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女书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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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女书商-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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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老板吉言了。”屈老板含蓄的回答。

于是张大佬逃亡之事,就紧锣密鼓的布置起来。

而钦差抓人的事儿,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钦差抓人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是抓这么大的老板。一邑之巨鳄哪!钦差得先把证据落到实处,免得被人倒打一耙“任意枉法,欺压乡绅”。证据确凿了,还要妥善布置,不但把人抓进来。还得稳住当地的局势,如果人进了大牢,一邑的商路也都垮了,那末钦差这差使,做得还算不上漂亮。

这钦差也真称得上是老公事,稳扎稳打,那网撒得相当妥密,一般人还真溜不出去。

幸亏简竹是阿星的人。阿星是洪综的……咬紧牙关,就算是他的人吧!而洪综是钦差的顶头主子,这份量比泰山还重。

几重关系那么一绕,钦差大人明明稳极密极的网儿,就有了空隙。简竹从那空隙里,把张大佬,连同他的家人、大笔钱财,都运了出去。

所谓大笔钱财,当然不是张大佬的全部产业。仓猝之间,只能把他的现金现银、挑容易集中和运输的,运了些出来。

张大佬已经很感恩,满口价称许:“黑帮真仗义!比白道的人还靠得住!不知贵帮高名大姓?老大是哪位豪杰?日后张某翻身,定当拜谢。”

人家回答他:“恐怕你知道了,要开口骂的。咱们其实有仇。”

张大佬大惊:“张某实在不记得什么时候结过仇怨!请容张某当面谢罪。”

于是幕后那位终于现身了。

帽帷低垂,人淡如风。

张大佬“嗷呀”一声,身子都抖起来,手指指着简竹,忽而狂笑:“你们跟我开玩笑哪!你不是他,绝不是!”

简竹叹了口气,伸手给他看。

粉红的手,只此一位,别无分店。

张大佬面色如死:“你好……你好狠。”

“张老板也够聪明的。”简竹称赞。

简竹哪有天大的好心,就肯帮张大佬逃跑?实在是简竹栽赃给张大佬,并不那么容易。即使他是一只狐狸,在钦差的顶头上司那儿也有人脉,仍然无法给张大佬的罪证坐到实打实。尤其是张大佬落网之后,钦差追赃。这本来就是假的,张大佬如何吐得出来?到那时,钦差难免发现破绽,简竹岂不弄巧成拙。

于是简竹推了张大佬一把,让他逃跑。

简竹还很客气的让他带着人和钱跑。

等钦差发现之后,当然不会以为张大佬只带了那么点钱,一定以为他把赃银全带跑了!这样一来,追不成实赃,也就可以解释了。张大佬这一跑,把他自己的罪名给坐实了。

“我倒帮你坐实了我自己的罪。”张大佬笑着笑着,哭起来,“你一进桑邑,我就知道你不简单。我没想到你这么狠!”

“是啊,有一点小慧眼,还不如完全没眼力劲儿哪!”简竹同意道,“你如果完全看不出我的本事,任我做去,我也未必把你置之死地。你如果索性更聪明一点,看出我比你高明多少,不是你蜉蝣之力所能抗衡,一开始就归顺于我,我也不会让你吃亏。”

张大佬立刻想起了屈老板。

屈老板当然是简竹的人,张大佬现在算明白了。

看来屈老板跟着简竹混,也没有吃亏。

张大佬把牙咬碎,若照着往常的性子,就该放狠话了:“等我回来,我叫你加倍偿还!”

以前大乔、傅琪、瘸子秦三家分张邑,把张大佬赶出去。张大佬被搞得有多可怜?岂止身无长物,简直还背了累累债务!可是张大佬仍然咬牙放了狠话,而且果然在邻邑另辟蹊径,坐成一家独大,傅琪等人尽管跟他有仇,也不得不时不时跟他交易。张大佬一有机会,还要狠狠阴他们一把!

如今,张大佬把加倍的怒火指向了简竹。他心中就要发出复仇的毒誓了!

可是在那怒火之下,有点儿发虚,像是冬天被子薄了,不知哪儿就漏那么点风。

有那点儿风在,温度捂不住。怎么努力都捂不暖。

张大佬的怒火,悄悄从那道虚缝往外泄。

简竹跟张邑的那三位,不能比。真的!

张邑那三位反戈一击,固然漂亮,但张大佬事后反省,能看出他们的路数怎么来的、能想到自己哪里过于疏忽,也能憋出改进的措施。

可是简竹这一局,凌波微步,步步无痕。张大佬如今虽然知道自己栽了,也大略知道自己被套进了一个局里,全仍然摸不清局里的路界,更想不通简竹每步是怎么走的,从而完全没有头绪应对。

张大佬输给张邑的三位,是战术上的失败;输给简竹,完全是高度上的落差。

这落差补不上啊!要怎么补?

张大佬心底,虚虚的给自己泄气。

简竹帽帷下,也在轻轻的吐着狐息。

他被封印伤得很重,无法直接颠倒世上黑白,但可以巧妙的利用人心的缝隙。

张大佬心虚再先,被简竹狐息侵入,越来越害怕、越来越软弱,终于膝盖一弯,“噗哧”跪到了地上。噤若寒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简竹等了片刻,直到确认张大佬心地彻底被屈服,这才将手掌覆在他头上,轻言慢语道:“不用怕,你先走吧。跟我的人保持联系。有一天,我会起用你。让你得到的,比如今在桑邑拥有的还多。”

这许诺得,好不托大。若依张大佬往常骄傲的性子,就该照头唾过去。如今张大佬心底,骄傲的根子也确实萌动了一下……

大地已经冰封,虚荣的根芽冒不出头。

那傲气瘪下去了。张大佬低着头,反而感觉到了踏实。

不再自大、不再斗气,就这样向一个人俯首贴耳、承认他的权威,把自己今后的身家荣辱都托付。张大佬感觉到了踏实。

只有一个奴才,才能享受这样的踏实。

简竹知道,要把一个人彻底的收为奴才,也并不容易。尤其是越厉害的人,收服越是困难。张大佬现在的势头不错,以后少不得要经历几次反复,还得慢慢儿调教才行。

现在不急。

“去吧。”简竹微笑,“我会照顾你。”

☆、第三十二章 上房揭瓦

傅琪在小棚子里,咂着小酒,品着小菜。

夕阳快要平西,远近炊烟四起。这里离安南已经很远,可是只要有人家,近暮时炊烟四起的温馨景象,也差不了很多。

这一带并不算高贵地带,有几个吃饭的小铺子,都很简陋,红炉大饼、粗茶肉馍、菜饭管饱。

而傅琪坐的那个小棚子,比不远处那些小铺子都更简陋,上头搭着粗茅草,条凳的四条腿不一样长短,坐的时候要很小心,不然容易把碗里的酒倾翻。

碗里的酒,看起来很浑浊,入口绵醇,但如果喝得多了,一头栽倒,半天之内都不会醒过来。所以有些黑店拿它当蒙汗药的药基。

这个小棚子显然不是黑店,用街上卖的香酒把它酒力冲淡了,口感则更好。

若有往常,傅琪得赞一声:“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可如今,人间第一妙酒,得推安南阿星姑娘酿出的新酒。

傅琪一路行来,已经听到多少句“阿星”、“新酒”、“好酒”、“星美人”。而且这些字眼儿,还总跟伯少君洪综这几个字联系在一起。

让傅琪怎么办呢?一个是他心心念念爱着的姑娘,另一个是号称心心念念爱着他的贵人。

如果说人的烦恼,都从爱恨中来。那么这个结局倒也不错。他爱的、与爱他的,自行解决掉了。从此他可以无牵无挂了。

没有男女之忧烦之后,傅琪走了别的路子,往口腹之欲去享受人生。

他品尝了很多地方的酒菜,也发现有的饭店手艺还可以。可惜在那里来来往往,也总听得见“阿星”、“少君”。于是傅琪筷子上的好菜,夹到嘴里,也变酸了。

傅琪也曾经试着包间。他带出来的钱,不算很多,也绝不少。天天包间,也可以包个几百天的。几百天之后的事?哪个管他!

傅琪从来不是很小气拘谨的人。

于是他掏出银钱,包了间。

一般来说,包间的座位都不止一个。包间里的客人都不止一人。得主雅客勤、两两相对、或三五聚首,说些体己话儿,不要人打扰,才订包间的。

孤身一个人来,拿出银子,要一整个房间,只孤身一个人坐,这种人都是有点格调……或者说脑袋有点问题的。

酒店很欢迎脑袋有问题的客人。只要客人给钱。

傅琪在包间里坐了几顿饭之后,终于自己也觉得不对了。

尽管没人在他耳边叨叨……就是太安静了!所以他耳边自己萦绕着那些讨厌的字眼儿!都斩不断、驱不走的!

看来只有请几位客人陪他坐着唠嗑,才能把那些讨厌的声音彻底赶走。

要请客人也容易!只要有钱。卖笑不卖身的姑娘、或者卖身不卖艺的姑娘,或者能作诗赋的秀才、或者能讲整篇传奇故事的小老儿,都愿意过来凑趣。但那样一来……傅琪想起他的义父,傅老太爷。

傅老太爷买了那么多女人哄他开心,傅琪在旁冷眼看来。只觉凄凉。

傅琪自己可不要变成那么凄凉的人。

于是傅琪离开了酒楼,到街头,耳边时不时听见那些讨厌的字眼,那就听吧!听啊听啊,他也死不了,说不定有一天会习惯了呢?

在一个小饭铺里,傅琪吃到了几盘也不怎么样的菜。然后就进了他们的厨房。

再然后,傅琪就被单独招待进了小破棚子里,吃单盘小灶的酒菜去了。有一只癞皮大狗,见天儿会蹲在棚前,也不贪他赏根肉骨头,只管趴那儿打盹。仿佛个专业守门的。

今儿傅琪流年不利,吃着吃着,又听到外头那些讨厌的声音了。

照理说傅琪听了这么久了,也应该慢慢习惯了。可是阿星他们整出的动静,目标就是:不管他走到哪儿。绝不让他清静!

阿星不用雇人敲锣打鼓作宣传。她跟少君的故事,已经太引人注目了。那个噱头,都不用像简竹推归明远似的、得出钱请人来唱——各乡各地,已经有很多人自动给她编各种唱腔了。

美人。

美酒。

布衣。

飞上了伯少君的枝头!

少君婚事刚刚出现波折,就有了美艳的酒姬相伴!

这简直都用不着怎么加工,天生就是传奇的好版本。

在流传过程中,艺术家们做的贡献就是,加进自己喜欢的调味素。有人把这个做成了才子佳人版、有人做成了悲情版……有人甚至做成了色情版!

前几天,傅琪耳朵里听见的,还只是“说”而已。如今,那帮子人说都不过瘾了,有的南腔、有的北调、有的敲桌子敲水碗的,扯着嗓门唱起来了!

艳词秽语不堪入耳,傅琪满心悲凄,望着斜阳金晖映着烟波,想:难道只能躲进深山里了么?

正在此时,外头有另一种声音,盖过了说唱声:有人打起来了!

癞皮狗哆嗦了一下身子,站起来。

棚很小,狗很硕大,站起来之后,傅琪棚里的光线都暗了很多。

狗入神的朝前看了看、听了听、嗅了嗅,发现没有危险,就又放心的蹲了回来。

棚子是在两间瓦舍的拐角处搭的,地势很隐蔽,棚前有一个大稻草垛,被阳光晒得金灿灿、喷喷香的。大狗趴在稻草垛后头,觉得安全极了。人类们再怎么打,应该不会打到它。

这样一来,稻草垛之后是大狗,大狗之后才是瘸腿条凳老木桌。傅琪坐在老木桌之后,就觉得更安全了。

饭铺外头的另外一个铺子老板,则要哭起来了。

他开的是陶器店!

一排的陶罐子哪!大的小的,圆的扁的,可以泡咸菜、可以酿酒、可以装豆子,最大的那个,甚至还可以把一整个人都藏进去。

除了陶罐子,还有些猫儿狗儿,大象小老鼠,都是陶土捏了。烧出来的,粗糙的那种可以给小孩子当玩艺儿,精致些的,摆在柜子里也是好看的。

为了让顾客们看得更清楚、更想买。陶器老板把这些东西,都搁在铺门外头,占了道,像怪没廉耻的搽粉戴花姐儿,倚着门、挥着手帕,劝客人停下来。

万一有顾客跑得快,打坏了陶器?不怕不怕!叫他赔呀!陶器老板五大三粗,养了一个比一个健壮的三个儿子,手抱胸肩并肩一站,能把这整条路都堵了!还怕他不赔?

但今儿饭铺前头的打架。不寻常!

俗话说,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那饭铺前头,时而上蹿下跳、时而渊停岳峙、时而上房揭瓦、时而下五洋捉鳖的劲头。不用多行家里手,陶器老板也知道:坏了!

被这伙人打起来弄碎陶器。能要得到赔偿吗?他带着儿子们堵街索赔,反被打伤了,怎么办?更有甚者,如果这伙打架的也不说不赔,但是互相打死了!踢碎他的陶罐,转眼这个割了那个的喉、那个戳了这个的胸,一块儿扭死在街心了。陶器老板更问谁要钱去?!

有鉴于此,陶器老板叫着三个儿子,赶紧把陶器都搬铺子里去!关铺子门!

饭铺老板跟陶器老板想到一块儿去了。可惜架是从他饭铺子里打起来的,他要收拾碗碟都来不及,急得嗷嗷叫唤。

才叫了两声,饭铺老板又不叫了。

原来这打起来的。可真是行家里手!别瞅他们打得热闹,一拳一脚往死里招呼,可是除了目标之外,他们绝不乱来!

他们的打击都很精确,一拳出去。瞄着鼻子,绝不去打柱子。本来踢腰的,腰没了,飞走了,再踢出去要踢着桌腿了,他们足尖与桌腿轻轻一挨,立刻收回来,绝不浪费力气做无用功。

饭铺老板放心多了,一边继续收着碗碟,一边有闲心看他们打架了。

说是一伙人打架,其实是六个人打一个人,或者说那一个人单挑六个。

那个英勇的,是个小伙子,眉目漂亮,像个姑娘家,出手虎虎生风、一派大家风范,纵然本地最好的武师,恐怕对他也要甘拜下风。

那六个,也明显是行家里手,年龄老少各不同,打得却那个老辣,而且招式间透出的杀气,不是玩假的。饭铺老板才看了没多久,就心头凛然、满身起了鸡皮疙瘩,感觉置身于死人堆里、面对着几个罗刹鬼,竟不敢再看,哆哆嗦嗦爬到店角,和客人、以及碗碟们,躲在了一起。

六个人中的五个,把漂亮小伙子逼到了死角。六个人中的一个,瞅着机会,朝小伙子当头打去。那拳头,足有醋钵大!

“完了!”所有人都闭上眼睛想:小伙子完了。要就地变肉饼了。

“哗!”但听一声巨响!

小伙子竟从那六人包抄中,间不容发的躲了出去,而且回脚踹伤了一个人的脚筋、又回肘揍裂了一个人的臂骨!

受伤的人脚步不稳,这个推那个、那个压了这个,醋钵大的拳头,也收不住势了,啪的打在饭铺柱子上。

柱子倒了,饭铺的屋顶也往下塌。

小伙子趁机要跑出去。那六个人追着他。唏哩哗啦又是一顿打,根本没人看得清怎么回事,总之饭铺的屋顶一路往下掉,一直到墙边,就是一群人以为安全、躲着的地方,把那碗橱给带翻了,叮叮当当的家伙往下砸。

不知谁拔嗓子叫一声“苦也!”,所有人狼奔豕突,埋头乱奔,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

“我头破了,流血了!”有人狂叫,“我死了!”

“不是,那个人刚才趴在你头上,他裤档吓湿了。”有个清醒点的告诉他。

☆、第三十三章 大鱼出水

饭铺老板跌坐在倒下的碗橱、还有碎了的家伙之间。他觉得他自己才真要死了。

这铺子,虽然粗糙、虽然很小,好歹是他一辈子的心血!

——好吧,他年纪并不很大,说一辈子有点勉强,最多是半辈子……

可是心血全被人打烂了,他还能活下去不?他这一辈子!他死在这里了!

“我死了啊!”饭铺老板坐在一地破烂当中,拍手跺脚的嚎,“哪里来的丧门星。我告官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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