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人已经死了。”
白涛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突然站起身,椅子倒下。指着鲁柏说:“不要再糊弄我了,病毒是你研发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起初只是想诱发出更惊人的超限,特别是自然系的超限概率十分渺茫。所以反复实验,曾在山猫身上得到成功。那只山猫的身体变异,口中不时喷出霜雾。不过只活了一个月。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可以控制闪电的……”
“放屁!如果这病毒很稳定,为什么只有我成功了。”白涛已经不惜说出脏话。对病毒研究者缺乏信任感。
“我会做进一步的研究。”
“说得真好听,就像官方的安慰语一样。不用劳烦你们了,我可以保护自己。”
“不可能,你很快会死。”
天童走过去,一手勾着白涛的脖颈往回拖,用力抛到了地上。
白涛摸了摸脖子,坐着一拳捶地。颇像个走投无路的人在怄气。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装作漫不经意地说:“如果我这个研究成果落到了对策局的手里,是不是你们更为难?”
“虽然研究只是鲁柏和嘉丽的事情,可我们不会见死不救。”天童说,“而且你知道我们不少事情……”
“所以不得不救我。”白涛双手按着胸口,“是啊,我是个可怜虫,哪里都不受待见。”
“你如果想说一些自暴自弃的话,就请滚出去。”凌梦菲换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走了过来,把白涛的外套扔到地上,“你吸了我的血,我没有责怪你,但一想到自己的血救了一个懦夫,就让人恶心。”
话虽难听,可白涛却被镇住了,久久不愿抬头。
“我到底是什么。”他叹了口气。
嘉丽说:“一个生物,和其他所有生物一样,你就是一个活着的生命。既然注定你会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有你自己存在的意义。要么被杀,要么杀了那些不怀好意的敌人。”
“我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却要面对丛林法则。”
“这是世界的真面目,任何浮华、口号、新闻所掩盖不了的。”鲁柏重重地说,“年轻人,我们救了你。给你食物。你现在已经能诱发超限,这是一件好事。”
“好事?”
“这是我给你的武器,你能用来防卫,也可以进攻。”
“抱歉,让你们失望了,”白涛竖起食指,冒出闪电缠绕手指,“只能这样了,如果要释放那股力量,我没有把握控制它。”
“血食派和食肉派的超限基本都是分为五级。血食派的超限一级是先兆,二级诱发,三级操纵,四级觉醒,五级只基于理论层面,就不说了。你现在已经是二级诱发,不要心急,慢慢来。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你得对这得之不易的能力报以希望。”
如果最后一句是“乌鸦嘴”的话,那也太灵验了。
白涛从超市拎着鼓鼓的布袋回家,在小区门口,他忽然停住,脸色苍白地看到纪雨彦正站在大楼正门的阶梯下,而妹妹笑着朝这危险分子挥了挥手,背着书包进楼。
第14章 人体实验()
纪雨彦一身银色的西装,红色的领带,白色的衬衣。咖啡色的瞳孔中只有女孩的背影。露出一抹邪异地微笑,转身走出小区,右拐后站定。
白涛从灯柱后走过来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身上散发着你的香味。”
“如果她有任何闪失,我会杀了你。”白涛狠狠地说,没有半点怯懦。
“我们应该是友好的朋友,我救济过你,你怎么能这么无理。”纪雨彦笑道。从远处看过去,两个人似乎是在开玩笑。
“别给我看这幅臭脸,你对我而言是梦魇,医院里的人不会白白丧命的,等着吧,总有制裁你的时候。”
“没有牙齿的狗怎么能这么嚣张呢?”纪雨彦轻蔑地笑着,“对了,我得告诉你,我是你妹妹的美术老师。”
这句话才是梦魇的实体,砸中了白涛的心房,他窒息般的愣住了。原来这个魔鬼离妹妹如此之近,不仅如此,他混迹在了中学,在教师的伪装下不知干过什么事情。
纪雨彦笑着与白涛擦身而过。
“等等。”白涛转身说。
“怎么?有兴趣和我共享晚餐?”纪雨彦头也不回,双手插在裤袋里。
“我不会和一个食肉派吃饭。只希望你不要再为难我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吃了你。”
“恕难从命。”
“那就吃了韩语嫣。”
白涛陷入沉默,似乎被人砸晕了。
纪雨彦大笑着挥了挥手走开了。然而,白涛却看着他狂妄的背影露出了尖牙,马上又闭紧。
纪雨彦走进一条小巷。一名身体宽厚的壮年靠在墙边似在等人。就在纪雨彦从他身边掠过的时候,他说:“老板很不满意你的行动方式。”
纪雨彦停步说:“周千里,麻烦你不要跟着我,还有那是我的活,我会搞定。”
“不,已经不是了,我会接手。”
“老板同意了?”
“是老板下的命令。”周千里站直身子,十分高大,“如果你完成不了这个任务,就会被除名,不如让我来代为执行。”
“可最终目的不是草率的杀死他,而是要取得预计的效果。”
“但也没有你这么磨叽,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忧了,就这么简单。”
“哦,也好。”纪雨彦笑着走开了,似乎并不介怀。
白涛没有乘电梯上楼,来到备用楼梯内走到二楼靠在窗边,拨通了凌梦菲的电话。
“上次那个男人是干什么的?”
“什么啊?”凌梦菲纳闷地说。
“纪雨彦,那个精神病院的杀人犯。”
“你问这个干什么?”
“告诉我。”
“他是杀手组织罗刹的一员,听说连政要都被他们干掉过,还有富商什么的。”
“我被他们盯上了,那个疯子在接近我的妹妹。”
“你到底有什么价值可以被人家利用的?”
“我怎么知道,或许因为我是博士的试验品,不是吗?”
“别激动。”
白涛已经无法冷静下来,直接挂断了。
在吃晚饭的时候,他就像个精神病人一样追问妹妹最近的学习情况。
“嘿,你从来不问我这些的?”韩语嫣疑惑地看着他。
他淡蓝色的眸子里有着执着的目光,就像在威逼妹妹。
“好好读书,别去上美术课,这种兴趣课没用的,加不了几分。”
“那是我的爱好。”
“我听人说你们那个上课的老师人品有问题,会对女生下手。”
“胡说,纪老师很绅士的。”
“就是不能去。”白涛把筷子重重地按在桌面上。
“白涛!”妈妈忙从厨房端着餐盘走了过来,“你不能和妹妹这样说话,”又扭头看着女儿,“他是你哥哥,关心你是正常的。”
“妈,那个人有问题。”白涛也放下碗筷。
“如果你确信的话,那语嫣就不该去上这门课了,反正是兴趣课。”妈妈把盘子放下,解掉围兜搁在椅背上,“现在这种人确实很多的,前几天电视里有放过,我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是的,纪老师不是那种人,你们没接触过是不知道的。”妹妹愤懑不已,放下吃了一半的饭碗,气匆匆地回了房间,用力关上门。
“你妹妹很喜欢这门课。”妈妈无奈地看着白涛,“找机会再说说吧,反正一般都在学校里上课,不会出什么事。”
“今天我看到他送妹妹到家门口,你说哪个老师会这么做?”
“她回家提起过,好像是顺路送过来的。”妈妈皱着眉。
“你和她说说吧,我的话是不管用了。”白涛语重心长地说。
看到他这么沉稳的表现,妈妈宽慰地笑了。
“最近你气色也不错,我带你去见个人吧。”
白涛狐疑地瞅了瞅她,忽然把视线挪到客厅的窗玻璃上,咧开嘴说:“是不是那个救了我的人。”
妈妈点了点头。
他一直想知道是谁,但当真正有机会的时候,总觉得披着厚重神秘面纱的陌生人或许会让他不安。希望此人不要扰乱自己的生活,更不要带来一些麻烦。可总归得对人家有感恩的心。
他跟着妈妈来到了极光集团的接待室。上次韩潇就是在这里见到亲姐姐的。
“妈,你说的那人就是极光集团的?”他们学院就是极光集团创办的。这个集团在全国有无数的产业,公益慈善也是首屈一指。
“嗯,了不起的科学家。”
白涛紧张地等待着。韩潇也不时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一名接待员走了进来,客气地说:“不好意思,主任很忙,还在开会。”
“我们等着。”韩潇执意地说。
午时,有人想让他们一起去餐厅吃饭,他们拒绝了。直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那个所谓的会议才结束,而接待员也来了。
“抱歉了,让你们久等。主任由于事务繁忙,不能和你们见面。”
“我们诚心诚意等了几个小时,说不见就不见,太傲慢了。”白涛怒火冲天地站起来,“我不需要那种人的施舍,叫他出来,我要见他。”
“抱歉。”女职员一个劲地重复道。
韩潇难耐地摇了摇头,希望落空,只好带着儿子离开。当他们走在大楼前的广场上时,韩语莲正从六楼的玻璃墙后俯瞰着他们。她不会搞错这两抹狭小的身影,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她所在的楼层是餐厅,现在只有几个人在此喝下午茶。
“你怎么会在这里,吃饭的时候都是叫人送下去的,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一把浑厚的男声从背后响起。
韩语莲转过身,看着集团董事之一的冯嘉辉。别看他只拿着股份没有具体职务,实际上却帮着集团密切联系着政府高层,人脉关系很广。
“过来走走。”简单又冰冷的回答。
“有进展了吗?”
“请等报告。”她说着离开了餐厅。乘着直达电梯到达地下,通过数道安全处理后进入实验室内。透过玻璃墙看着里面全身包裹在厚重防化服下的研究员,衣服是一体化的,只能通过脸部的透明塑料辨识是谁。研究员在很大的实验室里进行着各种研究,里面到处是研究器材,靠墙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器皿。还有叫人吃惊的玻璃罐子,里面绿色的液体包裹着人类。他们都是研究对象。而两个研究员还在一张床边对一个少年进行开膛破肚的手术。这种气氛沉重又诡异,只有身为研究者的在场者才会痴迷于其中。
“难得见你离开。”研究所主任徐博伦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杯咖啡。他的年纪和韩语莲相仿,却已是一头白发。
“为什么要让病毒具有传播力?”韩语莲忽然问。
“让更多人被传染。”
“可是你都没有考虑它的可控力。”
“我们能够控制它,就像我们能生产它一样。语莲,我们是研究者,现在的项目应该让研究所的所有人感到满足。”
韩语莲摘掉了金边眼镜,揉了揉双眼,似乎很疲倦。戴好眼镜说:“我已经累了,现在的主题应该是有利于人类机能改善方面,而不是去探讨军用。”
“很多惊人的发现,包括核武器在内都是由于军用计划推进的。”
“世界已经和平了很多年,我作为一个平凡人不想掌握这种危险的东西。”
“这是防范,就如同核力量制衡一样。”徐博伦认真地说,“而且我们的研究核心一直是长寿和超强的免疫力,这一点你我都清楚。”
“事实上制造了一群食人族,还没有突破性进展。”
“所以高层想要有一点积极的成果,让国家继续放任我们。”
韩语莲陷入了沉默,闭上眼,脑海中闪现的是儿子和妹妹离开极光集团的画面。再一次忆起丈夫的遗言——不要为我报仇。
第15章 神秘老板()
“野外的素描?”白涛看着妹妹在沙发上整理书包。
“嗯,去山上。”
“我也去。”
“哥哥干什么啊,你又不是中学生。”
“怎么说呢,总觉得山上让人有种脱俗的快感。”
妹妹按着书包,皱起眉,抗议似的盯着他说:“别疑神疑鬼了好吗?同学们都说纪老师是个有风度的好人。”
白涛苦笑着抬起头,想起了纪雨彦挥动手里的骨剑,鲜血溅洒,人头滚在走廊上。
“确实是个有风度的人,人不可貌相,我就来亲眼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教师。”
“你好缠人,同学会笑话的。”
“本来你们就用了休息日,这不该是上课的时候。我不过是陪自己的妹妹去,有什么错的?”
妹妹忽然起身,认真地说:“我有个请求,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就允许你跟着我。”
“说。”白涛爽快地点了点头。
“你马上去学院报道,别在家折腾了。”
白涛脸孔抽筋似的苦着脸,深吸了口气,心想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过了暑假就去,反正就要放假了。”
妹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可她不懂,白涛眼中的自己已经和同学生存在了两个世界里,他们是格格不入的。
阳光通透的下午。山脚下,十多个学生聚在了一起,还有他们的美术教师纪雨彦。
“老师好,我是语嫣的哥哥,来一起看看风景。”白涛谨慎地朝纪雨彦挥了挥手。
纪雨彦穿运动外套,背着一个单肩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布袋。
“没关系的,一起走走吧。”他客气地说,倒是有模有样,招呼同学的表情都很亲切。
还真像回事情,白涛心想这些人混迹在人们周围,就像是定时炸弹。可回头一想,他们不过也是曾经的人类。不,话说回来白涛已经是一份子了,没有任何看轻他人的权力。每个人都有生存权,可是食肉派甚为可恶。他跟着这个教师和学生来到了半山腰的地方,他们开始盯着瀑布绘画,在他们的画板上记录下最灵动的画面。然而白涛却一直注视着那个教师。可是此人的化作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光美术这一项或许是真的,但人格却恶劣到极点。
“这样优秀的画作来自一双沾满血的手,让人无法理解。”白涛看着他的画板,确信自己的声音该不会被学生们听到。
纪雨彦把铅笔放在架子上,拍了拍手。似在品味山间美景,笑容中带着一点满足感。
“这个嘛,就是我的人生。生为同类的你应该明白的,我们不过是一枚棋子。”
“棋子?你是杀手,我是个平民。”
“你早就不是个平民了。”纪雨彦一手指着白涛的胸口。
白涛慌忙倒退数步,犹如面临剑刺。
“哟,跑什么。”纪雨彦用下巴指了指认真临摹的学生,“有他们在,我不会对任何人下手,这是我生活重要的一部分。”
“我很担心。”白涛认真地说,“你随时可以把我们杀光,留一堆尸体在山头。”
“嚯,为了自己的妹妹,担惊受怕的待在这里?何必呢,你可以第一个跑了。”
“你没有家人是不懂的。”
纪雨彦的微笑变得冰冷,眉宇间拧成了疙瘩。
“口无遮拦的家伙,真想完美的贯穿你的心脏,那将是一个钻石般闪亮的瞬间。”
白涛觉得是不是戳到了他的痛楚,紧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