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雪华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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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之雪华前传-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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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竹顾左右而言他,“国公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固然是要的,但也要入得了我家小姐的眼才行……”
  芷涵试探道:“翠竹,你觉着你家小姐与我长兄,谈得来么?”
  翠竹调皮地眨了下眼睛,“能否谈得来奴婢可说不好,不过,”有意地住了嘴,瞅着芷涵。
  芷涵果然性急,一把抓住翠竹的手,“别吞吞吐吐的,有甚直说。”
  “奴婢么,觉着我家小姐跟您忒投缘,”看着芷涵的眼神忽暗忽明,又笑道:“若能更进一步,奴婢倒不觉着有甚不妥,只是奴婢人微言轻,又哪敢置啄?”说完,匆匆告辞了。
  芷涵忙低声嘱咐一旁的丫鬟晓梅几句,自己则抬脚去了凉亭,坐在石凳上,瞅着绿松石桌上的茶点出神。
  “小妹,你不是约了周小姐赏梅么?”跟着晓梅前来的上官云诧异道。
  芷涵一努嘴,示意晓梅下去,方道:“大哥,你觉得周姐姐昨样?”
  “钟灵毓秀,蕙质兰心。”
  “今儿有人去定国公府去提亲……”
  上官云剑眉一挑,忙问道:“定下来了么?”
  芷涵忙道出了来龙去脉,一面又道:“大哥,不如去国公府提亲吧。”
  上官云迟疑道:“不知父亲母亲那儿……”
  芷涵一拍胸脯,颇为豪情道:“大哥勿忧,一切有我呢。”
  上官云拱了拱手,“如此我便多谢小妹了。”
  ……

  ☆、第35章 悔婚(上)


  芷涵径直去了侯爷的书房,侯爷夫人也在,见她额上、鼻上皆是汗,不禁嗔道:“涵儿何故这样心慌?”
  忙将她摁在旁边的小杌子上坐了,又自取了一方银灰色绣桂花的丝帕替她细细拭汗,一面取笑道:“涵儿啊,可是又相中了甚头面首饰?”
  “母亲就知道取笑涵儿,”一面噘着嘴道:“父亲可得为涵儿作主……”
  侯爷将狼毫往紫檀平角条案上的属青石砚一搁,扶着紫檀扶手椅站了起来,朗声笑道:“好,就罚你母亲为你找个如意郎君。”
  “涵儿不依啊,人家乃是为长兄的婚姻大事而来……”
  见侯爷及夫人皆凝神倾听,忙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子彤这孩子才貌及品性皆是一等一的,云儿若能娶到她倒也有些福气。”
  侯爷叹了一口气,“只是你母亲昔年曾为云儿定下一桩亲事。”
  “我怎的不知,母亲为哥哥定下的又是何人?”
  “兵部侍郎严松的嫡长女雪兰,”侯爷夫人有些沮丧道:“严夫人江氏乃名门之后,秀外慧中,才干只怕不输与男儿,又兼是我手帕交,当初亦是盼着给你长兄添些助力方订下了这门亲事。”
  “严府嫡女雪兰?既是同在丰城,为何不曾听闻她的才名?她的弟弟严浩我倒见过,也就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终日跟一帮纨绔子弟混在一块。她弟弟尚且如此,她这个做姐姐的又能好到哪里去?父亲、母亲,与那样的人家结亲,岂非污了我侯府的声名?”
  侯爷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不觉轻轻摇了摇头,“涵儿,你先下去,容我和你母亲从长计议。”
  “那涵儿就先行告退了。”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侯夫人看着在一旁续茶的锦秀和正埋头整理文书的书童王志,吩咐道:“你们也都退下去罢。”
  “诺。”
  环顾四周无人侯爷方道:“夫人,有何高见?”
  侯爷夫人有些慌乱,她看着侯爷摇了摇头,“即便国公并非官衔,可论起在皇上心中分量,严府自是不能比,况严松这人才干平平——当年若非燕茹又怎能爬到这个位置?”
  “当年的江燕茹倒也是个人物,只不知她的女儿如何?”
  “我曾悄悄遣人打听过,此女体弱,在外祖家长住,据说去了海宁的出云别院。两年前开春时倒是回了一趟丰城,据府上下人言长得酷似其母,行事只怕不在燕茹当年之下……”
  侯爷面带不豫,“若她不是病秧子,这门亲倒也结得,毕竟江家的财力不容小觑。”
  “侯爷的意思是……”
  “反正当年你只给了半块玉佩,江燕茹又未当场应允,说是回家与严松商榷却迟迟未闻回音,如今江燕茹早已作古,你便说那是与她交好的信物又何妨?左右也只你二人在场,死无对证。”
  “侯爷,如此怕是有损侯府的声誉。”
  “不知夫人有何良策?”
  “不如咱们放出风声,说云儿当年根本不是去蒙山跟玉飞学艺,而是外出养伤,他当年被人刺杀,虽保住了性命,可左手终究是废了。试问严府嫡女又如何甘心嫁给一个废人?”
  “夫人这招祸水东引玩得真是漂亮。如此,反倒是严府担上背信弃义的骂名,哈哈哈。”
  书房外面,一丛丛修竹正随风而舞,摇曳生姿。一身碧绿裙服的锦秀忽然瑟缩了一下,快步离开了。
  侯爷夫人一脸歉疚,望着虚空,“为了云儿,燕茹,我只好对不起你了。”
  侯爷握住她的手,动容道:“委屈夫人了。”
  上官云成了废人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风,不过一日就吹便了丰城的每个旮旯。
  严府,松竹堂。
  这一日正好休沐。
  晓纹与佩儿正躬身面对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太夫人“妾身给太夫人请安。”
  身穿墨绿色绣茉莉绫裙的太夫人,笑道:“都说了,你二人如今怀着身孕,不必再拘着礼数。”说着往身后觑了一眼。
  紫苏会意,从太夫人身后转了出来,身着果绿色绣栀子花的她倒是胖了些,也白了些,忙一手一个,扶起两位姨娘,未及坐下,忽然帘子一挑,身着深紫绣松枝图案锦袍的严松急急走了进来,“松儿参见母亲。”
  晓纹忙睇了佩儿一眼,两人便一道告退,扶着小丫鬟的手走了出去。紫苏亦跟了出去,只在外面把着。
  “起来吧,松儿。想必你是为了宁伯侯府的事而来。”
  “母亲真是明察秋毫。”
  “你意欲何为?”
  “松儿准备借机推掉这门亲事。”
  “松儿,你怎可如此冲动?况世子为废人一事,未经证实,退一万步说即便如此,兰儿嫁过去亦是世子妃,于你非但无半分损失,反有助益。”
  严松有些吞吞吐吐,“母,母亲,其,其实,兰儿并未上严家族谱。”
  太夫人不敢置信,睁圆了眼睛,“松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严松一脸凝重,“当年我还只是一个抑郁不得志的小吏,处处受人打压刁难,又无父兄可帮衬一二,好容易攀上燕茹,谁知老爷子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
  严松不禁叹了一口气,“若非燕茹以绝食相逼,他也不会松口。”
  “燕茹这孩子对你倒是一往情深。”
  严松有些讪讪的,“老爷子说,除非燕茹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姓江,否则免谈。我无奈之下只得应了,还立了字据。”
  “这事燕茹知道么?”
  “怎敢说与她知晓?”
  太夫人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后来燕茹告诉我她欲为兰儿定下宁伯侯府的亲事,我只得以兰儿尚小,不若多看看为由搪塞过去。”
  “那就难怪了,以你的性子,那样一桩婚事,你竟从未在外人面前炫耀过……”
  “如今的传闻只怕是侯府悔婚才刻意放出的风声——谁又敢置啄他侯府?”混迹官场多年,严松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他面色轻松道:“是以推掉这门亲事并不难。”
  太夫人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侯爷这招‘请君入瓮’,不过要我严府背上不信不义之名……”
  严松似被点醒,有些愤愤不平,“这只老狐狸,太不仗义。”
  太夫人白他一眼,“松儿,官场之中若是仗义只怕落得个骨头渣子都不剩,你要切记,”见严松听进去了,这才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何足惧哉?”说着,看了严松一眼。
  严松附耳过去,一面听,一面露出得意的笑容。
  九日后的黄昏,出云别院外,一个满身尘土的丫鬟正轻轻扣门。
  见阿全出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道:“快,我有要事,面见严府大小姐,”说完,便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身后,一匹瘦马,累得口吐白沫。
  阿全忙唤了人将马拉到马房去,饲以水草,又匆匆锁上门,令人将婢女扶上软轿,抬到了听澜院。
  其时,海澜正与雪华闲聊,听得阿全禀报,不觉皱了眉头。微一思索,忙令人带她下去沐浴更衣,又拿来茶点,待其神清气爽,方留在厅内问话,李嬷嬷早将众人遣了出去,自己则留在门口守着。
  “奴婢有要事禀告严家大小姐。”
  海澜冲她点点头,“我就是,请说。”
  那婢女看着一旁的雪华,迟迟不语。
  雪华有些尴尬,正欲起身,被海澜摁住了,海澜轻笑一声,“无妨,她并非外人。”
  “奴,奴婢乃,乃宁伯侯府夫人的贴身婢女,名唤锦秀。”
  初来乍到未免紧张,见海澜温和地冲她笑方缓过劲来,忙将世子与子彤交好,侯府欲悔亲一事道了出来,末了又道:“所谓世子是个废人,亦不过是我家夫人的计策。”
  海澜沉吟道:“多谢你能据实相告,只是,你不远千里而来,又是为了甚?”
  “当年奴婢母亲病重急需一百两银子救治,我家夫人与小姐母亲正在凌云寺上香,五岁的弟弟万般无奈找到寺庙,可是夫人竟,仅给了五两银子,小姐母亲看奴婢姐弟俩可怜,悄悄地拿了一百五十两银票塞给奴婢……”
  海澜奇道:“你又如何出的侯府?”
  锦秀红着脸低下了头,“夫人向来重利,奴婢不过以两月月例,讨得这二十来日……”
  “好个知恩图报的丫头,只可惜没遇着好主子,”海澜见她窘迫,便不再盯着她,佯作无意道:“你当初跟侯府签的契约……”
  锦秀不假思索道:“签的活契,十两银子。”
  “既如此,我给你一百五十两银票,你拿回契约时——恐怕还得找个识字的免得被人蒙了……”
  “多谢小姐,奴婢自己就识得字,”见雪华将信将疑,因道:“二小姐去学堂时,夫人惟恐跟着的人不得力,就把奴婢指了过去,直到二小姐不再去学堂,奴婢才回了夫人身边。”
  “你倒是个机灵的,”海澜与雪华相视一笑,又道:“余下的银子,你带着家人搬到远离丰城之地……”
  “小姐意思是说,怕侯府顺藤摸瓜……”
  海澜点点头,从香几的屉子里取出三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她,“我不能不顾忌你,顾忌你的家人。”
  “奴婢谢小姐恩德。”
  “锦秀,拿着银票走吧,记着,你不曾来过海宁,更不曾来过这里,不识得甚严府大小姐。”
  “奴婢明白。”
  ……

  ☆、第36章 悔婚(下)


  雪华显得有些慌乱,“长姐,此事该如何应对?”
  海澜则淡定而从容,淡淡一笑,“无需应对。”
  “此话怎讲?”
  海澜见她满脸疑问,遂耐心道:“无为而治,无为即是有为。”
  雪华仍有些不解,试探道:“这侯府固然阴险,父亲却也不是省油的灯,那般热衷名利的他又怎肯去退婚,即便世子真的成了废人,只怕他亦会逼着你嫁过去……”
  海澜笑得愈加莫测高深,“不,父亲必定会趁机推掉这门婚。”
  雪华摇摇头,似是不信,又有些懊丧,“怎么可能?就算父亲真的前去退婚,那岂不是落了口舌——让人觉着严府背信弃义?”
  “侯府夫人这一招祸水东引虽然高,奈何父亲眼里虽然只有名利却不是傻子,自然会察觉背后的不妥,不过如何应对却不是他所擅长,幸好后面有老谋深算的祖母。”
  雪华愈加好奇,“愿闻其详。”
  海澜看她一眼,默默叹了口气,才道:“我的婚事必须江家点头,”见雪华无法置信,乃道:“只因我是江海澜,入的是江家族谱,雪兰不过是我在严府的一个称谓,也算是全了父亲的脸面。”
  雪华冰雪聪明,自然很快想通其中关节,“是以推掉这门婚事是必然的,只是如何下好这一盘棋,既不落人口舌,又得全了侯府与严府两家的颜面,才是上上之策?”
  见她上道,海澜很是欣慰,又步步深入的剖析,“以父亲素来德行,他会理直气壮要求推掉这门婚事,而掉入别人精心设置的圈套。”
  雪华以手支颌,一面听,一面思索,惟恐漏掉只言片语,海澜亦循循善诱,一步步启发道:“可是祖母穷尽一生谋算,又怎会不知其中凶险,任由她的宝贝儿子掉入泥潭?”
  “长姐的意思是……”
  海澜不客气地打断道,“有甚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祖母如何替父亲收尾。”
  雪华扑闪着大眼睛,有些不平道:“长姐,你真的甘心么?”
  海澜伸手捋了捋一缕垂在额上的碎发,笑道:“有甚不甘心?即便宁伯侯府不置啄这门婚事,也不意味着我就会接受;如今走到这一步固然是侯府乐见喜闻,于我亦然,呵呵,这便是最好的结局——至少双方皆各得其所。”
  两日后的一个上午,严松取出当年宁伯侯夫人赠给燕茹的半块玉佩,装于一个漂亮的锦盒之中,去了宁伯侯府。
  侯府王管事带严松去了大厅,让下人给他上了茶。
  王管事则去了书房,“侯爷,兵部侍郎严松求见。”
  “本侯这就过去。”嗯,他来得到快,侯爷的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令他有些飘飘然。
  宁伯侯端着架子去了武扬厅,面带微笑地审视着正在喝茶的严松。
  严松穿着一件玄色的蜀锦袍子,没绣任何装饰的花纹,却衬得他面如冠玉,多了种上位者的笃定与沉稳,而腰间一根白色的玉带彰显身份的不凡。
  白皙细长的手指上,连一枚扳指亦不曾带,指甲修剪得短而齐整,倒没有一丁点的花里胡哨,侯爷不禁暗叹:好个严松,倒也算得翩翩人才。
  严松亦在打量着侯爷,见他不过宽袍大袖的琉璃色锦袍,却别出心裁地系一根深紫色“福”字丝绦,骨肉匀称的拇指上套着一枚硕大的琥珀扳指,不禁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严松见过侯爷。”
  “免礼,请坐。”
  “谢侯爷。”
  “不知严侍郎来此所为何事?”侯爷漫不经心地啜了一口茶,貌似随意地问道。
  严松暗道:这老狐狸倒也会装蒜,不如改行当戏子算了,脸上笑得越发寡淡,“回侯爷,前几日下官在偶然整理夫人遗物时发现了这半块玉佩。”
  说着将锦盒交给王管事,示意他交给侯爷,“下官见这半块玉佩上刻有侯府印记,故而推断乃侯爷夫人所赠,既然下官夫人与侯爷夫人交情匪浅,不若将此玉佩交与侯爷夫人,好歹也留个念想。”
  看来这些年严松在官场倒也并非白混,竟能揣摩出本侯的心思,侯爷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如此本侯便代夫人收下了。”
  倒难为他这般识时务,肯收敛从前在名利场上钻进去便出不来的德行,绞尽脑汁想出这样的主意,全了两府的颜面。既是这样,往后倒可抬举他几分。
  “多谢侯爷成全。”严松不失时机地告辞了。
  上官云站在厅外,将他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若不是小妹告诉自己实情,只怕自己还蒙在鼓里。
  这严府可谓胆大包天,当年娘定下亲事是给严府面子,严府非但不领情,还上门退婚,当真不识抬举。
  可是,严府为何会上门退婚呢,他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就放下了,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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