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闺中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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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闺中秀-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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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好像被关起来了。”宦娘费力地试图顶开盖子,又不住地打着两边的屏障,可惜却无济于事,不由得紧张起来。

    徐平心不在焉地答道:“这是个棺材。如无意外,我们要被活活困在这棺材,窒息而死。”

    宦娘听后,大骇不已,又拿手仔细摸了摸这物的形状,似乎果然如他所言,这是架棺材!

    徐平却蓦地抓住了她的手,语气暧昧地笑道:“急也无用。妹妹不若趁着还能活些时候,赶紧做次妇人罢。虽地方窄小,可你也要相信为兄,必能让你□□,纵是头次破身,也能快活不已。”

    宦娘却反倒镇定了下来,一双清亮的眸子凝视着徐平暗蕴幽光的凤眼,口中笑道:“反正要死了,我得先杀了你。”话音刚罢,她便两手紧紧扼住了徐平的喉咙!

 第31章 前尘

    第三十一章

    宦娘的力气比起徐平来着实差的太远,徐平噙着笑意,稍一用力,便将她掐着他脖子的两手拽了开来,随即脸向上凑去,疯了一般地亲吻着她,从她散乱的发髻,亲到小巧的耳垂,再是双颊,下巴,最后终是咬上了她的唇瓣。

    棺材内空间狭窄,潮湿却也闷热。宦娘大汗淋漓,慌乱躲闪,不住地踢打双脚,却还是被他单手捏住双手手腕,后脑勺被死死地按压着,不得不气喘吁吁地承受着他的亲吻。

    徐平吻得投入,撬开她的贝齿后不住吸吮舔玩,宦娘心中羞恼,却佯作乖巧,随即待徐平松懈之时,狠狠张口去咬他的舌。徐平闷声一笑,随即收回舌头,静静凝视着她清冷的容颜,眼中似是情意脉脉,却又仿似漠然无情,令人捉摸不透。

    经此一闹,棺材的空气仿佛更稀薄了,宦娘但觉呼吸愈发艰难起来,不由得很是焦躁。

    恰在此时,棺材似乎有了些动静。二人止住动作,细细感受,却原来这棺材竟动了起来!先是左右晃动,随即猛地滑动起来,似是在沿着某条从高处向低处倾斜的暗道下滑。暗道里似乎还有水,棺材便浮在这水上,不住地升沉摇晃。

    许久之后,正在宦娘感觉稍稍有些难以呼吸之时,棺材停了下来。

    徐平面容冷峻,先是将宦娘压在胸前,静静等待了片刻,随即方才集中精力,出手将棺材盖化作一片铜渣。铜渣成片落下,覆在二人身上,宦娘的发上、侧脸上、衣衫上尽是铜渣。

    她连忙起身,小心跨出棺柩,一脚踩到水边的岸上,随即用手去掸身上的碎渣。

    因有宦娘在上,徐平并未受多大影响。他稍稍坐起身来,靠在棺材边上,恍若是靠在小船里边似的,口中调笑道:“我们如今倒也算是睡过同一张床榻,躺过同一樽棺木的人了。试问天下有情人,有几个能有你我这般缘分?”

    宦娘恍若未闻,细细打量起四周的境况来。她甫一抬头,便不由得心上一震。

    棺材下并非流水,而是闪着银色光华的水银。水银溶溶,流动成渠,渠上排列着樽樽棺木,披以珠玉,饰以翡翠,奢华难言。而眼前的“岸”,则伫立着尊尊宫殿,檐牙高挑,廊腰缦回,庄重而不失秀雅,远比宦娘亲眼所见的京都宫城还要富丽堂皇。

    她微微发怔,缓步上前,率先走到了第一座宫殿之前。那宫门之上挂着个“籍”字匾额。宦娘张手,轻轻推了推宫门,便听得吱呀一声,两扇沉重宫门缓缓开启。

    她甫一踏入殿中,便见正中央处立着尊玉石制成的美人雕像,而四周尽是书籍,鼻间所萦,尽是书香之息。而那正中央的美人正手握书卷,端坐而读,眉眼异常宁秀,宦娘一看,便觉得方才的焦躁之气烟消云散,心中分外安静平和。

    她慢步上前,却见那美人腰间的绦带上刻着数行小字,粗略一读,不由得豁然明了。早闻开国皇帝后宫中有“十二美人”,而眼前这玉美人正是他那十二美中的青华夫人。传说青华夫人出身清贵之家,自幼饱读诗书,文才远胜当时之男子,只可惜入了后宫之后便鲜少动笔,传世之作不过寥寥。

    绦带上还写了,若是有缘人入此“籍”宫,可带走一本书籍。不过只许带走一本,若是心有贪念,则必会遭致惩戒。

    宦娘对这般的闺中秀女心怀敬畏,当即借着那鲸鱼油燃成的长明灯细细打量起青华夫人这籍宫来,看了泰半之后,宦娘不由得很是心惊。她粗通文墨,可却也能够看出,这籍宫内的书籍里,随便拿出一本都是价值连城。只可惜她并不喜欢诗词歌赋等,便是带走了这些书,也并无大用。

    徐平此时也施施然步入了这籍宫。他稍稍在玉美人前驻足,阅罢那绦带上的小字后便起身去看四周的书籍,须臾之后,他便转过身来,扔了本书给宦娘。

    “这书对你有用。”他轻描淡写地说着,随即又抽了本书放入自己怀中。

    宦娘本就为这籍宫内的书册之珍稀程度而惊奇,待看了徐平扔给她的书后,心中更是震惊不已。却原来这籍宫内不止有诗词歌赋之作,更有讲述旁门左道之技的书作。徐平给她的这本书,名曰《宿妖》,讲的竟是如何与寄宿在自己体内的妖物相斗,以及如何利用它们等。

    若是灾变之前,宦娘定会觉得这书不过是怪力乱神罢了,如今看来,不过粗粗一翻,却也觉得是字字可谓珠玑,段段皆是箴言。将书小心收好后,她看向远去的徐平,心内很是复杂。

    不知他拿走的书会是什么书?

    二人将这空地上的数座宫殿逛了一遍,却发现此处乃是旻帝为了他的后宫十二美专设的宫域。以美貌著称的丽华夫人的“妆”宫内皆是瓶瓶罐罐的妆具,只可惜大半都已过了时限,从前的香芬之物现如今皆散发着古怪臭气。纹华夫人的“扇”宫内收藏有各式各样的扇子,折扇、团扇、纨扇、纸扇等,应有尽有,可惜年岁久远,团扇上所绘的花鸟早已模糊,折扇已经不起触碰,稍稍一摸便现出了裂纹。

    所谓风华绝代,终究抵不过时光侵蚀。所谓绻绻情意,到最后也只是尘归尘,土归土罢了。

    最后只剩一座宫殿二人未曾进入。这宫名唤做“幻”。宦娘稍稍一回想,便猜出这是仙华夫人所属的宫殿。

    传闻仙华夫人乃是为了助旻帝夺取天下而特地下凡的仙人,身有仙术,神通广大。她的死也十分蹊跷,旻帝即位后着手建造皇陵不久,仙华夫人便骤然消失,不见踪影。

    徐平一袭黑袍,行止散漫,见宦娘推门入了幻宫后,他也施施然跟了上去。

    遽然之间,烟氛弥散。徐平凛然微惊,眼见宦娘就在几步之外,却仿佛怎样走也追不上她似的,再往下追,她却已经完全消失于烟氛中去了。

    他微微眯眼,立在原地,手轻轻抚上腰间长剑的剑柄。

    四下烟雾漫漫,那男人一身黑衣,纹丝不动,俊美的面容上分毫多余的情绪也无。那对狭长的凤眸亦清亦浊,晦暗不明,恍似掩着千百种情思,又好似他生来冷漠无情,天下万物于他眼中不过蜉蝣刍狗。

    “这是你真正想要的东西。”

    空濛之间,传来了一个诡异的声音。每说一个字,“它”的音色都变一次,有时是天真稚拙的女童之声,有时是瓮声瓮气的粗野汉子之声,有时是娇媚的女子之声,有时又变成沙哑低沉的老人之音。

    听了这话,那男人微微勾唇,似是而非的笑容里满是讽意。他眼睑低垂,细密睫羽略略投下阴影来,掩住了他眸中光色。

    浓雾乍然散了开来。

    眼前是灾变前的街衢巷陌之景。

    清晨,刚刚破晓,东方初初显露。

    那少年看上去不过才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发高高竖起,一袭黑袍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腰配长剑,足登木屐。

    早起的商户们边在门前泼着水,边偷偷打量着这独身一人行走在大道上的少年。他这么年少,却喝的醉醺醺的,眼神分外迷离。他衣着虽乍一看分外朴素,可若是细细打量,便会发觉那衣料那针脚那滚绣均非凡品。可若是贵人家的小儿郎的话,又怎会独身一人走在这贱民群聚的杏花巷里?

    少年面上噙着迷离慵懒的浅笑,不屑去看两边的人,径自走向旁边的小道。兜兜转转绕了数圈后,他不由得凝住了身子。

    看来似乎是迷路了。怎么也绕不出这处处散发着低贱气息的巷子,真是晦气。

    不远处似乎传来了些嘈杂的争吵声,其中夹杂着咒骂、喊叫,直令这贵人出身的少年蹙了蹙眉。

    可不知怎地,他忽地又来了兴致,抬了抬眉,转身循着那声音发出之地走去。

    绕了几圈后,少年靠在墙边,淡淡地观赏着眼前的景致。

    三五叫花子围着个样貌清秀的女童,面上带着流里流气的肮脏笑容,嘴里嚷嚷着些咒骂之语,手上则在搜着那女童的身子。少年细细一听,便明了了事情的缘由。

    叫花子好吃懒做,而这女童每天都会揣着娘亲给的馒头等物,起早去学堂外边站着蹭课。叫花子观察了几日,便在她必经的这条静僻小巷里等着欺负她,告诉她让她每天从家里头拿馒头来打给这些个乞丐,不然就要去她家里头闹。

    少年静静地望着那女童。她大约比少年小个三四岁左右,面色发黄,身形瘦小,可即便如此,也能瞧出她眉眼的标致和秀气来。她面上很是镇定,一双眼睛清亮至极,却也透着森森冷意。

    他微微笑了笑,心里燃起了些许兴致来,便拖着木屐,手执长剑,缓缓朝着那些个叫花子走了过去。

    三五乞丐抬头一看,暗自在心里头比较起来。这人手里头有剑,看着那容华风范,绝非是杏花巷中人,大约是凑巧经过,想要行侠仗义的天真少年吧?反正今天的馒头已经到了手,大不了改日再来占这小姑娘的便宜。

    这般想着,几人慌张起身,鱼贯而奔。

    女童见他们走了,抬起头来,清亮的眸子看向眼前的黑袍少年。须臾之后,她舒眉而笑,声音娇俏,“谢谢哥哥。”

    她笑起来很是好看。从常人的眼光看,这小姑娘笑起来远比面无表情时好看许多。而看在这少年的眼里,她分明眼含冷意的时候更加好看,笑起来时反而显得做作而虚伪。那舒展的纤眉,微微弯起的漂亮眼睛,露出的白牙,浅浅的梨涡,看在少年眼里,都分外刺眼。

    他伸手去掐她的下巴,迫的她收起笑容来,“不许笑。”

    女童听了,乖巧地收起笑容来,往后收着下巴,小心地脱离了少年的桎梏。她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了支钗子来,递给了黑袍少年。这钗子看上去并无精巧之处,不过是几朵形状简单的珠花挤挤挨挨地凑在一起罢了。

    少年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随即笑道:“让我拿这个束发?”

    女童摇了摇头,随即献宝似的将珠花捧在手心里,随即拨弄起那珠花来。少年垂头看着,微微一哂,却原来那珠花拨开后下边还有珠花,再拨开后又是一层,朵朵珠花凑在一起,煞是艳丽。

    少年却是不接,但道:“若是那些个叫花子以后还来为难你,你会怎么做?”

 第32章 哭泣

    第三十二章

    女童见他不接自己手中的钗子,笑了笑,小声道:“我才开始做,以后还能做出更漂亮的钗子的。”顿了顿,她边思考边道,“我回去之后就去拜托贾大叔、赵掌柜他们。总有能治的了这些叫花子的人。”

    少年虽才十二三岁,却已然有很高的个子,足足比这九岁上下的小姑娘高处将近半个身子。他听了女童的话,伸出手来,摸了摸女童的头,并未再说些什么,收了长剑,踩着木屐,朝着相反的方向,形神飘忽地走了过去。

    迷雾之中,徐平静静地看着眼前这虚幻之景,当看那女孩转过身子,似乎要朝着那少年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缓缓牵唇,自腰间拔出长剑来,直直地插入那面上带着明朗笑容的女孩的胸膛。霎时间,那女童面上现出痛苦之色,须臾之后随着身边的巷陌街衢一同化作一团黑雾,灰飞烟灭。

    烟雾散去之后,缓缓现出的,是真实的宦娘的身形。

    她似乎也身处于什么幻象之中,痴痴地立在原地,面上现出满足的笑容。那笑容看在徐平眼中,分外嫌恶。

    他的大手贴着她腰身的曲线,缓缓向上,不住摩挲。忽而之间,他又欺身而上,狠狠去咬她的唇瓣。宦娘正身处美好幻境之中,心中所愿均呈现眼前,却乍然间感觉唇上一痛,眼前的娘亲、郎君及满堂子女均消弭不见,取而代之地,则是一张放大了的俊美容颜。

    比之分散之前,他眼中的光华愈发幽暗,恍若深千尺许的沉潭一般,令人甫一与他对视便恨不得立时移开眼来。

    他牵起了她的手。

    这是十分稀罕的事情。他抓过她的腕,钳过她的手臂,扭过她的胳膊,却还不曾像这样一般牵起她的手。

    宦娘害怕了,稍稍往后缩了缩。

    徐平面上漫不经心似的,手上的力道却极大,迫着她与他十指紧扣,难以撒开。

    沈宦娘是个不喜被强迫的人。自小至大,虽说境况艰难,可她却穷且益坚,很少被挫折所迫。人说她身为女子,不得入学,她便赶早去学堂,站在外头跟着听课学字;人说她这般学也学不出出息来,是,她确实对诗词歌赋并不精通,可却硬是练出了一手如前朝柳逸夫人那般俊秀的小字来,还常常用这字来代写书信,谋些银钱度日。

    当真是命运作弄。这般好强且颇有资质的女子,若是生在公侯之家,必成名门闺秀;然则她却生在家世这般曲折的蓬门小户之中,见不得生父且不说,衣不丰,食不足,大半的精力都用来为生计忙碌。灾变之后,她有了异能,安安分分地待在宫城里过日子便好,可却还惹上了徐平,被湖草寄宿体内……

    徐平比那随时会侵占她的身体的湖草还要可怕。她知道徐平对她有兴趣,现在还在不断地逗弄着她,看她反应,可是她害怕。

    既害怕徐平对她没了兴趣,夜半同床时一招了结了她,亦害怕他对她兴趣愈发浓厚,趁她不备,强占了她。

    照她看来,死,或被强辱,似乎都是不远的事。

    若是能继讨得他的欢心,又能让他对自己有嫌恶之情,该有多好。

    低头望着自己与徐平十指紧扣的双手,宦娘静默不语,暗自沉思。

    徐平忽地掐了下她的耳垂,随即别过头去,并不看她,但说道:“我看过了,这似乎是个独立于其他宫域的地方,并无门路通往别处。便是有,恐怕也是机关之类的,一时半会也难以发觉。不过,眼前还有别的法子。”

    宦娘的耳垂狠狠发痛,不禁出手轻轻揉着,同时蹙着眉,抬眼看向眼前的水银流渠。

    时人的规矩与前朝相异,一般是男子到二十岁时穿单耳洞,且以男子带耳饰为美。至于女子,一旦穿上耳洞,便相当于昭示自己进了适婚之龄,有意求娶的儿郎及有意做媒的冰人均可上前询问。宦娘的耳洞穿了才不过一月,徐平这一掐,直令宦娘连靠耳边的牙龈都丝丝作痛。

    她一看,便明了了徐平的意思。若想走出此地,非要以华美棺木为舟,以水银流渠为河不可。遥遥望去,这流渠的方向曲曲折折,却从不间断,当是流去了别的地下宫域才对。

    二人打定了主意,便站在渠边。稍等片刻之后,又是成排的华美棺木顺着流水流了过来。徐平挑了其中一樽,以异能去了棺盖,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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