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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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卿-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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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了!怎么,你突然提起她,是听到了什么风言吗?快说来听听!说起来她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了,俞尚书却还一直把她留着,也不知是想把她嫁给哪家的大人为妻。”他身旁一个长得较为瘦弱,荷包鼓鼓的人接了话茬问道。
  白翌楠听到是俞家的事,却有些不以为然,端着酒盏喝了两口酒,就无聊地靠在了廊上的围栏上,望着街道。
  过几日就是重阳了,街上很多卖糕点的,卖桂花酒的小贩在叫卖,偶有几个闺秀经过,他就多往她们身上看了两眼,看来看去也没见到有看得上眼的,不免觉得无趣,就转过头听听他们说话。
  那满脸肥膘的人正说到俞小姐婚事,有些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所有人都往他那边望了过去,他唾沫如飞道:“你们也觉得她嫁个侍郎的儿子做继室委屈了是不是?”
  那些听过的人都点头称是,白翌楠也很赞同的点了点头,以她那相貌和身份真是可惜了,俞大人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把俞小姐这么嫁了吧?
  不等他说什么,就已经有人替他问了出来,“俞大人怎么会同意这样的婚事?朝中大员不都讲究门当户对,俞大人又十分看重他这个女儿,怎么会这么随随便便就把她嫁了?”
  那人嘿嘿一笑,说:“这我倒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那个侍郎的儿子长得倒人模人样的,家里还很有钱,就是死过三个老婆,据说是有克妻相。很多有名望的家族怕自己女儿嫁过去没两天就死了,都不敢把人往那送,就是不知道这俞大人怎么就会同意了这门婚事。”
  他似笑非笑地说:“你们说,会不会这俞小姐有什么隐疾?”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不会吧?我见过俞小姐,觉得她人挺正常的啊,也不像有什么病的,怎么可能会有隐疾。”
  那人却嗤笑道:“那可不一定,这些个闺中小姐最是会装模作样,就算真有隐疾也不会让人看出来的。就算她没隐疾,肯定也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俞大人才会这么急着把她嫁出去,看来这美人也不能随便娶,否则她什么时候做了有损妇道的事我们都不知道。”
  大家听了这话,都你一言我一言的讨论了起来,白翌楠也觉得有趣极了,就站起来跟他们说:“这酒钱算我头上,我有事就先走了,改日再请你们喝茶。”
  正说的火热,他却忽然告辞,这些公子哥不免觉得扫兴,就问他:“我说白兄,你这么急着走作甚,跟我们多坐一会儿,待会我带你去勾栏逛逛,我听说那里又来了个倾国倾城的花魁,还很有脾气,你不想去看看?”
  白翌楠听到勾栏就想到上次无缘无故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事,连忙摆了摆手说:“我可不敢去勾栏了,那儿的女人都是母老虎,可不是我这样的读书人能驾驭的,还是你们去吧,我得去跟我表妹说说俞姑娘的事,她听了肯定很高兴。”
  他们也是听他说过这事的,就大笑了几声,问他:“早就听说你有个表妹,你倒是什么时候带出来给我们见见,也好让大家知道知道,往后大家见了才不会误伤了她。”
  他们经常会相约着去街上物色美人,见到长得好的,就会过去调戏一番,虽不至于怎么样,也足够把那些闺秀吓个半死的。
  白翌楠听了这话,连忙举双手拒绝:“我若是把表妹带出来,还不得被你们这群狼啃的骨头都不剩了,我可告诉你们,我这表妹可是我姑父姑母的心肝宝贝,你们若是不小心伤了她,别说是我姑父姑母,就是我也会找你们拼命的!”
  众人都笑,有人就调侃道:“我看是你的心肝宝贝吧,这么急不可耐地跑去见她,看你也是思念的慌!”
  白翌楠却瞬间沉了脸,看起来有些动了真容,“收起你们那些龌蹉心思,她是我表妹,就永远都是我妹妹!若我再听到什么疯言疯语,我饶不了你们!”
  这些大多都是富家子弟,父亲的身份大多比不得白老爷,很多时候还是看白翌楠的脸色说话的,此刻看到他有些怒了,就不敢再调侃他了,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白兄,别生气,我们就是说说而已,别放在心上。”
  “这种事哪里是可以随便拿来说的!”白翌楠侧过身,躲开他的手。
  其他人看他真怒了,也都站起来给那人解围,“好了,好了,以后我们不说就是了。大家都是朋友,何必这么较真呢。走,我们去下家喝酒,我请客。”
  白翌楠神色缓和了一下,却兴致乏乏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众人耸了耸肩,勾肩搭背地下了楼,等他们走远了,白翌楠就坐在那喝着闷酒,心里有些难受起来。
  等白府的小厮找到他,他已经喝得烂醉了,小厮搀着他回了白府。
  白老爷见到他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颤抖地指着他,骂道:“看看,看看,这像什么样子,还是个读书人,当真是把我的老脸都丢尽了!”
  白夫人连忙过来给他顺气,安慰他:“老爷别生气,楠儿怕是知道今天放榜,心里不高兴才去外头跟人多喝了几杯,也没什么要紧的。”
  “放榜,放榜,你问问他,他去看了榜没有!”白老爷根本不信。
  白夫人看自己老爷生气,为证明自己的话,就走到白翌楠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问道:“楠儿,楠儿,你去看皇榜了吗?知道自己中了第几名吗?”
  白翌楠醉醺醺的,耳朵还是很灵敏,听到白夫人的话,就摇摇晃晃地说:“什么中了第几名?我连卷子都没做完,怎么可能中举呢……”
  白夫人脸色煞白,白老爷怒火中烧,连忙就要抄家伙教训他,“我就说你怎么没在榜上,还以为是你没发挥好,还想要安慰你来年再考,你倒好,竟敢阳奉阴违,连卷子都不做完!看老子今天怎么教训你!”
  自己苦口婆心地劝他,还到处求人给他找西席,他倒好,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白老爷想想就火冒三丈,也不管白夫人的劝阻,抄了一旁的太师椅就要往白翌楠头上砸。
  白夫人连忙跑过去抱住了他,半哭着求道:“老爷,我们可就这么两个儿子,松儿已经去了外头,只有楠儿一人陪在身边,若是他出了什么事,那我也没什么盼头了。你要打他还不如打我,是我没把楠儿教好,是我太纵容他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下去,今天我要好好教训这个孽障!”白老爷一个劲儿地把白夫人往外推。
  白夫人牢牢地抱着他不敢撒手,“老爷,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我相信楠儿他已经尽力了,只怕是卷子太难,他不会做罢了。我相信他心里也不好受,您就别生他的气了。”
  白老爷有些被她说动的,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太师椅放下,就看到白翌楠从小厮地背上滑了下去,软软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他心里的火就又窜了上来,提着太师椅又要往他身上砸。
  这时候白玉娇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场景,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二话不说就在白老爷面前跪了下来,“爹,您别生二哥的气,二哥真的已经尽力了。科考的前一个月,女儿每天都看到二哥深更半夜了还没休息,捧着本书到处走。二哥这么不受拘束的人,都能做到如此,我相信他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就算没有考上也不是他的错。爹,您就别打二哥了,他可是您看着长大的,你这么一砸下去,二哥可就废了。”
  白夫人也在一旁劝道:“楠儿虽然顽皮,可也是知道分寸的,知道我们对他的期望,是不会不用心的。指点他的孟大人还时常说他认真好学,老爷,我相信楠儿真的不是有意的……楠儿还年轻,今年没考上,还有下一年,我们也不必把他逼得太紧了。”
  母女两在一旁劝了好一会儿,白老爷才把心里的怒火压了下去,白夫人怕他脾气一上来又后悔了,连忙让小厮把白翌楠搀回了房里。
  
  ☆、第67章 知晓
  
  宁沁听到白翌楠落榜的消息,正在跟宁夫人学刺绣,沈师傅近日家中有事,很长时间没来教她了,她只能兜着绣绷去房里找宁夫人。
  娘琴棋书画,针黹女红都学得极好,只是平时太忙了,没什么时间教她。宁沁这会儿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才会去找娘去。
  娘正在房里看账本,见她进来,就招手让她到罗汉床的另一边坐,一边看账本一边问她:“怎么了,来找娘有什么事?”
  宁沁抱着绣绷靠了过去,“娘,我在学双面绣,可怎么也绣不好,您帮我看看好不好?”
  宁夫人笑了一下,就搁下账本,拿起她的绣绷看了看,就说:“你这是握绣针的方法不对,在绣双面绣的时候,要把绣针垂直于绣绷,这样才不至于戳破反面的绣线。”
  宁沁受教地点头,宁夫人就拿起绣针,亲手教她怎么绣,手法十分熟练,不一会儿就绣了多朵拇指大的梅花出来。
  宁沁看得愣住了,和她说:“娘怎么绣得这么容易,我绣了好久一片叶子都还没绣完……”
  宁夫人失笑,把绣绷还给她,道:“娘学女工可学了几十年了,你才学几个月就想跟娘一样了?未免心太大了些……”
  宁沁低着头不说话,宁夫人就摸着她的头,跟她说刺绣的诀窍:“绣双面绣的时候,一定要将绣线线尾剪齐整,竖直从上刺下,再在离针二三丝处起针,将线抽剩少许线尾,下针时将线尾压住,连线几次短针,将线尾藏没,这样才能正反面都不露线头……你能绣成这样,已经很有天赋了,娘也不求你的女工能有多精湛,能拿出来见人就可以了。你再练练几个月,大概就可以了。到时候娘再让人教你别的。”
  宁沁觉得刺绣挺好玩的,能把自己想的东西都绣到布上面去,比画下来的灵现许多,看起来好看极了,便笑着说:“女儿挺喜欢刺绣的,还想多学学,过些日子娘再教别的吧。”
  她会让宁沁学刺绣,只是觉得女儿家应该懂些女红,才不会被人嘲笑,并没要求她要能多出色,索性也不用拿出去跟人比的,如今女儿却说喜欢,她表示很欣慰,就笑着说:“你喜欢就好,等什么时候觉得刺绣无聊了,娘再教你弹琴,画画,下棋。”
  宁沁高兴地应好,不一会儿知画就来回禀说老爷回来了。
  两母女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了出去,宁老爷神色有些不佳,端着丫鬟递上来的茶,喝了小半口,才有些失望地跟她们母女说:“楠儿落榜了。”
  两母女听了脸上也不免露出失望之色,宁夫人却很快收拾好情绪,轻轻拍了拍宁将军的肩膀,安慰他:“楠儿年龄还小,以后还有机会,松儿不就考了两次才中的进士。这次权当是积累经验吧,我们也不要太过强求他了。”
  宁将军只是没想到他得了孟大人的指点还会落榜,心里有些惊讶罢了,“我倒没什么,就是怕白兄会很失望……他特地求了侯祺钧,让他说服孟大人亲自指点楠儿,楠儿却连举人也没考上,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宁夫人坐在他身侧,轻声说:“哥哥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楠儿的努力他也是看在眼里的,相信他不会为难楠儿的。”
  宁将军点了点头,招手让宁沁过去,跟她说:“你跟楠儿要好,有时间就劝劝他,让他别把这事放在心上,这次考得不好,还有下次,很多人终其一生都考不上举人,那些考上的,也要到及冠以后,十四五岁中举的,朝中还寥寥无几。”
  像侯祺钧这样十五岁就中状元的,这几百年来还是第一位。
  这些话就算宁将军不说,宁沁也会这么做的……只是,她觉得楠表哥并不是那种落了榜就活不下去的那种人,他素来厌恶这些文绉绉的东西,说不定落榜对他来说,还会是好事。
  想着想着又觉得这么想很对不起楠表哥,她连忙低了头,跟宁将军说:“爹爹放心,我见了楠表哥会好好跟他说的。”
  宁将军欣慰地摸了摸女儿的头,“爹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陪你们了。”说着就站起来要走。
  宁将军这些天好像有些忙,宁夫人就问他:“这些天见你忙成这样,是不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宁将军笑了笑说:“确实有点事,近日边境那边有异动,皇上派我仔细盯着那边,手下人来报,那里曾有戎狄装扮的人出现,我担心是戎狄的余党,得亲自去查探清楚。”
  宁夫人听了心中一紧,“是又要出征了吗?”
  他才回来小半年,这么快就又要走了……
  宁将军知道妻子心里的担忧,就笑着道:“倒也不是,我就想亲自去那边看看,过几日就回来了。”
  宁夫人松了口气,亲自送了宁将军出门。
  宁沁知道娘亲忙,也没过多的打扰,自己回房去学刺绣,知画兴致勃勃地从外面跑进来,笑着说:“小姐,您种的梅花长出新芽了,奴婢估摸着冬天就能开花儿了。”
  那是宁沁闲着无聊,让人从东跨院移植过来的,这些天一直留心照料着,没想到这么快就长出新芽了,也就是说它已经适应了沁园,在这边活了。
  宁沁很高兴,就搁了绣绷说:“走,我们去看看。”
  知画高兴地领着她去种梅树的地方看,果真看到光溜溜的枝干上冒了几点绿叶出来,宁沁欣喜地让知画拿了水瓢来,亲自给梅树浇水。
  心里却想着,如果在这个冬天不开花,下个冬天也应该开花了,到时候她院子里就全是梅花的香味,等下雪了,她就可以把梅枝上的雪水收到陶瓷罐里,贮藏到小库房,等来年开春了,就可以用梅花雪水泡茶喝,那样泡出来的茶就会带着淡淡的梅香……
  想着想着宁沁就笑了起来,等到了下午,她又让人移植了几棵过来,把院子里能种花草的地方都种上了梅。
  
  ☆、第68章 舞弊
  
  白翌楠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已是次日晌午了,迷迷糊糊间就听到白玉娇懒洋洋的声音说道:“二哥,你可真能睡。”
  房间忽然出现了个人,这人还是自家妹妹,白翌楠吓得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拥着棉被,一脸戒备地看着她:“大清早你来我房里做什么!”
  白玉娇娇笑一声道:“大清早?哥,现在都日上三竿了,还大清早!”
  见白翌楠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站起来,道:“你倒是可以喝得烂醉如泥,睡得天昏地暗,倒苦了我和娘两个人替你收拾烂摊子。”
  想到昨晚白老爷发这么大的火,白玉娇就心有余悸,她不敢想,若是当时没有拦下爹,二哥现在会怎么样,只怕是会被打得皮开肉绽,好几个月下不了床。
  白翌楠一脸困惑:“什么烂摊子?”
  白玉娇哼了一声,过去掀了他的被子,没好气道:“你说什么烂摊子?自己做的事难道还不知道不成?”
  白翌楠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白玉娇此刻十分有揍他一拳的冲动,却碍于他是她的哥哥,不能动手,只得叹了口气,道:“快别睡了,起来梳洗了给爹赔罪,爹还在气头上呢。”
  “什么赔罪?我怎么爹了我?”他一边起身穿戴,一边迷茫地问。
  白玉娇真得觉得是败给他了,也懒得跟他解释了,只道:“你见了爹自然就知道了,这回我可帮不了你了。”
  说完也不待白翌楠说什么,转身就出了房门,等她走远了,白翌楠才招来小厮问情况。
  小厮惶惶恐恐的不敢说,被白翌楠吼了几句才吞吞吐吐地把事情告诉了他。
  白翌楠心里暗道糟糕,却还是老实过去给白老爷赔罪。
  他过去的时候,白老爷正在房里生闷气,连白夫人端过去的午膳都不曾用。
  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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