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估计不会就此罢休,最后还是需要娘娘下一剂猛药,才能保住所有人不被皇上迁怒。”翠屏若有所思的看着夺门而出来的凌云志,再次来到床前小心的正了正林晚晴的睡姿,这才担忧的说了起来。
“我知道,可是我,我不想再伤他!”林晚晴苦笑的看着自己的侍婢,这个自己一直当作妹妹的女子,缓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他说不会照看孩子,我觉得他不是在说气话,翠屏,姐姐能不能把孩子托付给你?”
“小姐放心,无论如何翠屏绝对会拼尽全力,护住皇子长大成人。”翠屏恭敬的看着自己的主人,许下了林晚晴期待的诺言。
“真的是个皇子吗?”林晚晴看着翠屏的脸不住的喃喃说道。
其实林晚晴并没有将自己的预言全数说完,那个仙人还说自己会诞下一个麟儿,而这个孩子会给整个天下带来数千年的太平盛世,这句话,林晚晴不知道怎么说,也无法说出口,因为知道的人里面只有自己相信这是真的,这也是为什么林晚晴明知道自己会死,却偏偏想要生下这个孩子的原因。
“娘娘,这是固本培源汤,微臣在里面加了几位药材,可以,可以激发娘娘的潜力,是孩子能够顺利生产,只是……,只是怕会加剧娘娘亏虚,微臣还请娘娘三思!”
“翠屏”不等老太医说完,林晚晴就看了一眼一边的翠屏,示意自己愿意服药。
翠屏小心的看着御医手里那碗,最终会要了林晚晴姓名的汤药,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接过药碗 ,扶起林晚晴就喂了下去。
凌云志快步的走出房间之后,几乎是立刻就对自己的决定后悔了,其实只要自己的下令就可以把林晚晴肚子里的孩子除掉,可是偏偏自己心软,看着每一次林晚晴看向凌琦的眼神的时候,也会默默的在心底幻想有一天,林晚晴也给自己生一个可爱的儿子,所以即使知道会有不妥,凌云志也没有真的逼迫林晚晴,等到自己知道真实情况的时候,就已经为时已晚。
凌云志脸色阴森的跨步来到自己的御座之前,左右不时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周围,却又在无意中看见了跪在地上已经睡着的凌琦,无处发泄的恼怒、怨恨、惋惜、不安都在这一时冲到了凌云志的脑海里,若不是有他,晴儿一定不会这么坚定的想要生孩子,都是你!
“大胆德妃,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不等德贵妃在做任何解释,凌云志就已经自己在心底定了凌琦的罪名,要的就是这个儿子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皇上嫔妾不知,大皇子这是又犯了何罪呀!”德贵妃惊恐的看着已经坐下来的凌云志,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亲人,为什么凌云志就能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而要伤害自己的亲生儿子,难道庶出的皇子就不是他的孩子了吗?
就在凌云志想要把自己已经想好的罪名做实的时候,翠屏却再一次匆匆的来到凌宇智的面前,脸色异常的说道:“恭喜皇上,是个皇子,娘娘请求皇上过去呢!”显然还有一些事情翠屏没有说,也不知道在此时究竟该怎么说。
“快!”既然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凌云志也就猜到了自己接下来究竟会面临什么,拨开众人,再一次快速的冲回爱人身边,看着床上的美人,却只是呆呆的站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上前。
“皇上,是个皇子。”林晚晴一看见出现在面前的凌云志,忍不住就是露齿一笑,语气更是有些欢快。
“皇上,晴儿怕是不能再继续陪你了,这个孩子就是晴儿最后的心愿,答应我让他活着,绝不为难所有人,好吗?”
见凌云志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林晚晴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晴儿还想在来生也遇见皇上呢,可是晴儿却怕再次遇见皇上,还会让皇上伤心,这可怎么办?若是我让皇上放弃了整座江上,放弃了自己的责任,怕到时候,,晴儿的罪孽会让晴儿坠入修罗道再也不能跟皇上相见了呢!皇上应该会答应晴儿的要求吧,绝不因为晴儿的事情为难他人,最后再为晴儿绩点福分,晴儿走的才会安心,才会放心,皇上决不可早早来找我,若是皇上因为想念晴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晴儿就会躲起来,再也不让皇上遇见呢!”
也许是回光返照,林晚晴精神奕奕的说完了这一席话之后,这才有些疲惫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凌云志,再次说道:“晴儿会在奈何桥前等着皇上,只是皇上不要忘了晴儿的祈求,二十年,若早一天,晴儿就自己躲起来,不再看一眼皇上!”
就在这时,翠屏一脸欣喜的抱着已经被洗干净的婴孩,送到了林晚晴的面前,轻声说道:“小姐,给小公子取个名字吧!”翠屏知道自己若是把孩子送到凌云志手里,怕是这个现在已经有些癫狂的皇帝,会亲手摔死这个夺走林晚晴性命的孩子,送到了林晚晴这,只是为了孩子的安危。
“就叫惜晨吧,我于皇上也是清晨相识的不是吗!”林惋惜挂着初为人母的浅笑,仔细的抚摸着身侧的孩子,许多的不舍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就在所有人注视小皇子的时候,一白一黑两个凡人无从窥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安乐殿的大厅之中。几步走到了林晚晴的床前,暗暗的交谈起来。
“她就是选定之人?可惜了,孩子受罚,累及母亲!”白衣使者一脸惋惜地说道。
“算了这也不是你我能够插手的事情,办了该办的事,快些回去吧,我总觉得周围有一丝妖气,又像是仙气,总之怕是会有麻烦也说不定。”
“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罢了纵使再做停留,他也活不过今夜,生死簿上留名的人,谁又能留得住!”说着突然出现了一个无形的锁链套牢在了林晚晴的身上,白衣使者拉着锁链就打算回归地府。
“撤了锁链!”黑衣男子一看白衣男子的举动,忍不住就是一皱眉头,口气有些波动的说道:“明知她的身份,你还敢用锁链,不怕将来有人报复?”黑衣使者说道这,小心的撤去了绑在林晚晴腰间的了锁链,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床前,伸出食指点向林晚晴的眉心处之后,就等着林晚晴交代完最后的事情,完成取魂。
“皇上,若是可以,尽量帮我疼爱这个没有母亲的孩子!”自始至终凌云志都只是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林晚晴交代一切,却没有再次走上前去抱住这个自己爱极了的女人。
“皇上,晴儿走了,别忘了别给晴儿增添罪孽,莫要为难任何人!”说完林晚晴就这样深情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皇上,皇上,娘娘走了!”翠屏不想说出那个自己已经面对了一天的字,“殁”那是终了的意思,但是翠屏相信即使林晚晴已经去了,却也不是终了了,他一定会在什么地方重新开始。
“滚,都给我滚出去!”就在翠屏禀报完之后,凌云志却突然发狂,将所有人赶出了安乐殿,甚至指着床上的凌惜晨对着翠屏威胁到:“把他给我带走,若是让他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亲手掐死他!”之后重重关上了宫门,只留下自己陪在已经再无灵魂的林晚晴身边。
“皇后娘娘你的阳寿已尽,就跟着我们二人回去吧!”黑衣使者毕恭毕敬的冲着林晚晴施了一礼,示意林晚晴跟上自己?”
“我这是死了吗?”林晚晴不可置信的看着还躺在床上的身体,不解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位鬼差,轻声问道。
“娘娘确实阳寿已尽!”白鬼差淡淡的回答道。
“晴儿,你为何这样狠心,你明明知道一个人活着有多痛苦,可你偏偏这样对我!你只陪了我整整四年,却要折磨我二十年!晴儿!”突然一阵凄惨的怒吼之声,自安乐殿内传出回想在整个皇宫。
第三章无心的父亲
正当众人因为这声吼叫不住颤抖的时候,凌云志却突然再次打开了安乐殿的大门,双眼血红的的看了一眼,仍然跪在大殿外的李太医,并没有做出理会。
而是缓缓的走出大殿,就这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几不步走到了,德贵妃还有大皇子凌琦的面前,带着渗人的微笑亲自将自己的儿子扶了起来,甚至示意德贵妃也可以起身。
“琦儿喜不喜欢皇后娘娘?”就在所有人诧异的时候,凌云志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琦儿当然喜欢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总是给琦儿拿好吃的!”凌琦一脸天真的看着自己和蔼可亲的父亲,兴奋异常的回答着。
“琦儿喜欢皇后?”凌云志仍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喃喃的重复着凌琦的回答!
此时站在一旁的德贵妃却开始有了变化,娇嫩的脸庞此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只是呆呆的注视的凌云志和自己的儿子,血色一点一滴的缓缓流走。
“那如果父皇让你进去陪着皇后娘娘,琦儿会不会同意?”凌云志继续问道。
“琦儿当然同意,琦儿很乐意陪着皇后娘娘,但是等到天黑的时候,琦儿还是要回到母妃那里去,不然母妃会担心的!”凌琦一脸纯真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实不知这个亲生父亲此时究竟在打折着怎么样的主意。
“皇上,琦儿没有错呀!要错也是嫔妾的错,嫔妾愿意去陪着皇后娘娘,求皇上放过琦儿吧!”就在凌琦答应的时候,一边的德贵妃却再次噗通跪倒,惶恐的看着一脸笑意的凌云志,不住的摇着头。
“放肆,晴儿喜欢的是孩子,难道说你是孩子?”凌云志依旧是含着笑脸,注视着自己的儿子,根本就不去理会德贵妃此时究竟是怎样的哀求!
“皇上!”德贵妃心如死灰的看着自己的男人,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尽管血丝已经沿着嘴角慢慢的染红了自己的衣襟,却还是紧紧的盯着凌云志,,突然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再次冲着凌云志面前呼喊道:“若是皇上一定要人去陪伴皇后娘娘,就让嫔妾去吧,皇儿实在还小,不懂得怎么照顾人!皇上,嫔妾去了之后,还望皇上放过琦儿,他也是你的孩子啊!”说完,更本就不等凌云志作出任何的反应,德贵妃就这样起身,冲着距离最近的石柱冲了过去,当即血水四溅,惨不忍睹。
凌云志恼怒的看着这个弄脏了安乐殿的女人,愤恨的一个巴掌打到了前一刻还在卖力讨好的凌琦脸上,或许是因为力量太大,小小的身躯惊人因为掌力,原地转了三圈,这才勉强倒在了地上,之后更是呆呆的坐在地上,甚至没有一丝哭声。
李太医面色决然的看着自己伺候了十几年的皇帝,颤颤巍巍的爬到凌云志的狡辩,口气十分冷静的说道:“皇上,皇后娘娘的身体一直都是老臣在照料,此次皇后娘娘会有这样的磨难更是跟老臣学艺不精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还望皇上不要累及他人,老臣这就追随皇后娘娘的脚步,还望皇上开恩,放了太医院的众人!”说吧老太医也立即起身,决然的向着另一根柱子奔了过去,一样的血溅当场。
因为事情实在是发证的太快,翠屏怀里又抱着刚出生的凌惜晨,根本就来不及施救,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连忙将怀里的孩子递给了自己信得过的侍婢,紧走几步来到凌云志的面前,栖身跪倒,大声说了起来:“皇上,奴婢还请皇上为了皇后娘娘莫要如此呀!”
“哦?为了晴儿,我就是为了晴儿才会这样做的,他是晴儿生的,晴儿不准我动他,好啊,我就不动他,可是晴儿不是喜欢孩子吗,又不准朕随他而去,可是二十年,晴儿肯定会十分无聊,朕将琦儿送过去不对马?”既然已经动手打了凌琦,凌云志也就不再继续伪装,一脸狠戾的看着凌琦虽说这自己的打算!
“皇上,若是真的疼爱皇后娘娘就万万不该如此,您可知道为什么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却又命运多舛吗?”翠屏小心的查看着凌云志的反应,发现凌云志已经稍微的冷静了许多之后,这才紧接着小心的说道:“那位仙人其实已经将原因告诉了娘娘,只是娘娘因为太爱皇上所以一直未曾对黄上讲过,仙人曾说,娘娘这是代人受过,那个人就是他将来的孩子的父亲呀!皇上,!”翠屏一脸悲戚的看着凌云志,却悄悄的在心底跟自己的小姐说了无数次的歉意,这个谎虽然是临时想起,但却是翠屏能够想到的,唯一能让凌云志忌惮的理由。
“你说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晴儿这是在带我受过?”凌云志突然有些颓废的看着翠屏,就像是口渴至极的行人在看见了一汪清水之后,却突然发现,那只不过是海市蜃楼一样,绝望,无助,甚至是迷茫。
似乎是作实了翠屏的讯息,凌云志就这样转身,缓慢的走向安乐殿,颓废的将大殿的朱红大门缓缓阖上,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直到第二天所有人都确定皇上不会出来的时候,有些人领了大总管王志的示意,终于开始了善后的清理工作,毕竟两个人就在昨晚撞柱而死,而大皇子也是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也没有吃东西,王志猜测着皇帝出来时会有的反应,这才命人架起已经呆坐了一夜的凌琦,匆匆的离开了安乐殿,尸体也被人快速的抬走,只是鲜红的血迹刷了整整一天才勉强被太监刷干净,对于这两个无辜死去的人,都只是感激的惋惜着,却没人敢为两个人说出任何一句冤枉的辩解,就这样被人刷干净的柱子依然屹立在安乐殿外,似乎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却又几个人一直萦绕在心底,不曾忘却过当晚的事情,不敢看见这几根柱子,每每路过附近无不绕行。
凌云志就这样将自己锁在安乐殿整整三天都不曾踏出一步,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再也没有笑颜,在没有踏入琉秀宫一步,更是对着刚刚出生的小皇子,扔下一句,“让他自生自灭,朕从没有求过他的出生,也不会对他存有丝毫的情感!”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就像是没有这样一个儿子一样。
就这样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整整六年一晃而过。
“姑姑,太好了!”还没有看见翠屏的身影,凌惜晨就已经抱着自己手中的大碗,一脸笑意的冲着安乐殿的门外叫了起来,声音异常的甜脆。
“怎么了,晨儿?”因为整整六年除了每年一次过来找事的萧贵妃,几乎从没有人踏足过琉秀宫,所以翠屏跟凌惜晨暗中相处的时候,完全就没有顾虑过身份,仿佛就像是寻常人家的亲人一样,凌惜晨可以随心所欲的撒娇,翠屏也可以随心所欲的宠溺凌惜晨。随然两个人只能跟宫女一起用膳,甚至一天才只有一次,但是这却仍然挡不住两人的欢笑。
“姑姑,今天的白菜里面有肉哦!姑姑要不要尝尝!”凌惜晨一脸献媚的跑到翠屏的面前,用筷子钳起一块拇指大小的肥肉,放在翠屏面前左摇右晃的展示了半天,就像是得到什么珍宝一样。
“恩,姑姑看见了,晨儿快吃吧,说不定味道还不错呢!姑姑最不喜欢吃肉了!”翠屏脸色微变的看着凌惜晨的小脑瓜,更是有些愧疚的轻扯着嘴角再次向凌惜晨说道:“晨儿对不起,都是姑姑没用,姑姑让晨儿受罪了!”
“姑姑,晨儿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晨儿只要能跟姑姑在一起,即使每餐都是白菜,甚至没菜,晨儿都觉得山珍海味都不换!”凌惜晨讨好的看着正打算哭泣的翠屏,立刻一本正经的说了起来,却不想自己不说还好,稚嫩的话音刚落,翠屏竟然真的哭了起来,惊的小人儿更是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处理,转身放下自己一天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