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秦时拉了拉他的休息,对他摇头:“没事的,又没有起泡,等下就会好的。”
“不行!”
顾行年坚持要去医院,秦时自己根本就劝不住,最后只要叫陈妈也帮着劝劝。
陈妈这么多年一直在厨房里忙碌,烫去不知道几次了,所以她一看秦时的手背就知道,虽然这会儿有点痛,但并无大碍。
“大少爷,秦小姐的手没事的,我以前也烫去过,擦点药膏就好了。”
顾行年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拿着秦时的手左看右看,再三确认:“真的没事?不会有疤?”
陈妈被他问得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不会留疤的,你看这好好的,就是有些烫红了而已。”
“是很红!”
“是是是。”
陈妈笑呵呵的,笑得秦时都不好意思起来了。
明明手背被烫红了很痛,可心里却暖洋洋的,很满足。
两人的僵局也算是就此打破了,接下来顾行年更是直接不让秦时自己吃饭了,要喂她。
秦时一开始不同意,可这家伙脾气上来了谁也拗不过他,最后不得不让他喂自己吃饭。
本来就觉得很别扭的事,偏偏陈妈还在一边看着,秦时觉得自己的脸都比手背还要红了。
一顿饭吃完,两人之间的暧昧也算是到达了极致。
顾行年让陈妈给她的手背擦了药膏,然后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在家里闷了一个下午,秦时也的确想要出去走走了。
于是,便点头跟他出去。
顾家老宅的外面就有条小道,旁边的树木都已经栽种多年,春天的时候,树叶密得阳光都照不进来。
晚上因为有路灯,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顾行年牵着秦时没有烫伤的那只手,慢慢地往前走着。
秦时跟在他后面,正好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影子上。
走了一段,她觉得好玩,故意每一步都踩得很重,然后踩着踩着自己就笑了起来。
顾行年听到笑声回过头来,问她:“笑什么?”
“不告诉你。”秦时现在心情极好,和他说话的时候都是笑眯眯的。
顾行年看着就觉得心里暖,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她。
路灯下,两人相拥在一起,连影子都有了伴。
——
顾行年和秦时回国的第五天,秦豫北和秦非同终于忍不住找上门来了。
原本,秦豫北还以为,他一回来,顾行年会有所行动,
可谁知道,这几天他和秦时到处吃吃喝喝玩玩,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回来而有所忌惮。
他本来还忍得住的,但是秦非同是真的忍不住了。
于是,就被秦非同拖着来这里了。
顾行年倒是热情,他们进门之后,让陈妈泡了茶,拿了水果过来,然后坐着陪他们聊天。
秦非同一开始一直坐在旁边听着,后来看秦豫北一点也没有要提到秦时的意思,就打断他们的谈话,问道:“秦时呢?”
“秦时?”顾行年一脸的震惊和不解,“你不是一直都说她死了吗?”
秦非同:“……”
秦豫北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转头睨了秦非同一眼,然后对顾行年说:“有些事我们心知肚明,就不要耍嘴上功夫了,说吧,秦时呢?”
“找我干嘛啊?”
正说着,秦时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她一身运动服,头发扎成一个马尾,本来就是十九岁的小姑娘,这下看去更加年轻。
顾行年心里狠狠一抽,有种自己璀璨了祖国花朵的错觉。
秦非同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秦时了,此时此刻,他竟然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秦时看了他一眼,打招呼道:“你来了。”
她太平静了,平静得秦非同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走到秦时面前,问她:“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他一起回来?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我知道啊。”秦时笑了笑,安抚他:“非同,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心里都有数的。”
“有数你还跟他回来?他……”
“好了,这些事等以后再说吧!”
秦时打断他的话,神色沉了下来。
秦非同也有些不高兴,但是她既然这么不想听,他再继续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四个人坐在那里,秦时挨着顾行年,和秦豫北以及秦非同面对面。
比起秦非同的冲动,秦豫北和顾行年相对来说太沉得住气了。
两个人在秦时面前就像是好朋友一般,谈天说地,不要太聊得来才是!
不过,十年前,两人的确是最合得来的朋友,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知己。
只是聊到最后,秦豫北终是不得不提起秦时的事:“你准备让她一直住在这里?”
“不然呢?”顾行年淡淡反问,趁着变换坐姿的时候,顺势握住了秦时的手,“她是我太太,顾家名正言顺的大少奶奶,她不住在这里,那她住哪里?”
这话不但说得秦豫北和秦非同一愣,就连秦时都愣住了。
她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行年。
因为回来是被他逼着回来的,所以她一直都认为,顾行年对自己,仅仅只是不甘心和占有欲罢了。
可他现在说什么?
——她是我太太,顾家名正言顺的大少奶奶。
难道自己和他……
秦时倏然转头回去盯着秦非同,而秦非同这个时候却别开了视线不肯与她对视。
是的,他没有和秦时说过,她曾和顾行年举行婚礼。
第199章 她或许是自愿的
顾行年早就猜到秦非同不会和秦时说这件事,之前一直不提起,也是在等眼下的时机。
自己现在说出来,不但给了秦豫北和秦非同狠狠一击,同时还可以让秦时对秦非同产生不一样的想法,让他们之间有所误会。
因为自己说的是事实,所以秦非同根本无从解释。
而且,婚礼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秦非同当时不在申城,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非同——”秦时开口,低低地叫了秦非同一声。
秦非同不得不转头于她对视,秦时便问:“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因为这件事不重要,我认为你不用知道。”
“重不重要不是应该我自己来决定的吗?”秦时忽然言辞锋利了起来,“那时候我和你说过,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就可以了,为什么你要把这件事隐瞒下来?”
秦非同抿了抿唇,神色紧绷,并不说话。
纵然当初觉得顾行年被骗,一直不知道秦时还活着,有些可怜,可在秦非同的心里,始终觉得顾行年是自己最大的情敌。
他不会想要秦时和顾行年好回去,所以任何可能会把他俩紧密连在一起的事情,他都不会告诉秦时。
“除了这件事之外,你一定还有其他事瞒着我吧?”
秦非同还是不说话,因为事实上他的确还隐瞒秦时别的事,比如——
在她离开之后,顾行年和童笙并未真的在一起,他已经和童家闹翻了。
他对秦时说的一切,只停留在顾行年和童笙即将举行婚礼的地方,下面的事,他就没有说了。
秦时忽然叹了口气,那神情看上去似是很失望,她说:“我以为,你是这个世上最懂我的人了,可原来,你也不懂我。”
“秦时……”秦非同张了张嘴,可除了秦时的名字之外,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秦时低着头,没有再说什么,也不再看任何人。
顾行年顺势将她揽入自己怀里,抱得更紧了一些。
秦非同和秦豫北的脸色,瞬间都沉了下来,可他们没办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
果然,静默了一会儿之后,秦豫北起身,对秦非同说:“我们先走吧。”
秦非同不甘心,双手紧握成拳,一直紧紧地盯着顾行年怀里的秦时。
秦豫北你了他一眼,冷声道:“她现在不会跟我们走的,你别白费心思了!”
“那就这么让她呆在这里吗?”
“不然呢?你能带走她?”
秦豫北的耐心似乎并不多,尤其是面对秦非同这个猪一样的队友。
他说完这句话,甚至都没有和顾行年以及秦时道别,转身就大步走掉了。
秦非同咬咬牙,最终还是选择先跟秦豫北离开。
客厅里终于安静了下来,顾行年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轻声问她:“没事吧?”
“没事。”
秦时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但是她的神情却是十分的深沉,仿佛在深深的思索着什么。
顾行年觉得她的反应有些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她没有多问什么,应该是因为现在心情不好吧。
——
回去的路上,秦豫北和秦非同一直在吵架。
秦非同说:“你不是说过,一定会把她带出来的吗?现在呢?!”
“你怪我?”秦豫北冷笑,“如果不是因为你瞒着她有关于婚礼的事,最后会这样?”
“我瞒着她是不想她和顾行年再好回去,难道我要告诉她,顾行年其实真的很爱她吗?!”
这一点,纵然秦非同再不愿意承认,可事实真的就是如此。
秦豫北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刚刚他才先退了出来。
如果自己强行想要把秦时带出来的话,后果或许会很严重。
他顾行年不是傻子,知道在法国势力上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他请了宋听雨过去,成功揭开了秦时本来就已经得知的真相——慕秦就是顾行年。
然后,他带秦时回到了申城,回到这个他可以呼风唤雨的地方。
“你也不用对着我大呼小叫,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把秦时带出来,你应该知道,我最终的目的,不只是秦时。”
秦非同不说话,眼底有着无奈和愤怒。
他当然知道秦豫北的最终目的不是秦时,所以他是绝对不会为了一个秦时破坏自己的大局的!
“豫北……”
“说。”
“我觉得我们不会成功了。”
“为什么?”
秦豫北诧异地转头,不敢相信秦非同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秦非同却笑了笑了,带着些许的自嘲,“我能感觉出来,秦时这一次,又陷进去了。”
自己是跟秦时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这个世上,可以说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她。
当初之所以千方百计地想要带她离开,就是知道她爱顾行年,爱得很深很深。
“虽然在我们看来,她之所以会回到这里,是因为顾行年的逼迫,可我知道,她不是那种会随便妥协的人,况且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她曾经在乎的人和事,现在已经不那么在乎了。”
所以,用宋听雨来威胁她,这一点实际上是不成立的。
“她应该是自愿跟顾行年回来的,她是自愿的……”
秦豫北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然而,仔细想想,似乎这些话也不无道理。
说不定,秦时真的是自愿跟顾行年回来的呢?
——
秦时回到了申城这个消息,很快也被程子言知道了。
一个大活人还存在,这样的消息想要瞒住,是不太可能的。
除非,秦时永远不出门。
程子言盯着报纸上的背影,冷冷地笑,浑身都充斥着杀气。
直到身后传来左西河的声音——
“怎么了?”
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出来她心情不好,背影看着都是僵硬着的。
程子言深呼吸了一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转身回去,主动扑进了左西河的怀里。
左西河一愣,但还是本能地伸手抱住了她,随后,拿起她刚刚在看的报纸扫了一眼,低头问道:“你不开心就是因为这个?”
第200章 秦时不见了
程子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笑着,可还是能看出来她心情很不好:“难道我还要开心吗?”
自己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拜秦时所赐啊!
所以她回来了,自己不但不开心,甚至是很恼火。
凭什么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起顾行年和秦非同两个人的爱,而自己穷尽一切去追随,秦非同却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
程子言越想心里就越火大,咬着唇,很想很想发火的样子。
左西河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明白,这个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注定的呢?
她认为秦时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顾行年和秦非同的爱,那么她自己呢?她不是也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自己的爱吗?
有的人不爱你,就是不爱你,哪怕你为之付出一切。
有的人爱你,就是爱你,哪怕你什么都不为他做。
左西河从未要求程子言为自己做什么过,甚至这么久了,只要她不愿意,就连在床事上,都绝对不会勉强她。
可即便是自己如此这般地宠爱她疼爱她,她却仍旧不曾想过要就此收手。
“子言……”左西河轻声地叫她的名字,将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后脑勺,问道:“你真的那么爱秦非同吗?爱到你就算现在有了我,也还是放不下吗?”
这话问得程子言心里一下紧张,她想要抬头看左西河,但是左西河不让。
“如果你真的那么爱他的话,我放了你好不好?”
“西河……”
程子言忽然带上了哭腔,挣脱了他的桎梏,仰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爱他了啊,我只是、我只是不甘心!”
“所有的不甘心,都是因为你心里还爱着,子言,承认吧,你还爱着秦非同。”
那么明显的爱,早在第一天的时候左西河就知道了。
可他以为,只要时间够久,只要自己足够疼爱她,终有一天,这个女人会看到自己的好,会全心全意地对自己。
可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她还是这般固执,那就算了吧。
他左西河,也并不是没人爱。
“你想要做什么,你去做便是了,如果需要我帮忙,你说一声,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都可以帮你。”
“西河……”
“但是子言,我不能再继续这么爱你了,我的爱是有限的,我要留着,给那个对的人。”
程子言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了左西河,对她来说,左西河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是最后的退路。
“西河,我不要报仇了,你别离开我,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可是你说过的,你……”
“那些都不重要!”程子言重重的打断他的话,“现在对我来说,只有你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她说得那样认真,表情几乎是虔诚,左西河一时之间又觉得自己太残忍了。
本身说出刚刚那些话,也只是想要试探一下,自己在她程子言的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
如果分量太轻,那么日后,便不要再继续付出了,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可令左西河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愿意为了自己不再继续报仇。
难道,真的如她所说,现在对她来说,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吗?
——
秦时近两天发现顾行年总是早出晚归的,而且也不愿意带自己出门了。
一开始她还忍着,也还会找宋听雨她们一起逛街吃饭。
但宋听雨她们要上课,有的时候也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像她一样,一天到晚那么空。
于是,无聊的人又开始作了——
“怎么了?”
此时此刻,顾行年正在开会。
原本是不想接秦时的电话的,可她打了一个又一个,打了一个又一个,顾行年怕她真的有什么急事,就暂停了会议,出来接电话了。
谁知,秦时居然在电话里说了句:“我很无聊,你回来带我出去玩吧。”
顾行年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打了四五个电话,就是因为她很无聊?
现在是几点她不知道?这个时间点自己在上班她不知道?自己不接电话就说明自己在忙她猜不到么?
顾行年心里的火气一下子也上来了,沉声对秦时说:“老实在家呆着,不要再折腾什么幺蛾子!”
“顾行年——”秦时知道他想挂电话了,立即大声地叫他的名字,“你要是敢挂电话,我就让你晚上回来看不到我!”
“你试试!”
顾行年以为她不会那么不懂事的,而且会议很重要,他必须要开完才能抽出时间回家去陪她。
然后,这会议还没开完,就接到了家里陈妈打来的电话——
“大少爷,大少奶奶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她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
“刚刚我还看到她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呢,可我去晒了个衣服回来她就不见了,家里我都找过了,没找到人,你说大少奶奶她是不是跑出去了啊?”
顾行年听了又急又怒,一边起身一边对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