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常智光,秦良玉被吓了一跳,小心问:“是你?”“是啊!”常智光笑了下问:“疼吗?”“都是皮外伤。没想到你会来。”她一早就知道常智光没事。“你放过仇家而救我一命,不来看看你,我不就是畜生了吗?”常智光打开食盒道:“先吃点东西。”
“恩!”秦良玉点头,去拿筷子,但手骨受伤却拿捏不住。常智光接过筷子,夹起糕点食物喂到其口中。常智光边喂边道:“我没把握能救你。”秦良玉摇头吞咽下食物道:“不是没把握,是救不了。就算是公主恐怕也不敢轻赦我,否则对张老贼无法交代。你不用操心。在乐营,他们已经开始逼我接客,我逃出来就没打算活,总算是能留着清白身子。”
“这两天他们不会为难你,你也自己养养身体,别亏了自己。”“恩!到时候你会来送我吗?”“会!”常智光点头:“你想吃什么?”“你来就好,吃什么无所谓。”常智光点头问:“你母亲那边要通知吗?”“不要,不让她知道。就麻烦你照顾我娘,这辈子是不能还你,下辈子……”
“当牛做马也会还。”常智光笑道:“太俗,有点新词好不好?”“恩……那就下辈子我当你小妾,把你侍侯舒舒服服的。”“这个还成!”常智光站起来道:“我还有事要办,这两天可能没时间过来,你照顾好自己。”“你事多,去忙吧!”“恩!”常智光出去,拿了一张宝钞给狱卒头头道:“换个好点地方,干净的衣服,让人外面侍侯着。”狱卒一看那宝钞面额忙道:“常大人放心,卑职保证秦姑娘就象在自己家一样。”
出了大牢,白莲问:“大人?你真想救?”“干嘛不?不过确实没把握。大后天午时问斩,时间紧了些。”常智光道:“你一会去东京安国钱庄提10万贯,全部换成黄金,以便急用。”虽然有折仗法,但是此法只对流徒仗笞。绞刑有钱也无法使用。“大人,要黄金何用?”白莲也是知道律法的。无论从公从私,这秦良玉都得死。
“要救秦良玉,必须通四路。一路公主,二路张居正,三路百姓,四路武将。张居正那我亲自出面,百姓有光明报,武将处我还有点熟人。最麻烦其实就是公主。”“为什么这么说?”
常智光苦笑小声道:“她本是借替百姓减税而篡位监国,对这种暗携兵刃接近自己最为敏感。这边四路,除了百姓有把握糊弄之外,其他三路把握都不大,特别是这公主一路,非常麻烦。如果这四路都做好了工作。而武将那边估计可能大点,毕竟秦父死还是有点冤的,再让人把耶律大石送我礼物转送,而后时机成熟,会帮着说一些话,就是担心时间来不及。”
白莲问:“张居正可能知道秦良玉的身世,恐怕……”“未必,张居正此人深藏不露,会利用任何优势为自己牟利,此人很有可能会帮忙求情,让我欠他一个大人情。这人情不是给我的,而是给别人看的,将来我要是为难了他,不用他说,官员们都会议论我的忘恩负义。官场有官场的规矩,你可以是小人,但是有些规则你触犯了,会让人不耻。海瑞为什么不招人待见,太正直。有什么说什么,不管是有恩有仇他都公事公办。王锡爵这人有能力,但是为什么上不了位,因为连公主都觉着他和别人合不来。你说我们衙门,如果彭子晨和赵信和我合不来,衙门还会正常运作吗?”
“大人,你不象是懂这些的人啊。”白莲略为惊讶。“不是我,是广德宫王文卿教我打的这四路。”方外之人,心如明镜,看得明白也看得透彻。“他……为什么?”“恩……可能是害怕他老妈再次被绑架。哈哈!”白莲大汗!常智光凑近白莲小声道:“还件事,你好歹在黑道混过,给你笔钱你能不能找点亡命徒劫法场?”
白莲立刻将脑袋摇的象拨浪鼓一般,就是有钱人家也不敢啊!你以为所有人和你胆子一样大。劫法场都想得出来。“也是!”常智光叹口气:“时间太紧,否则去安国把火箭连环炮运十几台来……”“嘘!”白莲忙制止常智光继续再说,这在大街上。她看得出来,常智光是在强自镇静,其实心中还是挺无助的。按她算下来,这四路真拼下来,常智光也会有麻烦。特别是利用光明报煽动百姓,事成不成不说,事后绝对够喝一壶的。
果然,常智光回到广德宫后仔细想想,又改变了主意:“光明报不能参与进来。否则将成为朝中人的忌讳。虽然迟早的事,但落到这事不值当,否则别人现在警惕,就掐死了记者们道德的培养。这事还是得圈子内解决。”王文卿点头道:“常大人,你说朝政亦好,你说军务亦好。其实就在两个人身上。第一是公主,第二则是张首辅。而今庙堂势力非太上皇那般零星分布,帝王玩平衡之术。而如今文官几乎全以张首辅为马首,武将方面如今还上不得台面。但如果常大人只求这两步,恐怕将来却有些麻烦。”
常智光问:“什么麻烦?”“枢密院为大明军务最高处,张首辅此人却是骨子中的主进士者。非进士不得举官,乃是他处事的标准。如大人这些年所行并非没有得罪张首辅,但其总是以你年少揭过。张逊代表的是公主,否则这个六品官谁会把他放在眼中,而今在他治理下,武将归心,隐隐有和文官对持之势。文武对立是将来必然的局面,也是帝王玩权衡的一种手段。大人在安国所为,武将那处都为之叫好,各处也很给大人面子,否则大人以为想查乐营就没人为难吗?如果大人为一女子而向张首辅示好,而后又帮张首辅做了这么一两件事,恐怕以后就加入了党争。一来,大人的军厂恐怕不易赢利。二来,诸如对外用兵,商家这块就无法在其中牟利。三来,各路皆有兵马,安国货出四方,恐怕也会受到不必要的麻烦。”
常智光问:“有这么夸张吗?”王文卿笑道:“庙堂党争本就是朝朝就有之事。有识帝王必然不会让其中一方坐大,而进行互相权衡。比如有人上表,要增加商税。如果大臣们一气同污,公主哪来的决断?这时候另外就有人说此理不妥,公主就可以根据自己喜好而偏向一方,真正做到一权在手,又不会被他人说独断专行。如秦居士之事,主裁决权其实是在公主那,但是大人需要有人上表引发争论,这才会由公主独断。只不过大人是想请谁上表呢?是和大人同是状元的张首辅,还是日常交好的枢密院,这可就要斟酌斟酌一二。所以贫道才说利用百姓之说,全是从大局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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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党争和制衡
第115章 党争和制衡
常智光沉思。王文卿再道:“大人武举也罢,军厂也罢,都是公务。而今这事为私事,拿捏恰到好处是为关键。看大人安国所为和公主的态度,只要大人愿意,直上庙堂不过是寸指之事。朝中历练几年,登阁也非难事。就因为大人前程似锦,所以此事才分外敏感。”“仙长意思是,如果我就一傻蛋,这事反倒好办了?”“非也,如果大人无能,这谁会为了大人去说话?”
常智光问:“仙长有何两全之策?”“有!就是把过程反过来。以一力说服公主,公主有心要放,必然在两边之间讨论,这时候又出了制衡一说。如果公主无心,那她就只和一边商量,最后和大人说,群臣皆反对,本宫爱莫能助。”王文卿道:“只不过,当今公主对携兵刃近身之事甚为敏感,要想说服她,恐怕会非常艰难。”常智光摸下巴几根毛般的胡须沉思,一个风险低,回报高的计划慢慢形成。
“放了秦良玉?”朱玉看小青问:“为什么?”“恩……”小青想想后道:“秦父确实罪不致死,其三代为将无功劳也有苦劳……”朱玉问:“谁让你说的?”小青道:“没有谁。”“哼!不说本宫也知道。”朱玉挥手:“绝对不可。持武器近本宫身,意图暗杀朝廷一品大臣,说放就放,这皇家还有威望吗?百官会如何议论?本宫如何向张首辅交代?回去和他说,本宫如不是看在他重伤未全愈的面上,现在就办了他,那秦良玉可是他小妾。”
九公公在一边道:“公主莫要生气,这常智光也是,家里让他结婚,他逃婚。公主指定婚姻,他硬抗。而今却为了一个官妓的死活来惊扰公主,真是个不识抬举的东西。”朱玉冷道:“不许胡说,这常智光也是看在秦良玉救了自己性命才闹这些事。他要是不闻不问,本宫倒还寒了心。”小青迷惑问:“这是问好还是不问好?”朱玉真不会回答。这常智光要不折腾,此人就是无情无义,这常智光要折腾自己又很不爽。
九公公在一边道:“这常智光也奇怪了,这谁都看不上,当当就看上了这秦良玉。话说回来,公主,如果常智光真对其有深情,这秦良玉一问斩,常智光会不会就废了?”“胡说!本宫派人调查过。他们根本就没同房,而且就只有几面之缘。什么深情?”朱玉看九公公:“恩?你是不是收了人家的好处?常智光结交内侍,这罪名可大可小。”
“常大人绝没有和咱家有私下接触。”九公公忙回答,接触的是李逸风,和常智光真没关系。“这事就这样吧。”朱玉有点不耐烦:“常智光也算尽到心意,本宫准他到时候去送这女人一程,尸首也让他收殓,全了他情义之名。”“这个……”小青看九公公,九公公摇头让她别朝下说。朱玉感觉到后问:“怎么?”小青道:“姐姐,我答应常智光,帮他救出秦良玉。”
“你答应帮他救女人?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要说这常智光也好意思开口。”朱玉道:“本宫还没找他算老帐。本宫只是让他资鞑靼御女真顺便赚点小钱。他倒好,两边一起赚。小心本宫把他军厂充公。”越想越生气道:“坏事干了这么多,现在还得寸进尺,着实可恼,真恨不得抓来先打一通扳子。”“那个……”小青壮壮胆子道:“他说光明报副总编陈惠兰有身孕了,而秦良玉恰巧是接替帮忙的人。”
朱玉看小青无奈道:“你就让他骗吧,安国附近设点的四州不说。当看京城这边就有近十名皇家记者,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秦良玉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报纸,连基本运作发行都不清楚,怎么就成了副总编的接任者?不过……这小子培养人才倒是还可以。那李逸风只是一个伙计,却被他造成了人才。只要是李逸风的报道,都很有观看价值。而且也替朕分了不少忧。”
小青小心道:“他说,姐姐您还欠他两个官奴”朱玉原本还想着常智光的功劳,而今一听这话大怒,一拍椅子站起来:“反了他。宣他进殿。”“是”九公公回答。要说女人确实不讲道理,你确实是欠人家两个官奴,圣旨还在人家家里呢。当然这官司常智光敢打,也没人敢接。
“慢,让张首辅也一起来。”朱玉冷笑。九公公忙问:“要不要请张逊大人?”“不用”让张居正来就是想压服常智光,张逊一来定然要和张居正唱对台。这事情到时候自己办了,常智光要怪也会先怪张居正去。
“今天不是朝会,两位卿家随便坐,不要拘束。”朱玉关心问道:“常智光,你伤怎么样了?”“回公主的话,没有大碍,再修养几日就可恢复。”朱玉笑道:“下次记得在后面加一句,蒙公主关心,不胜感激。”常智光正色道:“对公主的感激,微臣一直放在心里。”
“恩”朱玉对回答比较满意,问张居正:“那个秦良玉什么时候处决?”张居正回答:“回公主的话,明日午时。”朱玉点头道:“常智光,最近有人流言,说秦良玉是你的小妾。”“是,但没有同床。”
“原来是真的?”朱玉惊讶一声后,皱眉头苦恼了一会道:“这就不好了,要说这人言最是可畏,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说,轻者失名誉,重者失性命。要是外面不明事实人乱说一通,恐怕倒让臣子间生了间隙。但我大明历来不以言治罪……怎么办呢?本宫看这样吧,明天你来监刑,这就能让市井流言不攻自破。”“是,微臣领旨”常智光站着低头回答。
常智光这么温顺让朱玉反倒很不适应,自己现在是找茬来了,你竟然这么顺着,那就太没意思了。但常智光温顺,朱玉也不能耍无赖,只能点头:“恩,那你们下去吧?”常智光略为惊讶问:“公主没其他事?”“没了”“……公主,这秦良玉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常智光再问。“没有”朱玉反问:“什么意思?”
常智光看看张居正,两人皆面面相觑。心中同时诽谤:吃饱了撑着,把两人叫过来就这么几句话。直接下个公文不就得了。常智光和张居正道:“微臣告退。”“下去吧”朱玉很不爽,心中打个大问号,这常智光什么意思?前面让小青来求情,现在这么爽快的答应监刑……
出了殿外,常智光摇头道:“张首辅,你会不会感觉有点异样。似乎公主希望我们有人为这秦良玉求情。”张居正抚须思量:“确实挺怪异的。难道公主有心要放了那女子?”“你说这点小事招呼我就成,怎么还拉上张首辅,再说这下道公文给我就好。难道……张首辅认识这女子?”
“恩?”张居正皱眉头,他是不认为常智光会为了一个没同床的女人去得罪好多人。即使会,这让常智光来就好了,为什么让自己也来?不对,难道是因为公主知道了秦良玉的身份后试探自己?秦父的案是自己办的,稍微推敲一下也知道属于致罪过重。公主难道敲山震虎,手里拿捏了事实在看自己的品德。这事闹这么大,秦良玉有几根头发肯定也被查清楚了,何况还背这么大的案子。最少公主也会知道秦良玉是为了什么而带兵刃上厅。不好、不好,张居正一头汗,难道公主是要对自己下手了?想念到此,张居正对常智光道:“常大人,还请和本相再见一见公主。”常智光正色拱手:“张首辅有所请,常智光不敢拒绝。”
内卫报告:“张居正大人,常智光大人求见。”哈哈,露出小尾巴了吧。朱玉重新温习了一遍呵斥常智光的话后道:“宣”。但朱玉没想到是,两人进来后,张居正先扑通跪在地上连声道:“臣罪该万死,请公主恕罪。”
罪该万死的是你身边那个,你出什么彩?朱玉纳闷问:“你何罪之有。”“回公主,秦良玉之父的案子是臣办的,当时仓促武断,听了片面之词就将其父下罪问斩。事后想起来却是觉得此案经不得推敲。想一州之将,怎会无故舍弃州危而驰援小县?为何只带走了小部分兵马?这知州通判为何会身死?此案让臣越想越心惊。”朱玉纳闷彭看常智光,常智光低头看地板。
张居正磕头:“秦良玉是为父仇寻臣而来,而今又因为如此遭难。恳请公主责罚臣,也请公主留秦家一血脉。”哈!常智光偷乐,看不出这老家伙和葛优那个光头一样是演技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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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巨款赎小妾
第116章 巨款赎小妾
朱玉沉思良久也不明白其中关节,只能点点头:“张首辅起来说话。此女要杀张首辅,张首辅反之为其求情。此真是高风亮节,要么俗话说宰相肚子里能撑船,本宫没有看走了眼。至于你说的罪……本宫就觉重了点,但是也合情理。再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张首辅无须在此事上介怀。”“谢公主。”张居正跪拜。常智光在一边非常非常敬佩这家伙,凭空捞了超级印象分。这家伙不仅没赔,反而赚了一把。“恩,你先下去吧。秦良玉之事本宫还要考虑考虑。”朱玉道:“常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