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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彼时,他是她的阿衍,她是他的写意。他是她十年来的追寻,她是他十年来的温暖。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的爱情与命运来了次大洗牌。
策划了一场失忆、重逢的大戏,她浴火后的归来,为的只是向他展开一场天衣无缝的报复。而精明如他,竟毫不踯躅,一步步走进了她的陷阱。
午夜梦回、帘幕低垂问的呢喃呓语、浓情蜜意,几可乱真。她不知道是自己太入戏,还是根本就不想从戏里出来……
当切水落石出,她方才知道,他是用怎样的爱与坚守在等着她回来:他爱她,爱得如此刻骨铭心,甚至可以为了她放弃所有,毁灭自己,只要她想。
【正文】
良言写意
作者:木浮生
1——1
小时候,写意见过很多弱不禁风的女同学,每学期八百米测试以后她们的脸色难看得要死,好像随时都要倒下,于是每次体测之日便是男生们大献殷勤之时,拥上去对体弱的女生嘘寒问暖,好不体贴,让人羡慕。可惜她偏偏跑个三千米都只是咳嗽两声而已。
隔壁有个姓黄的姐姐,有时邻居隔断时间看到她经常会感叹:“黄妮啊,阿姨几天不见怎么又长高了,水灵了。”
而这些阿姨一看到写意,则说:“小意啊,身体好,真健康。”
开始听得写意还沾沾自喜。后来,她才发现别人对她的赞扬只在结实和身体好两个方面。久而久之,她得出个结论。
原来,一个小孩如果样貌好,就夸她“漂亮”。如果身材高挑,就说“又长高了”。如果学习好,能夸“聪明、有出息”。如果个性好,可以说“多懂事多体贴父母的孩子啊”。如果前面四方面都不占,那么好吧,只能说“健康,身体好”之类的了。
人家都是学习第一,舞蹈比赛第一,演讲第一,每次亲戚问到她,只能不好意思地回答:“登山比赛第一。”而且是男女同组。
写意坐在车里望着路边的景色发呆,她回想幼时的自己那副啥样不禁莞尔。直到司机说,“小沈啊,到了。”写意才回魂归来。
她刚上楼就发觉律师楼气氛不对,好些人的做在外面也在偷偷瞄会议室的大门。
随即,门被打开,缓缓的走出一些人,最前面的是写意的女老板乔函敏。这律师楼是她与丈夫唐卫创办。如今她丈夫重病多日,这么大个摊子一直是她一个女人独自支撑。
接着第二个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男子,身材修长高大,清俊隽秀,并且生的一双眼眸如灵动一般。他抬头环顾了下四周,目光缓慢而毫无停滞地扫过众人。然后,他身后的人与乔函敏寒暄几句便告辞。
那男子走路有些奇怪,确切是哪里奇怪也说不出来。在路过写意身边即将擦身而过的一刻,他察觉到写意目不转睛的目光很轻微地侧了侧脸,朝她很礼貌地微微一笑。他眼睛原本就是内双,所以晃眼一看好像是单眼皮,这么淡淡地扬起来含着一潭笑意,似乎能摄人魂魄一般。
其实,大伙前几天就已经听见传闻,唐乔要易主了。
“师父。”写意敲了乔函敏的门走进去。
“不要担心,今天只是来洽谈我们律师楼承担厉氏的法律顾问一事的。”
乔函敏的安慰并未让写意的眉目松弛。
“我知道你肯定在想,既然他们厉氏最近对律师这一行这么有兴趣,显然对唐乔也是虎视眈眈,为何还要和他们谈生意,是不是这样?”
“恩。”
“他们是大公司,合同谈成了对我们的经济压力有缓解。况且,厉择良刚从国外回来……就是刚才走在前面那年轻人,你也见到了。我听说过他,想见识下究竟是什么人物。”
说完,乔函敏低头准备看文件,却陷入了一翻沉思,突然又听到未立刻离去的写意说:“唐乔是师父和唐先生多年的心血,我们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乔函敏不禁笑了笑,“谢谢。”
这件事情在忙忙碌碌中就让写意给忘了,并没有被她放在心上。
过了几日,她到办公桌前刚坐下。
“写意,我有话同你说,过来下。”乔函敏内线的电话。
“好的。”
她感觉乔涵敏说得很慎重,好像有什么事情要通知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进她的办公室前顺便帮泡了两杯茶。
“什么事?”
乔函敏接过杯子,示意她坐下,“你知道我们和厉氏合作,那么就需要有一位长驻律师在他们公司。”
“合同谈成了?”迅速地让写意有些意外。
“恩。”乔函敏随即看着她。
“要派我去吗?”
她很聪明立刻就猜到了。
乔涵敏说:“写意,若是你觉得不愿意,就……”
“不。我愿意。不过我不是房产的专业律师”。她知道厉氏旗下主营的方向房产。
“只是需要你处理些日常事务,不和专业沾边。”
写意笑笑,“那没问题。革命同志一块砖嘛,哪里都是一样的。况且他们公司在崇文路,离我家还挺近的。”
这天,写意被特许提前下班。收拾好一些去那边办公必用的资料,打车回家路过崇文路的厉氏大厦时,写意抬头看了一眼这摩天大楼。
从今以后,要和那个姓厉的男子相处了。她忽然想到那天和他擦身而过的情景,不仅是她,恐怕全场的女性都要晕倒了。
晚上她刚闲下来却接到她负责的一个遗产案当事人孟梨丽的电话。这个孟梨丽是黄家的当家黄世贤的续弦,上周黄世贤刚刚过世。两个子女就和她争起遗产了。
她有些力不从心地换了衣服打车出去,她虽然已经将这个事情转给了吴委明,但是还是不放心准备去看看。
她按了黄家的门铃,管家客气地引她入内。
孟梨丽看见是她,原本无助的双眼好象突然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显然是正有人来踢馆的。
“她这种女人,凭什么分我们父亲的财产?”正巧遇到他妹妹黄家卉站了起来,指着桌子上散开的照片怒道。
那是一叠私家侦探拍摄的孟梨丽与一男人在一起的照片,片中二人谈笑风生,肢体亲密。
写意瞟了那些东西一眼,有些头痛地说:“孟女士,是黄先生死前唯一合法妻子,况且还有遗嘱。一都是合法的,这无庸质疑,其他事情说明不了什么。”
事后,孟梨丽解释:“那个人他只是我同乡,有时候和他聊些家乡话,让我觉得心里就不那么苦闷了。”她解释,“如果不是当初我遇到世贤,如今说不定还只是一个背井离乡的打工妹,所以我并不会不珍惜这一切。”世贤便是过世的黄先生,那俩兄妹的父亲。
写意不经意地挑挑眉。
“其实我并不想和他们兄妹闹成这样,只是他们一直不接受我,以为我害死他们父亲,又骗他签了遗嘱。”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继母,突然分去一半的财产,如今怕是更难接受。
“以前世贤在世的时候就跟我说,他们要是难为我或者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就打电话找唐乔律师楼的沈律师。谢谢你。”
写意微笑:“其实今天我已经将你的案子转交给吴律师,明天大概律师楼会通告之你,如果你同意,他会过来和你重新签个协议。”
“怎么?”
“我被调到了厉氏去上班,一时不能负责你的事情。”
“哦?恭喜你,厉氏很有名气,好好发展。”孟梨丽即使这样说,语气里也不无遗憾,她挺喜欢写意这个女孩。
1——2
第一天从唐乔律师楼到厉氏上班,写意起的很早,以至于早到了许久。她便一个人坐在大厦外绿化带的椅子上等待预约的时间。
曾经有人对她说过,约会一定不能早到许多,这会让对方一眼看出你很紧张或者很迫切。
小小的路边公园里,几株桃花树开的缤纷灿烂。芳草间,有几位老人打太极,这个时候孩子却很少。一辆银色轿车缓缓在大厦楼前停下,下了一个人后才开进下面的停车场。
写意远远看去,下车那人竟是厉择良。一套简洁的深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服帖,不知何故,他嘴角微微笑地缓缓躬下身去拾什么东西。写意微微抬头定睛,居然是飘落在路边未被清扫的花瓣。
写意却无意再看,起身着手寻找吃早饭的地方。
“我是唐乔律师楼的沈写意。”用过早饭,到了时间,她没有出入的工作证,便在总台自报姓名。
总台接待道:“沈律师,请您直接进去,电梯口有林秘书接待您。”
他们早已准备。
果真刚到电梯间,便有位姓林的秘书等她。直接便把写意带入为她预先准备的办公室。待写意放下东西,又领她看环境。
“走廊这边是洗手间。”
“这边是茶水间。若是你要喝什么冰箱里基本有。当然你也可以让我送去。”
“底层有员工食堂。你的饭卡在办公桌的抽屉里,还有临时工作牌。正式的员工卡需要你提供照片的电子档案后才能办妥。”
走到尽头一个没有标识的房门的时候,小林说:“这是一间私人休息室,是厉先生的。”
“哪个厉先生?”写意没多想,脱口就问。这里应该很多人姓厉。
“是厉总,”小林笑笑,“但是他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
“林小姐是厉先生的秘书?”
“是的。”
“那公司都是让总裁秘书接待新职员或者新聘律师吗?”那人力资源部的人都干什么去了?但是,写意将后半句咽了下去。
小林好耐性地保持微笑,“这个,只能说厉先生对我们和唐乔的合作无比重视。”她笑的很有职业气息。
多日下来,写意发现这不但不是个闲职,而且还需日夜超负荷运转。
工作时接到电话。
“写意,是我。”
“?”写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杨望杰。”他只好自报姓名,语气略微失落。
“啊。”写意解释,“我忙晕了。”这人是同事吴委明的亲戚,是上次被吴委明撮合的相亲对象。建筑师,现在一家地产公司任职。
写意没想到才过几天就将人家跑在脑后。
“还没吃饭吧?”
吃饭?写意望向窗外,夜色已深,而她一个人埋头在电脑前却全然不觉。
“一起吃个饭吧,我立刻来接你。”杨望杰说。
写意做完手头工作,关掉电脑,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她出办公室走到电梯间,那里还有一个人也在等电梯。
是厉择良。
男子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看见写意,便微微一笑。
“厉先生。”写意先打招呼。
厉择良点头示意。他们俩没正式打过照面,他认识她或者不认识她,两种情况都很正常。
“叮咚——”电梯门打开。
厉择良示意写意先请。
写意没有谦让。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
两人并肩站着望着前方,电梯的内侧擦得很亮,可以映出两人的身影。写意不自觉地看过去,她穿着高跟鞋也只够他的耳朵那么高。
电梯缓缓下降。他的嘴角和眉目常年带笑。
会不会很年轻就有笑纹?此刻的写意不禁腹中冒出这样的疑问。
“沈小姐,这么晚才下班。”厉择良终于开口。看来他记住她了。
“手头上有些工作刚刚做完。”写意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头发,她紧张时就不自觉地有这个小动作。
她手放下的时候,厉择良透过镜面反射,目光不经意从她面上扫过。
“外头好象在下雨。”厉择良说。
“啊!”写意有些意外他这句话,“我身体很好,不怕。”
出口之后,写意顿时觉得自己回答的有些傻冒,又有些自作多情,也许人家只是学习英国人的礼仪,想谈论下天气。
厉择良不禁笑了,他笑时,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牙齿一点未露,有些含蓄却又不做作。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平易近人?写意心中嘀咕。
她刚到一楼,就见杨望杰在出口处等她。
杨望杰和厉择良两人互相点头示意。原本杨望杰平日与其他人相比,才貌均高人一翻,此刻与厉择良站在一处却显得处处平庸。
杨望杰自己虽有觉察,但不介意,面色坦然。
写意走到杨望杰伞下,与厉择良告辞。
他们的车调头过来,看见厉择良仍然在等司机的车。写意不禁有些奇怪,为何他这样的人却从不自己开车。
“这位先生的腿,好象有些毛病。”杨望杰一面开车一面看了眼窗外的厉择良说。
“呃?”
“虽然站着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是一走路还是有些奇怪,加上他转身也特别慢。”杨望杰解释。
写意猛然转过头去,看着说出那句话的杨望杰,面色震惊,好半天没回过神。车走了许多米,她才恍惚地转过头去看。厉择良身影已经不太看的清楚,似乎依旧撑着雨伞站在弥漫的烟雨中。
她竟然没看出来,也从未听人提过。
“哦?那个人就是厉择良?”吃饭时,杨望杰才知道方的才男子就是厉氏的老板。
“他是地产界的传奇。”杨望杰笑,“他下手一向快、狠、准,都成了我们这一行的风向标。两年前,新区的开发让厉氏名声大震。”
这个,写意在乔函敏为她准备的材料上读过。
前些时候政府开发新区,业兴集团拍了地盘,准备一展宏图,给楼盘定位成高档住宅。哪知道新区虽然环境好,配套却不行,高档线路行不通。第一步在期房预售上就吃了亏,结兴果资金运转不佳,交房日期一拖再拖,几乎成了烂尾楼盘。待业想甩掉转手时,业内开发商已经不敢涉足。
此刻,厉择良插了进来,以超低价收购,然后将周围的荒地农田一起签下,从引进名师名校做起,将整个区域进行的配套开发,把整个新区变成的主城区卫星城。这么大的手笔,稍有闪失,厉氏三代家产便毁于朝夕之间。但是,他却成功了。这一年,厉择良26岁。
“如今,业兴还是在A城各处小打小闹做小买卖,而厉氏却已成业内霸主。”杨望杰感叹。
从餐厅出来,雨已经停了,使得夜里的空气格外清新。
写意突然有了好心情,回家途中和杨望杰去超市买点日用品。付钱后,突然听见有人叫,“沈律师!”
“向小姐,你好啊。”写意认识她,是以前的一个当事人向文晴。
“好久不见。”
“你在这里上班?”
向文晴穿着后台管理人员的深灰色制服。
“是啊。”她笑,“这个工作没有以前轻松,但是我还挺喜欢的。”
“朱安槐没有再找你麻烦了?”
“是的。谢谢你,沈律师。要不是你,我如今还不知道何如是好。”
“不用谢。”写意回绝,语气真诚。
维护女性在社会中的正当权利,是她做律师的初衷。
路上,杨望杰问她:“这么漂亮的一位女士,也会有官司缠身?”
写意叹息,平常人很难看出向文晴的磨难。
“许多人都有艰难的往事。”
“哦?我倒是好奇了,可以说给我听吗?”
“没关系。向文晴从不避讳自己的过去。”
车过了路口的红绿灯,向写意的公寓方向开去。
“她刚出大学便在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