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雪华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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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之雪华前传-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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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人才,又岂能甘心入赘?”
  “丫头,我对他有大恩……”
  “外公,恕澜儿直言,精明强干之人做属下还行,又兼见多识广,还得您老人家如此赏识,足见他能言善辩,如此才干又岂肯甘居人下?只怕我江家倒为他作了嫁裳……”
  江辰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暗道:澜儿如今看问题愈发通透,既喜且忧,喜的是江家后继有人,只是她这般优秀,谁又能降得住她?
  海澜见他如此,乃道:“来日我若为江家家主,又岂能被人降住?况,……”
  她凝视着江辰风,缓缓道:“宋祖曾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澜儿深以为然。且打理家业,澜儿自认尚有这份能耐,即便要用人,亦只会用忠厚老实之人……”
  见江辰风陷入沉默,又道:“当今圣上年近六旬,听闻身子骨有些不大好,是以澜儿以为,我的婚事宜早不宜迟……”
  “你就这般中意江涛么?”
  海澜点点头,不失时机道:“其一,他姓江。其二,能耐寻常,即便有心算计,亦非我对手。其三,他举目无亲,我无所顾忌。其四,他不善交际,无甚背景。其五,我为他安葬双亲,又助他打理布庄,有恩于他。其六,他心思单纯,无甚弯弯绕绕。其七,他早已对我暗生情愫,只是我佯装不知而已。本来我属意月言,只可惜……”
  “丫头,若有朝一日他变了心奈之何?”
  “休了便是,想来那时我也有了子嗣,江家后继有人,我便再无顾虑。”
  江辰风沉默良久,“也罢,那就江涛吧,”他忽然问道:“澜儿,你可曾记得邵敏此人?”
  海澜点点头,“不就是南宫无忧前辈么,外公提起她,莫非是因那本《无忧秘籍》?”
  “非也,”江辰风神色凝重,“澜儿,外公只是觉着,如今你的性子与当年的她倒是有几分相似……”
  “外公您这是抬举澜儿了,澜儿如何能与前辈相比?她可是江家的大恩人,若非她指点迷津,江家又如何能跻身世家?”
  “如今赤燕国有十大世家,若论排名,我江家不过位居中下,然若论实力,首推江家——外头亦仅知江家有些产业而已,你可知为何?”
  “不就是因邵前辈曾言,江家要想屹立不倒,必先隐去锋芒么?”
  ……

  ☆、第52章 待嫁


  “话虽如此,但当年前辈与你曾祖相约,江家只有做到最强最大才足以自保……”
  “有此约定,既是因着江家,更是因着前辈想以此制衡皇室罢了……”
  “澜儿所言甚是,那你倒说说看,隐去锋芒与做大做强本就自相矛盾,又如何能兼容并蓄?”
  海澜不假思索道:“隐去锋芒不过是要江家为人处世谨记低调,不引人侧目,自然,不得有大手笔,亦不得过于铺张。澜儿以为,这与做大做强并不矛盾……”
  “说下去,”江辰风的眸中精光四射。
  “低调仅是一种策略,一种掩护,正如兵书所云声东击西,所谓疑兵之计。”
  “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丰城乃赤燕国的中心,布局自不可少,但以米店、肉铺及集市菜摊为主,一来既不引人注目,二来民以食为天,一旦时局有变——进可攻退可守,当然,得有与之相匹配的一支护卫,免得有人趁火打劫。”
  她抬首望着江辰风,“丰城周边的郡县,则为援引,里应外合,遥相呼应。至于我江家,大部分的家产以分散为宜,既不过于点眼,亦可将风险降至最低……”
  江辰风频频点头,不禁笑道:“澜儿所虑,犹胜出外公一筹,外公也是时候将家族之权交与你了,”见海澜撅起嘴,“尚有段时日,误不了你的婚期,日子待我找人算过即定。”
  海澜脸一红,“后日便是吉日,宜嫁娶……”
  江辰风摇摇头,“怎地如此匆忙?只怕来不及。”
  “外公,并非澜儿心急,如今时局不稳,且月言轻易不会死心……”
  她啜了一口茶,又道:“嫁妆我已嘱人备下——皆是寻常之物,嫁衣我已暗中嘱人赶制。”
  江辰风有些不舍,举手往她额上轻轻一戳,“你就这么急着离开外公么?”
  海澜摇头,“外公,情非得已,”一面又恳求道:“澜儿还有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出云别院先关个一年半载,以免月言生事;不过这院子可别卖,留个念想与我,且以后每年回来与外公小住一段时日。再者,雪华那丫头,究竟是我三妹,求外公另外拔一处院子与她,可别慢怠了她——我可是会心疼的……”
  “这个自然,既然她得你的眼,我又岂会为难她?只是,你的婚房又定在哪儿?”
  “先暂定一处院子罢,婚后便去永州。”
  “永州?非但偏僻,且土地又不肥沃,不少村民不堪其苦皆涌入城里,试图找活干,可哪能那般容易呢?倒累及永州城人满为患,举步维艰。”
  “嘿嘿,外公有所不知,永州可是个风水宝地,一来山清水秀,二来其土质不但适合种植猕猴桃、刺梨、金钱橘,还特别适合种羽叶三七、杜仲、车前草、乌天麻、土沙参等贵重药材……”
  “你何时派人去查的?”江辰风奇道。
  “五月诗会后派人查的,原本想着过段时间再告诉您的,嘻嘻。”
  “澜儿,你是想……”
  “外公,澜儿到永州,明面上会开一布庄,让江涛打理,我则料理家务。暗中则处理家族事务,先趁着永州山林、土地不值钱,陆续购进——以免引起别人怀疑,再请一些果农与药农从旁指点,让跑到城里的村民回去种地。城里,先找人写些本土山水的诗词歌赋,设法流传出去;再建一客栈,待势造起来之后,再添两处即可,让别人亦可分一杯羹。我们则把精力转到果品店与药材店……”
  江辰风笑得合不拢嘴,“澜儿,你的鬼点子还真不少,嘿嘿。”
  “外公,还不是您老人家言传身教?嗯,我届时过去,还得跟您讨要几个人。”
  “说吧,”江辰风爽快地挥挥手。
  “把阿贤拔给三妹罢,再配一个护卫,大厨房的陈妈及老耿也指给她,连同平嬷嬷与姜嬷嬷。至于我,带李嬷嬷、老高与阿全,大厨房老林头,对了,把留在兰馨苑的翠儿要回来。”
  “你要老高,是为了李嬷嬷,这不难理解,要阿全,莫非因翠儿?”
  “外公真是厉害,一眼就看穿了人家的小心思。”
  江辰风笑笑,“既便不为讨要翠儿,也得发喜帖至丰城,他好歹也是你父亲,婚宴只怕还得延后……”
  “婚宴的确该延后,却非因他的缘故。”
  “这是为何?”
  “以父亲和祖母的心性,一则我乃江家之人,二则江涛无甚家世,又岂会亲自跑一趟?不过面子还是会做做的,再怎地他也不愿开罪江家,他指望着我日后……”
  她顿了顿,“嘻嘻,且他亦有冠冕堂皇之理由——毕竟晓纹生产的日子也快到了。”
  “外公要为你大摆酒席……”
  海澜忙道:“不可,那未免太招摇了点,不如后日在李记酒家摆上五桌酒宴即可,请一请有生意往来的一些商贾,及族中之人。”
  江辰风笑睨着她,“这个自然,族中之人除我们这一脉外,皆是旁支,对我们的底细不甚清楚,平素大家往来亦不多。”
  “是,外公,我会注意的,婚宴后不出三日,我便和江涛前往永州,再在当地选家普通的酒楼,摆上三日的流水席,菜色不用过于繁复,寻常菜肴及可,简单、快捷,城中之人不论贵贱,皆可入席。”
  “澜儿莫非是借此获取人脉?”
  “澜儿正是此意,一来救人于危难,二来也是疏通关节。”
  “既如此,我便多派些护卫与你,事成后你再遣返他们。”见海澜无异议,愈发高兴,“丫头,你近来查阅了赤燕国周边的布防,也搜罗了不少心怀天下之人的消息,你究竟想做什么?难不成……”
  “外公慎言,澜儿此举不过为着江家百年大计。即便我们不欲与朝廷为敌,甚至不欲招惹他人,但必得有自保之能力。若是他日有人忘动江家,必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若是真有那一日,丫头,你打算扶谁上位?”
  “澜儿可不想为他人作嫁裳,”坦然地向着江辰风点点头,“澜儿即便不愿多生事端,可若是被人逼到绝处,又岂会坐以待毙?”
  “好,有志气,不愧为我江家女儿郎,”江辰风眼中精芒四射,皆是浓浓的赞叹之情,一面又问道:“足以抗衡时自是不必委屈自己,若是实力悬殊,亦不必无谓送死。”
  “外公所言甚是,”海澜从容一笑,“永州,及比邻的青平与水口,皆是山区,山势陡峭,民风淳朴,作为隐居之处甚好……”
  “是以选定永州也不是仅出自某一方面的考虑?”
  海澜点点头,又道:“外公,芮鹏举此人切不可大用。”
  闻言,江辰风有些举棋不定。
  海澜神色淡淡的,“芮鹏举能得外公看重,自然有他不凡之处,只是外公您可曾想过,若论武功,他并非隐卫中最出挑的,若论跟您的时日,他亦不是最长的,若论忠心,更不能与其他隐卫、护卫相比——他淬炼得实在太少……”
  “可他应对更得体。”
  “也就是说,他最擅长交际,可这样的人心思活,难以掌控。”
  江辰风沉吟道:“丫头,依你之见又该如何?”澜儿之言纵然有理,只是芮鹏举这种人,杀了未免可惜,若是让他离开江家,他必定会因此而记恨江家……
  “其母既然生病,外公合该过去瞧瞧才是。武功、头脑兼具的人才,必定热衷功名利禄,不如为他在军中安排一个千夫长之类的职位,再赠他一千两银票,他既工于心计,定能谋一个好前程。如此不但可将他打发出去,又能让他扬名立万,他自然会对江家心存感激。”
  “此计甚妙,澜儿可谓女中诸葛。”
  “外公谬赞,澜儿实不敢当。”
  “澜儿无需过谦,你且回去歇着罢,外公得赶快布置院子与婚宴的事。”
  “诺,有劳外公,”海澜起身,对着江辰风恭恭敬敬地一福,这才翩然离去。
  ……
  江辰风底下的人手脚甚是麻利,仅半日工夫就在离出云别院一里之处收拾了两处三进的院落出来,一处唤作碧连天,一处唤作锦绣院。
  碧连天内,种着一株株稀有的绿萼,萼呈莹碧之色,复瓣,或抑或重瓣的花朵洁白似雪,青绿的花苞几欲压弯了枝头,被风一扑,氤氲出阵阵冷香。
  张灯结彩的院落一片喜庆,显然是海澜的新房,虽说她也住不了几日,可一应陈设处处透着匠心,虽不奢靡,却十分雅致,楠木家什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让人觉着无比熨贴。
  李嬷嬷与老高,阿全忙进忙出,海澜这个待嫁的新娘,坐在厅里铺着锦殿的圈椅上,正一一核对着嫁妆单子。
  而与此相隔不远的锦绣院,无论装修还是陈设,皆比碧连天高出许多,假山、亭台,极尽精致,比之芳华院更令雪华开怀,院里种植的是她最为喜欢的桃树,只可惜不是开花的季节,屋檐下摆着一盆盆仙客来,盈盈欲滴。
  陈妈与老耿正在厨房忙活,郑嬷嬷带着翠屏等三个丫鬟正收拾、清点搬过来的零碎;姜嬷嬷、护卫阿淼,正替周夫子拾掇房间;而周夫子与阿贤正在布置新选定的学堂;平嬷嬷与孙嬷嬷一面叙话,一面整理着偏厅的家什。
  雪华坐在屋檐下的小杌子上,盯着仙客来出神,一面暗忖:长姐这般果决,倒不失为帅才,自己可得学着点。明日便是她的好日子,及笄之日出嫁可谓双喜临门,只不知该送些甚,便唤了郑嬷嬷出来商议。
  郑嬷嬷叹了口气,“小姐,按说您尚年幼,送一套首饰与她倒也罢了。”
  雪华摇摇头,“我与长姐虽同父,到底不是一个母亲的,家中惟有她待我最为上心……”
  郑嬷嬷默默掏出袖袋里一份清单,“既如此,小姐的确该表表心意。”
  那是当初来海宁祖母交付的母亲嫁妆单子,与嬷嬷商议一阵,选了鲛绡帐幔,寿山石嵌人物雕空龙寿纹十二扇围屏,青白玉镂空螭纹杯,釉彩百花景泰蓝瓶,九彩凤戏凰灯台,圈金螺钿镜,描梅紫砂茶具,白玉头面出来。
  忙唤了阿贤将这些物事搬上马车,带着郑嬷嬷去了碧连天。
  ……

  ☆、第53章 新皇登基


  五年,足以改变很多,容貌,身材,性格,甚至,一个人的命运
  晓纹生了一女,取名雪灵,年底将满五岁,粉妆玉琢的她,冰雪聪明,乖巧可爱,严松与太夫人视若珍宝,倒是晓纹从不惯着,已令人为其请了先生。
  佩儿自流产后,一直不曾有孕,严松设法请得许太医一瞧,这才发现当初张通房下的归尾、大黄、红花等药过猛,早已伤及根本。
  佩儿得知真相后,哪里按捺得住,便欲找张通房拼命。
  严松只得拦住,软言抚慰,又多赏赐金银珠宝与她。
  偏张氏不肯安生,常与佩儿斗嘴,见严松偏袒之,愈发不依不饶,严松遂生厌弃之心,再次下令将其禁足。
  严浩曾求情两次,见父亲不准,便丢开了。功课上头虽有长进,奈何基础太差,又生性顽劣,终无大成。加之胸无城府,却喜卖弄,常受人作弄,是以太夫人一直拘着他,不许外出,便是外出时也派人跟着,唯恐其吃亏抑或惹事。
  已是三品带刀侍卫的世子上官云,深得睿明帝司徒浩的信赖与倚重,甚至不惜赐婚,破例让内务府操办他与国公府嫡女周子彤的婚礼。
  不久,西北叛乱,睿明帝任命他为镇西大元帅,领十万精兵出征。
  而在哥嫂婚宴上与九皇子司徒远看对眼的上官芷涵,成为九皇子侧妃之后,倍受宠爱,风头一时盖过身为正妃的郭氏婉容。
  郭婉容乃礼部尚书郭达的嫡长女,素有贤名,对此只是一笑了之。
  而周子谦一直郁郁寡欢,无意婚配,架不住父母苦苦相劝,于去岁年底娶了郭婉容的嫡妹郭婉仪为妻。
  海澜,已执掌了江氏一族,不但将丰城、海宁等地的生意料理得妥妥当当,永州等地已初见起色。
  任海啸为其胆识与大度所折服,情愿暗中助她一臂之力,改名任怀田,与邹青一起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李嬷嬷与翠儿早已去了奴籍,分别嫁与老高、阿全,老高与阿全仍旧打理药材铺子,海澜暗中使了银子,在自己住宅附近购得两套两进的院子,作为其婚房。
  其时,海澜夫妇已有一双儿女,大儿已四岁,名唤江丹枫,小女尚有月余满一岁,唤作江丹露。一家子其乐融融,和和美美。
  江老爷子自卸下家族担子之后,便醉心游历与骑射,身子愈加强健,有时也来永州,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
  雪华身形已长开,婀娜多姿的她,明艳不可方物,谈吐应对得体老练,隐隐有海澜之风……
  其舞愈加炉火纯青,毫不逊色于燕大师;琴棋诗书画,亦可圈可点;海澜甚至不惜血本,请得名伶教她学戏与唱曲。
  聪慧如她,不但懂得察言观色,揣摩别人心思,还学会了借力打力,以应对突发的情形。
  这一日申时,凉亭内。
  身着浅紫刺绣妆花裙的紫烟正添茶续水,鸡翅木案几上摆着一副绿松石棋盘,一身浅碧色绣水仙花束腰长裙的雪华正与周夫子对弈。
  渐渐的,雪华似有些力不从心,额上汗涔涔,踌躇着落下一黑子,坐在她对面的夫子,而身着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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