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敌人从停机坪逃跑的讯号。
“一定是重要人物。”乔锦旭叹了口气。
很快,警方封锁了现场,军方的直升机赶到后一路追击逃犯,据说射杀了十多人,炸了两辆逃跑中的轿车。活捉两人,却什么都问不出,口风很紧,还扬言律师到场才开口,嚣张的让审讯他们的警察都上火了。
一队的会议室里,现在坐着六人,之前还是十四人。五人殉职,两人轻伤,林韦君重伤,如果不是林楠执意背他跑,该是已经在殉职名单了。
斐俊杰揉了揉眉心,眼前是白涛、乔锦旭、罗娜、林楠,还有全队年纪最大的中年人洪平。洪平在撤退时用机关枪掩护,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很抱歉,五位兄弟就这么走了。”他叹了口气,一手握着嘴巴,深沉地垂视着桌面,“没想到对手火力那么强,人也多。是我的问题。”
“我可不喜欢听你抱怨,”林楠站了起来,“那些杂种是人,不是异种,我们是在保护那种家伙?但他们却和异种同流合污。”
“最后还是被人类给重击了,”乔锦旭说,“这就是一个早该理解的误区,实际上我们真正的敌人一直是人类自己。异种不过是一群实验品而已。”
“真正邪恶的是人,这个自私的群体。”白涛觉得胸闷,“竟然用重火力攻击我们,那些机关枪可不是作战服能够抵挡的。还有那些火箭弹,你们看见了没有,他们是恐怖分子!”
“我又没瞎。”斐俊杰抬起头,打开了显示屏。
屏幕上显示了一副画面,是山腰处停机坪的照片。拍下了几个人上直升机的镜头。
“乔锦旭的功劳,他在停机坪那里预置了一个摄像头。虽然让他们跑了,不过我们也知道是谁搞的鬼。”他开始指着照片上的人。
“他是七星的骨干成员项光红,有几起爆炸案是他带人干得。这是外交部的副部长薛玉源,这个是极光集团董事冯家辉。”他双手按在桌面上,“让我们来理解一下这件事情的原委。”
“这群牲口!”白涛骂了出来,焦躁地在会议室走来走去,“还不去抓回来,我要毙了他们!”他的脑海里满是自己人被射杀和炸飞的情景。
“你小子给我坐下!”斐俊杰嚷道,“除了小柯外你最年轻,别给我这么浮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就是你这样的。”
白涛摇了摇头,双手往上扬了扬,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弟兄们,我们都知道这些人是该死的罪犯,可是光这照片还不能逮捕他们。七星的人是最难抓的,这个项光红一时间你还找不到。薛玉源是高官,他出现在那里,但我们没有他参与犯罪的证据。包括冯家辉在内,也是这么个情况。他们都是权贵,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去起诉他们,我们会面临非常尴尬的局面。他们会动用一切力量来打击报复。而且,他们绝对不是光光为了自己才出现在那个地方的,他们代表了自己的利益集团。”斐俊杰双手高举,“全是顶级的高官和富商,我们面对的是这个国家的‘支柱’。”
“这群蛀虫快把国家的支柱啃完了。”白涛说,“你的意思是这些逃犯一个都不能动?”
“没办法,至少不能打草惊蛇。”
林楠猛然起身,将手里的笔记本扔在了桌上,愤然离开了会议室。这是无声的抗议。
斐俊杰双手按着桌面,低垂着脑袋闭了闭眼,叹了口气。他坐下,想起了昨天还在一起的兄弟,紧咬着牙。
“抱歉。”乔锦旭说,“这些小子都是热血方刚。”
“狗娘养的,我真不想干了。”斐俊杰竟说了句脏话。
白涛等人都觉得错愕。
“队长,我们有理由为大家报仇。”罗娜平静地说,就像端着狙击枪等着敌人时一样的表情。
“必须为他们报仇,这是我现在留在对策局唯一的理由。”
“我想这些恶棍所谈论的是正是这个国家的黑幕。”洪平开口道,“我们的力量太薄弱了,昨天根本是去送死的。”
他的话正是他们心中的痛,无论是哪方面都太薄弱了。
雨松散的落下,白涛等人撑着伞站在一排墓碑前,几名牺牲的队员都在这里了。在场的人一个个伫立着,他们有的是痛哭流涕的家人,有的是同事,有的是朋友。有的只是闻讯而来的市民。海文瞳没有打伞,站在雨幕中,摘下大盖帽,敬了个礼。这些墓碑上的照片都那么年轻,他深吸了口气,往上看,天空灰蒙蒙的。
白涛离开了人群,独自来到了一片墓群,这里埋葬着他的同学。他们死于那次劫持事件,大多来自那个发生爆炸的班级。他们支离破碎,大部分残骸都不知道是谁的。
“那些肮脏的权贵,我会一个个拉出来让他们认罪。”他狠狠地发誓道。气满胸膛,左拳握得紧紧的,指甲都陷到了肉里,流了血。就在转身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少雨茹竟撑伞走了过来,后面是几名保镖。
“你怎么来了?”
“我刚知道。”
白涛忽然想起了极光集团的那个董事徐家辉。斐俊杰说得没错,这个人代表了他所处的利益集团,也就是少雨茹家的产业,同样也是他生母的产业。难道他们真的都是一个利益集团的,为非作歹、见利忘义?想到这里,他的脸孔绷得紧紧的。
第48章 龙之血吼()
“回去吧。”他认为少家的千金站在这里侮辱了死者。但他感到茫然,为什么劫持她的七星会这么快和极光集团合作?
“让我再看看,我觉得心里很难受。”
“你代表谁来的。”
“我自己。”
白涛觉得问题有点愚蠢,就好像在逼她表明立场。撇过脸,看着高处的墓群,人们还在那里伫立着。他能看到斐俊杰一动不动的身影,这个男人在那次行动后变得有点阴郁。然而,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也融入了这种沉重的气氛中。
“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他说。
“白涛,我觉得这个世界忽然变得可怕了。”
“不,原本一切都是这样的,只是我们触及了那些恶棍的利益,他们疯狂的反咬了一口。又让我们知道自己是多么无力,你根本不理解我那种无力感,难受到想凑人。”
“你会保护我的。”她忽然抬起头盯着他。
他迟疑了一下,那些复杂的思绪在酝酿。
“别开玩笑了,你是堂堂少家的大小姐,不会有事的。”
她失望地露出了委屈的表情问:“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誓言?”
白涛低着头叹了口气。
“抱歉了,我很累,很烦。”他与她擦肩而过。
她瞬间觉得心脏被刺痛,手中的伞都飞走了。保镖赶紧过去给他打伞,然而她只想在白涛的伞下依偎着男友。她胡思乱想,将白涛的变化和凌梦菲联系在一起,越是这么想便越痛苦。
对策局从没有在一场行动中损失了仅一半的参战队员,也没有遇到过以正常人为主的军事力量的疯狂打击。他们开始反思异种和人类这个问题,渐渐将异种也分为人,算是不正常人群,继续称呼为异种。而正常人显然成了这场异种战争的主要针对目标。他们利用异种来进行不正当的谋利行为。总局也已经开始怀疑劫持事件实际是有人操纵的。
惨痛的事件带来的是剧烈的变化。对策局一局一队被二队的人取代,二队的人则由新人填补。原一队的人并非被撤职,而是重新组成了一支特种战术小队,代号为“龙吼”。直属于海文瞳领导,队长是斐俊杰,上回受伤的队员都没有列入其中,年长的洪平本身是被剔除的,但他再三要求加入才被允许。鉴于新的形式,以及白涛、乔锦旭在作战中屡有功绩,异种将作为主要吸纳对象。
白涛站在总局楼下,看了看手表,焦急等待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驶了过来,停下。后面的车门开了,天童跨出一步。两人握了握手,很用力,像是在较劲。龙吼小队第一名被吸纳的异种便是天童,白涛算是如愿以偿。
“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在协议上签字呢。”天童打趣道,“你知道的,里面的人对我还算不错。”
“那就埋没人才了,我们现在需要你。”白涛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涛带他去做了一些例行的登记工作。面见了斐俊杰。
“很高兴认识你。”斐俊杰做了个简单的开场白,“真是高大。”
“很高兴与你共事,今后就听你的了。不过我和他还有点事情,一会再聊。”
“没关系,今晚我请客,不能缺席。”
“没问题。”
天童和白涛离开了对策局,在天童的指引下,两人来到了一处山顶别墅。地势很高,已经埋在了白雾之中。
“你确信他在这里?”白涛困惑地问道。
“走。”天童领路。两人站到别墅正门,刚站定,门就开了,但没有开门人。在他们考虑要不要走进去的时候,忽然,胡安从门后闪出身子,手持一把霰弹枪,瞄准了两人。
天童看了看白涛,用下巴指着胡安。
“看,这小子挺精神的,要不要。”
白涛苦笑着。
“我的天,这都是什么人啊?!”胡安做了个想要拥抱的姿势。被两人推开。
他们坐在舒适的沙发里,看着周围温馨的布局。胡安拿了一些薯片出来,还有两罐汽水。他自己开了一罐,自在地喝了起来。
“怎么会想到我的?”
“看来你的日子很好过。”白涛有点后悔来这里了。
“是这样的,”天童说,“我们有个提议,你最好听一下,当然你也有拒绝的权力。”
“你们可以回去了,我可不喜欢打家劫舍,你们又不像是善男信女。”胡安指着门口。
“听我说完,说完后我们会走。”
天童把对策局的情况,以及现在的局势说了一下。白涛补充了一连串的遭遇,然后就是邀请他加入龙吼。
“龙吼,这么破的名字,你们以为我会去?!”胡安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稳稳地落下,“为什么不叫血吼?”
“你的意思是答应了?”白涛谨慎地问。
“虽然很不可思议,你们就像是在说书。但连天童都是对策局的人,叫人觉得恶心。你们说的这些事情也算是奇葩。这个世道已经沦落到了人类和异种联合起来,去对抗人类和异种。但我只想把那些奇怪的黑手抓出来,这些没爹没妈的玩意,竟然趁老子读大学的时候麻醉了我,注射了病毒。从此我就不伦不类了,这些缺心眼的恶棍,一定要抓起来。”
“等等,我也是在大学的时候。”白涛接着他的节奏说话,两人都笑开了。
晚上,斐俊杰请了队员在火锅店吃饭,胡安跟着白涛他们来的。他并不拘谨,唱歌说笑,把气氛搞活了。
龙吼的大部分训练都在外面,离开了首都。有时和军方在一起,学习开坦克和飞机,使用和熟悉武器,包括装卸。在武器工程学方面,胡安表现出了惊人的才能。原来他还是一名机械工程师。他们还去了各种恶劣的环境进行训练,雪地、沼泽、沙漠等等。程度已经超出了对策局和特种部队的规格。但每个人都是欣然接受的。无论是正常人还是异种。
这段艰辛的修炼路程中。白涛记忆最为深刻的是一次实战。他们被突然送至街区的时候,没有想到是来参加解决绑匪的作战。被临时给予命令。
狙击手首先开枪后,白涛手持冲锋枪从后门进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名通过窗口瞄准外面的绑匪。绑匪看到他后迅速转身对准他。白涛在那枪口发射子弹前,早一步射出子弹,绑匪右臂中弹,枪飞出去。但绑匪没有想放弃,拿出手雷用嘴巴咬掉引信,白涛毫不犹豫地扫射,一脚将已死的绑匪踢飞出去。绑匪的手雷落地,白涛飞扑到了一张桌子后面。
爆炸震颤耳膜。白涛已经被压在了桌子下,他推开残破的桌子。岂料一个女人从另一间房内冲了过来,手持霰弹枪。白涛迟疑了一下。霰弹枪充满爆发力的子弹带着他的身后撞碎了窗户,他翻倒在外面。亏了作战服防护,他马上爬起来藏到窗边,只听得猛烈的枪声。那女人朝着窗户威吓性的开枪。马上又没了声音,只听得有物体落地。他稍稍抬头去看,女匪被林楠一枪爆头。林楠是从天窗下来的,他们的首要任务是解救人质,在人质安全后开始扫荡。
白涛松了口气。他的复眼记录了他的行动,同时指挥车内的人也能看到他的视野。斐俊杰头一回训斥了他,非常严厉。
数天后,他们开始密林作战的训练。
“你杀过多少人?”天童问。
他和白涛在森林里。
“没几个。”白涛含糊地回答道。
“该杀吗?”
白涛点了点头说:“都是死罪之人,我必须杀了他们才能保护自己和家人,还有其他不该受到伤害的人。”
“或许今后只有命令,没有大义了。”天童拿出手枪指着他,“是你带我和胡安到这里来的,还有乔锦旭。我们都是异种,我不想在战斗中输给那些人类。所有人中你是感情最丰富的一个,最好能更冷静面对现实。”
“斐俊杰让你来训我?”
“无论今后对手是谁都要下得了手,即便是普通人,只要是敌人……”
“普通人?那些罪犯杀了我的同伴,就要以血还血。”
枪声响起,始料未及。白涛的左腿和右腿分别中弹溅血。天童用的枪是用来对付异种的,此刻却射伤了同伴。
白涛痛叫着跪了下去,脸色苍白地捂着伤口处。
天童居高临下俯瞰他说:“痛吗?”
“你疯了?!”
“记住这痛楚。”天童拿出匕首飞掷到白涛的右肩上,差不多尖部都要顶出后背,是银器。
白涛痛得满脸大汗,猛地拔出匕首。
“信不信我杀了你?”他狠狠地说。
“兄弟,记住今天的痛,我们已经走上一条不归路。枪林弹雨下,死亡是瞬间的。”
白涛在剧痛中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天童教他格斗的时候曾说过的话——
“要以不惜杀了对手的心态进攻,我们所面对的都是狂徒,手下留情是自杀行为。”
“即便对方是个女人。”他喃喃道。
首都,五月的风最随和,最暖人。白涛刚从雪岭地带回来,更能体会这一点。这次的训练也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步入家门,妈妈和妹妹恭候着,为他做了丰盛的美食,都是他爱吃的。他感到家的温暖给了他很大的动力。忙碌的工作节奏,让他有勇气暂时搁置了感情问题。凌梦菲时常打电话,少雨茹也打过两次,他都没有接听。而是语音自动回复,声称在训练不能带手机。
白涛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享受难得的休息,打了个哈欠,拉了拉裤带。拿起茶几上的遥控板,打开电视,调到娱乐节目。他拿起果盘吃着妈妈切好的苹果。一边笑一边吃,心情很好。
门铃响了,他忙过去开门,微笑的面孔忽然冻结了,是凌梦菲和少雨茹。两个女人竟然同时出现了!他觉得沉重的负担又压在了肩膀上。
“今天是休息天。”白涛苦笑着说。
“我们知道啊,所以我们一起来了,不想让你费神。”凌梦菲嘟着嘴说。
“你们商量好的?”白涛愕然道。
“你是大忙人啊,也不管我们什么心情。谁知道你是不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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