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风露,杏花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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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风露,杏花如雪.-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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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分走哪怕一丁点,所以我休了他,留下正式的和离文书离开了天策,因为来找同门师兄所以到这里来了,我的行程一直是我自己的决定,至于他来这里,我可不敢说他是来找我的,也没兴趣知道,反正,我对他从未留恋过。”
  “那你为何在医馆里对他纠缠不休!”她一副要哭的样子,“如果不曾留恋,为什么要收留他整整一晚,还那样照顾他!”
  “如果收留病患也算纠缠不休,那我岂不是对这城里所有来看过病的病人都纠缠过了?”我嗤笑,“医者对病患的心就像对待子女,若是按照你的意思,你是说我拿他当儿子,他却喜欢我?真是有趣。我倒是觉得,如果我不医治他,才显得我心虚吧。”
  “强词夺理!你这贱女人,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她歇斯底里地喊着,冲上来对我张牙舞爪,又被师兄一烟斗戳回了人群里。
  “叶执礼!你敢不敢把你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给我们看看!”她癫狂地大笑,“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项链是靳钺的铭牌!那上面刻着靳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是天策府将士从不离身的物品!靳钺还戴着你送他的药玉,上面有你的刻章!你若是真对他毫无留恋,为何还留着他的东西!”
  我在她说到铭牌两个字的时候就愣住了,那根链子确实在我手上,那是我唯一没有还给靳钺的东西,他把铭牌送给我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还真是知无不言啊,我手脚都有些冰凉,表面上却微微一哂:“谁会留着那种玩意,早就在游历的时候不知道扔在那个地方的河里了吧。”我嘲讽道,“至于令夫君是否留着我们二人定情时的信物,这是你们家的事,与我何干?”
  话说到这里,我也觉得无趣了,原以为白翎雪是个城府很深的机智美女子,见了面才知道是个不会打牌的制杖,真是浪费精力。想到这里,我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到大堂帮病人抓药去了。
  看热闹的人没看到精彩的撕逼,只好纷纷散去,白翎雪却一直杵在门口笑而不动,直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直起身子对君师兄妖娆地笑了笑:“转告叶执礼,这只是我送她的第一份礼物,识相的,离靳钺远一点,若是继续,我可能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哦~”
  君师兄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也不觉得尴尬,一直在笑啊笑,仿佛除了笑不会别的表情似的。
  我却感觉到了深深的压力,仿佛被一条蛇盯住了背脊。

  第十七章

  白翎雪一直没有离开,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前来,在医馆门口唤了一声:“翎儿,你怎么还不回家。”
  我称药的手抖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继续称量。
  “夫君你来啦……”甜腻的嗓音属于白翎雪。
  “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我以为出了什么事。”
  “没事啦,我们走吧……”
  “你来这里做什么?”
  “见你的情人啊,哼。”
  “什么情人,没有情人,快走快走。”
  “不嘛……你快说,你没有爱过里面那个女人是吧,回答我……”
  “没爱过,走吧。”
  ……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泪居然已经打湿了柜台。
  我匆匆地跟身边的暮泽说了对不起,然后快步逃离,躲进内室,跪在药王的画像前嚎啕大哭。
  不是没有这样痛过……
  但是……真的觉得没有哪次比这次更痛了……
  外面,靳钺似乎已经带白翎雪离开了,我不明白,既然从来没爱过,为什么他要来成都?还要喝醉了闯进我房间,还在神志不清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叫我的名字……
  我真的不懂……
  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头,透过满眼泪水看到眼前人原来是从刚才开始就不在了的暮泽。
  “师叔,师兄让我去找了靳钺来,他来了那个女人就会走了,已经走了。”他同情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带着哭腔道:“哦,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师叔你别难过,他真的不值得。”暮泽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而后顺势把我往怀里抱了抱,“如果哭过能好一点的话……你哭吧,我等会儿正好要换衣服。”
  我被他无奈的语气逗笑了,抹了抹眼泪,然后抬头看他:“暮泽,你也觉得我不值得对吗。”
  “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了,”他严肃得像个大人一样,“就算他对你还有留恋,他已经背叛过你,这是原则问题,他和你注定只能是过去,不会再有未来了。”
  “是啊,我早就知道,”我笑着吸了吸鼻子,“之前一直放不下的是他为什么会忽然不爱我了,我不明白,想不开,可是今天忽然有点觉得……没必要知道了。”
  “你有进步,这是好事。”暮泽认真道,“师叔,你可能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和相信。”
  “谢谢你,我会努力的。”我揉揉膝盖站了起来,感激地对暮泽笑了笑,转身,对着药王的画像深深拜了一拜。
  振作起来吧,叶执礼,你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暮泽向外看了一眼匆忙跑了过去。
  难道是有病人出了什么状况?
  我犹豫了一下就向外跑去,让自己忙碌起来可能也会有点作用呢。

  第十八章

  可是刚跑到门口我就惊呆了。
  我以为早就离开的靳钺正倒在地上,脸上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火烧一样的潮红。而白翎雪似乎已经离去了,医馆外面并没有她的身影。
  医馆里的人正手忙脚乱想把他扶进来,其中就包括了神色严峻的君师兄,他一只手抬着靳钺的头,另一只覆在他额头上,表情越来越严肃。
  过了几秒,他开始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最后目光定定落在了我目瞪口呆的脸上。
  在医馆二楼,君师兄抓着靳钺的手腕一脸严肃地问我:“当年靳钺的拜火蛇毒,是我亲手解的没错吧?”
  我看着病床上人事不省的靳钺,声音都有点发抖:“是的没错,寒冰蜥蜴是我亲手取回,亲眼看着师兄把它炼化成药丸……再由我亲口喂下去的……”
  “也就是说,如果他又中了此毒,必定是在那次解毒的很久之后,因为寒冰蜥蜴之毒化解火毒的功效会持续很长时间。”师兄的眉头皱得死紧,“我不记得拜火教饲养的拜火蛇之毒有外流的可能,他们对自己教内的药物看管很严格。靳钺解毒后又在床上躺了半年对吧,那半年里他恢复得很好,我也对自己制的药有信心,他体内不会有余毒的。”
  “我明白师兄的意思,师兄是说在我不知道的这段时间里他又中了蛇毒,却不知是何途径,对吗?”我觉得脊背发凉,如果在拜火教销声匿迹这么久之后又中了拜火蛇毒,这是否证明拜火教余孽一直都在靳钺甚至天策府将士的左右?
  印象中,那次靳钺被俘又成功被我们救回来的同时,他从拜火教带回了重要的情报,那些情报为天策府围剿拜火教做出了很大的贡献,那次围剿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但那次行动只摧毁了拜火教的多年经营以及人员架构,并没有成功俘获教中的重要头目,所以被视为行动失败,靳钺带回的拜火教重要情报也全部失去作用,天策府担心拜火教卷土重来,也曾警戒过一段时间,可拜火教的余孽始终躲藏着没有出手,也没有再对大唐社稷造成什么影响,这件事也就被慢慢遗忘了。而拜火教余孽躲在哪里,我却一直未曾关注过。
  我只关注了靳钺对我越来越冷淡的原因,却始终未得其所以然。
  我的目光怎么这么短浅!
  “现在没有寒冰蜥蜴,暮泽,你去找一找药房里有没有什么寒性的药材先拿来给我看看能不帮他中和一下。”师兄提高了音调的吩咐声终于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看了看靳钺略带痛苦的面容,我匆忙回头,阻止了暮泽,大声喊道:“暮泽!去拿一把匕首还有药碗来,师兄你忘了吗,普通的寒性药材只会让拜火蛇毒性子更猛烈,此刻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执礼!”师兄喝止我,“你没必要做到这样!”
  我却不答,接过暮泽递过来的匕首,挽起袖子,在自己手臂上狠狠划了一刀。
  尖锐的疼痛传来,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淌进暮泽举着的药碗里。
  不,还不够,当时我体内稀释的寒毒和烈性的元气本来就已经中和了不少,此时想对拜火蛇毒起效,只能从数量上入手了。
  暮泽尖叫着说够了,我却不敢停手,一直到血流够了满满一碗,我才接过师兄手中的纱布将伤口包起来。
  “得缝几针,执礼你过来。”师兄指责的目光逼视着我。
  我嘱咐暮泽把血给靳钺喂下去,然后低着头跟在了师兄后面。
  师兄找了针线,让我坐下,然后找了麻沸散糊在我伤口上,等着药效上来。
  “真搞不懂你们两个。”他低头查看着我的伤口,“下手真狠,这刀口少说要缝两针。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你确定你已经和他了断了?”
  “师兄,你别问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无奈地笑了,“我看不得他躺在那里,一副要死的样子。”
  “为什么?”君师兄依然皱着眉。
  我没办法回答。

  第十九章

  “我还是得告诉你,你有权利知道,”他低头用针戳了戳我的伤口,又抬眼看我一眼,见我没反应,便开始缝合,“那时候那个叫白翎雪的先走了,我以为靳钺会跟着,结果他没有走,在白翎雪走了之后他才开口对我说话,跟我说他想见你一面,我说你又有什么刀子要捅了?……我没有同意。”
  我惊讶地看着师兄,师兄脸上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他又抬头看了我一眼,低头一边穿线一边道:“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既然这样,烦请师兄带句话,是靳某……对不起她,虽然有很多误会,也……就让她这样误会着吧,哪怕是恨我也好。执礼是个好姑娘,值得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男子来珍惜呵护,是我没有福气。”
  我沉默了,误会,哪有什么误会?恨么,我的确是恨他的,或许这恨就是我走不出来的原因吧。
  “这个时候,文迦大师来了。”君师兄向我身后看了一眼,“他接了靳钺的话,说,你知道就好,世上想疼惜执礼姑娘的人可不止你一个。然后靳钺一脸被怄到的样子,不一会儿就倒了。”
  文迦大师?我吓了一跳,被师兄的目光引导得下意识回头看去,却见一淡青色僧衣的男子正一脸波澜不惊地站在我身后,盯着的正是我血流成河的右臂。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君师兄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苦笑道:“他一直都在医馆,包括你刚才自残放血的时候,他就在你身后啊,怎么,你居然没看见?”
  我一时间找不到话说,只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执礼姑娘确是性情中人,文迦佩服。”文迦大师对我合掌一拜,“冒昧前来,不曾通报是我之过,贫僧这厢有礼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拘礼了?我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感谢他给了我这个台阶,便顺势用还健在的左手在胸前做了佛礼手势道:“文迦大师不必客气,是我失礼了。”
  君师兄缝完了伤口,也不看我们,只重新为我洒上药粉包扎起来,并告诉我说:“我听了靳钺要我转达的话,就知道事情没你所说的那么简单。照顾靳钺的事我想你不会假于他人之手,既然要自己来,也得注意自己的伤口,你这伤处我就不给你固定了,反正药多得是,大夫就在这,你可劲折腾便是。”
  我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呵呵”之意,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笑了笑。
  文迦却在这时掺了一嘴:“敢问那名叫靳钺的男子所中是何毒?为何要用执礼姑娘的血来救?”
  “是拜火教饲养的拜火蛇之毒,其毒性烈如火,须以寒冰蜥蜴之毒中和。”君师兄答道,“执礼当年为了给他取解药,曾中寒冰蜥蜴之寒毒,她体内的毒,你不会不知道吧?”
  文迦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我无意参与药理的讨论,向他二人点头示意后,转身向靳钺所在之处走去。
  我依然想要陪在他身边。我不知道为什么。

  第二十章

  靳钺喝下了大半碗我的血,脸上的可怖红色已经退去,此刻正安稳地睡着。这两三年过去,他睡着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伸手轻轻抚过他刀削斧凿般俊朗的脸,手指最后停在了他紧蹙的眉心。
  何时才能睡得安稳呢?我眨掉眼里不知何时蓄满的泪水,想微笑,嘴角却始终扬不起来。
  一个,已经不爱我的人。
  我还要多久才能放下呢……
  当天的黄昏,靳钺摇醒了趴在他病床前的我。
  我迷蒙地看着他,恍若又回到了那一年,他满脸憔悴,眼睛却闪着亮晶晶的光,摇醒了我,然后不解地看着我缠满绷带的右手。
  “执礼,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他的声音,带着疑惑,又有惊喜和幸福。
  我看着他几乎没变过的容颜,那一瞬间真想把自己溺死在回忆里永远都不要醒来。
  “……执礼?你怎么不说话?”他继续摇着我。
  我醒过来,对他笑了笑,摇手不答。如今已经是三年后,一切都变了。我已没有抱着他说你终于醒了的资格了。
  “哦,对不起,我最近……”他的脸色忽然苍白了些许,不知是否我的错觉,他的嘴唇都发白了些,“我最近总是恍惚,总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忘了。”我看向窗外,淡淡道。
  “……那就好。”他停顿片刻,松了口气似的,重新靠回了床上。
  我把眼眶里的眼泪逼回去,转头来面无表情看着他:“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发热吗?”
  “不,我觉得好多了。”他瞬间移开目光,淡淡答道,浓密的眉仍然拧着,过了会儿目光落在我包着绷带的手上。
  我看他一眼,把手臂放在了身后。
  他有些尴尬,对我抱歉地笑了笑,然后眼神开始飘忽,似乎不知道该看哪里好。最后他一扭头看到了桌上干涸的带血的碗。
  我心口剧烈一跳,心中暗骂怎么忘了把碗收走,暮泽也是的这种东西怎么能留在桌子上!!!
  “这是……”他开口欲问,目光忽然定住,看着我身后的门口。
  我正在想怎么搪塞过去那个碗的事,被他愣愣的目光弄得也不由得向后看去。
  却见一名俊美的青年风尘仆仆站在门口拍打外衫。
  那人居然是,沐臣雪?
  “执礼姑娘,想我了吗?”他微笑着看着我,眉心的冰蓝色花钿在傍晚阳光下浅得几乎看不见,却依旧妖艳逼人。
  “臣雪大哥,你回来了!”我有些惊喜,忽然又想起君师兄时日无多的事,笑容便有些凝固。
  “呐,幸不辱命,”他拍完了衣服,拿着个盒子走了进来,“中和寒冰蜥蜴毒的熔血草,调和你身子的紫绒睡火莲,祛除幽冥渊深潭之水寒性的岩浆葵,我全部带回来了。这位是?”
  我看见他疑惑地盯着靳钺看,刚想说这是病人,就听见靳钺平静地说:“我曾是她丈夫。”
  沉默。
  沐臣雪突然冷嗤一声:“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靳将军。看到执礼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你意下如何?”
  我尴尬地笑了笑,试图岔开话题:“臣雪大哥,你回来有去找君师兄吗,他一直很惦记你的……”
  “执礼妹妹你让我说完,”他温和地打断了我,却一副不容置疑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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