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点我来陪酒,肯定是陈思思这个小人使的阴招。
灵灵担忧地望着我,可是进了这里,再想出去就难了。
大胖子挺着啤酒肚,就跟怀孕六七个月一样,他朝我伸出咸猪手,眼睛里冒出红光:“来来来丫头,到爸爸这里来。”
陆辞“噗哧”一声笑出来,周子希黑着脸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我恶心的想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只能强颜欢笑,走到他身边坐下。
屁股才刚挨到沙发,大胖子的手就伸过来,不客气地搭在我大腿上。虽然裙摆很长,他的手也就是放在布料上,我还是忍不住反胃。
离得近了,他看到我身上露出来的痕迹,眼神更加热切,色迷迷地看来看去。
“干爹,你就光顾着看美人,酒都忘记喝了。”陈思思睨了一眼何胖子,当着一圈人的面撒娇,顺便给我点眼药。
“对对对,喝酒,喝酒。”何胖子一边端酒杯,一边在我腿上掐了一把。
我脸上的肌肉一跳,疼得神经都扭曲了。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何胖子将酒杯塞到我嘴边,腆笑着往我身上挤。
他一张嘴,我就闻到难闻的香烟味。
不知道他多久没洗澡了,身上总有一股狐臭味,在这闷热的包厢里,逼得我头脑发晕,昏昏沉沉的。
为了防止他再往我身上挤,我接过酒杯,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
白酒度数高,一口闷下去,脑子里瞬间“嗡”的一下,冲的我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晃了晃脑袋保持清醒,想要尿遁,冷不丁后背一凉,一股冷风直接灌进后背。
“啪!”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一把将酒杯拍在大理石桌面上,涨红着脸站起身。
姓何的流氓,他竟然扯我衣服的拉链!
等我站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傻x了。我在这里给姓何的脸色看,最后倒霉的不还是自己?
何胖子脸色沉下去,眼神冷冰冰的,不怀好意地望着我。我赶紧背过手拉好拉链,娇笑着重新坐回去,撒娇道:“何先生,不要这个样子嘛,人家不习惯。”
话说出口的时候,我差点吐出来。
平时看陈思思对着别人撒娇,我还觉得她表情真到位,现在轮到自己上阵了,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不习惯?”何胖子根本不吃这一招,我的手刚搭上他的胳膊,他猛地拽住我手腕,一下将我拉到他腿上坐下。
“何先生?”我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抵住他的胸口,拼命想往后退。
何胖子那只手就跟老虎钳一样,手腕被他捏的生疼。
他轻蔑地望着我,摸到我手背的拉链,“刺啦”一声,直接将拉链拉到腰部以下,用力将裙子往下扒。
“何先生!”我吓的大叫一声,嗓子都破了音,慌忙抬手掩住胸口的皮肤。
“何先生,来来来,我陪你喝一杯。”
灵灵看我被欺负,脸都白了,连忙端了杯酒过来要敬他。
“你他女马的给我滚开,没长眼是不是?”
何胖子大吼一声,陆辞一把将灵灵拽回去,箍着她的腰不让她多管闲事。
“我看上你那是给你脸,还敢给我摆谱!艹你女马的!”
姓何的一把将我推到地上,指着我肩膀上的痕迹讥笑道:“也就是个女表子,给老子装什么纯!你这种人,不就是要钱吗!老子有钱也不给你这种贱货!”
我趴在地上吭都不敢吭一声,手指死死扣住地上的羊毛毯,好像这样就不会害怕。
姓何的却越说越生气,突然抓起酒杯站起来,一脚把我踢翻过来,捏着我下巴就灌我酒。
我吓得浑身发抖,拼命摇头,可他就像一座山,压在我身上,怎么推都推不开。
白酒冲的我头脑发晕,我茫然地睁着眼,脸上身上全都是酒水。
灵灵被陆辞捂住嘴巴困在怀里,眼里全都是泪。
陈思思得意地靠在周子希身上,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
我“呜呜”乱叫着,求救地望着周子希。现在也只有他能救我,毕竟,我跟他领过证的,总该有一丝情分在吧。可他那张英俊的面庞毫无表情,察觉到我在看他,甚至往后靠了靠,彻底躲进黑暗里。
我绝望地收回视线,就看到何胖子抓起桌上的酒瓶,强硬地将瓶口塞进我嘴里。
强劲的白酒直往嗓子里冲,胃里像是要痉挛一样,疼得我太阳穴不停的跳。想吐吐不出来,想咽咽不下去。
何胖子脸色涨红,疯癫地望着我,激动地大吼道:“喝!给我喝你个马蚤货!”
“何总,生意的事还要不要谈?”
忽然,角落里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
“谈谈谈,当然要谈。”何胖子赶忙接了一句。
他的手蓦地一松,酒瓶从我嘴里掉下去,我一下滩在地上,烂泥一样,除了喘气还是喘气。
“还不快滚!”
何胖子厌恶地踢我一脚,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战都站不稳,连滚带爬地出了886的门。
一出门,刚才麻木的疼痛好像一下子苏醒过来,浑身上下都在疼,胃里更是翻江倒海,一阵一阵往上涌。
我赶紧冲到卫生间隔间,抱着马桶吐了个昏天黑地,胃里就像火烧一样,喉咙也一阵生疼。
歇了好长时间,腿上才有力气,爬起来洗漱。
赫然发现陈思思就站在洗手池前,正拿着粉饼盒补妆。
看到我出来,她脸上的笑就像开花一样,一下灿烂起来:“怎么,不是勾搭上周少了么,他怎么不替你出头呀?”
我一噎,却没力气跟她争辩。
一想到她针对我,脸就黑了。
她睨了我一眼,轻蔑道:“凭你这种姿色,也敢抢我的男人?贱货一个,还装什么清纯!”
她转身要走,我被她激的头脑发涨,想都没想就说:“我用得着抢?我都跟他结婚了!”
陈思思转过头吗,她的表情就像见鬼一样,瞪大眼睛望着我。半晌怜悯道:“张楚楚,有病就去吃药,别在这发神经。”
她竟然不相信我的话!
我想解释,可她已经走了。
将身上的酒水清理干净,我就往灵灵的休息室走。
像灵灵这样得宠的公主,都有单独的休息室,我偶尔能去她那里歇歇脚。
才刚推开门,就看到灵灵坐在沙发上,脸色很不好看。
看到我进来,她一把摔上门,拿起抱枕没头没脑地往我身上砸,一边砸一边骂:“张楚楚你傻b是不是?你他码的有没有脑子!好好的大学你不上你学别人混夜店!你以为当公主很酷是不是?那个姓何的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你怎么敢去陪酒!你要是死了我连屁都不会为你放一个!”
我任由她又打又骂,一个字也不说。
灵灵打累了,把抱枕一扔,抱着我哭的稀里哗啦。
我们两个搂在一块,靠在沙发上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骂何胖子不得好死出门就被车撞。
正哭的起劲,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陆辞的脑袋伸进来,望着我说:“张楚楚是吧?子希找你,在后门等着。”
第4章 我睡哪儿
我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哭声一下卡在喉咙里。
灵灵也不哭了,担忧地望着我,我朝她笑了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朝会所后门走去。
刚才要是没有周子希开口,姓何的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
不管怎么说,我都该当面说声谢谢。
路过大厅的时候,正好看到陈思思抱着胳膊靠在吧台前,脸色黑的难看。
看到我的时候,她的眼神特别凶狠,刀子一样在我身上不停打量。
“张楚楚,你给我站住。”她生硬地喊我的名字,我连忙缩了缩脖子,假装没听见,慌里慌张地朝后门跑去。
……
夜凉如水。
晚风里带着纸醉金迷的腐朽味道,吹散了白天灼人的热气,打在身上凉丝丝的。
我搓了搓手掌心,在后门口张望了一下,总算找到周子希低调的银灰色宾利,也看到了快融入夜色中的他。
之前在包厢里,我根本没来得及仔细看他。
现在才发现,他上身套着一件t恤,下身是牛仔裤,脚底下踩着一双人字拖,头发乱糟糟的,根本没打理过。
挺拔的侧脸在灯光下投射出完美的剪影,整个人流露出暮色将近的颓废感。
此时正无聊地抱着手机,看样子像是在打游戏,侧脸的表情幼稚又可笑。
砰——
我听到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
我甚至不敢承认,我对这个男人有好感。
当初他拉我去民政局,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方面是因为担心继父真的把我卖掉,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周子希这张脸。
真是祸国殃民。
“周少,你找我?”连忙摇了摇头,将不该有的心思全部甩掉,我小跑着凑过去,尽量笑的甜一点。
周子希没说话,忽然抬起手。
我骇了一跳,就感觉他拨开我的刘海,盯着我的额头看。
忽然,他手上用力,我忍不住“嘶”了一声,额头上火辣辣的疼——他按在我的伤口上,刚才何胖子推我的时候,撞在大理石桌面上磕到的。
“哼,装腔作势。”
周子希嫌恶地缩回手,皱眉望着我。
我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又惹到他了,小心翼翼地说:“周少,今天的事情真是太谢谢你了,我……”
“少废话,上车。”
他拉开车门,直接将我推进去,车子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公寓楼下。
望着黑洞洞的公寓楼,我心里一阵害怕。
前后不到十二个小时,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到这儿来。
上回他羞辱我一顿,这回又想干什么?
之前不好的场景一股脑冲进脑海,下车的时候我腿肚子不争气地抖起来。
周子希走了两步,发现我没跟上,扭头望见我的怂样,讥笑道:“你不会以为说声谢谢就完了吧?张楚楚,做人不能这么过河拆桥。”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上了楼。
这次不用他动手,我直接跑到浴室里洗干净,连鞋都没敢穿,就茫然无措地站在地板中央。
我不知道他让不让我到床上去。
“周少,我……我睡哪儿?”
周子希靠在床头,还在玩他的开心消消乐,根本不搭理我。
我被空调冷气冻得直打哆嗦,良久,他好像闯关成功了,手机随手一扔,伸手拽着我手腕就把我拖到床上,翻身压了上来。
房顶的吊灯晃得我眼睛刺痛,我连忙抬手挡住眼睛,小声道:“关,关灯。”
“哼,装什么黄毛丫头,少跟我来这一套。”
周子希根本不理我,掐住我的手腕压在枕头上,命令道:“看着我。”
我别别扭扭地望着他,浑身都不舒服。
明亮的灯光让我像个猎物一样,卑微地躺在他身下。
他按住我的手腕,不说话,也不亲我,只是不停地磨蹭我。
磨蹭着磨蹭着,身上涌起一阵怪异的感觉,我忍不住“嗯”了一声,忽然有些激动,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颊,突然生出一股亲吻他的冲动。
我才刚刚仰起头,他就像受了刺激一样,低头一口咬在我肩膀上。
尖锐的牙齿在我肩膀处的嫩肉上用力撕咬,疼得我“啊”的大叫一声,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
周子希嘴里叼着那块肉,牙齿不管不顾地研磨。
可是根本没用。
他那个地方依旧软塌塌的。
望着他额头上的汗珠,我胸腔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又心疼又害怕。
忽然,他停下来抬起身子,望着我的眼神一下就变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眼睁睁望着他那只手挥下来,“啪”一声甩在我脸上。
“贱人,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很得意是不是?”
重重的一巴掌甩在脸上,脑袋一下被他打偏了,连他的话都听得模模糊糊。
脸颊升起一阵灼人的热度,我没忍住,带着哭腔喊他:“周少……”
“你竟敢同情我?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狗东西!”
他越说越气,像条疯狗一样跨坐在我腰上,神情阴鸷暴虐。忽然抬手狠狠给了我几巴掌,一边打我一边骂我下贱,女表子,不是个东西。
我被他压住,连躲都躲不掉,硬生生挨了几巴掌,脸颊一下肿了,一碰就疼得要命。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
良久,他从我身上爬下去,跑到浴室里冲了个澡,回来看到我还趴在床上,脸色登时一黑:“滚。”
眼泪已经哭干了,我也早料到他会让我滚。
费力地爬起来套上衣服,脚掌才刚碰到地板,双腿一软,竟然栽在地上。
周子希眉毛狠狠一跳,这是他发火的前兆。我心都提到嗓子眼,结果他憋了憋,指着沙发冲我道:“滚去那边睡。”
我不敢多说一个字,畏畏缩缩地在沙发上对付了一夜。
这一夜睡的极不踏实,一晚上做了好多梦,一会儿梦见何胖子拿着酒瓶要弄死我,一会儿梦见陈思思要划花我的脸,一会儿又梦见继父说把我卖了个好价钱,让我赶紧洗干净去陪客。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望着陌生的环境,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在做梦。过了好几秒,才想起来我在周子希家里。
阳台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小心地张望了一眼。
周子希穿着家居服,正拿着塑料喷壶,给他那些花花草草浇水,一边浇水一边哼着歌。
看到我,他抬了下眼皮,不咸不淡道:“会做饭吗?”
我点点头。
“去弄点早饭。”
我赶紧答应下来,能这样平平静静地跟他呆在一间屋子里,真是一件神奇的事。
然而我脸上的笑意还没维持三秒钟,就被一阵门铃声打断。
我看周子希还在浇水,就自作主张去开门。
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时,我傻眼了,门外的人也同样傻眼,目瞪口呆地望着我。
她认出我了,同样,我也认出她了。
“我要西红柿鸡蛋面……”
周子希拎着水壶走过来,看到门外的人,神情一滞,水壶“咚”一声砸在地上。
第5章 都是骗你的
门外站着的是周子希的老情人,昨天在民政局大厅里碰到的那位。
看到我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
周子希则完全慌了手脚,眼神甚至躲闪了一下,但是很快的,他又直直望过去,皱眉道:“你来干什么?”
女人哀怨地望着他,呢喃道:“想你就来了,可是你……”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可是光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就够了,连我看了都心疼。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视,我就像个小丑一样挡在中间。
“周少,那我,我去做早饭了。”
我呐呐地说了一句,转身逃亡似的往厨房跑,身后传来女人小声的抱怨:“你竟然让她用我们的厨房。”
后面两人说什么就听不见了。
打开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别说鸡蛋,连根鸡毛都没有。
胸口处闷闷的,我缩在厨房里,又不能出去,郁闷地想撞墙。过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偷偷伸脖子,趴在门边上朝客厅里望。
我听到女人问他:“对着她你就能硬的起来?”
周子希脸色出奇的难看,但是竟然没否认,反问道:“孟然你什么意思?”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忽然明白过来。看这个样子,孟然肯定知道周子希的毛病,说不定就因为这事他们才会分手。
孟然说:“子希,你这个病……”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周子希突然炸毛,恶狠狠地瞪着孟然,“我说过了,我没病!你他女马才有病!”
孟然急的眼眶都红了,着急道:“我还不是为你好?你有病就去看啊……”
“我说了我没病!”周子希暴跳如雷,发现我在偷看,立刻说:“你给我过来。”
我吓了一跳,硬着头皮走出去,站在客厅中央。
他拽着我胳膊命令道:“你告诉她,我到底有没有毛病?”
一看他的眼神我就明白,要是说错一个字,姓周的绝对要我好看。
这是我发挥作用的时候,就当感激他昨天的救命之恩了。
我赶紧抱住他的胳膊,害羞地往他身后缩了缩,小声道:“哎呀周少,你说什么呢?昨天晚上真是太,太……我现在腿都站不稳。”作势还往他身上靠了靠。
孟然狐疑地望着我,显然还在怀疑。
我思索了一下,决定下一点猛药,故意将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肩膀上的咬痕。
一看到那个痕迹,孟然脸色一白,哀伤地望着周子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