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山顶上,看着近在眼前的纳清山庄,即使距离生活的地方还有不少的一段距离,可我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那份悸动,六年了,整整六年了!
这六年来,我把所有关于纳清山庄的一切深深的压在心底最深处,刻意的不去想起,可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多少次午夜梦回,泪湿襟裳。在这儿,在这个孤峰最深处,在这水道的最中心底,处处有我和阿炑的足迹,还有我们不被允许的回忆。
就这了,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儿了。
“怎么啦!”我回过神来,正瞧见仲陌在看我,神情有些沉重。
“我和你说的你应该都没听到吧!”
“什么?”我随口问道,仲陌的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我忽然灵机一动,尴尬的笑道,“哦,我知道,你不是问我有没有什么捷径吗?”
仲陌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恩!”
我偷偷的舒了口气,还好刚刚有听到一点点,要不然他又得生气了,“从这到山下是有捷径没错,可要到达里面一层,还是要费些功夫。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先下去再说吧!”
据纳清山庄的老人讲,孤峰一面树木一面陡峭的样子本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一代代的纳清人累积下来的成果,陡峭的崖壁即是纳清山庄的第一道屏障,他们把崖壁弄的陡峭就是为了阻挡那些企图进入纳清山庄的人,当然这也只能阻挡一部分。
为了自己人出行的方便,纳清人确实发掘了一条通往山下的捷径。
我带着仲陌在一棵古树旁站定,看着眼前这棵要十几个人才能环抱过来的大树,心中有着敬意,在这山风凛冽的顶端,它竟能坚强的活了几千年,甚至上万年。
古树顺着山势斜倚着生长,那姿势,像极了一个安睡的老人,它经历过了一生中最为惊心动魄的日子,看尽了人世沧桑,洗尽铅华,尘埃落定,如今的它只是一个守护故土的守护神。
它是纳清山庄的守护神。
“就是这儿了!”
仲陌很认真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似是想要找出特别之处。我走到古树的边上,拨开那层层叠叠的藤条,找了一会儿,在距离树根五米多远的地方,找到了那个开启捷径之门的按钮,经过日月的洗礼,风雨的雕琢,它已经和其他普通的石块那样融入了山体之中,若不是早已知道大概的位置,还真不容易找到。
如此,没花多少工夫,我又在它的附近成功的找到了其他四个。确定了五个按钮之后,按着炑告诉过我的口诀,“上一,左一,右三,右二,上二”,一一移动了各个按钮的位置,最后一个移动成功,一扇门应声而开。
我和仲陌进了山道,洞门也随着我们的进入后关了起来,我从黑袋子里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夜明珠,山道瞬间亮了起来,一条狭窄的甬道现入眼前,甬道很长,即使是夜明珠的光亮也不足以照到甬道的尽头。
山道不是很陡,是一级级阶梯,走起来还算轻松。
我和仲陌相错着踩着石梯向下行去,也不知道具体走了多久,可能也和甬道狭窄,光线暗有关,总感觉过了好久好久。
甬道的尽头是一处方地,中央摆着一方石桌,三只石凳围桌子一圈,桌边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本书,书页枯黄枯黄,想必年代久远。
我跟在仲陌的身后,看着他抬脚直接向着石凳走去,我的心一紧,正当我想拉住他时,他转了方向,几步到了书前。
仲陌只是站着看着,其它没有任何反应,而我,也未出声,只是注意这仲陌的一举一动。许久,仲陌蹲下了身子,伸出右手拿起了书,然后走到石凳前坐着翻看了起来,一切动作都很随意,像是早已习惯了似的。而我,也在仲陌坐下的同时坐到了他身侧。
被迫的爱
我不知道仲陌是否看出了玄机,只是从他一系列的动作来看,我很难相信他什么也没发现。
在这样几乎是空无一物的地方,地上却放着一本书,恐怕是任谁都会看上一看的吧,只是有些人生性多疑,怕是为了保险起见,看上一眼便不会再看,这两种不同的做法也将决定两种不同的命运。
那本书其实是一处机关的开关处,书放书起,两个世界,两种命运,不同结局。
书放着,机关开启,只要有人坐上石凳,便会有不同方向的银针射出,因为银针体积细小,因此很难被人发现,所以银针的命中率很高,针上有不同的毒,基本上中针的能活着的人很少。
而书拿起,机关合闭,人在里面可以自由的行动。
以前的时候,我问过炑,若是想阻止他人进入纳清山庄,只把机关设成开启的状态即可,何必多此一举,不仅费事,还降低了安全系数。
炑说,我能想到的问题,纳清家的祖先肯定早也考虑到了,这么做当然不是单纯的想要阻止外人进入纳清山庄,他说这只是一个选择,一个决定,一种习惯,同时也代表着一种命运。
书我以前看过,只是一本普通的书,讲的是博弈之术,并没有什么玄机。
仲陌连续看了好几页,像是很认真的样子,情绪的变化不太明显。看到他专注的样子,心中又有些疑惑,当我凑到他边上想要看个究竟时,他突然合上了书,塞进了怀里,我连书的边角都没碰上。
仲陌站起身来,抖了两下衣服的下摆,“走吧!”,说完,率先向前走去,走了几步速度又慢了下来,像是要等我的意思,我快速的走到他的身边,并主动开启了石室的门,因为是在山底,即使是白天,外面的光线也不是很强烈。
石室外,有四五节石梯,石梯下是水,水面很宽,不借助工具,根本不能到达对岸。石室的左右两边各有一块平地,左边平地上种满了竹子,很葱郁,仔细看去,地面上有好些个竹子被砍去后留下的截根,右边平地上长满了藤条,交叉相错。从这些看来,像是有人特意准备好了似的。
仲陌凝视着远方,看不清他看的是对岸的山峰还是顶端的天空,他离的水边好近,他看着远方,我看着他,从他看到那本书后,似乎更沉默了些。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仲陌的身子突然有向水面倾斜的趋势,我一急,伸手拉了他。可能是拽的急了些,力道没控制好,仲陌竟被我拉的向后踉跄了下。
仲陌有些不解的看着我,带着些许探究,在他的注视下,我不自然的转移了目光,刚刚应该是我看错了,他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怎么可能会掉到河里去呢,我必须得对我刚刚的行为有个解释,“离水太近,不安全。”
仲陌眉头皱了皱,“我会浮水,你知道的。”
是啊,我知道的,我只是在为我刚刚的行为找了个借口而已,很显然,不成功。
“我们得砍些竹子,做个竹筏,顺着水流,必须在轮回之前登上对岸,最好的位置实在河道三分之二的地方,也就是那儿!”
仲陌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水面上渐渐有了水汽,且有山的遮挡,我指的只是个大概的位置,不过我相信仲陌能知道我所说的位置。
“我们开始吧?”我提议着。
仲陌收回了视线,面对着我,他拉起了我的手,视线落在我们相握的手上,久久没有说话。
“怎么啦?”
仲陌把我向他边上拉了两步,我的额头正好轻轻的碰上仲陌的唇,我一下子僵住了,仲陌顺势搂住了我的肩,把这个吻印了个结实。
我不懂是不是所有的夫妻都是我们这样,简单的亲昵都会让人的心里有异样的感觉,我们之间的亲昵仲陌主动的多些,仲陌的感觉我不知道,可我却是这样,有时我都要被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折磨的疯了,曾经的亲密不只一次两次,一起生活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的我算什么,这样对仲陌,我怎么可以。
做竹筏子要一天时间,要到达对岸,也得是后天,后天啊……后天的我们会是怎样的?
仲陌右手拉着我的左手,左手揽着我的腰带着我向着身后的石室走去,侧着身子行走的姿势有些别扭,仲陌这样揽着我进了石室,随手关上了门。
“阿陌……”门关起的刹那,仲陌把我抵在了石壁上,这突然的动作让我有些紧张。仲陌微低着头看着我,由于距离太近,我无法看清他全部的面孔,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看着仲陌的眼睛。
仲陌的眼中有波光流动,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我,只看得到我,我不知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了什么,在我的注视下,仲陌竟然笑了,无声的。
那上扬的唇角,一寸寸的移近,近一点,更近一点,直到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别开了头,仲陌的呼吸洒在我的脖颈,“呵呵……”仲陌又笑了,这次是有声音的,只是这声音听着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倔强的偏着头,不敢回头,也不敢出声,仲陌只是低低地笑着,“我要你!”
仲陌突然的话语惊的我猛地回了头,仲陌也侧着脸看向我,我知道此刻我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只是仲陌再一次的笑声让我心紧,这是进石室以来,他笑的第三次了,这有些反常。
仲陌突然双手移到我的腰间,我低头看时,正看到我腰间的带子被他扯了开,衣衫随之松散开来,我抓住了仲陌再次移上我衣衫的右手,仲陌低着眼睑,复又抬起,他看着我,意味深长。
我想,仲陌感受得到我的拒绝,我想他会放弃……
然而,我错了。我的左手依然和他的右手相握,而他的左手却又一次扯住了我的衣衫,这一次,他解的是里面衣衫的系带。
这一次,我用我的右手,拉住了他的左手。
仲陌看着我,扬着嘴角,微微摇了摇头,正当我愣神之际,仲陌单手揽上了我的腰同时吻住了我。我使劲的偏着头,仲陌却亲吻着我□□的肌肤。
他用身体把我紧紧的抵在了石壁上。可能是看着我一直偏着头,仲陌把手上移,穿过我的脖子,掰过我的脑袋,让我正对着他。
这次依我
他的另一只手顺着衣衫的边角伸了进去,我从未像此刻这样抗拒他的碰触,我想抓住他的手,我想阻止他在我身上的探索,无奈我的力气不如他。
他的手渐渐往上,没几下就到了胸前,我放弃了阻止,要是可以,他早该放弃了,这一次我已经这样清晰,这样强烈的表达了我的不愿意,他却依然坚持,这样的仲陌,我从未见过。
仲陌的手只是覆着,倒没有了动作,我双手抓着仲陌的衣衫,紧紧地。仲陌亲吻着我的脸颊,吻去泪水流过的痕迹。
“阿陌……”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希望仲陌能听得到我的企求。
仲陌不停的亲吻着我的泪水,“我知道你不愿意,若是以往,我会依你,这次,你就依了我吧!”
不会询问,而是决定,“不要在这里好不好……明天吧,到了对面我都依你,阿陌……”
仲陌终于停顿了下来,“明天吗?”
看到了一丝希望,我焦急的看向仲陌,并肯定着自己刚刚的话语,“是的,明天,明天我都依你。”
“明天吗?”仲陌笑了笑,有些苍凉,“还是今天吧!你若是真那么难以接受,就当我欠你一次,以后一定还你。”
说完,仲陌又压了过来,这一次,我再也没有阻止他的动作,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什么了,仲陌拉着我的手环上了他的脖子,我顺从的搂着他,他抱起了我,走动了起来。
大概走了十几步,我感觉到他弯下了腰,他把我放到了地上,我闭着眼睛,看不到身下的是什么,有些软,我只是固执的搂着仲陌的脖子,即使是当他放下我的时候,即使知道这样的动作会让他难受,我还是不愿放开他,我也不想睁开眼睛。
仲陌想拉下我的手,我没有放。他叹息了一声,也就没再管我。仲陌不在给我任何的喘息时间,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奋斗当中。
我不知道仲陌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而我不愿在这里却是因为这儿有好多我和炑的回忆,以及胡狸,卿姐姐,好些个好的坏的事情都是在这里发生的,这里的每一个物件,每一个角落都叫我不由自主的想起过去,我不愿一边想着别人,一边却和仲陌做着这样的事情。
在石室外,我拉住站在岸边的仲陌,那时动的不是仲陌,应该是我的心吧。
我没有告诉过仲陌我怕水,轩哥哥不知道,容谨也不知道,知道这个的只有炑和胡狸两个人。
当年浅姐姐在这里落河,最终离逝,这是我,炑,胡狸三人心中永远的伤痛,因为这件事才有了胡狸和炑的约定,因为这件事才有了我的离开,我才能见到玄哥哥,才会嫁给仲陌。
番外之离散
石室内,桌子旁,一个女孩正嘟囔着嘴,使劲的拽着手中的花瓣,一边拽一边说着什么,没一会,桌子上就堆得满满的,还有不少洒落在地上。
突然,石室的门开了,一个男孩走了进来,直直的走到女孩的面前,他抓起一把花瓣,手一挥洒在了女孩的身上,男孩满脸堆着笑容,“还生气呢,我的小醇儿!”
“哼!”女孩看也没看男孩,转身向另一边,更用力的拽着手中的花瓣。
男孩没有生气,笑着转到了女孩的对面,“小醇儿!”
女孩看也不看男孩,又要转身之际被男孩擒住了肩膀,“小醇儿,有什么话直接和我说,不要一个人生闷气,我会心疼!”
女孩本来气呼呼的,谁知听了男孩的一句,“我会心疼!”,眼泪竟噗噗的掉了下来,男孩手捧着女孩的脸,以双手的拇指为女孩擦去眼泪,“小醇儿,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你的心,你心里的事,好不好?”
女孩抽噎了几声,方才哑哑的道,“卿姐姐是你的未婚妻?”
男孩的表情僵了下,却未出声。
女孩一看男孩这个表情,刚刚缓和的眼泪又汹汹而下,“炑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未婚妻的,你的未婚妻就是卿姐姐。”
“小醇儿!”男孩心疼的看着女孩,不停的为她擦着眼泪。
女孩拽着男孩胸前的衣襟,“卿姐姐是你的未婚妻,你们就快要成婚了,我们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了,炑以后还会对我好吗,还会背着我满山庄跑吗?”
“会的!”男孩回答的坚定。
“炑不可以喜欢醇儿吗,为什么不能娶醇儿?”
男孩看着女孩充盈泪水的双眼,心一寸寸绞着,他搂住女孩瑟瑟发抖的身子,手一下一下的在女孩背上抚摸着,“小醇儿,你听着,那所谓的未婚妻只是上一代长辈们随手定下的一纸约定罢了,那也只代表他们,我喜欢的是你,爱的也只是你,这辈子,我想娶的人也只是小醇儿你一人,我才不管什么世俗,什么诅咒呢,我只要你!”
女孩听了男孩的话,心里暖暖的,虽然仍有着担忧,可这担忧和知道男孩肯定的心意的喜悦比起来,已不算什么。喜悦之余,男孩的一句话在女孩的心中一闪而过,“炑,你刚说什么世俗,诅……”咒子被淹没在男孩的吻中。
女孩惊讶的感受着这一切,甚至忘了闭上眼睛,以前男孩也亲过自己,可也仅限于自己的的脸颊或额头,即使有一次是亲了自己的唇,也是一触即分,男孩像这样温柔的吻着自己,两人唇齿相依,这样的还是头一遭,没一会儿女孩只觉得脸热的不行。
“怎么,你告诉她呀,告诉她你的名字,告诉她什么是世俗,告诉她诅咒是什么,告诉她你纳清景炑到底是她什么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沉沦的两人,女孩又惊又羞,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