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对自己的怜惜，对吗？
两人尴尬地静默了一会儿，然后秦豫北才别扭地开口说：“吃过饭了吗？”
“没。”
“那我换身衣服，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嗯。”
殷沁点点头，眼神都不敢看他。
秦豫北也没看她，说完话之后就回卧室去换了衣服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气氛尴尬得厉害。
可很不巧的是，进了电梯除了他俩一个外人都没有。那个空间那么小，又是封闭的，两个互相认识的人谁也不说话，一个只盯着前方，一个只低着头。
出电梯的时候殷沁不知怎么的脚下一个没注意就自己绊到了自己，差点摔了个狗啃食。
是秦豫北伸手扶住了她，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没、没事。”
殷沁摇了摇头，脸上立刻就红红的。
和秦豫北肌肤相触的那只手，迅速变得滚烫，他的掌心，仿佛燃烧着火焰一般。
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秦豫北却抓着不肯放了。
然后，就看到他俩手牵着手，一起去吃饭。
殷沁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她也不知道这么发展下去对不对。
只是这一刻，这种感觉，让她很舒服，很期待。
——
到了餐厅，刚坐下来没没一会儿，就有个女人走了过来。
对方先是看了殷沁一眼，然后笑盈盈地问秦豫北：“阿北，她是谁啊？你女朋友吗？”
秦豫北抬眸看了看殷沁，并未作答，只是蹙眉反问对方：“你怎么在这里？”
“和我阿姨吃饭，正准备要走，看到你们进来，所以我就过来打个招呼。”
说完，她转向了殷沁，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李琦，阿北的……女朋友之一。”
原本秦豫北没有回答李琦的问题就已经让殷沁心里微微的有些不舒服了，现在听到李琦的介绍，就更加不舒服了。
女人啊，就是这样。
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谁，却还是忍不住期待对方能跟被人介绍自己是他的谁。
当答案没有如自己所愿之后，失落就会如期而至。
殷沁垂了垂视线，声音有些轻：“你好，我是殷沁。”
“你和阿北……”
“我们只是朋友。”
她的话音落下，对面秦豫北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
朋友？
她还真是懂事体贴不给自己添麻烦啊！
可是殷沁，你大概不知道，我从来没跟哪个女人单独出来吃过饭吧！
第250章 脸上的手指印
殷沁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她对秦豫北唯一的了解，全部来自于她眼前看到的一切。
女朋友之一……
呵呵，秦豫北，你的女朋友，还真是多呢！
秦豫北没有叫李琦坐下来，但是李琦自己就坐了下来，并且主动坐在了秦豫北的那边，挨秦豫北挨得特别近。
殷沁只抬眸看了他俩一眼，然后就没看了。
她开始有些后悔答应秦豫北一起出来吃这顿饭，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回来。
因为——
在决定回来的那一刻，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残留着一丝丝对秦豫北的期望。
自欺欺人地认为，他那么想知道自己在哪里，不择手段地想让自己回到申城来，对自己总会有那么一点点特别的感觉吧。
然而事实是……他女朋友多得满天飞，自己对他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
“来，阿北，吃点这个。”
耳边忽然想起李琦嗲到不行的声音，惊得殷沁霎时回神，结果手一抖，勺子和杯子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气氛顿时就被彻底破坏了。
秦豫北本来就因为李琦坐下来有些不高兴了，现在情绪被引爆之后，直接就黑沉着脸对李琦说：“你谁让你坐下来的？哪里来的给我滚回哪里去！”
李琦愣了下，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对自己说话，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秦豫北却是对她的震惊视而不见，只是冷笑着，“还要我说第二遍吗？你知道我的脾气！”
是的，李琦知道。
如果同样的话让秦豫北说了第二遍，那就真的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所以，李琦尽管觉得屈辱，再不愿站起来，还是咬牙起身走开了。
殷沁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好像这些事情的发生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也不看谁，就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杯子。
秦豫北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李琦的离开而有所好转，因为真正影响他情绪的人不是李琦，而是殷沁。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殷沁面无表情就心里难受得厉害。
他想要看到她笑，想要看到她开心的样子。
秦豫北，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是的吧！
要不然，怎么会非要她回来不可呢？
“我们只是朋友？”
头顶忽然落下这么一句，带着满满的不悦。
殷沁这时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了，眼里平静无波。
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微微蹙眉，问他：“我们不是朋友吗？”
殷沁想不出来，如果她和秦豫北之间的关系不用朋友来定义的话，还可以用什么来定义。
床伴？炮友？亦或者——最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她只能这么反问，希望能从秦豫北的口中得到正确答案。
可是——
秦豫北不但没有给她答案，还发火了：“朋友？谁跟你是朋友？你见过朋友之间做那种事的吗？你和你的男性朋友都是这么亲密的？”
亲密？
殷沁被这个词给震惊到了。
自己和他之间每一次发生关系，不是被逼无奈，就是被他强迫的，没有哪一次自己是心甘情愿身心愉悦的啊！
用上‘亲密’这个词，难道不是侮辱了‘亲密’吗？
可是这些话，殷沁也只敢默默在心里对自己说罢了，如果说出来，怕是会惹得秦豫北更加生气，直接爆发吧。
这时，秦时打电话来了。
殷沁看了一眼手机，没接，直接按了静音。
不过秦豫北眼尖，早就看到了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秦时’两个字，看她不接，就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等下会给她打回去的。”
“不用等下打回去，现在就接，当着我的面接！”
殷沁抿了抿唇，还想拒绝，可秦豫北已经开始瞪她了，那副架势看上去，似乎她还敢不接的话，他就要对她动手了一样。
好吧好吧，不就是接个电话嘛，有什么不敢的。
自己只是……不想在他面前表露太多的情绪罢了。
电话接通，秦时在那边焦急地问：“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不方便吗？”
“不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看你一直没回来也没给我发信息，我打个电话问问。”
“我没事，你放心吧，我在吃饭，等会儿吃完了就回来了，你吃……”
“她今天不回来了。”
殷沁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秦豫北给夺过去了，然后他直接对秦时说了这么一句。
不但电话那头的秦时惊呆了，就连殷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给弄得懵掉了。
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今天不回去了？他凭什么帮自己做决定？
她正要发火，秦豫北忽然将手机扔了回来，然后重重地说：“你可以不留下来，但是殷沁我告诉你，我能让顾行年进局子一次，就可以让他进第二次！并且，我也可以让秦时进去，你信不信？”
“你——”
殷沁顿时被气得说不上话来，脸红红的，胸口因气愤而剧烈地上下起伏。
她的胸型本来就很完美，今天穿得衣服又是特别衬胸的。
秦豫北盯着她的胸部看了几秒，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然后扭头就去了洗手间。
真是见鬼了！怎么一见到她就一点自控力都没有了呢？
她又不是美若天仙，在床上更是像条死鱼一样，都是自己在动，怎么就这么想要跟她做爱呢？
是因为她的欲拒还迎吗？又或者……是眷恋那种紧致到让自己发疯的感觉？
在洗手间用冷水洗了脸，冷静了一会儿，秦豫北才回去。
殷沁还坐在那里，只是不知怎么的，她的左脸看起来怪怪的。
再仔细一看，那上面分明有手指印！
“怎么回事？”秦豫北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给抬了起来，仔细地瞧。
自己才走开这么几分钟，谁对她动手了？
殷沁咬着自己的唇，没说话。只是，眼底却还是无法控制地浮动着泪光。
刚刚秦豫北走开之后，李琦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和她说了没两句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
因为毫无防备，殷沁当时被打得脑子一片空白。
而李琦大概是怕被秦豫北回来撞见，打完之后马上就转身快步走开了。
第251章 我的女人
秦豫北问了三遍殷沁才开口说：“是李琦。”
“李琦？她不是走了吗？”
“我也不知道，刚刚你走开之后她又回来了。”
“为什么打你？”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被人打了也什么都不知道，你是猪吗？！”
本来刚刚李琦打了殷沁一巴掌，这里就已经成为关注区了，现在秦豫北喊得这么响，大家就更加挪不开视线了。
殷沁咬着唇，想要把心里的那些委屈和窘迫都忍下去，可最终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拿了包转身就走了。
秦豫北愣了下，紧接着大步跟上去。
餐厅的服务员走过来拦住他，“你好先生，你好没有结账。”
秦豫北掏出钱包，从里面掏出几张毛爷爷，直接丢了过去：“不用找了。”
他走出餐厅的时候，殷沁正好打到了车要上去。
秦豫北想都没想，快步冲过去，直接冲到了车前。
司机正好起步加油门，差点撞上去。
“这个人怎么回事！”司机又惊又怒，开车窗就骂了过去：“你瞎了啊！”
秦豫北根本就不看他，死死盯着殷沁。
司机这会儿也总算是明白过来了，猜测他们应该是情侣，就对殷沁说：“小姐，你还是先处理好感情的事吧，你男朋友太冲动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
“现在肯定说不是，和好了就又是了。”
“我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殷沁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就这么大的火气了，而且眼眶也很酸很酸，眼泪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秦豫北看她一直不下车，直接就从车头那边走过来，打开车门，一把将她给拽了出去。
“砰——”
殷沁的头，撞上了车顶。
然后，殷沁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秦豫北愣了愣，又急又心疼，“哭什么啊！撞了一下有这么疼吗？我刚刚发火不是对你发的，我……”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发火，急躁得只能抓自己的头发。
骂她是因为心疼她被李琦打了啊，她也有手有脚，为什么不反抗？
再说了，李琦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打她？
殷沁反正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就一直一直地掉眼泪。
秦豫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后来索性就拿出手机给李琦打了个电话，问了她在哪里。
李琦还以为他是跟殷沁闹得不开心了要去找她，跟高兴地就说了自己在哪里。
秦豫北拉着殷沁上车，直接赶了过去。
十分钟之后，李琦的脸上挨了两巴掌。
秦豫北说：“我不打女人，但是这并不代表别人可以动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李琦捂着自己的脸，眼眶红透了，“阿北，你的女人是我？你居然为了一个贱人打我？！”
“如果你不想挨第三巴掌，就给我闭上你的嘴！”
他眼里的杀气太重，说话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的。
这样的秦豫北，李琦还是第一次看到。
以往跟他在一起玩，秦豫北展现出来的形象都是轻浮纨绔的，这样阴沉凶狠的秦豫北，真的很可怕！
可令他变成这样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换句话说，殷沁对秦豫北来说很重要？！
这样的认知几乎要令李琦疯掉，她忽然冲过来抓住殷沁的头发，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成为他的女人？你比我美吗？还是你比我为他付出的多？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
虽然之前因为殷正楼赌博欠了了很多债，殷沁也过过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可她从小到到大都没有跟人动过手。
像李琦这般疯婆子似的，她更是做不出来。
幸好有秦豫北在，三两下就把李琦给拉开，直接推到了一边。
李琦摔在地上，转过头来，狠狠地盯着他俩：“阿北，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女人这么对我吗？”
秦豫北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牵着殷沁的手说：“我们走。”
他甚至，都没有再对李琦说过一个字。
李琦盯着他俩的背影，恨不得自己能用眼神杀死他们。
——
回到酒店，殷沁还是有些惊魂未定。
秦豫北给她倒了杯热水，问她：“疼不疼？”
“额……”
“我问你脸上疼不疼？”
还是不习惯温柔地对她好，还是一对她好就觉得心里别扭。
秦豫北知道这样不好，可他就是放不下自己的骄傲。
殷沁脑子里乱乱的，也没多想什么，只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说：“还好。”
李琦那一巴掌虽然有些用力，但是过去好一会儿了，也就不那么疼了。
倒是他给李琦的那两巴掌，打完李琦的脸就有些发肿了，可见他下手有多重。
“那个……”
“什么？”
“我……”殷沁欲言又止，几度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都咽了回去。
秦豫北一开始因为她不把话都说出来表现得很焦躁，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她到底要说什么。
只见他一拉脸色，沉声问：“你是不是想回去了？”
“嗯。”
“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不是，我……”
殷沁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此时此刻自己内心的想法，不是不想见他，可见了又觉得害怕。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近情情怯。
秦豫北反正不管，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故作凶狠地说：“我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我没说你能走之前，你就给我老实待在这里！”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跟我讲道理？”秦豫北忽然扯唇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现在轮得到你们跟我来说道理吗？我说的就是道理！”
“……”
大概是怕殷沁再说什么要走的话，秦豫北在说完这些之后，就去卧室了。
殷沁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实在无聊，就和秦时发信息。
秦时很担心她，就让她不要管秦豫北，悄悄溜走就是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如果秦豫北真的要对他们怎么样的话，也不是殷沁留在那里就可以改变的。
殷沁这时抬头看了卧室的房门一眼，然后又低头看了看秦时发过来的信息，心中稍作思考后，给秦时回了一句——
第252章 蠢
今天不回来了。
因为她的心一直在跟她说：今天留下吧，今天留下吧。
鬼迷心窍也好，为爱变得卑微也罢，殷沁最后留下来了。
秦豫北一开始进卧室只是想冷静一下而已，他怕自己再继续面对着殷沁会发更大的火，到时候万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伤害到殷沁。
于他来说，现在已经再也不想伤害殷沁了。
只是后来突然想试探一下殷沁，看看她是不是会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走。
所以，他在卧室呆了两个小时才出来。
开门的时候，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开门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客厅。
然而，他看到的是——
殷沁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整个人蜷缩在那里，一点防备都没有。
秦豫北愣了愣，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盯着沙发上的人儿一直看一直看，最后差点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来。
她居然敢在这里睡觉，就不怕自己对她做什么吗？
还是……自己让她很放心？
怕殷沁在沙发上睡着会冻去，秦豫北便把她抱去了卧室的床上。
殷沁是真的累了，不但生理上累，心理上也很累，所以睡着之后整个人就像是陷入了昏迷一样，根本醒不过来。
这一睡，直接睡到了晚上十点多。
——
秦时在过了九点没看到殷沁回来，这才相信殷沁今晚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顾行年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等不到情人才这么失落的呢，她不回来不是也挺好的么？”
“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