上绣了几朵……哪里想到会被宁夫人说。
  她抿了抿唇,小声嘀咕道:“我也不知道侯大人喜欢什么,所以就随便绣了几朵桃花……”
  宁夫人叹了口气,道:“侯祺钧位高权重,在朝中可谓是呼风唤雨,怎么会喜欢你这些女儿家的东西……我觉得你绣个松柏梅竹都比桃花好,也不知道嬷嬷是怎么教你的。”
  嬷嬷并没指明让她绣什么啊……只说让她看着绣。
  宁沁拿过另外几只没绣的袜子,有些泄气道:“那这些我就绣松柏好了。”
  宁夫人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就有人来说,学士府送了彩礼过来,宁夫人便跟着下人出去清点彩礼去了。
  婚事虽然有些急促,但学士府却做足了礼数,上万两的礼金,仅彩礼就有六七十担,抬到宁府的时候,把整个大厅都堆得满满的……
  宁俊荣看了脸上就露出笑意来:“到底没委屈了沁儿。”
  宁夫人横了他一眼,道:“皇上亲自赐婚,他若还敢委屈沁儿,我第一个不答应。”
  “是,是。”宁俊荣倒也不反驳妻子,“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后又意味深长地笑道:“侯祺钧是给足了我们面子,抬了这么多彩礼过来,却不知我们该给沁儿多少嫁妆……”
  彩礼和嫁妆相差太多就会显得一方对婚事不重视……他侯祺钧有皇上撑腰是财大气粗,可宁将军比不得他,这些年他廉洁奉公,俸禄本就不算多。
  虽然大败戎狄,和此次从西北回来,皇上都赏赐了不少金银绸缎,可那也只是九牛一毛。
  学士府送了这么多彩礼来,宁府的面子是好看了,可拿不出相应的嫁妆来,亲迎那天肯定是会被外人笑话的……宁将军苦恼了。
  宁夫人听了丈夫的话,这才想到这茬上,看着满厅子的彩礼,也发起愁来:“我原本打算给沁儿准备四十抬的……这会儿学士府送了六七十抬过来,我就算再加四十抬,那也才勉强。”
  “陪嫁的庄子、铺子多少倒是没关系,但嫁妆这种门面上的东西还要有。”宁将军想了想,就说:“你去库房里找找,看能不能凑到九十抬。官位比不得侯祺钧,总不能连气焰也输给他……何况这是沁儿的终身大事,万不能让她被学士府的人低看了。”幸好不用出礼金,不然可真是麻烦了。
  宁夫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正要吩咐下人去库房把值钱的东西都找出来,门外就有个侍卫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老爷,夫人,皇上派人送礼过来给小姐添箱了。足足有五十抬,奴才瞧着在厅里是放不下了,夫人看看该让他们抬到哪里?”
  皇上派人送礼?那可是莫大的荣耀了……两夫妻都不敢怠慢,亲自出门去看了。
  领头的是皇上身边亲近的内侍,宁俊荣认得他,走过去很亲切地跟他打招呼,亲自领了他到屋里坐。
  内侍却笑盈盈地说:“小的是奉了皇上之命过来的,倒不好在将军府多待……宁小姐大婚将近,侯爷想必也忙得不可开交,小的也就不打扰了,还要回宫给皇上回话呢。”
  宁将军十分礼貌地谢过了他,让丫鬟递了两个金元宝给他,那公公倒是很不客气的接了,说了几句吉祥话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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