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寒有所顾忌,只得将她放下。“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要让整个皇室等你一个人吗?”他拿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等我?会吗?他们认识我是老几!呶!他们要等的人来了!”靳无语朝门首努努嘴,大门处,柳嫣凤冠霞披款款而来,和人家想比,自己顶多就是个暂时得宠的小妾!
“你是你!她是她!两码事!”江暮寒扣住她的小蛮腰,连拉带抱地往外走。
“错!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选一个吧!”靳无语提高嗓门大吼。
柳嫣听的真切,不由得僵在了那里,她一计不成,迎来的却实没顶之灾!有她,就没有她?她若不借助皇上的力量,她在这芰荷王府还有立足之地吗?出了这芰荷王府,哪里还有她的地方?
江暮寒也是微微一怔。他心里有她还不够吗?和江暮梵翻脸,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说,根本没这个必要!
不止是江暮寒、柳嫣,秀水苑的一应仆众,听到了这句话,都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怔怔的向江暮寒的脸上望去。在芰荷王府的历史上,从来就没有哪个王妃这般嚣张过,莫说芰荷王府,放眼整个芙蓉国,也没有哪个女人敢骄横道如此地步!男人嘛,有个三妻四妾,还不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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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
丑媳妇见公婆
“怎么?舍不得她!”靳无语挑眉道:“姑我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主儿,既然你们心心相印,那么,我走人!”说着,挣脱江暮寒的怀抱,后退几步,指着江暮寒的鼻子道:“别拦着我!拦着我的是乌龟王八蛋!小桃、阮桃!咱们走!”
江暮寒抬头望望头顶的日渐西斜的太阳,一个箭步,跃至靳无语面前。
“走吧!”
靳无语得意地一笑,上前抱住江暮寒的胳膊,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她的!
二人并肩出了门,上了软轿。
大约半个时辰光景,两乘轿子穿过景华门,进了皇宫内院。
靳无语于轿中探出头来,但见馆台楼阁,殿宇台阶,一层层,一片片,让人应接不暇,巍阁雕墙,红亭碧沼,无一不显示着皇家的尊崇与富贵。冬日萧条,万木萧疏,本是一派凄凉的景象,可这皇宫内院随处鲜花,时见异草,却是一派和景明的气象。
一时,轿子停了下来。
晚秋打起轿帘,喊了一声:王妃!
靳无语下的轿来,抬头一看,已到了寿康殿。上前抱住江暮寒的胳膊,略显紧张的问:“暮寒!你家老太太好对付吗?”丑媳妇见公婆,她可是第一次哦!
江暮寒哑然失笑,普天下敢直接称太后为“老太太”只有靳无语一人了。“太后就是太后!什么老太太!”
靳无语“咦”了一声,皱眉道:“太后不是老太太,难道是个糟老头不成?”
江暮寒无奈地叹了口气,警告道:“记住了!要说的话在脑子里转上三圈再说出来!对皇上、太后要保持最起码的尊崇和敬意!”
良久,仍不见靳无语回话,江暮寒忍不住责问:“本王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哦!听见了!”靳无语小嘴一撇道:“人家听你的,说之前,要思考一段时间嘛!”
若非已到寿康殿门前,他真想晕倒!
“芰荷王到!”进门处的一内侍尖声传报。
靳无语不由得抱紧了江暮寒的胳膊,丑媳妇要见公婆了,她真还有点紧张!
江暮寒一笑,再度提点道:“不可胡言乱语!”
二人并肩迈入寿康殿。
江暮寒屈身行礼:“暮寒见过太后!太后一向可好?”
“哀家还是从前那样,天一寒哪,浑身酸痛!哎呀大过年的不提这个了。起来吧!”太后笑道。
“谢太后!”江暮寒起身。依次向皇上、皇后行了礼,又向江暮烟等其他王爷问了好。
靳无语低着头跟在江暮寒后面,马马虎虎蒙混过关。
“暮寒,来!叫你媳妇儿来哀家这边坐着。”太后微笑着向靳无语招手。
靳无语无奈,只得蹭到太后身边坐下。靳无语这才发现太后身材微胖,圆脸,满头的白发,微笑着望着她,看起来甚为和蔼可亲,宛如邻家老太太一般,没半分雍容华贵,不可侵犯的架势。心中惧意已消,又不免有些失望!太后怎么这般平凡!平凡的随处可见!
更让她吃惊的是:柳嫣那女人居然先她一步到了!此刻,柳嫣正坐在皇后的身畔,和皇后窃窃私语,像是吃了蜜蜂屎似的高兴异常!靳无语那个恨呀!甭提了!江暮寒!你说咱们是现在算账,还是回去慢慢算?!
争执
“呦!这丫头陪我老太婆坐着不高兴了?小嘴个撅成这样!”太后慈爱的拍了拍她的小脸。
饶是靳无语再没见识,也只好暂时作罢。“太后,你可得替无语做主,暮寒他总欺负我!”
“暮寒这孩子,回头看哀家怎么骂他!媳妇是用来疼的!可不是用来欺负的!”太后拉着她的手,说些体己的话儿,又指指皇后的道:“以后没什么事儿,多来宫里走走!陪你四嫂说说话儿!可不好吗?暮寒那孩子,打小就是个闷罐子,三天不说话也不觉得闷。可别憋坏了你!”
靳无语笑道:“那可说准了!我以后天天来!太后可不许闲闹得慌!来,拉钩!”靳无语挽着指头去勾太后的手指。
太后点点靳无语的眉心,笑道:“你这小猴子,还怕哀家说话不算数不成!”说着,真的伸出手来,和靳无语拉起勾来。
“母后!何事如此高兴?说出来也让儿臣们乐乐?!”江暮梵见太后笑的开心,插口问道。
太后指了指靳无语,笑道:“哀家和暮寒的媳妇儿聊的正高兴呢?暮寒这媳妇儿调皮的紧!”说着将靳无语揽在怀里,以示亲近。
靳公子?江暮梵眼前一亮,认出靳无语正是当日在锦州见到的莫言社主人靳公子,方才靳无语躲在江暮寒的身后,他尚未认出来。她怎会成了江暮寒的王妃?不由地转头去瞧江暮寒,笑问:“六弟!听说,有刺客夜袭芰荷王府!你的伤怎样了?可都大好了吗?”
江暮寒抿了口茶,从容放下茶碗,方才慢条斯理的问道:“四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这消息可不大准呢。”
“哦!四哥也是听说而已!”江暮梵的目光冷冷的转向柳嫣,笑道:“原来并无此事!是朕听错了!没事更好!没事更好呀!”
靳无语疑惑的看了江暮寒一眼,他没受伤?怪不得每次换药都避开他?根本就不把她当自己人看!可恶!
江暮寒微微一笑,孰乏恭谨之色。
柳嫣默默低下了头,她进芰荷王府数年,提供给江暮梵的消息本就少之又少,原本指望这条有用的消息,向皇上开口求助,不料竟是如此结果!江暮寒没有受伤?怎么可能?那夜,靳无语的凄切的呼喊声犹在耳畔,江暮寒托着的胳膊刚刚放下来没几天。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现下她是两边不讨好!再回到芰荷王府,她的日子可想而知,为今之计,也只有……只有赌上一把了。她要给自己买个双保险!虽有些冒险,也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王爷!您瞒的奴婢好苦呀!奴婢担心了这许多天,原来是您和王妃闹着玩的!奴婢刚才还和太后、皇后提起这事呢。那天夜里,王妃的喊声骇人急了!咱么王府里的人都信以为真呢。”
柳嫣的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向江暮梵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又向江暮寒表了忠心,可谓一举两得。
江暮梵暗骂柳嫣没用,笑道:“六弟好兴致,半夜三更和弟妹玩刺客的游戏!亏你想的出来!哈哈……”
江暮寒转动桌上的茶碗,笑道:“听众们乐意听着一段,臣弟也只得勉为其难,上演一出呀!”
江暮梵冷哼一声:“原来如此!”
“啪——”
太后一掌击在桌上,“你们兄弟见了面就掐!就不能让哀家省省心吗?自己兄弟,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异姓兄弟尚能生死与共,你们连以礼相待也做不到吗?你们父皇在天有灵,安能含笑九泉?”
室内一片寂静,就连江暮梵也惭愧地低下了头!
靳无语此时方才见识到太后的威严所在,嘻嘻一笑道:“太后!你管教孩子的方法太棒了!这您可得教教无语!儿子们斗嘴争吵,您只说了一句话,满屋的人全静了下来!莫言那小子整天跟我叽叽喳喳,我说他一句,他有一百句在那儿等着我!气死我了!”
这丫,一口一个我呀我的!江暮寒向太后道:“母后恕罪,儿臣没教她规矩,在母后面前失礼了。”
太后宽容地一笑:“哀家就是喜欢小猴子这张巧嘴!”说着,在靳无语小嘴上,拧了一把。站起身道:“暮寒呀!去给你父皇和莲妃上柱香吧!”
江暮寒道:“儿臣正有此意!”
靳无语在左,江暮寒在右,扶了太后走出门去。
莲妃
江暮寒扶着太后上了凤辇,又将靳无语抱上车,自己则安步当车,随驾前行。
不一时,便到了泽芝院。
靳无语下了车,依旧和江暮寒傍于太后两侧。
不是去去上香吗?怎么又来到泽芝院了。泽芝好想是荷花的别名。
入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池残荷,荷叶已经腐烂,渐沉于池底,池水清澈,隐约可见荷叶的影子,一只只黑褐色的残梗星罗般密布与水面之上。
荷塘!莲妃!泽芝院!芙蓉国!芰荷王!菡萏王!全跟荷花有关,这个联想让靳无语眼睛发亮,精神抖擞!有故事!一定有故事!
江暮寒觑眼暗瞧,惭愧!他始终跟不上她的步伐!瞧她那个兴奋的劲!他除了莫名其妙,就是惊异非常了。
靳无语可没兴趣偷偷摸摸地去瞧江暮寒,她正忙着查找线索呢。
瞧!窗上雕的,墙上画的,水里种的……全跟荷有关!
靳无语东瞅西看,脚下不由得放慢了许多,与其说是她在扶太后,不如说是太后在拉着她。
“哎呦!老娘哎!”靳无语一声惊叫,绊到了门槛上,一个踉跄,险些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幸而有江暮寒在,方才幸免于难。靳无语感激地看了江暮寒一眼。她摔倒了倒是小事,带累的太后,她有两百个脑袋也不够皇上砍得!
靳无语缓了缓神,暗自念叨着:稳重!稳重!
一抬眼,忍不住再次惊叫:啊——
这丫头,怎么回事?在太后面前大呼小叫,状况连连,成何体统?江暮寒一把捂住她的小嘴:“你消停一会儿成吗?一惊一乍的!本王的魂都快被你吓没了。”尴尬地向太后道:“母后!都是儿臣的错!回头儿臣一定好好教她规矩!”
靳无语无辜地指着悬挂于正堂的画像……
苍天可鉴!她绝不是有意的!她实在是太吃惊了。哪怕今日是在朝堂之上,她也会惊呼出声!
她万万没有想到“莲妃”竟是……竟是江暮寒的意中人!
芰荷王府,飘摇帮均藏有这莲妃的画卷!江暮寒更是视如珍宝!
哎呦!她可怜的小心脏呦!
江暮寒是说什么都不能要了!
冷酷!无情!闷罐子!甚至跟柳嫣那女人纠缠不清,她勉勉强强都还忍受的了!没想到这家伙连自己的小妈也敢搭?差劲到家了!
哦?不对。
到底是江暮寒勾、搭他小妈?还是老皇上横刀夺爱,抢自己的儿媳妇?
说不准呢。
总之,江暮寒和老皇上都不是个好东西!
皇帝家的事情向来就是一锅粥!江暮寒和老皇上抢同一个女人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
春秋末年,楚平王为联秦抗晋,与秦国接秦晋之好。秦王将女儿孟嬴嫁于楚国太子。楚平王听佞臣费无忌说,秦国这姑娘老漂亮了,也不管父子人伦,干脆自己要了。武则天本是李世民的爱妾,在李世民病榻前便于太子李治眉来眼去,李世民死后,又做了李志的皇后。四大美人之一的杨玉环原为唐玄宗儿子寿王李瑁的王妃,二人已经结婚五年。五年之后,唐玄宗看见了杨玉环,一见之下便被杨玉环的姿色深深迷住了。唐玄宗却不管这么多,硬是给他儿子安了个罪名,把杨玉环抢了过来。至于后来的隋炀帝,那更是肆无忌惮了。
靳无语冷哼一声,这些个皇帝就会妄自给老百姓头上扣帽子,什么道德呀,伦理呀,礼仪呀,纲常呀,也就是拿来吓唬软弱无助的老百姓!
她对他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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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妃·2
江暮寒静静望着莲妃的玉容,似乎正沉醉于某种幻境之中,自然无从知道靳无语的这些想法。
“暮寒!给你父皇和莲妃上柱香吧。”太后亲自将香递至江暮寒手中。
江暮寒凝神片刻,深吸了一口气,接过太后手中的香,虔诚跪拜。
“无语!过来!”江暮寒向靳无语看了一眼,道。
靳无语磨磨蹭蹭地来到江暮寒面前,不悦道:“干嘛!?”
江暮寒重新点燃三柱香,递至靳无语手中。
什么?叫她给这个女人上香?她呸!靳无语盯着莲妃的画像,心道:我给你上香,你受的起吗?
她心里有十万个不愿意,也只得低头!谁叫人家是皇妃呢。再者,死人最大,她还能跟死人一般见识不成?
靳无语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伏地磕了三个响头,跳起身来,随意将香插在香炉之中。她尚未退至江暮寒身边,那三炷香中就有两柱摔倒在香炉脚下,另外一柱摇摇欲坠,大有不堪重负之感。
她就说她受不起嘛!靳无语得意地一笑。
“你笑什么?”江暮寒颇为恼火,这是在祭奠,如此庄重的场合,这丫头怎么这副德行。
“没什么!”靳无语无所谓的摇摇头。
靳无语如此说,江暮寒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干瞪眼。
祭拜毕,二人扶了太后,上了车,返回寿康殿。
自泽芝院出来,靳无语的那双晶亮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太后的脸,她对太后实在是充满了好奇和疑惑。试想: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忍受的了如此的丈夫、如此的儿子?怪不得人家能做太后!就是这份包容万物的博大心就是她靳无语万万不及的。
“小猴子!哀家脸上是不是长出花了?你总盯着哀家不放。”太后笑问。
“哦!”靳无语尴尬地伸伸舌头,扯谎道:“太后,我越看你就越觉得亲切,忍不住就多看了一会儿。我老娘很早就死了,娘亲抱着是什么感觉我都快忘了,今儿个,嘻嘻,又找到了!”
“小猴子!就是嘴甜!”太后在靳无语头上敲了一记,果然将靳无语抱在怀里。“是这种感觉吗?”
“嗯,是幸福的味道!太后!我叫您娘亲吧!”也不管太后乐不乐意,靳无语笑嘻嘻的喊了声:“娘亲!”
太后心花怒放,应了声:哎。
娘亲是叫了,靳无语可不敢再直勾勾地盯着太后不放了。太后闲坐了一会,便觉有些困倦,入内休息去了。
靳无语忿忿的挨着江暮寒坐下。
她想到这事儿就气得肚子痛!瞧江暮寒看莲妃的那个神情,对这个小妈还是念念不忘!他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相较而言,她儿子的老爹就好多了。想到她儿子的老爹,她就忍不住多看上江暮梵几眼。
江暮梵那种与生俱来的威仪与气魄深深吸引住了她的视线,但愿她儿子多继承江暮梵的长处。至于父子一窝鸦的事儿,她可以放心地说,是永远没有机会发生在他们身上地!
古怪的问题
“皇上,我问你个事儿呗。”靳无语笑眯眯地看着江暮梵,虽然她并不想与江暮梵有任何瓜葛,可是事关她儿子的身世,不弄个水落石出,心中总觉是一种缺憾。她曾经想从江暮寒哪里寻找答案,可她一提江暮梵这个人,他就翻脸,她只好自己问了。
“问朕?”江暮梵甚为惊奇,他和她只有一面之缘,彼此还陌生的很呀!他还是点点道:“好呀!请说!”
“皇上,请问您喜欢什么颜色?”靳无语问。
江暮梵又是一惊,他想破脑袋也猜不出靳无语问这么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问题,用意何在?据实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