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白迟迟和另一个男人,正是白迟迟想要到海南那一天,司徒清手下的人拍的,那男人是费世凡。
“这件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本来我都打算跟她今天登记了。我才知道她一边跟我交往,还和另一个男人有联系。你说,我不应该分手吗?”
有照片为证,文若终于有几分信了。
看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白迟迟看起来不像是朝三暮四的女人,可是世上最难懂的就是人心。
“文若,我们结婚吧。”司徒清诚恳地说道。
“不!”文若摇了摇头。
“为什么?”他抓住她纤细的肩膀问她,目光直视着她,她的脸没有红,是她病的太厉害了吗?
“我不喜欢你,司徒清。我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总之,我不喜欢你。”
“你在骗我,你是喜欢我的,远说他早就看出来了。”
文若又连连摇头,她不要嫁给清。她总觉得自己身体不好,很不好,她这样的人,恐怕连孩子都没办法生,她不要连累健康的清,成为他的负累。
更何况,她总觉得清是故意说喜欢她的。假如他真的喜欢她,像爱情的那种喜欢,他会情不自禁地靠近她,想要跟她亲近。他没有这样的表现,所以他其实不喜欢她,他对她只有愧疚和怜悯。
一定是他发现她不喜欢远,所以就想由他来照顾她。
她不要这样的施舍,她宁愿他不喜欢她,宁愿他幸福。
第863章 不治之症
她这样激烈的反对也在司徒清的意料之中,他看文若拼命的摇头,知道是忽然的表白让她很难接受,她的想法本来就多。
他微微笑了笑,轻声安抚道:“没事,你不想结婚,我们就先不讨论这个问题,我们去旅行吧。”
司徒清想带她去找一些知名的老中医,尽力去医她的病。
他坚信,奇迹是给善良的人准备的。
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放弃努力。
文若在这一刻完全明白了,她的确是病了,还一定是不治之症,时间可能不多了。
司徒清是为了她才跟白迟迟分手的,他所说的全都是借口。她从他掩饰不住的痛苦中能看出来,他对白迟迟的不舍。
此时此刻,她是多么矛盾。
她想挑明自己生病了的事,让司徒清重新跟白迟迟和好结婚。可她又是了解司徒清的,他和司徒远对她有那么深的愧疚,在这种时候他是不会只顾自己去结婚寻找幸福的。
假如到了生命的最后,她都不接受他的好意,她死后,他会带着愧疚一辈子。
所以,他的用心良苦,她只能默默接受。
她微微笑了一下,半开玩笑似的说道:“旅行还可以,你说要跟我结婚真要把我吓死了。我也想四处走走,正好缺个保镖的,你这身强体壮的,很合适。你现在就去安排吧,正好我忽然很想吃城东的大伟绿豆糕。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一想起来吃什么,就非要马上吃到嘴,像小孩子似的。你愿意跑那么远去买吗?”
“想吃东西是好事,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还想吃什么?”司徒清轻声问。
“就这个。”
“我走了,旅行的行程我也会安排好,你到时候跟着我就行。”
“嗯!”文若微笑着点头,司徒清也笑了笑,才站起身出门。
待他走了十分钟以后,文若才下了床,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清,你为了我做这么多,我也要为你做些什么吧。
白迟迟走在路上有些精神恍惚,她从没像今天这样走路都觉得累。
手机响了又响,她好像听不见,对方却很执着地在打。她下意识地从包里把手机掏出来,只见号码显示的是文若,是有一次她们两个人聊天的时候,白迟迟主动要跟文若互换号码,存下的。
这时候她不知道文若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她,她喜欢清,清说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嫁给他,现在她如愿了。
她不是那种会去打击敌人,还是落败的敌人的那种人啊。
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文若的声音很急促,很激动。
“白迟迟!清要跟你分手,说娶我,是因为我得了绝症,我不知道是什么病,但我可以肯定我是得了病,他才这么做的。我想见你,我一定要见到你,拜托你,就看在我是一个将死的人的面子上给我这个机会。”
绝症?白迟迟的头轰的一下,眼前出现的是文若莫名其妙的高热,还有她的无力。
她真的得了绝症吗?恐怕是的。
来不及多想,她立即答应了她的请求。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她急切地说。
“我们在林荫路的黑暮咖啡见面,我十五分钟到。”
白迟迟也拦了一辆的士,很快到了黑暮咖啡,文若已经先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她。
文若的脸色比前几天更显苍白了,她坐在那儿看起来很瘦弱的模样。
白迟迟在她对面坐下来,看着她。她不是没怀疑过司徒清是因为她病了才要跟她说分手,可是他后面说的那些话还是让她动摇了。
她离开的这一路,思绪翻滚,一会儿觉得司徒清肯定是在骗她,一会儿又觉得他没骗她。
文若早已经点好了两杯咖啡,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跟白迟迟在外面交流,她必须直入主题。
“迟迟,清是什么时候跟你说分手的?”
“刚刚,没多久。”白迟迟也很想知道真相,所以文若的话她如实作答。
“那就对了,今天早上我在上班的地方晕倒了,清带我去了医院。后来他跟我说我什么事都没有,再后来,也就是半个小时前,他又跟我说,他喜欢我。他还说要跟我结婚,我问他是不是我生了重病,他说不是。”
白迟迟沉默了,这个结果她并不意外。
她应该要祝福他跟文若,可是话到嘴边,她硬是说不出来。大概她还没有无私到那种境界,可以笑着看自己爱的男人娶别的女人,还鼓掌欢呼。
司徒清的做法她能理解,在面对一个得绝症女孩的最后心愿,还是他最愧对的人,他能如此选择实属正常,换做她,她也许也会这样做。
这也许就是造化弄人,命运丝毫不由人控制。
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文若,你别胡思乱想了,他说不是什么重病,大概真不是什么重病吧。至于我们分手,大概是他觉得我实在是太蠢,配不上他。”
文若忽然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说道:“你别这么说,不是的,清他真的很喜欢你。我求你,别放弃你们之间的感情,不要放弃。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他是因为觉得欠了我的才会这样。”
她太激动了,说了几句话以后,开始剧烈地喘气。白迟迟连忙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轻拍她的后背。
“慢慢说,没事,你别这样,我听你说呢。”她安抚道,文若才喘匀了这口气继续说道:“你可能理解不了清对我的愧疚有多深,这真的跟男女之情没有半点儿关系。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就是我爸妈为了救他和远过世以后,他常常坐在我床边,整夜都不合眼,就是怕我做噩梦。有一次我听他一个人在刺槐树底下轻声说,文若,我这辈子都欠你的,我就算是死也没办法还给你完整的家。我真希望在那场大火里死的是我,而不是他们。”
白迟迟的泪,顺着脸颊恣意地淌下来,她顾不得擦自己的,而是弯身给文若擦拭她脸上的泪。
文若趁势攥住她的手,满脸的祈求之色。
“白迟迟,我求你,别放弃他。他现在是最难的时候,我知道他根本不想放弃你。可是他要是不放弃,他不能为我做什么,他会愧疚一辈子的。我答应你,我永远不会跟他结婚,不会和他有男女之间的那种……那种接触。你可以等他一阵子吗?我活不了多久了,真的,我估计最多一年,我就……我死以后,假如你们不能在一起,我在地下也不安心的。”
可怜的文若,她从小就是个孤儿,现在上天还跟她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让她这么年轻就要面对死亡。
白迟迟的心完全被对文若的同情占满了,她此时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考虑司徒清对她的无情和冰冷,她只知道不能让文若带着遗憾离开。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温柔的抚摸她的手,说道:“我答应你,我不会放弃他的,他是个好男人。”
她这一句话让文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她不停地道谢:“白迟迟,谢谢你!谢谢你,上天一定会保佑你的,因为你是这世上最善良的女孩子。”
在白迟迟心中,文若才是最善良无私的女人,跟她比起来,她是惭愧的。
她为了安慰她,答应了会跟司徒清在一起,都是骗她的。
实际上她对司徒清还是有怨的,她理解他的选择,知道他有苦衷,可是理解不等同于认可和原谅。
他在选择跟文若的同时就已经选择了放弃和她之间的爱情,他低估了她对他的爱,也低估了她的耐心。他的放弃让她从心里发凉,失望,甚至是绝望。
他们的缘分到了今天,是尽了。
哪怕真有一天文若走了,他要回头寻找她,她也不会接受他了。她不是他说想要就要,说想丢就丢的一块抹布,她有尊严!
文若依然抓着她的手,轻声细语地说话。
“迟迟,我跟清这段时间可能会去旅行,我实在是想四处看看风景,如果我一个人走,不会有人同意的。你能理解吗?我真的不会跟他发生什么,你放心。”
白迟迟又一次点点头,轻声说:“我理解,你想做些什么就做什么,不用考虑我。”
她把文若送上车,自己才慢慢地往回走。
脚步依然有些沉,看到身边一对一对热恋的情侣走过,她的泪毫无征兆地再次流了出来。
白迟迟,不就是失恋吗?
你是个坚强的人,你要坚强!没有人疼惜你,你不能不疼惜自己。你还有爸爸妈妈,他们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她擦干了泪,上了公交车,在车上看着流动的风景。
流灯溢彩第一次不让她那么沉迷,到底是不一样了,心境变了,不再是单纯的女孩儿。
费宅里,费世凡临窗而立,还在回想着刚刚接到的电话。
“凡哥,白迟迟今天在婚姻登记处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司徒清没有出现。她后来去了司徒家,走的时候又是一个人。”
这是不是说明她单身了?
……
白迟迟回到家时,父母已经吃完饭了。
第864章 不结婚了
她回了家,还是一个人回的,让老白夫妇很是意外。
早上她兴高采烈的出门,是去办结婚登记代理,按理说今天是他们新婚第一天,怎么也不可能分开的。
白迟迟真想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慢慢地舔舐自己的伤口,没有力气跟任何人解释,不想解释。可她明白,不解释爸妈是不会放心的。
没等他们问,她先蹲在他们身边,语气平静地说道:“爸妈,我想跟你们说一件事。”
“什么事啊?怎么回事,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司徒清呢?”白母始终是沉不住气,焦急地问了出来,老白扯了扯老婆的袖子。
“你别急啊,她不是说了有事跟我们说吗?”
“爸妈,司徒清以前喜欢的女孩子得了绝症,她想嫁给司徒清,所以我们的婚礼取消了。”
“你说什么?”白母从床上一下子站了起来,白迟迟赶忙站起身扶住她。
“妈,您别这样,别激动。他也是没办法,当年是那个女孩儿的爸妈救了司徒清的命,他才活下来的。他亏欠人家的,所以他要报恩。”
“那你呢?他跟你都那样了,他就不欠你的吗?”白母激动极了,空洞洞的眼皮处不断的抖动。
“他们家住在哪里?你带我去,我非要当面问他个清楚。他跟我女儿上了床,不要负责任?说的多好听,会永远对你好,我就知道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才几天的时间,说变脸就变脸,还说什么有恩,我看他就是吃着锅里的还看着盆里的。”
“好了,你那样说他有什么意思?我觉得司徒清不是那种人,他肯定是没办法才这么做。”老白也生气,为女儿叫屈,可是女儿说的很清楚,他欠人家的太多,是谁碰到这种事也没法儿处理的十全十美吧。
“你还替他说话?你想想咱们迟迟现在多可怜,她怎么办?”白母摸索着去摸女儿的脸,她想看看她是不是哭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妈,我有什么怎么办?我好好的,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就认真的学习,好好工作,陪着你们,不是很好吗?”
“迟迟,你避孕了没有?这种男人的孩子可不能生,知道吗?”白母猛然想起了这件最最重要的事,已经失身了无法挽回,要是生了孩子,那才要悔恨终身呢。
“放心吧妈妈,应该不会的。”她跟司徒清以前在一起是吃了避孕药的,这两次虽然没吃,也是在安全期内,受孕几率不高。
当然,她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也是不无担心的。
这一点上老白夫妇的意见很一致,老白也劝道:“万一怀孕了,一定要打掉。孩子只有妈妈不行,必须得有个完整的家。”
“我知道了,爸妈,我想静一静,一个人好好想想,我去睡了。”
白迟迟回到客厅里坐在自己的床上,以前的单人小床被司徒清换成了一张大床,摆在并不大的客厅里很占地方。
她想起了当时他买回床跟她说过的悄悄话,说这张床很结实,不会被搞断了。
回想起小床断的那一次,他们真的很疯狂,她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
想着自己躺在他身下,那么热情,她就觉得自己真是下贱。她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
她要把这张床扔出去,把司徒清买的所有东西都扔出去!
她又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冰箱前,上下打量这个大块头,她倒是想扔,她哪儿扔的动。
站在冰箱前,她肚子咕咕叫起来,这才想起这一天只吃了早餐。在登记的地方等了好几个小时,连午饭都没吃。她打开冰箱门,爸妈好像已经习惯用这个了,里面堆了很多东西,就是堆的有些乱。
她把冰箱整理了一下后,拿出剩饭剩菜热热随便吃了几口。
很没味道,不像以前吃什么都香。
白迟迟,真没出息,离了那男人你还不活了?
这饭菜多好吃,真好吃,太好吃了,她发狠似的嚼着,嚼着嚼着,好像口中的饭菜都变成了司徒清那张让她喜欢又让她恨的大黑脸。
“咬死你,让你始乱终弃,让你言而无信。我恨你!恨死你了!”吃着,嘟嚷着,不知不觉泪水又一次溢出眼眶。
洗碗的时候,饭碗也变成他的脸,她用水使劲儿冲,使劲儿洗,也还是不解恨的。
只要一想到她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她就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空壳,手和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她爬,看专业书籍,怎么看都看不进。
分开的第一晚,她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眼泪流了无数次,到天亮时,她发现眼睛很痛。
她终于知道母亲为什么要她别流泪了,也体会到母亲当年的心境。她一定就像现在这样,被一个男人伤的体无完肤。
想要忘记,却发现忘不了,只有用眼泪不断的宣泄。
她以前从不哭的,不敢哭,自从认识了司徒清,眼泪就好像说来就来。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说不定她也要哭瞎双眼。
就算是她瞎了也好,死了也好,那个男人,他心里只有文若,根本不会在意她的死活。
天亮了,宇宙还在一如既往地运行,不会为了谁的失恋而停止。
她也要一如既往,就当自己失忆了,忘记那个人,忘记那段日子。
她是想忘记,可总有些事是她没法儿忘记的,因为有时候她忘记了,似乎别人还记得很清楚。
刚洗漱好准备去门口的书店,就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非常正式的三十四五岁的男人,白衬衫,打着领带,下半身穿西裤,很礼貌地问她:“你好!请问是白迟迟女士吗?”
“你好!我是!”
“白女士你好!我是受司徒远先生所托,把一些资料给您送过来的,如果有什么疑问您可以问我。”
司徒远?她愣了半天才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