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完全用不到刀疤的身上,生性敏锐的刀疤总能在唐立出招前的一瞬间把握住他的用意,而轻易的躲开,同样,刀疤的招术在唐立的眼中也是一回事。
不过,这并不代表两人的身体就完全没有了接触,林立的刀伤,不住喷溅的鲜血说明这一场战斗绝不平常。
杀意已起,杀心未了。
八九式军刺在唐立的手中就像加长了的手臂一样,非常的灵动,完全不像握在手中的兵器。
只听嘶的一声,刀疤的外衣再度被八九军刺划破,胸口上留下长长的伤口,唐立的左手手臂也留下了一个窟窿。
“你很难搞!”唐立喘着粗气,注视着狼狈不堪的刀疤,任谁被划了十几刀后都会是这副模样。
“你也不差!”刀疤苦笑的看着唐立,高估自己和低估敌人同样是愚蠢的行为,可唐立的表现还是出他意料之外了。
两头凶兽对视着,空气在慢慢的凝结!
“喂,你们在干什么?”穿着制服的日本人走了过来。他是废旧汽车处理场的警卫,每天都必须巡逻三次以上,这是防范某些人盗用汽车零件。
在远处他就看到有两个人一动也不动的站在这两座高耸的废旧汽车堆中间,原本他还以为这两人是想要谋算着要打开哪一辆汽车。
等到他走近后,突然发现不对劲,这两人虽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可纠结着的杀气连土拨鼠都能感觉得到,何况是自卫队退役士兵的警卫。
他在一瞬间仿佛置身在了退役前和美国举行联合演习的战场中,冷洌的杀气,覆盖着这个类封闭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不,这比那回演习中透出的杀气还要浓烈得多,随时都像是要死人一般,该死的,警卫站在不远处,竟然不知该不该再走过去。
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身上怎么会带着这么强烈的杀意,比那些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美国大兵还要碜人。
警卫站了片刻就觉得受不了了,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在发抖,撞上这样的事,第三者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
他想要开口,可嘴连张都张不开,天啊!我这还跟他们距离着十几米远,要是走过去的话,那……天啊!这两人怎么能够受得了?
唐立对四周的情况早就进入到了视而不见的状态中,警卫的靠近几乎都没觉察到,但这也是几乎,如若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话,那他也不配成为一名合格的顶级佣兵。
但在这一闪神的瞬间,吐着红信子的黑曼巴扑了上来。
“Fuck!”唐立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可发觉后头就是汽车山,操,什么时候被逼到了这里?
“锵!”
三棱折刀和八九军刺在空中交击了一下,刀疤刹时弹起腿对准唐立的腰肋就是一脚。
这一脚要是踢正的话,那唐立非得在医院中躲上三个月不可,那些武打电影中连踢十几脚还能站起的事,绝不会幸运的降临到唐立的身上。
“操!”唐立往后一缩钻到了汽车山最底下的轿车车厢中,又快速的从另一头窜出来。
这中间不过短暂的一瞬间,以刀疤的腿力,要将一座汽车山踢倒并不是难事,电影中在车厢中来回穿梭的场景绝不会出现。
“咣!”
刀疤一腿踢在汽车车壁上,汽车山摇了几下,这让在一旁失神的警卫更是瞠目结舌,虽说那些子开吊车的家伙一向偷工减料,这汽车山搭得并不稳当,可一脚就让汽车山摇起来,这腿力……像人吗?
唐立飞速的回到刀疤身前的空地上,猛扑向他。
“呛!”
又是一声铁器交接声,刀疤手中的三棱折刀被打得扭曲了一下,连他的虎口都被震出了血,唐立刚那一下用的是全身的力量,还把握了身体的扭力,一般人怕是连手腕都断了吧。
“哼!”
刀疤抛下三棱折刀取出一把短武士刀,盯着唐立。
眨眼间,两道身影再度纠缠在一处,唐立的八九军刺再次在刀疤的小腹上留下一道三寸长的伤口,而他的右手手腕上也多了一道。
两道伤口都不深,两人一触即退,并没因为这一下而丧失战斗力。
交击声,身影合在一处,分开,再合在一处,再分开……
十分钟后,每个人身上再难找到一处完整的地方,而唐立似乎并没有介意,反而笑了笑。
“你笑什么?”刀疤冰冰的问道。
按创口的面积和两人的体力来判断,谁也没占到一点便宜。
“我笑你完了!”唐立突然往前一扑,军刺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刀疤握着短武士刀架了一下,被那猛烈的力量推得往后退了一步。
唐立右腿一摆,一个完美的侧劈踢向刀疤。
刀疤左脚一退,右腿想要踹上去,突然发觉左脚所站的地方陷了下去,这让他非常狼狈的靠向后面,而后面则是唐立刚才窜进去的那辆轿车。
“该死!”刀疤心中一慌,毫不犹豫的像唐立刚才似的窜到了车厢中。
可等他身体落下却突然觉得一空,那车厢中的后座猛然的塌下,整个身体摔倒在了车厢的地毯上。
“不好!”刀疤惊叫了一声。
余光扫向唐立,只见唐立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朝着轿车一踹。
只听到轰隆隆的几声,整座汽车山坍塌下来,轿车身上的四辆小汽车同时压下。
一时间沙尘四作,剧烈的响声让这声势更加的惊人,而唐立只是静静的站在轿车前。
他锐利的眼睛已经瞧见刀疤被整座汽车山压倒了,露在外面的仅剩下半片身子,这种姿势代表着他的胸腔全部都粉碎了。
“你……你赢了!”尘埃落定后,刀疤口中含着大滩的血,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是的。”唐立叹息了声,将八九军刺收回到了脚踝处。
“我……我的口袋中有一张照片和一张纸条,请……请帮我转交……给照片上的人。”刀疤说完后就闭上了眼。
佣兵排行榜上前十的刀疤,陨落。
照片的刀疤笑得极开心,靠在他身旁的是一名金头发的年轻女子,她的怀中还抱着几个月大的小孩,看上去像是一家三口。照片的背景是海边,要是唐立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美国的迈阿密。
“这该死的家伙!”唐立突然觉得眼角有些湿。
第一百二十五章 毒蛙的报复
纸条上写的是刀疤在瑞士银行的账号密码,同样是佣兵排行榜上前十的人物,怕是刀疤历年积累的佣金相较唐立而言只多不少。
长叹了一声,突然之间,唐立觉着有点寂寞,这是一种莫明就涌上心头的感觉。
走到悍马车前拉开车门,上了车,趴在方向盘上摇了摇头,唐立才发动汽车,离开了这座废旧汽车处理中心。
警卫傻傻的呆在原地,这近十分钟的时间他脑子中都是一片空白,直到唐立扬长而去,他才想到拨打电话报警。
半个小时后,大河尾二和藤本堂结伴来到废旧汽车处理中心,同行的还有星野姬。
“是他。”星野姬瞧了一眼满头金发的刀疤,深吸了一口气,是谁杀了他?
“谁?”大河尾二皱着眉,显然星野姬口中的他并不是指樱井高中那个和直滕近二来往密切的德国少年。
“没什么,”星野姬摇了摇头,走到一旁,拨通了唐立的手机:“刀疤是你杀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后说:“是的。”
“你怎么不先打电话告诉我?”星野姬皱着眉,“旁边还有人看见了你,你怎么不把他给处理掉?现在这些事交到我手上,你知道我有多难办吗?你……”
“我的心很乱……”唐立无力的说着,“善后的事麻烦你了,星野小姐。”
星野姬怔怔的望着发出嘟嘟声的手机,好半晌她才喃喃着说:“心乱?有什么好乱的!”
“他是死于上面的汽车突然坍塌下来的压迫性伤害,”藤本堂指挥着吊车把压在刀疤身上的车都吊开后,把他从车中拉出来,指着血肉模糊的胸腔,“胸口都碎完了,骨盆、腿部也有同样的压迫伤,不过……”
“不过什么?”大河尾二问说。
“还要经过进一步的尸验才能得出完整的结论,现在只是初步报告。”藤本堂耸肩道。
大河尾二点点头走到警卫前,看向在做着问询笔录的警官。
“他的描述有些七零八落的,”警官无奈的说,“估计是被吓得有点失常了。”
大河尾二理解的瞧了一眼警卫,这种情况并不少见,特别是一些恶性案件,例如分尸案、弃婴案中,当事者都会出现短暂的精神问题。
“先记下笔录,留下联系方式,他想起什么的时候,再找他。”大河尾二拍了拍警官的肩膀,朝星野姬走去。
“打电话通知唐立?”大河尾二直觉上感到应该和唐立有关系,这是一种长期办案以来养成的感觉。
“是的,他在别墅里。”星野姬说了一声,就把手机放到了口袋中。
大河尾二瞧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唐立这家伙的身份太可疑了,单人作战能力也强得恐怖,这个金发男又是他明天决赛的对手,要说他没有作案动机,那也说不过去。
可这些话,他就不怎么方便和星野姬说,只要查一查唐立是否具有不在场证据就能了解了。
“是直滕家的人,他们怎么来了?”大河尾二皱眉看着两辆雷克萨斯高级轿车停在隔离带外。
星野姬心下苦笑,刀疤被杀,他们不来人,那才怪了。
车上走下来的是毒蛙和桐岛四郎,还有一名直滕家的御用律师。
律师出视了警视开的特许证明后,带着两人走到藤本堂的身旁。
“死得真惨。”毒蛙一点儿都没有兔死狐悲的感觉,反倒是一连冷笑,刀疤在书房中的冷言冷语,他可是记恨在心。
桐岛四郎瞧了他一眼,有点恶心。固然刀疤有些高傲过人,为人也阴沉得很,但毕竟从来都和家中的安保人员有什么冲突发生,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这又是都在一口锅中讨饭吃,虽说刀疤干的是贴身保镖,可同袍之谊还是有的。
这位在直滕昭夫接到刀疤死讯后突然任命接替刀疤职位的人,总令桐岛四郎觉得不大舒服,整个人就像骨瘦如柴的毒蛤蟆。
“这位先生是直滕家的亲戚,请允许我带走他。”律师在和藤本堂交涉。
带回刀疤的尸体也是直滕昭夫的要求,这尸体虽说是废物了,可想到刀疤背后那强大的佣兵团,有时候废物利用也未曾不可。
“不行,必须接受解剖。”藤本堂摇了摇头,回绝了律师的话。
“我这里有警视厅总监批下的文件。”律师把文件放在藤本堂的眼前。
“就算有厅长的文件都不行。”大河尾二手中夹着根烟,走过来说,“这是一件恶性杀人事件,是谋杀,清楚吗?”
“有什么证据吗?”律师吸了口气,问道。
要真是谋杀的话就麻烦了,警视总监是完全不敢包庇的。
“看见那个人了吗?”大河尾二手朝警卫一指,“他就是目击证人。”
“那好吧。”律师无奈的站起身,却看见毒蛙走向那名目击证人。
桐岛四郎皱眉问:“那就没办法了?”
在他心中直滕昭夫的任务是必须完成的,何况这还是他第一次出外勤。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话说到一半,只听负责给警卫作笔录的警官一声惊叫,在场的人都把头扭了过去,只见警卫整个身子软了下去,脸上瞬间变成铁青色。
“是氰化氯中毒!”藤本堂扑了过去,“所有人都走开!”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都退开了十步左右。
藤本堂换上胶皮手套,试探了一下警卫的气息,大河尾二走过去问:“没救了?”
藤本堂黯然的摇了摇头:“没救了。”
“该死的!”大河尾二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脚。
唯一的线索就要断了,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了目击证人,那么还能算是谋杀案吗?”毒蛙阴冷的问着律师。
律师觉得身子一阵发冷,忙点头道:“不算!不算!”接着走到大河尾二的身边,举起手中的文件:“这是警视厅总监阁下发的文件,请大河科长看一看。”
“看个屁,把人带走吧!”大河尾二恼怒的抓住文件,塞到口袋中。
律师早清楚这种人的性格,也不介怀的笑了笑,示意跟来的保全人员将刀疤的尸体扛上车。
“这怎么下手?”桐岛四郎看着手下一脸的无奈,问道。
刀疤的身体可谓四分五裂了,肚子鲜血流满一地,这让所有人都无从下手。
“藤本教授,能不能借一个尸袋?”律师走到取下手套的藤本堂身前问道。
“不行,”藤本堂冷冷的说,“你们可以把尸体带走,可文件上没有说要送你们尸袋。”
这该死的家伙,律师气得牙痒痒,可藤本堂的话毫无漏洞,再加上他在日本法医学界的地位,他一时都奈何不了这家伙。
“开个价吧。”毒蛙笑着说,他清楚直滕家有钱,怕是人家也不在乎多花些钱。
“无价。”藤本堂学究气上来,翻起了白眼。
毒蛙一怔,还没等他来得及发火,藤本堂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喜欢说英语,你要想再和我对话的话,请说日语。”
毒蛙的日语说得不好,听上去像偏远山区的难民,他一般情形下说的都是英语。
毒蛙气得脸都沉了下来,桐岛四郎忙插口说:“我让人去殡仪馆买尸袋,用不了多长时间,先等一等吧。”
“还不快去!”毒蛙沉着脸说,他把火都发到了桐岛四郎的身上。
他没把握在这种大法医的面前用毒而不知不觉,又不让他本人察觉,否则他都想毒死藤本堂了。
“什么玩意儿!”走出隔离带的桐岛四郎朝地上啐了一口。
大河尾二摇了摇头,走到星野姬的身旁,她站的位置是在一堆汽车山后,她不想和直滕家的人撞面,这点,大河尾二也清楚。
“我先走了,有情况给我电话吧。”星野姬透过汽车山瞧了一眼毒蛙后说。
“那好。”大河尾二苦笑着说,“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
星野姬开着她那辆法拉利的红色跑车来到别墅中,唐立早就回来了。回家前他特意找了一间小诊所做了一些伤口的简单处理,这都是佣兵的必修课了,难不到他。他仅是不想让欧阳彩凤看出来毛病,可换上一身新衣的他,还是受到了一顿白眼。
“谁给你买的?”欧阳彩凤在生气,小嘴撅得都能挂油壶了。
“我自己买的。”唐立说着坐在了沙发上,这受的伤不轻不重,全因两人都在试探,留着最后一击的机会,可体能消耗实在太大了。
这让唐立都想好好的睡一觉,当然,要是靠在欧阳彩凤的怀里睡的话,滋味一定不错。
“自己买的?”欧阳彩凤睁了双眼,像看着个大怪兽似的,“你昨天就鬼鬼祟祟的呆在地下室,还不许我下去,今天又偷偷摸摸出去,是不是……是不是……”
虽说有着剖露心迹的那一幕,她和唐立已是不用说破口的情侣,可她的内心依旧脆弱而防备,自卑而高傲着,有的话她还是说不出口。
“没有第三者,”唐立厚颜无耻的说,“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你的脸皮真是一天比一天厚了,”欧阳彩凤心中甜蜜,嘴上却绝不轻饶这个偷溜出门的家伙,“喂,还有你让我整天都呆在屋里,今天可是上课的日子,逃学吗?”
校园祭在昨天就结束了,原订于今天的搏击赛决赛由于电视直播的原因改在了明天,可正式上课的时间却是今天就开始了。
“没多大意思,”唐立耸了耸肩,“说的日语你又听不懂。”
“可是我……”欧阳彩凤抱着只无尾熊娃娃想分辩两句,可唐立说的却是实情,她只得睁着无辜的双眼,把头埋在了无尾熊的两只大耳朵中间。
“饿一天了,保姆作饭了吗?”唐立精神一松懈,才想到早上到现在都没吃过一口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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