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泽,我老板来了,还没到下班时间,”辛曼向前面的来人努了努嘴,“你先下去等会儿吧,等我下班了,我去”
不等辛曼说完,张廷泽已经抬步向薛淼走了过去,“薛总,我想要给曼曼请个假,提前走一会儿。”
他提的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薛淼根本就不会不答应。
因为张家的公司和薛氏企业也是常年有生意上的来往,正式宴会非正式宴会上见面次数也并不算少。
辛曼只觉得薛淼看向她的表情有点微妙,她张了张嘴,刚想要拒绝,只听薛淼不紧不慢地道:“报社这边的事儿,问宋主编。”
说完,薛淼便收回了在辛曼身上的视线,转身直接上了电梯。
宋主编也是一脑门的汗,一边是自己的顶头大bss,另一边呢,是生意合作伙伴的张家
张廷泽一笑,直接拉过辛曼就往外走,“那我就当是你同意了啊。”
宋主编点头,“嗯,嗯。”
辛曼没办法,给周多多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是周多多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上了电梯,张廷泽才松开了辛曼的手臂。
辛曼抱着胳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廷泽笑了笑:“我改变主意了,你可以喜欢我,我跟奶奶说了,要跟你订婚。”
辛曼:“”
她觉得她和张廷泽之间当真是有代沟,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辛曼抚了抚额头,“之前,你奶奶和我奶奶的确是有心想要撮合我们,但是我们之前不是分明已经谈好了么?你有喜欢的人,我也有男朋友,所以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这种商业联姻的关系。”
“对啊,”张廷泽插着衣兜,看着光滑的电梯墙面,“没错。我们之前是这么说的。”
“那怎么说的好好的就变卦了?”
“嗯,就是变卦了。”
辛曼:“”
她油然生出一种对牛弹琴的错觉。
辛曼问:“你跟我说清楚了,到底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那个喜欢的人呢?”
她敢肯定,张廷泽在年前所说的那些话,绝对不是胡编乱造的,肯定是有这个张廷泽喜欢的人。
张廷泽没搭腔。
辛曼直接就按了电梯,“你不说,那我们没法谈了,我需要给我奶奶打个电话把事情说清楚”
电梯门打开,辛曼一边从包里往外掏手机,抬步向外面走,外面忽然聚拢过来大量的人,闪光灯闪的她几乎都睁不开眼睛了。
“张小公子,您的心上人就是辛小姐么?”
娱记对于这位倜傥风流的富二代张廷泽的报道一直是不少,特别是在过年的时候抓拍到一张他拥着一个长发美女的照片曝光之后,但是并没有拍到那位美女的正脸,导致现在网上一番猜测,随即,张家就报出了和辛家大小姐的订婚婚期将至。
辛曼摆手,她自己身为记者,但是,同样也是最反感这种不分场合的跟踪,不尊重别人的私生活。
随即腰上搭过来一只手,张廷泽帮辛曼挡着戳过来的话筒。
“先生们,能不能尊重一下女性?有话好好说,话筒都快戳到人鼻子上了。”张廷泽微笑着,“有关于订婚的事情,稍后我们家里会开新闻发布会说清楚,在这里就不多说了,还请各位记者给我们一点私人的空间。”
辛曼皱着眉,这话不是摆明了让人误会的么?
她现在必须要说清楚。
“这件事情并”
张廷泽在她的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下,辛曼吃痛,话音断掉,就已经被张廷泽拉着出了大楼,正巧一辆豪车经过,上了后座。
与此同时,秦晋敲响了楼上总裁办公室的门。
“头儿,楼下全都是记者,把张少和辛小姐给围在中间了”
薛淼抬头腻了他一眼,秦晋问,“那要不要派保安过去?”
“你是不是最近太闲了?”
薛淼冷冷的开口,秦晋急忙摇头。
“那就去做事,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如果你想要管的话,我可以马上就下一个调职,你去后勤部打杂。”
秦晋默默地转身,他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下属,关心老板的隐婚婚后生活而已。
“等等。”
秦晋顿住脚步,转过身来。迎面扔过来一个文件夹。
薛淼靠在真皮座椅上,语气严厉的说,“让设计部的人去重做,一个星期就做出来这样一份毫无新意毫无亮点的东西!明天早上八点,上班的时候我要看到成稿!”
秦晋默默地从办公室里退出来,邓秀丽走过来,“薛总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那不是不太好,”秦晋摇了摇头,“是太不好,这个时候别去碰钉子了。”
车上,司机将前后的隔板个升了起来。
辛曼特别无语,“张廷泽,你如果有苦衷,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但是你这种行为,实在是不尊重我。”
张廷泽说:“我很尊重你。所以我现在承诺你,等到我们结婚之后,我身上张氏企业的股份,会转让给你百分之十,如果你怕我不会兑现,我们可以找律师,白纸黑字写清楚。”
辛曼:“!!!”
张氏是市在房地产上的大龙头,百分之十的股份,就算是每年什么都不做光拿年终的分红,也够辛曼吃喝玩乐买豪宅买豪车的了。
辛曼冷笑了一声,“百分之十的股份?呵,你还出手真大方。”
张廷泽看向辛曼的目光,多了一丝不屑,“女人都一样,靠钱都能收买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的钱要你的股份了?张廷泽,”辛曼耐住性子,“关于订婚的事情,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不行,订婚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你奶奶不会同意你悔婚的,”张廷泽兀自开了一瓶酒,拿出一个高脚酒杯,“一旦你单方面悔婚,你放心,辛家的公司投入在金地项目上的钱,会全部打水漂。”
金地项目是张氏企业的一个项目,而辛氏公司在年后三月份的竞标中,突破重重阻碍,在众多精英公司之中脱颖而出。
辛曼也是在上个星期回来之后,才得知这个项目。
知道这是辛氏最近发展的一个重点项目,但是却并不知道辛氏在其中投了多少钱。
看来,她在J省养伤的这两个月,貌似发生了很多事情
“所以,你现在是威胁我了?”
“你也可以这样想。”
张廷泽喝了半杯酒,酒杯放在酒柜上,又倒了一杯。
辛曼觉得现在的张廷泽简直是不可理喻,她之前还客客气气的称呼他为张公子,呵,真的是她太天真了。
她叫了一声停车,可是司机依旧稳稳地开着车。
她转向喝酒的张廷泽,语气强硬了起来,“我要下车。”
“小刘,停车。”
车子在前面的拐口处停了下来。
“再见!”
辛曼下了车,狠狠的甩上了车门。
看着那辆豪华房车驶离,辛曼皱着的眉头许久都没有舒展开来,她知道这两个月,张廷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忽然变卦。
她想了想,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师傅,您先慢慢往前开,我先打个电话问地址。”
☆、107 被退婚
秦箫接到辛曼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嘉格大厦的办公室里。
是嘉格给新分配的一间办公室,套间的办公室,办公区、休息区、洗浴间乃至于还有一间儿童房。
宁宁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已经飞扑到儿童房的一大堆彩色泡泡球堆中,笑的眼睛都成了弯弯的月牙。
秦箫看着这间装修精良的套房,不禁抚了抚额头。
恰在此时,辛曼打来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我有点事儿想要问你。”
“嘉格,你现在过来吧。”
辛曼乘出租车来到嘉格大厦,在路上路过蛋糕房,去里面买了几样小点心,因为刚刚在电话里隐约听见有宁宁的声音。
楼上……三十四层,这一层是嘉格娱乐的高管办公层,辛曼从电梯里走出来,就不由得感叹了一句,秦箫一个公司签下的艺人,虽然说名气很大,安排到高管的办公层,也实在很高的条件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辛曼顿下了脚步。
整间办公室是采用简约的装修方式,黑色真皮的沙发,线条精炼,在窗边摆放着几盆绿色盆栽。
秦箫坐在盘腿坐在沙发上,靠着靠垫,正在看剧本。
辛曼反手关上门,“你这是高待遇啊。”
秦箫指了指墙边的饮水机,“喝水自己倒,我就不招呼你了。”
辛曼听着儿童房那边有声音,便拎着点心盒子走过去,就看见在里面乐的跟朵花似的宁宁。
“曼曼阿姨!”
辛曼走过去,将点心放在了小矮桌上,“给你带了好吃的。”
宁宁蹦蹦跳跳地就跑了过来,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放光,“谢谢曼曼阿姨!”
辛曼摸了摸宁宁的小脑袋,“这个房间喜欢么?”
宁宁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辛曼退了出来,看来秦箫来到嘉格是正确的。最起码宁宁能得到应有的照顾了,不用特别把宁宁送到曲诗文那里去。
她来到外面,拿出一个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纯净水,靠着贴了暗纹墙纸的墙面,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秦箫。
“这么说来……你跟裴聿白坦白了?”
秦箫掀了掀眼皮,手中翻动了一页剧本,似是漫不经心地答:“没。”
“没有?没有他为什么要给你准备儿童房?”辛曼索性直接问,“还是全套的,我告诉你,就算是你不说,裴聿白他自己不会去查啊,他的手段,你又不是不清楚。”
秦箫看着剧本上的字都好像飘了起来,密密麻麻的飞了起来,在眼前晃悠着脑袋疼。
裴聿白到底是不是知道了,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从上一次在酒店放了他的鸽子,并且帮他叫了一个应召女郎,那事儿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了,就算是来到嘉格安排工作办公室,也是陆景重一手负责的。
可是,那天晚上,把房卡给了那个应召女郎,她就有点后悔了,现在是她主动往裴聿白身上推女人么?
想起那晚的事情,秦箫就不由得烦躁,将剧本向桌上随手一放,去端柳橙汁,看向辛曼,“你不是说有事儿要问我么?”
“噢,对,我有事儿要问你,”辛曼走过来,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舒展了一下双腿,“你不是有一个熟悉的私家侦探朋友,我想要他帮我查个人。”
秦箫翻出手机的通讯录,直接就把手机号码拨了过去,问辛曼:“是什么人?”
“张廷泽。”
秦箫手中一顿,“张家的独孙?”
辛曼点了点头,“快要被他给害惨了。”
………………
在办公室说了一会儿话,辛曼便在一家餐厅订了位子,让秦箫和宁宁带着去吃点东西。
秦箫晚上需要去录音棚,有一张专辑需要赶时间录制,还要拍MV,有一首主打歌,辛曼听了觉得特别好听,肯定能大火。
辛曼便将宁宁给抱了过来。
“我先带着她这个晚上,明早送她去幼儿园,”辛曼提醒秦箫,“不过你自己多操点心,宁宁的身份,毕竟是有很多人都记挂着。”
秦箫抽出一张纸巾擦手,“嗯,我心里有数。”
她并没有带着宁宁回天海公寓,直接回了橡树湾,房子里亮着灯,辛曼叫了两声薛淼,没人应。
薛子添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我爸还没回来。”
宁宁穿着大红色的套头衫,从辛曼身后跑了出来,冲着薛子添笑:“小哥哥,我来啦。”
薛子添愣了一下。
宁宁这个小女孩性格开朗外向,而且不怕生,自来熟,她和薛子添也统共没有见过几次,但是在她的小脑瓜里,只要是脑海中记得的人,就自动划归到朋友的范畴了。
辛曼见薛子添拿着一根火腿,“你没吃饭?”
薛子添说:“吃了,但是又饿了。”
辛曼:“……”
“我给你做个吐司面包吧,你先拉着宁宁去外面。”
辛曼洗了手,培根煎蛋做了两个三明治,又凉拌了一个水果沙拉,给薛子添和宁宁一人端了一个小盘。
不得不说,薛子添哄孩子还是很有一套的,宁宁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吃了东西,辛曼打发薛子添去学习,抱着宁宁上了楼。
她在一旁看有关于外出东欧峰会的资料,宁宁在玩玩具不亦乐乎,她间隔地就看两眼时间,薛淼怎么还不回来……
一直到九点半,眼看着宁宁打了好几个哈欠,辛曼才放下手中资料,抱着宁宁去洗了澡,出来就看见手机在闪。
将宁宁安置在床上,辛曼走过去,才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本市的陌生号码。以为是骚扰电话,但是,刚刚给宁宁吹了头发,电话就又响起来了。
宁宁笑嘻嘻地直接躺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曼曼阿姨你去接电话吧,我可以自己睡的哦。”
辛曼给宁宁掖了掖被角,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仍然是刚才的那个陌生号码,辛曼接通,里面传来动感的DJ声,她皱了皱眉,这应该是夜场一类的场所吧。
“喂,您好?”
辛曼叫了两声也没有人应,她正准备挂断电话,对方却已经开口了。
“伊人,你能不能别走……”
辛曼拧着眉,说:“先生,你打错电话了……”
她忽然顿住了话音。
这个声音……
“张廷泽?”
辛曼揉了揉眉心,这人是怎么搞的,白天找她公开“示爱”,晚上就去买醉了,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这个什么伊人的,就是他喜欢的那个人。
………………
辛曼穿了外套,来到楼下交代了薛子添一声,“我出去一下,你注意着点儿楼上,宁宁刚睡下。”
薛子添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辛曼下了楼,在橡树湾前面等了好一会儿,才打上一辆车,报上了酒吧的地址。
约莫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在一家金光闪闪的酒吧面前停了车,辛曼付了车钱,下车。
等到她走进酒吧,后面不远处,才缓缓地停下了一辆黑色的私家车。
车门打开,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影从车上下来,风衣的衣角向上翻了一下,反手关上了车门。
这间酒吧里,人声喧腾,DJ舞曲与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在一起。
辛曼直接来到舞池另外一边的卡座,就看见了在沙发上东倒西歪的张廷泽,身边坐着一个戴着兔耳朵的兔女郎,正在给他倒酒。
“张少,您要不要再来一瓶?”
“再来给我开一瓶!”
辛曼走过去,直接就把张廷泽手里的酒杯夺了放在一边,抱着手臂,“张廷泽,走不走?”
兔女郎抬头看了一眼辛曼,“你是谁?这单生意是我的。”
辛曼忍不住向上翻了个白眼。
敢情是把她看成来抢生意的了。
张廷泽还在东倒西歪,蹭在一旁的兔女郎身上,脸颊酡红,一看就是喝多了。
辛曼也实在是没什么法子,便走过去,“刚才给我打电话叫伊人,结果现在你又找了个夜店的女的,是存心想要气我走?”
两熟悉的字眼窜入耳朵里,张廷泽看向辛曼,一把推开了一旁的兔女郎,就向辛曼扑过来,“伊人……”
一旁的兔女郎看这个男人已经晕头转向了,反正几瓶酒已经赚够了,也不多话,直接起身拿着酒瓶便离开了。
辛曼扶住张廷泽的肩膀,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移开了一些,“伊人是谁?”
张廷泽眼睛里全都是迷离,端起酒杯,口气萎靡,“伊人……就是伊人。”
辛曼:“……”
这话当她没问。
辛曼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