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任何朝高尽初说道:“这感动的,再不让出去,我都不好意思进这电影院。兄弟,别怪我啊!”
眼见着高尽初不高兴地摆下了脸色,乔任何连忙打圆场,“嘿,哥们别这样,在全世界的电影院没有倒闭之前,总是还有机会的。”
我心里不禁冷冷一笑。那也得我愿意。
大家调侃了将近五分钟,然后浩浩荡荡朝3号厅转移。
电影散场时,已经是五点多了。包子尤便发动大家约起来拼顿好的,因为再过几天大家就各归各位了,想聚起来见一面是很不容易的。
美味佳肴当前,刚刚脱离吃药痛苦的我,险些把持不住。幸好,紧要关头,付允晏一个电话打来。
“万子衿你敢喝一口酒,就等着喝一个月的蔬菜汁。”
挂电话前还要遭受这样的威胁,我是哪根筋不对,告诉付允晏我在和高中同学聚餐啊!
所以我只有埋头猛喝柠檬水,以酸制酸。
白以露今晚豪气大展,竟主动打了一圈通关。到我这时,我以柠檬水碰她82年的拉菲。却被她毫不留情地白了一眼,朝我作了一个稍等的动作,“想用柠檬水拼我82年的拉菲,你以为我醉了么!”
“服务员。”白以露放下手里的高脚杯,朝门口的服务员招招手,“给我来瓶82年的雪碧。”
众人······
☆、第二十七章 真情不误,却已成过往第19天
2015。2。27 第十九天
模棱两可的关系总是在背地里透露出些古怪的暧昧,在很遥远的时候,我曾幻想着自己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作家,我可以用笔尖来收拾各种回忆,或者我也可以制造出风靡全球的爱情。但是,那些所谓遥远的梦想,最终却成了抵在我太阳穴上的手枪。
我终于受了威胁。受了回忆和堕落的威胁。
有人受了伤害选择遗忘,然而忘不了的人要么沉沦,要么整日以毁天灭地的思想安慰自己的心灵。
佛曰,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是哪一日,我竟那样毫不犹豫,坚决地踏了魔性的深渊。世人请不要说我的残忍,每一个犯了罪的人,都有一个无奈的过去。
读书时期,每一个追过我的男人,我都曾问过他们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我掉进一个陷阱里面,受尽折磨,你却没有办法救我怎么办?
得到的答案,各种找人帮忙,各种飞机吊绳,各种死后报复。唯有一人微微一笑:“我会杀了你,然后自杀。”
我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也同他那般淡然,“为什么?”
“这辈子我最见不得我爱的人生的痛苦,死的孤独。”
······
很多年以后我才发现,原来女人的考验才是男人的表现机会。如果当初不是感动过,如今在爱情里颠沛流离的,便不是我。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我予之总结:人,做不得。
在和高尽初分手之前最后一场甜蜜的约会是在民政局门口,他说:“如果你愿意放下你的工作,我们就进去领证。”
我微感错愕,心头掠过一颤一颤的委屈、失望及难过。
“不工作,我怎么养家糊口?”
“现在工作已经完全占用了你所有的时间,我这个男朋友想见你,想和你聊会儿天都要先预约,你想过我吗?”
看着他因发怒而皱起的眉目,我心里无辜地想笑。“你是太闲了,如果你找份工作,打发时间你就不会想这些了。我不像你,我白天要工作,晚上要写稿,你理解理解我。”
“工作工作工作,你就不能为了我放弃你的工作吗?”
“不能。”没有什么是比这个答案更干脆。“你毕业了到现在都可以不找工作是因为你有个可以拼的爸妈,我和你不一样,我什么都没有。”
“你有我啊。”
“有你?”我呵呵一笑,脸上说不出是什么神情,只是笑,“和你一起啃老吗?”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用一种受了伤的眼神凝视着我,这个时候民政局门口已经走出了很多笑容灿烂的人,他们有说有笑,有打有闹,却一路执手相扶。
那一刹那,我竟觉得我好后悔,不敢就这样永远下去,可又舍不得离开。
“如果你不够努力,请不要阻碍我奋斗的野心。”
我不避讳,直直地用一种势不可挡的架势对上了他的眼睛。我没有家境可拼,没有学历可拼,没有爸妈可拼,只有年轻······
这些天来,处于和高尽初的冷热交替,我几乎都在很淡定的发疯着。那些宠溺的话语,那些暧昧的眼神,那些亲昵的举止,在我眼里何时变得如此无耻。
终于,高尽初忍无可忍地忍着问我:“ 你究竟想我怎么样?”
我想弄死你。我心里斩钉截铁底回答他。
可是我的眼神却流露出泪光闪闪的柔情,“以前没有权利想怎么样,现在还不能让我任性一回?”
高尽初听了,好似找不到更好的话来搪塞我,看着我默默地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抽出一张银行卡递过来,“我今天来就是为了给你这个。”
我低头看了一眼,表情郁闷地定格在明媚的阳光中。
爱情不是一场买卖,却是多少现实女人的金钱交易。证明爱与不爱,在于是否主动交出财政大权。当然,银行卡里必须有诱惑我去掌握的数字。可是——
“什么意思?”
“你说这个世界上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那么现在我把我生存的必需品都交到你手上了,你还担心我什么。”
“对不起,你这招还是使在没有经济能力的小姑娘身上吧。”
他一副天底下我最无辜的表情,说:“为什么我现在做什么都是错?”
“因为你太现实,感情不只是靠物质诱惑的,你能不能用点心。”
“我很真心地想重新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把我的一切给你。”
“包括你的命吗?”
他愣了愣,带着貌似水墨画被雨水冲刷过的笑容,头也不回地冲过马路。
我来不及做个详细的思想分析,凭着本能心惊胆战地跟上他的脚步,小心翼翼地躲开迎面而来的车辆,把他拉回路边。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玩命!
“你有病啊!”
“我没病,我很清醒地为你不要命,很清醒地满足你所有的要求,很清醒地爱着你。子衿,如果我今日死在这儿,你会不会原谅我曾经的荒唐?”
“不会。请你每做一个决定之前想清楚,如果你就这么冲出去死了,养你的二十几年的父母怎么办,他们老了谁来照顾,百年之后谁来送终,还有我······”他顿时抬头,满眼希冀地望着我,我却出乎他意料地说:“你死了,我会受万人唾骂,我不想你到死还要我背负着间接杀人的罪名。”
我和他一前一后地站着,像彼此对面的一面镜子,清晰地看到他眼中满不在乎的我,然后看到他喉间默默隐忍下的酸楚。我以为依照他的个性,他那强大到只手遮天的自尊,他会转身沿着漫长、尘土弥漫的马路边,高傲地离去。
可是,这次没有。
他苦涩的表情演变成了干净的笑容,朝着寂寞的天空泛着隐约的自信。
“我这一辈子就败在脱错了一次裤子上。”愤恨中带着可笑。
“不是一次。准确地来说,不是你脱错了几次裤子,而是你脱了谁的裤子。”我淡定地纠正他。阳光折射过的笑容,仿佛特效般光线均匀。
“我曾经想过和你一辈子的。”
渐渐延伸开的光线,在他的身后拉开不长不短的阴影。打磨过后的棱角,像一块笨重的化石,不留情、不同情地压在我的心头。
想过和我一辈子?不过是因为我够容忍,够天真,把你们想的太过本分,可现实却是你们滚床单的写照。
☆、第二十八章 他们之间 第19天
付允晏来接我吃饭,看到他车后座上精心打扮艳丽的吴千贤时,我的心情像是覆了霜雪,可又装的什么想法都没有,笑笑地说:“我是不是当电灯泡了?”
“是我打扰你们了。”平日性子与我一般的吴千贤,今日却换做一人似的,端庄大方。
我本想回以什么话题,可看见她微红的眼眶,眼边渐渐抹花的妆容,我再也发不出声来。再看看身边的付允晏,安静在夕阳中的轮廓显得格外的漠不关心。这不是他的个性,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带着完美无缺的温柔驱散吴千贤身边的大雾,而不是如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唯一的可能就是,是他惹得她。
一车的宁静,只剩车外不解风情的喧闹。我不时偷偷地打量着左侧假装认真开车的付允晏,然后再透过内后视镜看看吴千贤会不会偷偷抹眼泪。
车子行驶的路线离就餐的酒店越来越远,我终于鼓起勇气在这僵硬的气氛中发出不可理解的质疑,“你要去哪?开错了吧?”
“没有。”他的余光偷偷瞄了眼内后视镜上的情况,然后又接着说,“我们先送千贤去机场吧。”
“机场?”我回头问当事人,“你要去哪儿?”
“美国。”
“出差啊?”
“移民。”略带着哽咽的语调淡淡地划过耳边。
“移民?”
成群结队的惊诧游荡在我左右眼上,就连我的嘴巴也愈合不上。可是身边神情淡漠的付允晏依旧神情淡漠。
镜子里吴千贤嘴边的弧度越绽越高,就像一滴墨汁落在衬衣上,渲染开一大片的轨迹。展在落日的余光中,脏兮兮中带着悲怆,悲怆中带着凄美,凄美中带着决然。
下了车,进了机场,吴千贤突然变得如同往常一样,伸手大方地抱了抱付允晏,然后微笑着过来抱我。
那个豪爽的拥抱瞬间在我怀里点燃,我也不忌惮地紧紧地拥抱她。
“万子衿,也许你不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但是你一定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女人。”
她临走前,在我耳边低声说。我脱开怀抱,抬眸望去时,她已经哭了。
她转身离去,就给了我们彼此一个怀抱,没有一句再见。
仓促的背影中,我恍恍看见她抬起衣袖狼狈地抹着一触即发的眼泪。
付允宴走上前,轻轻地打上我的肩膀,柔柔一拍,“我们走吧。”
“我觉得,”我侧眸相视,“你们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付允宴的眼眸在那么一瞬间闪过一丝歉疚,嘴角却是无动于衷般浅浅划过,“我和别人的事情只要不会影响到我和你的感情,那就不叫事情。我们走吧!”
他转身,迈出两步。我大步跟进,揪着他的手臂说:“可是我们不是说好了,坦诚相待吗,我不想看到你为了让我开心,然后憋着所有的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他拉着我的手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继续说,“我只是愁如何让你请我吃晚饭。”
“这不是愁,这是一个很伟大的梦想。”
“我发觉你对其他人都很大方,为什么就老坑我?”
“因为在其他人面前可以装逼啊,在你面前,装了你也不看,没意思!”
辗转开的话题渐渐看到他眉眼平坦开来的平稳,我知道他不愿触及的东西一定有他的原因,只要能够换回他的快乐,做个一厢情愿的不知者又有何不好呢!
☆、第二十九章 储蓄罐里的秘密 第20天
2015。2。28 第二十天
凌晨一点。
我在电脑前迷迷糊糊地思索着各种剧情,各种涅槃重生,各种偷鸡摸狗,此时手机屏幕上一道泛光,在我余光中微微闪烁了两三秒,然后恢复原有的黑暗。
没有犹豫的指尖,下意识按下按键,划过屏幕,清晰地显示着一条未看的微信。
谁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还玩微信呢?
我心里嘀咕着。
打开微信,有一个陌生人加我,昵称叫wrong。
Wrong?错误的?错误的什么呢?
验证信息只有两个字:是我。
我真是看得云里雾里。
平时我是不会理会这些信息的,也从来不会加陌生人,但是······也许是黑夜寂寞了,空虚的手指竟在我没有考虑过的情况下点击了添加。
然后就收到了通过验证的信息,没过一分钟,那人发来问:还没睡?
我回:你是?
平静的空气凑着我的鼻息温柔地在看不见的空间里流动,我回头看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01:13。
慢慢,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可是对方依旧没有反应。应该只是一只半夜睡不着觉无聊的单身狗。我这样想着。
正要准备起笔我的构思,手机那头“咚”的一声。
我是赛轻语。
我顿时脑子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就像被人捅到了马蜂窝,乱糟糟一片。
有事吗?
能聊聊吗?她回。
我握着手机,很久不知道该回什么。随即,她便发来:高尽初现在和我在一起,他喝醉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淡定了一下,回道:我不必知道这些。
当年不让我知道,如今又何必假惺惺地向我汇报呢!有了曾经那些铺垫过的伤痕,就算你们现在在一起,不也是天经地义吗?
赛轻语道:今天他在我面前大哭了一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伤心。
我:呵,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他的喜怒哀乐,我真的不必知道。
赛轻语:可是······我觉得你已经原谅他了。
我放下手机,脸上尽是可笑的表情。原谅?哪方面呢!利益上,我原谅了。现实中,恨都固执了。
微信安静了很久,赛轻语又发来:你觉得当年的错能怪他一人吗?扪心自问,当年你有多少心思是在他的身上的。
多少心思在他的身上?我在不知道他会不会娶我的情况下,告诉所有追求我的人我已经结婚了,都没有给自己留退路。我做每一件事情都先小心翼翼地考虑过他的感受,哪一次出现争吵分歧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赛轻语,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占据我的心,然后又亲手将它掏空。最后,却来一本正经地问我有多少心思在他的身上。
我的心真的可笑透了。
于是我回道: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与我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因为你一句话,我就要磕头认错吗?
赛轻语:还记得那个见证你们爱情的储蓄罐吗?
我回:记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高尽初送我储蓄罐时,曾说,我每天存一百,作为我的老婆本,你要好好帮我保管着。都说富不过三代,我怕以后没能力娶你。
当时,我深深的感动过。天真的认为这就是要与我共度下辈子的男人。分手后,我一直把它锁在柜子里,现在究竟有多少层灰我都不敢想了。
这么多年来你就从没想过砸开那个储蓄罐。她问。
我:为什么要砸开?
很久很久,她回:子衿,砸开它吧,砸开你就能明白了。
我呆呆沉默,望着这句话,再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我在桌前站起来,坐下去。坐下去,站起来,终究不知道什么叫事实无法改变。
我很利落地按顺序去打开柜子的锁,抽屉的锁,然后保险箱的锁······像对待新生婴儿般,轻轻抚摸着它。
我一直记得很清楚,最后一次数相恋的天数时储蓄罐里面有54500,从我们确认恋人关系到不清不楚的结束一共是545天。可当我砸开储蓄罐时,红灿灿的人民币已经变成了一颗夺取我眼球的钻戒。
这究竟是何时换的,我竟一点也不知晓。
难怪高尽初说,他曾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