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闺中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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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闺中秀-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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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之前不曾出手过呢?为什么非要等到这个时候才针对他二人下手?令宦娘失去异能,双目失明,又将他体内潜藏已久的妖魔通过狼血放了出来,而那人却等着看好戏,当真可恨。

    能令画中假物成真,抛却异能不说,这个人的画技应当很是出色才是,不然也不能将异能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先帝喜欢看花鸟走兽,也爱附庸文雅,广招书画出色的人入宫献艺,以至于在贵人间靡然成风。徐平虽不喜应酬,可该知道的事他也都知道,按理说来,画技最为出色的人,他都该听说过才是。

    他的名字里会带着什么字呢?画……华、桦、骅……或是与绘同音?

    宦娘忽地说道:“如果我们当真是身处画中,那么现在,那个作画之人,会不会正在看着我们?”

    这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令徐平愈发气愤。然而他一发怒,体内的逆血便也叫嚣起来,令他浑身燥热不安,分外难受,想要拽住身边人狠狠发泄,又想要冲出去,管它是画还是什么,毁个一干二净。

    宦娘等着他回答自己,可等了许久,屋子里都分外安静。若不是手中还拽着他的衣角,若不是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宦娘几乎要以为他已弃自己而去。

    正欲再说些什么,她忽地感到一只滚烫的手覆上了她的脸颊,对方动作突然,惹得她不由得轻轻一抖。

    “徐平……”宦娘猛然一惊,想要避开,谁知眼前这人却粗暴地扣住了她的脑后,喘着粗气欺身而上,死死地堵住了她的柔软,舔舐啮咬之后,又撬开贝齿,吸吮逗玩。宦娘什么也看不见,身上分外敏觉,当即便意识到徐平多半是瞒了他什么事。他的身子定然是出了什么差错,令他如此按捺不住。

    只可惜她如今身无异能,又双目失明,俨然是个废人,虽想抵抗,却什么也做不了。不得不背叛在娘亲灵前许下的誓言,这令她心中恼恨,亦感觉十分羞耻,手去推他,脚去踹他,可又怕伤了他,当真两难。

    徐平的意识堪堪恢复了些许,紧紧咬了咬自己的唇,可即便如此,唇上沁出的血珠儿也只令他感到稍稍好了一点而已。他趁着意识尚还算清醒,头抵在宦娘胸前,哑着嗓子说道:“宦妹,我或许是因为被狼咬了的缘故,身子不大对劲。我天生便是妖邪,自幼时起便与常人有异,当初杀你,并非是因为徐兰露的嘱托,而是误认为你为保平安,勾搭上了李绩。”

    他低声缓缓说道:“宦妹怕是记不得前尘,但哥哥却记得一清二楚。我早就对宦妹分外在意,在意到有时恨不得杀了宦妹身边的所有男人,恨不得把宦妹的手脚都砍断,这样你就能待在哥哥身边,再也不离去了……可我知道,这样不对,是不是?我知道,我该对我的小妹温柔以待,该对你分外怜爱。可是原谅哥哥,哥哥现在真的忍不住了,帮帮哥哥好不好?”

    他贴着她的身子说着,微微眯起眼睛来,舌在她的颈上舔来舔去,容色苍白而唇色殷红,分明是个高大男人,可却异常妖冶妩媚。

    “且不说娘亲断然不会为了这个怨宦娘,宦娘如今没有异能护身,总归是个问题。哥哥愿意把所有异能都给你。身子,心,都归你。”

    “宦娘要么?”他意识复又趋于模糊,却还径自挣扎着。他那原本稍显低沉黯哑的声音,此时竟温软起来,尾音上挑,透着无尽惑意,诱得宦娘竟不由得心软起来。

    “我要。”她终是握紧他的手,抿着唇,道:“我想要你。”

    徐平心上一暖,身下愈发炽热起来,连忙将自己的衣裳褪了,露出精壮身材来。他恍恍惚惚地想起来,可不能让作画之人看了好戏,占了宦娘便宜,便将宦娘打横抱起,又扯了锦被来,紧紧罩住两人的身子,一点也不露给人看。

    罗衫褪尽,隐约兰胸,玉脂暗香。她因着失明之故,眼神朦胧,目露茫然,看上去鬓散钗横,尤显娇怯,与往常那冷静女郎全然两样,看在徐平眼里分外诱人。手指细细抚过那莹润冰肌,带起道道绯色红痕,雪腻酥香,宦娘最值得称道的,便是这身如玉肌肤。

    明月两轮,葡桃红小。窦小含泉,花翻露蒂,初逢欢喜。悬露玉麈轻入,花屏乍破,海棠新红。桃花坞小,只得容膝,怎奈何东风势猛,吹得桃花颠乱。

    绣被里鸳鸯交颈,恨眉醉眼,神魂迷乱,语软声低。良久之后,珍珠四溅,露蒂里一串流银细线,两相情浓,又来了三番四次,这才堪堪作罢。

    徐平纾解之后,体内逆血稍平,意识也逐渐恢复。他心中餍足,却也感觉分外愧疚,伸手将枕边小妹紧紧环入怀里。

    宦娘身子绵软,很是疲乏,只是枕着他的手臂,并不说话。

    许久之后,徐平在她耳畔沉声道:“我必会将那人亲手揪出,也让他尝尝被人玩弄戏耍的滋味。他这样算计折磨宦妹,我决不轻饶。”

    宦娘经了人事,所思所想,却与之前已经稍有不同。她想了想,轻声问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你还打算这几天便出这村子么?”

    徐平微微挑眉,“这是自然。总不能一直困在这里。”

    宦娘却柔声道:“出了外面,又离不了争斗。缺衣少食的,糟糕得很,总比不得这里,虽是虚假幻境,可是村人质朴,村子里风景秀美,安宁平静。你是个不知节制的人,身子如今又这样,我……我说不定哪日……有了身孕该怎么办?”她素来想得多,是喜欢未雨绸缪的人,徐平则是心怀目的的时候才细心谋算,平时便悠然度日,“我们可以找出路,找着了也不急着走。待在这里,你多多休养,身体还能好些。”

    听到她说身孕二字,徐平有种极其陌生的感觉,那感觉令他兴奋,可这兴奋与平常那种兴奋又很是不同。侧头看着她倚在自己怀中,如若一只猫儿似的乖巧模样,徐平勾了勾她的翘鼻,心中化成了一滩水似的,温声道:“便听你的,先不急着走。若你有孕,便把孩子生下。外头不适合养育子女,这画里的桃源倒很是合适。”

    宦娘听他同意也很是高兴,正欲沉沉睡去之时,却忽地听得徐平沉声开口,讲起了他童年之事。

    却原来他那生父一直住在长公主的府邸里,也不知是他自愿还是长公主逼迫,总之他一直以家仆的身份待在徐平身边。徐平佩在腰间的那般分外质朴的长剑,正是他的生父赠予他的。他那生父会些剑法,尤其会舞剑,对剑道很是有些天分,可却被生平拖累。他那些剑舞,都是做小倌的时候学的,花里胡哨的,根本无法用来与人争斗。

    后来他的生父死了,死在公主府里,具体为何死的却成了个谜。随着长公主和韦后去世,更是无从知晓。他后来方知自己身世,想起幼年时候,常为徐世韦的冷淡而痛苦,却不曾想到关爱自己的生父就在自己身边,当真可笑可悲。

    宦娘闭着眼,凝声说道:“这徐世韦当真是个小人,长公主竟和他过得下去。”

    徐平抚着她的长发,沉默半晌,说道:“确实是个小人,沽名钓誉,汲汲营营。不过他这人,一来特别能忍,娘怎样为难他,他都浅浅笑着,一副淑人君子的模样,看上去温润如玉,当真令人佩服。二来,他虽对你们母女颇为冷淡,可对我那一个妹妹两个弟弟却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

    宦娘听到这里,抿了抿唇,并不作声。

    徐平却忽地笑了,道:“也是报应。正因为他对那三人甚是娇惯,使得这三个人都往歪里长了。徐兰露你也见过,看上去还是个正常贵女,其实那性子比我还邪性。我那两个弟弟,一个任性蛮横,喜好男风,竟甘心给人家做兔儿爷,另一个和我娘一样,爱食五石散,成日里疯疯癫癫的,灾变之后没多久便因为没有五石散可食而自杀了。”

    宦娘惊道:“那长公主都不管的吗?吸食五石散还罢了,许多贵人都如此。可是身为二品大官和长公主的嫡子,却给人家做兔儿爷,这传出去了,岂不是失了皇家的脸面?”

    徐平却蓦地沉默了,随即笑笑,回头吻她一下,搂住她的腰,随即怅然道:“她也是个疯子。自我生父去后,她便什么也不在乎了似的,对徐兰露及我那两个弟弟,她都态度淡漠。她只拿我当亲生子,可惜我却没能保她平安。”

    宦娘鼻间微涩,伏在他的怀里,细细听着他右胸处传来的心跳声。此刻她深深地觉得,这世间怕是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人了,爱她,怜她,知她,懂她。那她此后也会毫无保留地待他,全心全意地珍惜他,毕竟以如今的世道,能多活一日都是幸事。

    徐平。徐平。她在心间默念着这个名字,竟觉得身处幻境也无妨,双目失明也无碍,没有异能也无所畏惧。她这夜睡得无比安稳,心中一点杂念也无,今生头一次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截至此章已经完完全全洗白了!徐平的身世也已经说完了~

 第63章 仙人

    第六十三章

    这桃源里的天色一成不变;并无黑白之分。宦娘睡了个自然醒,一醒来后,便张手摸着身边;却摸了个空,心中油然生出少许慌张来。

    很快;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耳畔传来了徐平低沉的声音;“别怕。我在呢。”

    稍稍梳洗整理之后;徐平拉着宦娘一同出了门。转了一圈后,他二人发现,这村子里的人当真是天然淳朴;一无所知,每天就是玩乐和供奉仙人,从不做耕种、做饭、洗漱沐浴等事。不过村子里有水,徐平尝了,该是可以喝,村子里也有土,宦娘用手摸了摸,似乎也是可以开拓耕种的样子。

    转了一圈后,他二人回了自己家中。徐平微微一怔,竟发现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米粥和两三盘菜肴。

    此后每日都是如此,时辰一到,桌子上饭菜摆好,水缸里满满的都盛好了清水。徐平与宦娘虽每日靠那“仙人”供养着,可心里都有些异样,感觉很不踏实。谁知道哪一天那仙人便会弃他们于不顾?只可惜他们始终未曾找到过离开此地的途径,耕种之事因为没有种子也不得不作罢,只能靠着仙人的“赏赐”度日。

    仙人倒是待她们极好,大约半个月后,村子里出现了一男一女,即是大夫。他们医术相当之高明,什么病都能看,且不知从哪儿得来的草药,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什么珍稀草药都有。在这两人的治疗下,徐平身上的伤已然全好,体内的狼血也暂时得到了压制,然而宦娘的眼睛却是始终没什么大起色。

    徐沈二人在村子里住得久了,渐渐和村人们熟络了起来,也渐渐接受了这离奇的事实——村人们有时忽然就会消失,忽然就会变成另一个人,甚至另一个动物。除此之外,村中的一切都令他们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好地方,风景秀美,民风质朴,衣食无忧。

    宦娘始终没有任何从徐平处继承来异能的征兆,不过,大约在半年之后,那名唤做木兰的女大夫笑着告诉她:“你相公可算是如愿了。可喜可贺,妹子,你有身孕了。”

    徐平果然大喜,拿她当宝贝似的呵护在手中,护在她左右,寸步也不离。只可惜那名男郎中无故消失了,留下的女大夫木兰似乎不会压制他体内血液的法子,所以徐平近来愈发躁动不安起来。知道宦娘有孕,不得行房,他便常常强迫宦娘用手口为他解决。

    当他死死按着宦娘的后脑,喷发在她小小檀口间时,他眼睛几乎是赤红色的。宦娘被他堵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时不时犯恶心,可看在发疯了的徐平眼中,这副双颊通红,手抚心口,眉头微蹙的模样更是令他*炽热。

    太喜欢了,太喜欢这样的她了。蹙着眉,吮着自己的粗硕,腹中则孕育着自己的亲生子女。

    “宦妹可不能离开我。不然我一定会杀了宦妹。”他手轻轻抚着她的头顶,心中爱欲涌动,以至于生出害怕之心来。害怕她离开,害怕被她抛弃。之后又庆幸起来,她现在这般弱小,如若新生的雏鸟一般,只能蜷缩在他的怀里寻求庇佑,为他诞下子嗣,如何还能离开呢?

    宦娘害怕这样的徐平。她怀孕之后,妊娠反应虽还算轻,但身子还是不大舒坦。徐平又性情有异,举止古怪,有时一言不发地对着她,默视良久,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她的肚子,动作煞是温柔,却令她没来由得背脊发寒。

    她是喜欢徐平的,眼下这情况,她能依赖的人也只有徐平。若是他出了什么岔子,她可万万承受不起。

    夜里,宦娘倚在徐平臂弯处,蹙眉说道:“你最近愈发不对劲了。我知你有你的为难,可我求你,求你努力克制,不单是为了我,也为了我肚子的孩子。”顿了顿,见徐平默然良久,只是手摸着她的肚子,并不言语,她咬咬牙,又道:“你我二人,均是没能被父亲好生教养的可怜人。咱们的孩子出生后,若是耳目濡染都是你这般模样,他长大后又会如何行事?”说到这里,她话里已经带了颤音,似乎是快要哭出来了一般。

    宦娘从前思虑虽多,却性情通达开明,对未来之事也十分乐观。然而如今,她有孕在身,双目失明,所倚靠的异能完全消失,唯一可依靠的人又阴晴不定,从前的种种顾虑纷纷在她脑中炸了开来,尽管她竭力克制,却也痛苦万分。

    徐平知她的苦处,心疼不已,可他却自顾不暇。体内的冲动无法抑制,野兽的血液沸腾汹涌,他每天都已十分克制了,然而情况却还在恶化,他真担心自己哪日完全失去了为人的意识。

    听不见徐平的回答声,宦娘忍了又忍,却还是垂着头低泣起来。呜咽声声声入耳,徐平心上骤然传来一阵绞痛,猛然找回些许属于自己的意识来,手颤抖着捧住她的脸,柔声道:“你便是哭起来好看,也不能在有身孕时这样哭。我答应你,会好好……管住自己……等孩子生下来后,我一定会给孩子做个表率。”

    生而为异类,但不能永远为异类。随心而活虽好,可他更愿意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她,和她肚子里的小人儿。

    宦娘呜咽声渐小,哭得累了之后,沉沉睡去。徐平咬着牙,待她睡得极沉后,小心将胳膊抽了出来,随即整好衣衫,系上佩剑,动作极轻地出门离去。

    画中的世界一成不变,却也瞬息万变。身边人来了又去,今日还垂垂老矣,明日便返老还童,终归不过是数笔丹青,透着或浓或淡的墨味,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偶尔那作画之人来了兴致,会让村子里下场雨,还会在雾蒙蒙的远方画道虹彩,不过这样的时候极少。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半年,彼时宦娘已怀了六个多月的身孕,肚子已经显怀。然而她与徐平的关系,却愈加恶化。

    一个因为怀孕,身子不适,心情抑郁,人又多疑;另一个体内逆血完全发作,竟将异能的等级也生生压了下去,可却不肯多说,每日不是出门去不知干些什么,便是面色阴沉地坐在屋子里,一句话也不多说。原本该算是新婚夫妻,正是情浓的时候,却反而处得这样尴尬。

    刚开始时,村子里的人没见过人怀孕,对于宦娘十分好奇,常常来探望。然而他们天真至极,完全不懂探望的礼数,两手空空,什么也不带,就站在宦娘身边呆呆地看着。然而后来,宦娘隐隐察觉了这个世界的变化——这个疑似是笔墨勾成的画里世界,变得愈发鲜活了。这令她更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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