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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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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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好生养着,那些银子,就当是买黄豆的饲料钱和苦力钱。”

    “哦?”周兴波眉头一挑:“那些马呢?”

    老头儿胆怯的看了侯小波一眼,战战兢兢道:“回大老爷的话,那十匹马就在小老儿的住处放着,那马不高,很壮实,牙口很好,都是母马,小老儿养了这么多年的马,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蒙古马!那十两银子小老儿随身带着了……”…;

    说罢,侯小波掏出两小锭崭新崭新的官银扔在地上,道:“这是小的从这老棺材那儿搜出去的……”

    周兴波看向宦新晨,道:“怎么,证据确凿,现在还有何话说?”

    宦新晨不屑的哼了一声,只是冷笑不语。

    对于这等拙劣的伎俩,宦新晨甚至都已经懒得辩白,辩白也没有用,这周兴波已经是摆明了要栽赃陷害,这衙门上上下下全都是他的人,自己怎么说都是没用的。

    以周兴波的能量,弄来几匹蒙古马还不是轻而易举,至于那些官银,崭新崭新的的,一看就知道是府库里面刚拿出来的。自己一介商贾,去哪儿弄这种银子?

    然后在侯小波的皮鞭之下,那些百姓又是纷纷睁着眼睛说瞎话,指证宦新晨,内容都是大同小异,无非就是给他们银子,让他们藏匿马匹之类的瞎话。连王大昭都看得出来他们在胡扯,有心想说几句公道话,但是看见周兴波那一脸的阴狠,话在嘴里滚了两圈,终于又是咽了下去。

    周兴波嘿嘿冷笑一声,在宦新晨面前转悠了一圈儿,大马金刀的在大案后面一坐,一拍惊堂木:“宦新晨,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

    宦新晨依旧摇头:“无罪可认!”

    “好,本官看你是不加棺材不落泪!”周兴波一声厉喝:“给我打,打到认罪为止!”

    “啪!”“啪!”“啪!”

    一阵阵鞭子不断的抽过来,衣衫破碎,鲜血不断的涌出……

    ——————分割线——————

    阳信县衙门,隔着一条街,此时已经是人潮汹涌。

    张耕站在一张桌子上,厉声大喊:“乡亲们,周扒皮来了阳信,从今日起,阳信县再无宁日!在下是乐陵县张家长子张耕,诸位也有不少是认得我的!周扒皮的税丁在阳信县是何等作为,大伙儿都看得清楚,不用在下多说!众位可知,乐陵县已经让周扒皮给糟践成什么样子?”

一七三 民变*爆*发

    (今天第二章)

    他眼圈儿通红,声泪俱下:“我张家的名声,四县都是知道的,向来乐善好施,修桥铺路,是一等一的良善人家!那周扒皮看中了我家的财产,把我父我母我弟我妹一家四口抓进府中,严刑拷打!我家的银子都被敲光了,田产店铺也被敲光了,但是他还不肯放过我们!可怜我那不过十二岁的妹子,就让这个衣冠禽兽给糟践了……被放回之后,一家便都上吊自杀了!我与那周扒皮有不共戴天之仇!天日昭昭,天可明鉴!”

    下面的人一阵骚动,两县离得这么近,张家的名声,大伙儿都是知道的。听说这样的首善人家都给糟践成这样,顿时便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张耕继续道:“而今,周扒皮把乐陵给糟践的差不多了,又开始来阳信祸害!今儿个把宦大官人抓进去,严刑拷打,现在宦大官人都是生死未知,诸位,周扒皮的贪婪,谁都知道,他可能因为一个宦大户就停手么?绝对不会,下一个就是你们!如果咱们现在不反抗的话,下一个被抓进去,被打死,家产被侵吞的,就是你们!”

    周围的人已经是越聚越多,闻言顿时大哗,他们都是住在城中,家境总也不会差,大伙儿都见识过周扒皮的贪婪,那当真是不给人留一条活路啊!听了张耕的话,再想想刚才那税丁们把宦大户从家里强行抓走的嚣张行径,顿时人人自危!

    这时候远远的又走过来一个队伍,竟然是一群儒生,领头的是个顶多十三四岁的少年,面如冠玉,脸上犹自带着泪痕,正是宦大户唯一的儿子宦途。

    宦途走到众人面前,忽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各位叔叔伯伯,父老乡亲,我父亲有秀才功名,小可不才,也是去年中的秀才,那周扒皮连我等读书种子都不放过,更何况诸位?诸位,现在若是不奋起反抗,唯有死路而已!”

    张耕看了他一眼,眼神一转,心道没想到这小娃子还有这心机,一句话就把大伙儿都鼓动起来了。

    他后面有那县学的同年振臂大喊道:“我等要去县衙请愿,让那周扒皮给我等一个说法!”

    “好,我们也愿意去,找周扒皮要个说法!”人群中顿时也有人高声叫喊。

    张耕使了个眼色,他安插在人群中的自己人顿时便纷纷鼓噪起来。

    自从周扒皮来了之后,民愤极大,人人恨之入骨,山东本就是民风彪悍,被那些汉子一鼓动,一带头儿,民心顿时便汹涌起来。人群就像是烧沸了的开水,在一些人的推动鼓动下,向着县衙涌去。

    人群向着衙门涌去,沿途又不断的有人加入进来,队伍的气氛变得极为的狂暴激烈,每个人都是眼睛通红。张耕忽然振臂高喊:“杀了周扒皮,反了这狗日的朝廷!”

    他那些人群中的心腹也跟着高喊:“杀了周扒皮,反了这狗日的朝廷!”

    疯狂的人群也被点燃了,无数人跟着振臂高喊:“杀了周扒皮,反了这狗日的朝廷!”

    数千人,足足有数千人,晃动着锄头木棒粪叉子,手里紧攥着石头瓦块破砖头,憨厚老实的面庞被怒火映射的狰拧所取代,浩浩荡荡的杀奔县衙门,一场民变暴发了……

    阳信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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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宦新晨已经被打晕过去了,趴在地上,鲜血湿了一片,侯小波甩着酸痛的手腕子,正在一边休息。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周兴波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看了一眼王大昭,骂道:“混账东西,真不知道你这县令是怎么当的!”

    话音未落,一个税丁便是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脸色煞白煞白的,跟见了鬼一样,嚎叫道:“大人,不好了,大人,民变了!不知道多少人,杀到咱们县衙来了,嚷嚷着,要杀了大人……”

    “啊?”周兴波先是不信,而这时候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一阵阵‘杀了周扒皮’的喊声遥遥传了进来。…;

    周兴波顿时双腿一软,便是瘫倒了椅子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奈何吓得连小指头都动不了一下。他只感觉到下腹一阵阵的收缩,一股尿液似乎就要喷涌而出……

    周兴波软瘫在椅子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反倒是侯小波这街头泼皮混混儿出身的还有几分胆色,他大声叫道:“快去,所有的税丁,大人带来的家丁,都去外面挡一阵儿!快,保护大人,一定不能让那些乱民冲进来!”

    见那些家丁税丁都是畏畏缩缩的不敢出去,侯小波厉声道:“咱们的富贵前程都在大人身上,大人只要是在,咱们还能逍遥一辈子,快活一辈子!大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全都得死!都得死!快,快,都给我滚出去,抵挡!”

    那些人对视几眼,都觉得侯小波说的确实是有道理,便也应了声是,一个个拔出刀,拿着铁尺棍子,向县衙外面涌去。

    转眼就走的一干二净,大堂上只剩下了侯小波、周兴波,吓得哆哆嗦嗦面无人色的摊在凳子上的王大昭,还有就是几个跪在地上面面相觑的老百姓。

    侯小波扶起周兴波,便是拖着他往后堂走去,道:“大人,小的先抱着您出去,咱们回头再收拾这些贱民!”

    周兴波已经是不能自主,任他施为。

    而这时候,忽然一道人影如同迅捷的猎豹一般,从地上的血泊中猛地窜了出去,一伸手便是抽出了侯小波腰间的佩刀。只见刀光一闪,一刀便是狠狠的斩在了侯小波的脖颈子上,这一刀的力量是如此之大,竟然生生把侯小波的脖子给砍断了。一颗大好头颅,便是凌空飞起,血柱从腔子里涌出来,喷溅起三四尺高!

    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周兴波被鲜血喷了一头一脸,只觉得下腹一酸,吓得尿了出来。

    还没等他回过神儿来,便是感觉脖子一凉,就再也没有知觉了!

    腰刀划过周兴波的脖子,鲜血喷出,飚射在了宦新晨的脸上,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不怒自威的员外秀才,此时竟然是暴戾如魔神一般!

一七四 反了他娘的!

    (今天第三章送到,反了,终于反了,正德五十年的农民大起义爆发了。不过,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之后更加精彩。

    今晚上有点儿事儿,估计是回不来的,所以提前上传两章,希望兄弟们看的爽,嘿嘿,另外求一下票。

    第一是推荐票,第二,是下周的三江票……

    嗯,一个让俺欣喜若狂,差点儿没心脏爆过去的消息,俺也上三江了。

    老天爷啊,俺申请了得有个七八次,终于上了,昨天看到这个信息的时候,真的哭了……真的,特别高兴,又特别心酸,难受的要命。

    俺一定会努力的。还要开单章写三江感言,到时候再跟弟兄们说说俺的心里话……)

    王大昭看着两具尸身倒地,嗝儿的一声,干脆利落的吓晕了过去。

    而那些跪在地上的百姓,看到提刀而立的宦新晨,也是纷纷露出胆怯的表情。

    宦新晨刚才根本就不是被抽晕过去的,而是自己佯装晕倒的。他在被逮进来之前,就知道此间事不能善了,便盯住了他儿子宦途,要这个自小聪慧的孩子纠集起他那一群县学痒生,来县衙请愿。明朝读书人身份清贵,一个县学的学生来请愿,周兴波也得卖个面子,只要是今儿个能放出去,那么自己就有活路了。

    刚刚佯装晕倒,便是拖延时间而已。

    但是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恶化到如此地步,当他听到外面那至少几千人才能制造出的喧闹大喊以及‘杀了周扒皮’的口号,便知道,今儿这个事儿,已经是失控了!

    这场事件,他不知道是怎么引起的,背后有什么人推动。但是他很清楚的认识到,事情已经由县学痒生的请愿,变成了一场暴动!前者是朝廷可以容忍优柔的,而后者,无论是出自任何理由,朝廷唯一的举措就是会,镇压,屠杀!

    而无论如何,处于风暴中心的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是绝对不会幸免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当机立断,破釜沉舟!

    他也是个极有决断之人,当下便悄悄的挣脱了早就松动的绳索——山东此地本就是尚武成风,再加上常年在外行商,时常要跟好汉爷们朝面,宦新晨也有一身不错的武艺——然后趁着所有人都出去抵御暴民的时候,忽然暴起,夺刀杀人!

    宦新晨一脚踹醒了刘二雷,刘二雷一见他浑身浴血的样子,先是吓了一跳,然后便是满心的欢喜:“宦老爷,您给放了?”

    宦新晨手中刀一指周兴波的尸首,厉色道:“二雷子,老子杀了周兴波这狗官,要杀官造反了,你跟不跟着老爷干?”

    刘二雷也是个浑人,哪里知道造反的后果?热血涌上脑门儿,脸都红了,大声道:“俺跟着老爷!”

    “好!”宦新晨几刀下去把他的脚镣砍断,然后回身,一刀把周兴波的脑袋给割了下来,抓着他的头发,拎着脑袋,浑身浴血的往县衙外面大步走去!

    县衙外面,战况正激烈。

    几千暴民冲向了县衙,队伍还在不断的壮大中,不过人数虽多,却是堪称乌合之众,周兴波带来的几十家丁再加上那些税丁往门口一站,砍翻了几个冲上来的百姓,那些后面的,看着那染血的钢刀,便是有些胆怯,畏缩不前。

    而就在这时候,张耕安插在人群中的心腹发挥了作用,他们大喊着,领着几十个悍勇之人向着县衙疯狂的发起了冲锋。这些常年行商的都是好手硬手,三两下便是把那些家丁税丁给砍翻,然后剩下的心腹一阵鼓噪,大队人马,便冲了进去!

    而正在这时候,大门从里面打开了,浑身浴血的宦新晨和刘二雷走了出来。

    有那眼尖的便认了出来,高声叫道:“宦老爷,您出来了!”

    宦新晨高高举起胳膊,大声道:“周扒皮狗官已经被我杀了!乡亲们,咱们杀了朝廷五品大臣,已经是行同造反了!现下只有一条路,那便是,反了!”…;

    ——————分割线————

    一盏茶之前还是阳信县衙门的所在,现在人潮汹涌,热闹喧天。

    数千人都围在县衙周围,等待着,等待着他们临时产生的领袖做出下一步的决策。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周扒皮被他们杀了,周扒皮麾下的税丁和家丁们也都被愤怒的民众用棍子、砖头、铁镐等等一切可以够得着的东西,给砸成了肉酱!

    周扒皮的脑袋此时就高高的挂在县衙门口的旗杆上,而他的尸身,已经被撕扯成碎片,他的肉,被不知道多少人给活生生的咬烂,咽下。猩红的嘴唇昭示着他们的恨意,周扒皮尸骨无存。

    食其肉、啖其血,也不过如此。

    大明朝的百姓识字率很高,也晓得道理,混不如下一个王朝那般愚昧,杀死朝廷命官,无论是有什么借口,都是滔天大罪!

    朝廷真要是怪罪下来,现在的所有人,都是无法幸免!

    杀官,等同于造反,那是要杀头抄家夷族的十恶不赦大罪!

    在张耕的心腹的耐心讲解下,每个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此时,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彻底反他妈的!

    若是在那民风暗弱之地,说不定现在大伙儿就卷堂大散了,等着朝廷的兵马过来,杀吧!大伙儿抻着脖子挨宰就是了,反正暂时也死不了,能捱一会儿是一会儿。

    但是这里是山东,是民风彪悍,好勇斗狠之地!自从先秦开始,无数匪类便是出自此地,那种抗争、不屈的天性已经深深的埋进了他们的骨子里头!大明朝此前百多年,全国暴动和起义之中,有一半儿是出自山东,像是成祖皇帝时期,那般朝政清明,国力强盛到了极点,犹自有白莲教唐赛儿起自青州,以一介女流称帝,成为国朝名副其实第二个女皇帝!这些远的且不说,近的吧,正德五年的时候,刘六刘七杨虎等人起义,威胁京畿,举国震惊。起事之地虽说不在山东,但是主战场和兵源却是在山东,而且起事之地霸州,跟山东也不过就是几十里差距而已。

    此地民风,可见一斑。

    所以在得知了自己这些人没有了退路之后,民众的情绪反而是被极度的激发出来,整个县城变成了一座火药库一般的存在,狂躁爆裂的情绪在蔓延。

    “反了!”

    “反他娘的!”

    “打到金銮殿,皇帝也该轮到咱们做!”

    各种各样的口号响彻整个县城。

一七五 我为首领

    (今天第一章,嗯,有兄弟们说进程偏离主题了,好吧,我把所有的存稿都发上来了,稍后还有两章,赶紧把这一段情节结束,把猪脚重新找回来。

    今天第一章。)

    而和历史上那些仓促之间的起事相比,这一次的起事总体来说还有一定的组织性,张耕安插在队伍中的那些心腹,由于走南闯北见识多能说会道,再加上身手都不错,已经俨然成为了一个个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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