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要我进来?我可是带了位故人与你。”独孤锦衣轻笑询问。。
“谁?”夏镜花用纱帐将自己的一半脸捂住,眨着大大的眼睛朝外看,见到独孤锦衣负手立在门槛处,顺着独孤锦衣的示意看过去,旁边的半扇门被推开,看到立在门槛外的人,夏镜花手里的纱帐就慢慢松开滑下去。
他瘦了许多,脸色也苍白,但精神却不错,还是着一身紫色衣袍,绣着大团的锦绣图纹,十足的贵气。因为身上有伤,他似乎并不能完全靠自己的力量站直身子,所以两侧分别有两个清秀的姑娘扶着他,那姿态模样,与记忆中风流不羁的人还是一样。17HXt。
“怎么,不打算上来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吗?”夏青城习惯地抬起下巴有点得意地笑着,微微张开了双臂,痞兮兮地看着夏镜花。
夏镜花迅速站起身,飞快地跑过去,扬起手,冲着夏青城满地得意笑意的脸就是一巴掌糊了下去。
“夏青城,你个混蛋,你知道我为你担心了多久吗,我掐死你。”
“快……快……拉开她。”夏青城大惊失色地向独孤锦衣求救,而自己则因为夏镜花的力量之猛被推着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摔下去,又被夏镜花揽肩紧紧抱住。
“疼……疼……你抱到伤口上了。”
“怕疼那你还要不知死活地跑回去,当时我都以为你死了。”夏镜花抱着夏青城又是愤恨,又是开心,说着竟然眼睛都酸了。
“好了,好了好了, 没事啦,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再这过一两个月,我就又是那个身强体壮的四少爷了。”夏青城拍拍夏镜花的肩,少有地放软声调哄他。
“青城刚刚进城入府,先让他去休息用膳吧。”身后,独孤锦衣扶住夏镜花的肩,将她轻轻自夏青城的身上扶开,然后冲一直立在旁边冷眼看着的婢女打了个眼色,道:“送四少爷去香园。”16613611
夏镜花退开夏青城,眼睛眨巴着,替夏青城扯了扯衣袖,道:“那你先去休息。”
夏青城是连夜赶路回的晋都城,此时一身风尘,便点了点头应下。看到独孤锦衣扶在夏镜花肩头上的手,和夏镜花对独孤锦衣的亲昵态度,夏青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盯着二人半晌,面色苍白而僵死。
“夏青城,你怎么了?”夏镜花伸手在夏青城面前挥了挥。
“我……我……没事……”
“算了,我送你吧,正好……正好也有些事情要对你讲。”夏镜花示意旁边一个婢女松手,自己亲自扶上夏青城的胳膊,冲独孤锦衣默契地点头示意了一下后随着引路的婢女朝王府的香园去。
行在锦王府的回廊里,夏青城的神情一直愣愣的,夏镜花沉默地走了一阵儿,道:“父亲不在了,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墓寝在葬在照归山上。”
“我知道,在来王府前,我已先去拜祭过了。”夏青城微微敛目,将一切的悲伤情绪掩下。
“可有知道是谁做的?”夏青城问。
“我追过那刺客,一直到李青的府邸,但对方十分老道,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证据,我亦无法指认就是李青府中之人所为。”
“哼……李青,他竟敢做出这等事情,侍我伤好,我定取他狗命。”夏青城一字一顿地说着,五指握成拳头,发出吱吱响声。
“李青现如今手掌大晋兵权,且不说杀他难与不难,便是可以,也不能就此便宜了他。他即是为了自己妹妹在太子面前的位置,为了自己在朝中的势力,才做出这样谋害父亲的事情来。那我我们就要让他从大将军的位置上摔下来,偿到身败名裂的滋味,要他李氏一族瓦解,再无站起来的可能。”
夏青城停下步子,侧眼看向夏镜花,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婢女都退下,后道:“你只是个姑娘家,这些事情,其实你不必插手。”
夏镜花摇头,道:“我心意已定。”
夏青城微有一点叹息,也不再多说什么,借着夏镜花的手有些瘸拐的继续朝前走,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何事?”
“其实我并非父亲亲生子嗣。”
镜吸面人负。“什么?”夏镜花诧异。
“我只是父亲一位故交之子,自幼养在父亲膝下。”
夏镜花诧异地看着夏青城,半晌说不出话来。
“但定远侯对我有养教之恩,他如今被人谋害,我也势必会为他报仇。”
“那日在沧州府中,你要告诉我的,便是这件事?”夏镜花扶着夏青城边走边询问。
夏青城脚下的步子缓了一下,停顿着,却没有回答夏镜花的问题,半晌后反而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与锦王是不是……是不是交好?”
夏镜花没料到夏青城会突然跳到这个问题上,不自觉地就脸红了,低下头小声道:“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
夏镜花没有给出答案,但从她的反应上面,夏青城也已经得出了答案,心里一瞬间的无数情绪划过,他竟不自觉地退后了半步,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你先走吧,我让婢女们送就好了。”夏青城淡淡地开口。
夏镜花皱眉看夏青城,不解于他闭着眼睛是什么意思。
“我……”
“去吧,听我的,你先回侯府去安排,我晚些时候自己回府。”夏青城将夏镜花欲要说出口的话婉拒了回去,夏镜花虽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但见他执意如此,也就不多强求,嘱咐了他一声留心,然后沿着回廊转身离开。
夏镜花走远,背影渐行消失在回廊间,夏青城才缓缓睁开眼睛,眼眸间尽是无奈的遗憾。夏镜花,他到底还是晚了一步。那夜他没说出那句话,现在他却是不能说出了。
“独孤锦衣,你最好能真心待他,否则……”夏青城慢声说着回转过身,身后的廊下几步之外,不知何时已经立了一个身着月白衣袍,束玉带的修长身姿。
“否则即便你是我结拜的三哥,是我的执教好友,我不会放过你。”夏青城留下后面的半句话,自独孤锦衣身侧走过,立在前面廊下的婢女赶紧上前扶了他的胳膊带他离开。
独孤锦衣负手立在廊下,没有说话,很久之后才回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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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锦王府回到定远侯府,已过了早膳时辰。
夏镜花一进门,立刻就有丫环上前来迎上,回禀一应的事物,告诉夏镜花大娘被安置在了侯府主院,是当初大娘在这府里时住的地方,而夏水月也安排到了当初三夫人的院子竹芳馆。
夏镜花先去看夏水月,夏水月正在由蕊儿伺候着用早膳,见到夏镜花进来,赶紧起身行礼。
夏镜花上前拉了夏水月的手腕仔细打量她,许是赶路辛苦,也瘦了许多,但一切都似安好,她便放心了。
蕊儿眼尖,立刻让人再加了一套餐具,留了夏镜花下来一起与夏水月用早膳。
用过早膳,夏镜花才自竹芳院离开,刚出去没走一阵儿,就看到前面有个眼熟的背影,唤住一看,竟然是沧州时定远侯府的妞子。
妞子一直想见识晋都繁华,便随着定远侯府一行人也来了晋都城的定远侯府,见到夏镜花就乐呵呵地行礼请安。
夏镜花想起,自己身边正好也差一个婢女,就让妞子去收拾一下,以后就留在自己身边,不用再干的粗活了。
“五小姐。”正在夏镜花与妞子说话时,宋安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宋副将,这么急找我,是有何事?”
“宫中来人宣旨,正在前厅呢。”
一听是宫里来人,夏镜花也不敢耽搁,赶紧点了点头随着宋安快步朝前厅去。
前厅里,大娘已经身着正合宫装行跪礼在地,夏镜花也赶紧前行行礼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夏门三女夏妍,端慧柔佳,璋德敏思,受封太子妃位,为表其母夏门蒋氏教女有方,特封二品诰命夫人,承俸禄,受天佳之慧。钦此!”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娘恭敬地叩首行礼,双手捧上接过诏书卷轴。
“夫人,皇上还有个口喻要奴才带给您。”
“公公请讲。”
“侯爷与夫人一生伉俪情深,如今突逝,望夫人节哀。刺杀一事,朕必会追究此事到底,以慰爱卿在天之灵。”
“谢谢圣上挂心,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娘再次叩首行礼,眼睛泛起了红意。
宣完旨,也传完了喻,那公公便颇为客气地亲自伸手扶了大娘起身,夏镜花自己也从后面起身。
“夫人,皇后娘娘也让奴才带了些话给您,娘娘说若是夫人方便,想见三小姐,可随时入宫,皇后娘娘也是记挂着夫人您呐。”
“劳公公回去替我谢谢皇后娘娘。”大娘说着,冲旁边的嬷嬷一打眼色,立刻就有人上前朝那公公的袖下递了孝敬的荷包。
送走传旨的公公,大娘回身入门,见到立在厅院中的夏镜花,面色便冷了下来,没有说话,领着身边的一众嬷嬷与夏镜花擦肩而过。
夏镜花倒也不在意这些,转身冲宋安吩咐,道:“让人准备梯子。”
“梯子?小姐这是要……”宋安有些不解。
“让人去把大门外的定远侯府的牌匾取下来。”
“你想干什么。”大娘闻声转头,惊诧地看着夏镜花,厉声喝问。
夏镜花回身,迎视大娘的目光,微笑着上前,自大娘手中取过圣旨铺展开,道:“大娘仔细看看这旨意,可有半个字提到定远侯府?夏门蒋氏,二品诰命夫人,但却不是定远侯夫人。皇上也从未有下旨要府中的男嗣继任侯位,这般的意思,大娘还不明白吗?”
大娘盯着夏镜花,眼睛睁大着,没有说话,夏镜花便笑了笑,将圣旨合上递还给他,道:“从今往后,再没有定远侯府了。”
下人麻利的抬来了梯子,夏镜花带着人到大门外,让阿东阿西亲自上去将牌匾取了下来,大娘站在旁边,眼睛都要瞪着溢出血来,但却也没有办法。
牌匾一取,昔日开国大将夏远威的定远侯府连带着侯府的荣耀就此落下,再没有侯府,有的只是一户普通的大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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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三年,九月二十,晴。
九月二十,乃大晋国开国记念日,就是三十年前的今天,独孤宏政正式登基为帝,站在大晋皇宫的门楼之上向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宣布,一个新的皇朝诞生,宣布自己成为这真北镜大陆之上新朝廷的君主,从此开启了大晋朝这长达三十年的统政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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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入宫伴嫁 加更求推荐打赏
这三十年,百废重兴,百姓自战火中一点点走出来,忘记那段乱战的血腥残忍,顺应新政,渐渐安居乐业,对独孤宏政也从一开始的起义乱政的身份转换成了开国帝王,一代明君的转变。
秋检阅兵是独孤宏政自开国以来的一个习惯,每年这个时候,全国各处驻军都会在这一日汇集自己最精锐的部队进行演习,全国上下,精兵们的呼喝声,骑军的铁蹄声会在大晋国的各个地方响起,如一场不约而同的盛世狂欢。
过去的三十年,独孤宏政都会亲自主持秋检阅兵之事,主要检阅的一是晋都皇宫的皇家禁卫军,另一支则是负责晋都城镇守的龙虎营,也就是帝都中央集权军。禁军负责皇宫安全,龙虎营负责晋都城的安全,皇家禁卫军与龙虎营,这两大部队,一内一外守护着皇帝,也保护着大晋朝最重要的人们。是两支最靠近大晋朝心脏,也是对大晋朝所有身处都城的人们最直接起保护作用的军队。
锦王独孤锦衣代皇帝秋阅检兵之事自在早朝之上被宣布后,在朝中,在晋都城中,甚至在消息灵通的全国各地迅速散开,直到秋阅检兵开始之日,已经是人尽皆知的消息。
据西南边传来消息,有村中百姓听闻锦王得皇帝重用而闻息起舞,原因早些年锦王路过西南边垂之地时曾遇到过那个村子,当时那里百姓受瘟疫疾患之苦,官员用无,也没有医者敢入村,甚至是附近村子的百姓为了自己不被传染,建起了栅栏将那个村子围起,要村中受病的人自生自灭。
后来是锦王路过,得知此消息后不顾危险,领人入村为百姓医治,救了全村上百性命。自此,村中有便合力凑钱,请了最好的雕刻师傅,挑最好的石料在村口雕碑刻记传,以感念独孤锦衣的大恩。
也不知是谁将这样的故事传了出来,随后便有那碑文的拓本自西南之地传开了,也将独孤锦仁心爱民的口碑传开。而与此同时,这样的口碑之事也似乎并不只此一件,反而如被缭燃的火星,渐渐全国各地都传出了各种关于独孤锦衣行走天下时的轶事,都是关于他对为百做事,为百姓谋善却不求名,不惊动地方的好事。
从前,独孤锦衣不过一介闲散王爷,不经办朝政,只油走天下,自然也无人来巴结汇集此事,加之他也不刻意惊动地方,不上奏,所以没人知道,而如今这一件件一桩桩传出来的事,却没有经任何朝廷官员上奏,乃是由百姓口口相传而来,没有官方的支持,但却得到了比官方更为有力的支持——百姓。
不出一个月,独孤锦衣的仁贤美名传遍天下,任是他从前没有经办过大的朝中政务,但他却在百姓心中,得了满分,也将那一派总念叨着以百姓为本的文官老臣在无形间收服。对于皇帝把秋检阅兵这样的重要事务交与锦王,百姓没有任何质疑,甚至替锦王终于受到皇帝的重用而高兴。
独孤锦衣不做任何事,不说任何话,只保持一贯的姿态站在那里,就得到了自己迈向政治舞台的第一股支持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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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皇宫,东宫。
“啪……啪……”两声瓷器落地的碎响传来,让正领着一行宫人前行的赵皇后微微蹙眉止步,旁边领着一小队人随行于赵皇后身侧的禁军都统赵长年也眉头微动。
赵长年唇角动了动,随后侧身冲赵皇后行礼,道:“皇后娘娘,下官忽然想起,尚有些事没有处理妥当,要在检阅大礼前再去看看,便不陪娘娘用进去了。烦劳娘娘与太子谈上一谈,若太子还打算去观礼,便也该动身了。”
赵皇后点点头,道:“长年,劳烦你特意抽空来找本宫,否则本宫都不知这太子竟任性到连检阅之礼都不打算去。还有上次之事,本宫知道,是你在暗中帮了太子。”
赵长年微微笑着行礼,道:“皇后姑母客气了,下官姓赵,自当为姑母分忧,太子能得天下诸人爱戴,下官也喜于乐见。”
“太子若能如你一般识大体,懂全局进退就好了。赵家出了你这样的后代,父亲和大哥在天之灵,也定感欣慰。”
“皇后姑母过奖了,下官先行告退,在皇城楼上恭候太子殿下。
赵皇后点点头,赵长年行了一礼,随后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东宫。
“啪……”又是一阵儿瓷器被摔落到地上碎裂的声音,打断了赵皇后望着赵长年离开而有些出神的背影,转身望向那东宫的大殿门口,面上升起些怒意,旁边随后的嬷嬷眼尖,立刻会意,示意太监唱话。
“皇后娘娘驾到。”
东宫大殿中摔东西的声音停下来,随后衣衫有些凌乱的太子独孤承一路小跑着到了殿门口,行礼迎接赵皇后。
“今日代是秋检之日,太子不去皇城门楼上观礼,窝在东宫干什么?”赵皇后端拢着双袖领宫人径直入殿。
殿中,几个太监宫女正跪在地上急忙收拾着满地的残碎物件,那些精致的瓷器,把玩的玉件,都被摔的七凌八落。16628286
“太子不去观礼,就是躲在这殿中发脾气,好志气呀。”赵皇后冷语说着,径直入殿上前,那边的嬷嬷则赶紧铺置了垫子让赵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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