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绘江山之浴血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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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绘江山之浴血嫡女- 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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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有事,今日失礼之处,来日定当致歉。”九方梦客气道。
  谁知道莫瑜居然厚脸皮地笑道,“好啊,好啊,我等着九姑娘来向我道歉。”
  九方梦一时愕然,却又立刻笑,“好啊,我一定会好好道歉的。”
  她咬重在最后几个字上,语中的威吓之意甚浓,听得莫瑜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偏偏又觉得就算是被她打趴下也不妨,所以依旧嘻皮笑脸。
  离蔚也向离轩告辞后,就与九方梦同上了马车继续往南府去。
  马车都已经在长街一角一转不见了,莫瑜却还一直盯着那个方向看,离轩嘲笑他,“这么喜欢怎么不追上去?”
  “反正还会见面的。”莫瑜收回视线,无奈道,“我刚刚带兵回京,不老老实实去见皇上,却去追着皇上带回来的姑娘跑,都察院的那些老顽固不用弹劾的奏折扔死我才怪。”
  “那就走吧。”离轩淡淡道。
  离蔚将九方梦送到了南府就走了,南诗一见到九方梦就笑,“你的方法当真有效,这几日流言都平息了,门外也没出现那些小衣。”
  “可这方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九方梦摇摇头,就像莫涯所说的,雪蚕缎虽然难得,却也不是完全找不到,只是时间和代价的问题。
  “那怎么办?”南诗皱起眉头。
  “夫人看过《孙子兵法》么?”九方梦问。
  “略看过。”南诗点点头。
  “《孙子兵法》上说‘围师必阙’,夫人可知何解。”九方梦笑道。
  “说的是战场上包围敌人时要虚留缺口。”南诗回答。
  九方梦微微一笑,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慕雪瑟把年仅五岁的自己抱膝上,给她讲过去的事情,讲到在南越他们用秦泽海引诱厉厌天却又故意放他逃走的那一战时,她有些稚气地问,“母亲,什么是‘围师必阙’啊?”
  慕雪瑟将她带到花园,让宫人张开四面网当着她的面围捕一只小貂鼠,眼看无路可逃,小貂鼠凶相毕露,冲着她们呲牙咧嘴地嘶叫,竟有想要拼死一搏之态。慕雪瑟做了一个手势,宫人就将网稍稍移出一个缺口,那小貂鼠立刻就收敛了凶相,向着那个缺口窜过去。
  “梦儿,看见了么,若是我们围死了这只貂鼠,它必然拼死反抗,就算它气力再小,也终是会伤人,但若是给了它一个逃走的机会,它就立刻斗志全无。”慕雪瑟温声对她笑道。
  “可是它逃走了,这还有什么意义?”小小的九方梦问。
  慕雪瑟只是笑地带着她顺着那个缺口的方向走去,九方梦看见那只逃走的小貂鼠已经被陷阱抓住了。慕雪瑟告诉她,“遗缺不是为了纵敌,往往是为了诱敌,只要在它必然逃走的方向设下埋伏,它就无所遁形。”
  南诗的这件事也一样,若是逼得对方毫无办法,说不定对方反而会想出别的更恶毒的手段来对付南诗,但若是给对方留下一丝空隙,对方就必然会钻入那个方向。
  雪蚕缎虽难得,却并不是找不到。
  从一开始,这就在她的算计之内,她想做的不是将南诗守成铜墙铁壁,而是留下缺口诱敌!

  ☆、第五百五十三章 南氏旧人(一)

  两日后的深夜里,帝都西南角,九方梦隐匿身形伏在一处酒家的屋顶上,远远看着她一路跟踪的那个人走进一处隐蔽的巷口,就像看见当年那只貂鼠钻入那个缺口一般。
  纵然九方梦对于慕雪瑟和九方痕抛下自己十四年毫无音讯心有所怨,纵然她不喜欢别人总拿她同慕雪瑟比较,但是当她开始学习着怎样揣摩人心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慕雪瑟对她的影响很深。
  她的母亲给她留下的东西很少,但似乎每一样都有意义。
  比如这一次,她得知玄国首富魏和的家中就有这样的雪蚕缎,她本要去求见魏和的夫人,谁知道莫涯却是让她直接对魏夫人亮明身份,魏夫人当即就向着她跪下了,哭着叫她“小小姐”。
  魏夫人闺名丹青,当年曾经是慕雪瑟的贴身大丫环,这在玄国是除了莫涯几乎没有人知道的事情。
  幽暗的巷子里,一个形容有些猥琐的瘦小男人走到等在巷子里的黑衣蒙面的男人面前,那黑衣人不耐烦道,“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没有?”
  那瘦小男人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就只弄到这么一点,要知道这雪蚕缎向来有市无价,要不是前几天魏家有奴仆因为欠了赌债才偷出了这一点出来卖,我想买还真是买不到呢。”
  那黑衣人接过布包打开看了一看,见果然是上好的雪蚕缎发出一声冷冷地笑意,“你做得很好。”
  “那钱——”瘦小男人眼珠子转了转,笑问道。
  “不会少你的。”黑衣人扔给他一个鼓囊囊的钱袋。
  那瘦小男人接在手中,打开看了一看,见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顿时眉开眼笑。他边收拢钱袋口,边嘟囔道,“也不知道这韩国夫人哪里得罪你了,要这么害人家。”
  “你很聪明。”那个黑衣人眸光一暗,没想到这个瘦小男人居然猜到了他要这雪蚕缎是做什么,他冷声道,“但是与你无关的事,你最好别多嘴。”
  “放心放心,这事我保证吞进肚子里,连屁都不放一个。”瘦小男人赶紧陪笑道。
  “滚吧!”黑衣人冷冷道。
  瘦小男人喜滋滋地拿着钱袋就转身要走,却是突然浑身一僵,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一柄匕首从颈后刺穿了他的咽喉。他艰难地转过身,伸出手指着黑衣人,却是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断了气,手中却还紧紧抓着那只钱袋。
  黑衣人走过去,将钱袋拿回来,俯视着地上的尸体,漠然道,“人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聪明人通常都命不长。”
  “你也很聪明。”
  黑夜之中,忽然响起女子的轻笑声。
  黑衣人眼神一变,突然拔地而起就要纵身逃走,却不想半空之中突然有一道银光如白练一般当头斩下,他避无可避,只能又落回地上。
  而他的双脚刚刚着地,就被四周突然抛过来的铁索捆住,这可是当年莫涯在熙国掌理西厂时培养锦衣卫抓功夫高强的犯人的方法,虽然后来这个方法也曾用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这黑衣人怎么比得上当年的莫涯,铁索缠身的瞬间就被捆得不能动弹,让莫涯派给九方梦的暗卫抓住了。
  九方梦轻轻落在他的面前,黑衣人的眼中瞬间露出愕然之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刚刚那逼得他避无可避的一剑,居然会是出自一个十**岁的美貌姑娘。
  “为什么要害韩国夫人?”九方梦质问道。
  “呵,原来是为那贱人出头来了!”黑衣人冷笑道,“你又是谁?暗卫?韩国夫人身边可没有你这样的高手。”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九方梦淡淡道。
  “害她?谁看见我害她了?有证据么?”黑衣人立刻不认账。
  “你手中的雪蚕缎就是证据!”九方梦冷声道。
  “呵,我喜欢这布料,买来自己做衣服不行?这算什么证据!”黑衣人大笑道,“想凭这一点就定我的罪,小姑娘,你也太天真了!”
  九方梦暗恼,她刚涉世事,对人心叵测知之甚少,刚刚没想到这个黑衣人会突然杀人灭口,所以来不及留下那个瘦小男人当证人。
  但是她只恼了片刻,却又忽然笑了起来,她容貌甚美,这一笑在这夜色里犹如那暗夜中突然盛开的昙花般充满着神秘与美丽,看得那黑衣人都呆了,只是从她那双微笑着的朱唇中露出来的话却冰冷如同那地狱修罗,“也许我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想害韩国夫人,可是我却没说我要把你交给京兆尹或者刑部。”
  她的笑容并未染上她那双惑人的桃花眼,眼中的戾气明显,“在这帝都之中,哪个大户人家没动过私刑?就连皇宫里都还有座私牢!想要处置你,方法多的是!”
  说罢,她不再同他废话,冷冷下令,“把人带回去!”
  九方梦将这黑衣人带到南府中一处僻静的屋子里,命人动刑审问,逼问这个黑衣人陷害南诗到底是为了什么,幕后主使又是谁。
  偏偏这黑衣人骨头甚硬,大刑用遍却也咬死了就不肯开口。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守门的暗卫的声音,“夫人,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南诗淡淡问。
  九方梦走出去产,皱眉道,“夫人,这屋里血腥味重,你还是不要看的好?”
  “我总是想来问一问,我向来与人不相犯,他为何要害我。总是想来看一看,他是谁。”南诗坚持地看着九方梦,九方梦无奈,只好让开。
  南诗踏进了屋里,看着屋中那个被酷刑折磨得遍体鳞伤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脸上的黑巾早就被摘掉了,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中年人的面孔,他看见南诗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二十年,就不认得我了?”
  南诗端详了他片刻,忽然惊道,“你是——”
  “不错,南诗堂妹,这二十年你过得可真逍遥啊!”黑衣人眼露恨色,“可是我们南氏其他族人却是死的死,散得散,都是因为你和你父亲背叛了我们!”

  ☆、第五百五十四章 南氏旧人(二)

  南诗已经认出来了,此人是南氏一族旁枝的一个子弟,当年被判了流徙,却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回来的。只是二十年过去,当年人的面貌早已模糊。
  “我和我父亲什么都没有做!”南诗正色道,当年她所做的就是收留了慕天华而已,关于举证南晏她和她的父亲都不曾参与,而南家本也就是咎由自取。
  “呸!若是你们什么都没做,这些年你能住在这南府旧宅!当什么人人敬重的韩国夫人!”黑衣人自然是不信,“你父亲南晟又怎么会得到皇上重用,一路平步青云!分明是你们出卖了南晏大人!你和你父亲都是叛徒!”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和我父亲都问心无愧!”南诗冷冷道,“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些才来害我?”
  “不错,我恨你们,我要你们身败名裂!我要为当年南家死去的人报仇!”黑衣人红了眼。
  “他们死,是因为他们有罪!”南诗对于这个黑衣人并没有丝毫的怜悯,更是对他的执迷不悟深觉心寒。
  “呵,有罪?这整个大玄有哪个世家大族是全然干净的?”黑衣人嗤笑道,“怎么偏偏就南家出了事情!分明是你们勾结了皇帝!”
  “还有谁?”南诗问,她可不认为这个旁枝的堂哥一个人不仅能从五千里外蛮荒的流徙地逃回帝都来找她报仇。
  “呵呵,你以为我是你,我怎么会出卖自己的族人,然后再让你把我们献给皇上邀功?”黑衣人冷笑,“南诗,就算我死了,南家剩下的人也绝不会放过你和你的父亲!你们永世都不得安宁,直到你们付出代价!”
  说罢,他就决然地咬舌自尽,仿佛他苦苦撑了这么久的酷刑,就是为了见南诗这一面,说这些话一般。
  “所以我说夫人还是不要看的好。”九方梦叹息,她从一开始就猜到了这个黑衣人怕是什么都不会招,所以并未阻止这个黑衣人自尽,可是这黑衣人却是一直撑到了南诗来见他。
  “可事实上你还是希望我来见他的不是么?”南诗轻笑,“因为你知道他若是见到我,也许就会吐出什么了。”
  否则九方梦完全可以把这个人带回皇宫的私牢里审问,没必然选在南府。
  九方梦默然,她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但她不想勉强南诗来面对这些,所以让南诗自己选,来或者不来。
  “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针对你的是南氏族人。”九方梦叹息道。
  南诗的神色虽然悲哀却不愧疚,“他们想要对付我,那就来吧,对于当年之事,我和我父亲都毫无所愧。”
  九方梦点头,当年莫涯是怎么登基为帝的,她的母亲慕雪瑟又是怎么和莫涯一起将把持玄国朝政多年的南家铲除的,她自然是知道。
  只是当年慕雪瑟和莫涯都有所手下留情,并未赶尽杀绝,而南氏一族子孙繁衍之盛,亲族故旧遍天下,实在很难计算当年慕雪瑟和莫涯到底留下了多少隐患。
  这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一种人,不把自己的残忍当错误,却对别人的传递视而不见,到底南氏还有多少像这样执迷不悟的人。
  九方梦在深夜处理完那黑衣人的尸体后,回到皇宫,得知莫涯居然还没有睡,还在等着自己。她就到甘泉宫向莫涯禀报此事经过,那时莫涯正在读离蔚送来的那本古籍。
  他听过之后,笑了笑,“小九,你还太嫩,若是你母亲,她会再用此人设下圈套,将他同党一并引出来。”
  九方梦皱了皱眉头,虽然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承认莫涯说的对,论心计,论智谋,她不及慕雪瑟。
  “别心急,你要学的还很多,没有人是天生就满腹机诡,擅于揣测人心的。”莫涯循循善诱道,“你和你母亲不同,你母亲从小就经历了很多事情才会养出那样的性格和心计,而你前十九年的人生都过得太过平顺,所以你不用觉得沮丧,这一次,你已经出乎朕的预料了。”
  “在皇上心里,小九是怎样的人?”九方梦有些好奇自己给莫涯留下的印象。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虽然一身剑术难寻敌手,却只会傻坐着等人算计到头上却不自知。”莫涯轻轻笑道。
  九方梦有些咬牙切齿,“那现在呢。”
  “稍微开了窍。”莫涯调笑道,“你虽是璞玉,但是玉不琢不成器。”
  他笑起来时,那眼角楣梢又露出当年那风流肆意之态,仿佛在遇到九方梦之后,他二十年沉静如死水的生活又再掀起了波澜,让他有时竟错觉年轻了许多,总是回想起当年在熙国与慕雪瑟针锋相对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肆意狂放,做事不计后果,开心就好,不像如今背负着大玄万里河山,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天下的兴盛。
  城池越大,自由越小,不知不觉间他再也不敢妄动了。
  九方梦看着莫涯脸上那风流肆间的微笑,恍惚间想起熙国那个传言中曾经权势极盛的于督主,据说于督主性情阴晴难测,做事随心所欲,除了熙国武帝,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实在很难相信那个狂妄不羁的于督主和面前这个沉稳睿智慧的帝王是同一个人。
  莫涯一扬手,将手中的古籍抛给九方梦,“这里面有关于龙髓的记载,你拿回去看吧,但是别让人知道了。”
  九方梦接住那本古籍,这古籍看起来年代久远,又没好好保养,已经残破不不堪了。她抬眼看向莫涯,忽然没有尊称,“你就不担心,我是熙国派来的间谍,就是想从玄国刺探出关于龙髓的秘密么?”
  若是熙国得到了这笔宝藏,而这宝藏真如传说之巨的话,熙国就有能力多置军队侵吞玄国。
  “你不也没担心过,我是为了从你口中套出龙髓的下落而收留你么?”莫涯第一次没对九方梦用“朕”这个自称。
  九方梦释然一笑,拿着古籍退了出去。
  被夜色笼罩着的南府之外,有一个一身白衣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子,他如一尊沉默的雕塑,静静立于夜色之中。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仰望着南府的匾额,同样都是“南府”两个字,可所代表的意义却是那么不同。
  二十年前这座府祗里住着玄国最有权势的南族,住着一位权倾朝野的国舅。
  而二十年过去,这座南府在这二十年的风霜里几乎没有改变,可却是物是人非。
  已至破晓,天光渐亮,当第一缕晨光驱走黑暗时,他转过身,却是背着晨光,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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