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自己还知道自己一事无成。”直树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张着嘴看着自己的湘琴。
“其实……我也是有梦想的,只是…那是……”
“想跟我在一起,对吧?”
“哇!你怎么知道的?”湘琴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随即哇的大叫一声捂住了已经发烫的脸,嘴上还狡辩着,“哪有这种事,你现在不就和我一起吗?”
直树有些讶然的望了她一眼,随即轻轻哼笑一声,“说说看吧,你的梦想。”
不用看也知道湘琴现在的别扭与难堪,他遂柔和的一笑,诚恳道:“我想知道。”
湘琴抬头撞进那无底的深潭,试图从里面找寻些什么蛛丝马迹,可是深不见底的幽眸让她无法辨清直树这句话的真实意思。反正自己的心思不用说其他人好像都猜得到,湘琴索性一闭眼、一跺脚把自己的心愿开诚布公。
“……好嘛,我想,如果你当了医生,那我就当你私家医院的挂号小姐,虽然诊所规模不比大医院,但是因为你的医术高明,大家都喜欢找你看病,而我就在一旁尽心尽力的协助你,至少能安抚那些哇哇大哭的小孩。”说着说着,湘琴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刚才自己所描绘的景象,想着自己和直树夫唱妇随的和谐场面,忍不住轻笑出声。
直树仿佛也受了她的感染,唇角不觉上扬,没有说话打断她,只是侧头看了看身旁说得眉飞色舞的湘琴,任由她继续说下去。
“又或是你想当飞行员,我就会去当空中小姐;你如果成为职业高尔夫球手,那么我就会做你的球僮。不过这些梦想还是有缺点的,毕竟我的梦想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达成。因为说到底,我所有的梦想都是以你为圆心来行动的。”脑海中那一幅幅自己跟随在直树身后的画面散去后,湘琴又回到了失落、无助的起点,不可抑制的长叹了一口气。
“一点也不错。”直树摇了摇头看向前方。
就当湘琴以为直树生气不再理会自己的时候,他又意外的开了口,“不过,在我下定决心要当医生之前,我也烦恼了很久。其实,你那样想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每个人都会有非现实的梦,而你…就是做那种梦的那种人。”
“我的梦想真的那么……非现实吗?”湘琴怯怯的开口问道。
“超…非现实。”直树故意拉长语调,说完还慎重其事的朝她点了点头,加强确认。
他的话让湘琴心里像是有一块石头重重砸进了湖心,咚的一声迅速沉入了湖底。
“我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嘛。”湘琴撅着嘴跟在身后小声嘟囔了一句。觉得气势上虽然输了,但是嘴上也不能输,好歹也要驳回点面子。
“也是,反正都是梦,也不是要非实现不可呀。”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就走回了家,直树掏出钥匙开门后,对着身后一直闷闷不乐的湘琴仍下了这么一句话。要不然依照他的了解,这个丫头又会因为今天的一席话而郁闷上好几天吧。
“我回来了。”直树进门换鞋后,习惯性的对着屋里喊道。
“哥哥,今天这么早啊?”阿利嫂听见直树的声音忙不迭的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看着儿子,她脸上写着一丝犹豫,踌躇了一小会儿后喊住了预备上楼的直树,告诉他阿利已经回来了,而且脸色很不好的样子,要他小心。
直树点了点头,正预备要上楼,楼下书房的门打开了,一脸阴郁的阿利叫住他,口气严厉的让他进书房一趟。
湘琴好久都没有见过伯父这么严肃的模样,心里一紧,猜测着直树被叫进书房会有什么事情。回头跟阿利嫂的眼神在空中一交汇,两人心有灵犀的朝对方一点头,双双蹑手蹑脚的在书房那扇门刚关闭的霎那迅速的将各自的耳朵贴到了门板上,彼此还默契的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直树,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阿利还在为早上教授打到办公室的那通电话烦恼,因此现在面对眼前这个连转系这么大的事情都欺瞒着自己的儿子,语气颇为不善。
“怎么了?”直树看着自己显得焦躁不安的父亲,冷静的反问道。
“今天你们学校的田教授打电话来,他好像跟你提过希望你能直升本校研究所的事情?”
“是啊。”直树一挑眉,心里大概猜到自己转系的事情被父亲知道了。表面上不动声色,没有否认阿利所说的话。
“而你最近回绝了他。”阿利站起来踱步到直树身边,带着一丝侥幸的问道,“因为,你告诉他,你要当医生??”
直树抬头,直直的看着父亲,没有迟疑的回答了两个字:“是的。”
“呃?!”
“这学期开学的时候,我就已经申请转到医学系了。”
“什么??!!”阿利只觉脑子轰的一下炸开,脚下不稳,捂着心脏一下子跌回到沙发里,右手哆嗦着指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儿子,竟突然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阿利挣扎从沙发里又站了起来,涨红着一张脸,大口大口喘着气,冲着直树难以置信的质问道:“我……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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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SS175 气倒的心脏病
“对不起,爸爸。这件事,我不该瞒着您,我也有想过要去公司帮忙,但是,我更希望自己更能够像爸爸还有才叔那样,花一辈子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直树挺直了腰板,双眸镇定的看着因为激动而满脸涨红的父亲,他知道,以父亲现在的身体状况,自己需要婉转一些表达自己真实的意愿。
“直树,我…我的梦想……”阿利颤抖着,再次跌坐回沙发里,大口大口呼吸着。
“爸爸……”直树迟疑了一下,再次迎上父亲的眼睛,果断而决绝的说:“我想当医生,不继承你的公司。”
听见直树说出了自己的理想,门外偷听的两人也不仅吃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阿利嫂更是没有想到,别人都以为天生冷漠的大儿子,居然能有这样崇高的志向,心里一方面为支持儿子这个理想而喝彩,但是另一方面,看着身体每况愈下的丈夫,自己又担心他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而再度倒下。站在门外的她,现在一颗心紧紧的纠结在一起,做好了随时冲进去打圆场的准备。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房间内,空气紧张到令人有种窒息的感觉。突然间,阿利捂住左胸,脸部因为痛苦而痉挛抽搐着,嘴里艰难的喊着直树的名字, 朝前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直树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扶住爸爸平躺在沙发上,门口的阿利嫂和湘琴更是急不可待的闯进了书房。
阿利嫂惊慌失措的喊着阿利的名字,倒是直树慌乱之中还残留着一丝冷静,照他的估计应该是突发心肌梗塞,他大声招呼大家尽量离开病患,好让他呼吸新鲜空气,让妈妈去拿爸爸平时服用的速效救心丸,另一方面指挥着湘琴赶紧去打120急救电话,而自己则是松开父亲的衬衣扣子,将他在沙发上完全放平,好让他多呼吸点新鲜空气,不至于过分的难受。
救护车很快来了,直树吩咐湘琴带着裕树在家守着电话,自己和阿利嫂到医院后根据情况会打电话回家,需要什么到时候会告诉湘琴再送去。
“直树,不会有事的,伯母现在很需要你,你一定要坚强啊!”湘琴喊住了即将迈上救护车的直树,她多么希望此刻自己能给他如同超人般的力量,想要表达的意思全部都通过那短短的一句话,传递到直树的心底。
他回头直直的凝视着她,短短的一句话,竟让他觉得在这慌乱的时刻有如此安心的感觉,虽然对他说话人此刻脸上还挂着泪珠,但是一股暖流还是通过那句充满力量的话,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是的,他是慌了,虽然自己早就知道父亲心肌有问题,但是,当因为自己的决定而让父亲痛苦得倒地时,直树不可否认,当下的自己还是被吓倒了。
现在居然还是这个笨笨的丫头提醒自己要坚强。心里一暖,直树定了定神,回头看着湘琴,“其实,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家里就拜托你了。”说完,抬脚上了救护车。
急救车在呜啦呜啦的笛声中远去……
这个傍晚,江家因为阿利的突然倒下而陷入了一片混乱。
医院手术室门外,直树陪着从家里到医院就一直在哭泣的母亲,阿利嫂不停的看着墙壁上那一直亮着的红灯,握住儿子的手焦躁不安的自语,“为什么都过了那么久,爸爸还没有出来,还没有出来……”
“妈,你别着急。医生要先让心脏安静下来以后才能进行治疗。”直树轻拍着母亲的后背,好让她慢慢的安静下来。
“是啊,我一定要坚强点才行。”阿利嫂咬着不停哆嗦的拳头,深吸一口气,试图将不断向外涌出的眼泪吸回去。
寂静的走廊里传来了咚咚咚急促的跑步声,没有接到直树的电话,担心阿利住院会需要一些必须的物品,湘琴就自己作主把这些必需品打包送来了,此刻她正一脸汗水的朝手术室这边跑来。
“直树、伯母!伯父现在怎么样了?”因为心急,跑的有些气喘的湘琴一脸探寻的望着坐在手术室外面焦急等待的两人。
阿利嫂看见湘琴来了,还未平伏的情绪再一次的被牵引了出来,哇的一声就抱住了湘琴。
“伯母,伯父怎么样了?”被阿利嫂这么悲痛的哭声一惊,湘琴抱紧了怀中有些瑟瑟发抖的伯母,心也跟着一紧。
“妈,爸爸还好好的,干嘛跟哭丧似的。”坐在长椅上的直树,看着失声痛哭抱着湘琴的老妈,眉间形成深深的川字,没好气的提醒着老爸只是在抢救治疗,目前还性命无忧的实际状况。
阿利嫂不好意思的从湘琴肩上抬起头来,抹了抹眼泪,“对不起,我是因为突然看到湘琴才……”话未说完就哽咽了起来。
湘琴拉着阿利嫂重新坐回长椅上,轻轻的抚着她的背,好让阿利嫂的因为急哭而有些抽搐的情绪平伏下来,柔声安慰道:“伯母,一切交给医生,你别着急。”
“裕树呢?”阿利嫂擦了擦红肿的眼睛,问起家里的情况。刚才满脑子都只是关心爸爸的情况,什么都顾不上了。
“吓得哭了一会儿就睡着了。”湘琴说着,从手里的袋子拿出了温热的牛奶和面包,分别递给直树和阿利嫂,“我想伯父也许会手术,你们等的时间会比较长,我去便利商店给你们买了点吃的。”
“谢谢你,湘琴。”听着湘琴的汇报,温热的利乐包将温暖传递到了阿利嫂的手心,一阵安心覆上心头,让一直处于心慌、焦灼的她,感到了片刻的安宁。
而同样握着牛奶的直树,对上湘琴的眼眸,眼里闪过一片来不及捕捉的赞许,片刻嘴角微微一扬,“你总算是有点用处了。”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插满管子的阿利脸色苍白的被推了出来,守候在外的三人一下子拥了上去,阿利嫂和湘琴急切的叫着阿利的名字。
“病人已经渡过危险期,刚刚睡着了。”医生示意家属们安静,病人现在需要送回病房休息。
扶住母亲的直树,眼睛急切的朝床上看去,阿利静静的躺在那里,眼睛闭住,神色平静。听到医生的话,他抬头问道:“医生,我爸爸他……”
“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没有什么危险了。不过,还要经过详细的检查才能判定,就目前的检查来说,我们只能初步断定是狭心症。”
“我们要看他醒后的情况再决定用药或是手术,他可能已经撑了很久了。反正,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在医院静养,你们去办住院手续吧。”医生将目前阿利的病情据实以告,同时也希望病人不要再操劳过度,以免加重病情,危及生命。
“好。”阿利嫂听了医生的话,泪水又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忙不迭的点头。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KISS176 爱心计划
607号病房里安静的只听见检视仪器嘀嘀的声音。病床上的阿利依旧双目紧闭在沉睡,阿利嫂则握着他的手坐在旁边,焦躁不安的神色已经缓和了下来。
湘琴见伯父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不放心一个人在家的裕树,于是走到阿利嫂身后轻轻拍了拍她,小声的说:“伯母,我想先回去一趟,裕树一个人在家,我怕他会害怕。”
“谢谢你,湘琴。”阿利嫂握住湘琴的手,在这个自己最需要家人支持的时候,看着这个如同亲生女儿一般的湘琴,她觉得心里有着无比的踏实感,满腔感激的话无从表达,只能化作简单的一句‘谢谢’。
湘琴反握住阿利嫂的手,“伯母,你也要注意休息,不能连你也病倒了。”
“湘琴……”四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此时的无声胜过了千言万语。突然想起什么,阿利嫂转头看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大儿子,嘱咐道:“爸爸现在没事了,哥哥你送湘琴回去吧,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直树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父亲,点点头,“好的,那我明天来换班。”
两人临走前,阿利嫂拉住了直树,说:“至于你的事情,等爸爸病好些了再说吧。”回头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阿利,鼻子一酸,眼泪看着又要掉下来。
直树拍了拍老妈的肩膀,“我知道了,你放心。”
深夜吹起的风有些凉,湘琴跟在直树身后,下意识的将身上的衣服裹得紧些。在踏出住院部前,两人都一直无话。
“伯父明天开始就要做很多项检查了吧,一定会很辛苦吧?”湘琴看着直树沉重的背影,幽幽的开了口。
“碰到这样的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好好休息。”直树扬手拦了一辆计程车,示意湘琴上车。
车里又是一片沉默。
就当湘琴以为就这样沉默着一直到家时,与自己并排坐在后座的直树开了口,“学校那边我会暂时请假,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现在也到了应该我为这个家出力的时候了。”
深夜的车窗外,灯光稀薄,虽然直树整张脸都藏在暗影里,但是湘琴仍旧还是从那听似平静无波的话音中听出了些许的懊悔和歉意。湘琴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老天爷能保佑伯父赶快好起来,全家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
第二天,湘琴因为没有休息好,搞得留侬、纯美看着她顶着一双熊猫眼来上课,以为她又受了江直树什么非人的虐待,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江家掌门进了医院。
“什么,江伯父住院了?”
“是呀,昨天晚上可紧张了。伯父是听见直树转系要当医生的事情才病倒的。”带着浓浓的倦意,湘琴趴在桌子上,现在想起昨晚那突发的状况,还有点发抖。”
“要是我爸听到我能转系到医学系,以后当医生的话,应该会高兴的哭出来吧。”湘琴坐直了身体,撑起下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对于不可能的事情不要去幻想。”留侬和纯美两人异口同声的把这个不切实际的假设给拍碎。
“那至少在这个非常时期,我也要为他们家做一点有用的事情。”湘琴白了好友一眼,挺直了腰板,昂着头说道。
“就你??!!”两人又同时爆发了一声惊呼,在双方对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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