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顾阑珊照旧步行着去上班。可才到餐厅门口,就有人自身后将她搂过,顾阑珊于惊讶叫喊中,被放置在一辆敞篷的跑车内。
不远处,有良好市民大声问着,“嘿!那儿,干什么呢!”
而那男子却用顾阑珊熟悉的声音朝着良好市民喊道,“没事儿,女朋友闹别扭呢。”说完,踩上油门就驰骋而去。
“言海,你这算绑架!”顾阑珊有些气恼。
“姐姐,是你逼我的呀。”言海洋溢着一张笑脸望着顾阑珊。
于是,在言海飞快的车速中,顾阑珊来到了一家理发店,进到内里,店主显然同言海熟络,只言海吩咐一声,已有人上前,带了顾阑珊去内里洗头、吹风、定型。
待一系列工程完成,顾阑珊不自在地站在言海面前时,言海再也移不开眼了。
只见平时顾阑珊清丽的直发,被打理成了带着妩媚的长卷发。加诸清秀无双的容颜,顾阑珊实在是将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巧妙地结合在一起。
接着,言海领着顾阑珊来到一间试衣间,吩咐了几人一声,那些人便取来了一件做工精致的礼服,顾阑珊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昨日自己还回的那件。
“姐姐,我就是觉得,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适合穿它了。”言海澄澈的目光,望进了顾阑珊的心里。
“既你唤我一声‘姐姐’,我便穿了。”顾阑珊纤细的身形隐入了试衣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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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阑珊松垮挽着言海的臂膀进入宴会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今日竟是言海的生日。
她悄悄同言海低语道,“你怎么不告诉我,我都没来得及准备礼物。”
“先欠着。”言海不会说“你能来,就是给我的最好的礼物”这样无所求的话,他本就贪心的很,从前是,将来也是。
两人自进入会场起,便成了众人的焦点,言海是今日的寿星,自是多受人瞩目,而这顾阑珊,却不知是因其美貌而惹人侧目,还是真真沾了言海的光。
“阑珊?”一个疑惑的声音自顾阑珊身后响起。
她与言海一同回头望去,却是许久未见的楚轩穿着体面地端着红酒,向两人看来。
“轩哥!”顾阑珊还未反应,倒是言海抢先一步,同楚轩寒暄了起来。
“怎么?你兄弟?”这时,端了甜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姜礼溪,打量了番眼前的毛头小子。
“是啊,以前住院那会儿认识的。”楚轩说完,笑着揉了揉言海服帖的头发。
“活该!”姜礼溪自是奚落一番,并未多想。倒是顾阑珊听出了蹊跷,“你早就回来了?”
言海所在的医院就在北京,既然是在医院认识,怕楚轩是早就回来了,只是没告诉她,“你还受了伤?”
“都过去了,别提了,来,我们给今天的寿星祝一杯酒。”于有些低沉的气氛中,姜礼溪适时地岔开了话题。
说完,姜礼溪取了两杯酒,欲递其中一杯与顾阑珊。
“她不喝酒。”一旁的楚轩急忙拦截着,不慎将酒杯内的酒洒出,溅了姜礼溪火红的礼服。
于是,宴会于道歉声和无力的原谅声中,过的并不愉悦。
倒是后来到来的言家老太太,一来便瞧见、认出了顾阑珊,两人交谈间,老太太的风趣说词,炒热了全场的气氛。
可至始至终,言子清都未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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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秋深十分,夜总是降临的早些,待宴会结束,入眼的,唯有一片漆黑,这一日的月,却不那么讨喜,就是躲着藏着不现身。
“我送你回去。”一道出来的楚轩提出要送顾阑珊回家。
“轩哥,姐姐是我带来的,我会负责把她送回家的,你还是送咖喱姐回去吧。”言海说话间,已欲上前拉过顾阑珊,却终究未成,被一旁懂事的姜礼溪拦住,挑着下巴道,“你小子长的不赖啊,好吧,今天你咖喱姐就坐坐你那养眼的敞篷跑车了。”说完,姜礼溪勾住言海的脖颈,朝着他那辆招摇的跑车走去。
见这一幕,顾阑珊无法,唯有跟着楚轩上了那辆看着严谨的黑色轿车。
“我不想回家。”顾阑珊侧头看着楚轩说话。
“那你想去哪儿?我陪你。”楚轩对着顾阑珊一笑,转正了脑袋,认真开车。
“茶楼。”
“呃?什么?”楚轩未听清楚,复又问了一遍。
“我想去爷爷的茶楼。”
“那里不是……”楚轩终是没忍心说完。
“去了你就知道了。”顾阑珊微微一笑,眼中掺着喜悦,亦布着时过境迁的感慨。
楚轩的车,一路行的不快,却稳当,让人心中透着安心。
顾阑珊走下车,便惊讶地发现,茶楼前聚集这几个人影。
“是谁?”楚轩问了一声,手下已自然地将顾阑珊护在身后。
“楚轩?你怎么会来茶楼?”说话的,正是眼力颇好的邱月。
辨出是邱月,顾阑珊忙小跑上前,执起她的手,“邱月。”
“我们听到茶楼复原的消息,就马上赶过来了。”一旁黑暗的中林凡也起身来到顾阑珊的身边。
三人正当感慨时,倒是其他同僚直嚷嚷着,“阑珊师姐,也不请我们进去吗?”
顾阑珊取出钥匙,打开了茶楼的大门,打开灯一看,皆是与从前不二的物件和摆设。
空旷的戏台,反射着灯光,弥漫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煞是好看。
“亏得他如此有心了。”身旁邱月低声自喃道。
众人皆叹,从前最是好动的林凡,见着旧景,更是提议道,“我看啊,我们今儿晚就练上一出,明儿黄昏时候,唱响了它,你们说,妙不妙?”
“倒是难得见你说次人话啊。”邱月又难忍打压,顾阑珊见着两人打闹,心中喜悦满溢。
“唱出《杨门女将。探谷》如何?”顾阑珊提议着。
“可不正中我意嘛!”林凡一听,来了劲儿,这《杨门女将》的戏,都是武生同刀马旦当行,正是他的绝活。
可这令唱惯了小生的邱月惋惜不已,“哎~看来,这头一出,我是唱不上了。”
楚轩在一旁,一直微笑着看向她们。
可警惕如楚轩,察觉茶楼外有人,便疾走出了茶楼。却只见,言子清不急不慢地行到自己的车旁,茶楼内投射出的灯光,将言子清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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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晚,顾阑珊从餐厅出来,便上了楚轩早早候着的车。
来到茶楼,林凡、邱月一行人,早已到场,四下里都忙开了。顾阑珊也忙加入其中。
贴额片,着水衣,,描眼妆,戴高冠,昔日为人熟知的顾阑珊,又回来了。
“我替你画眉。”楚轩望得出神,取了眉笔,细心地顺着顾阑珊的眉描画。
望着弯腰凝神的楚轩,顾阑珊有一丝的触动,除了爷爷,她遇上的,对她影响最大的男人,都会细心为她描眉。
“好了,放下吧。”顾阑珊劝停了楚轩,又在他的帮助下,穿上了平日不多碰的刀马旦服,对着楚轩的白面上,鲜红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浅笑,便随着台上鼓声,上了场。
今日这一出《杨门女将。探谷》,顾阑珊则一反平常花旦形象,转了刀马旦,同师妹一起踩着急劲的步子,颇有架势地开了戏。
之后,四位同门随着林凡的武生过场,林凡虽说离了戏台许久,却功夫未减,几个后翻,将气氛带入□。
一出戏末,直赢得台下掌声连连,有从前的老主顾,有现今新区好奇的年轻住客。
顾阑珊觉得,这一刻,什么都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 一个现代唱戏的小姑娘的故事,希望亲们能喜欢。
希望能评论,能收藏撒~ 谢谢亲们能看俺的文。
俺觉得,顾阑珊的身边,有太多的过客,俺希望俺女儿能有好的归宿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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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二十二 盼:释然 。。。
那一晚的演出,出奇的成功。顾阑珊于重聚谈话中得知,原来,众人虽是离了戏台,可平日里的功夫可不敢耽搁,或是清晨,或是过午,总抽上一段时间用来练习。
正聊得尽兴,楚轩于半途接了个电话, “阑珊,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明天我去你店里接你”
“好,拜拜。”顾阑珊与匆匆离去的楚轩道了别,便接着同众人闲聊。
一 班故人聊的很是尽兴。散去时,已近凌晨。
顾阑珊送去众人,也不离开,只坐在从前她最钟爱的庭院。
入了夜,空气里有露水的味道,透着份凉意,却令人分外舒爽。顾阑珊如从前一般,坐在庭院的石阶上,仰头望着一片天。
就在这时,后门外传来扭动门锁的声音。
顾阑珊很紧张,一如那次楚轩的不请自入时的心情,她连忙躲进庭院南侧的竹丛里。望着门打开后,一个笔挺着身姿的人影踏入了庭院。
因着天将拂晓,有些泛白,微弱的光线打在来人的面上。顾阑珊才看清,原来来人是言子清。
她正欲现身,却见他只来茶楼检查了一番,接着出了后门,将后门锁好,一把钥匙就被抛了进来,落在了庭院的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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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阑珊第二日由于睡眠不足,加诸言子清带给她的困惑,她在餐厅犯了不少小错误,连秦经理也于心不忍,早早令她回家休息去。
可顾阑珊并未回家,她坐车来到了姜礼溪的小餐厅。
“阑珊,今天不用上班吗?”姜礼溪白日里最是闲适,见着了顾阑珊,心中不免有些雀跃。
“嗯,经理让请了假。”顾阑珊回答完,环顾了四周一眼,见餐厅摆设没变,可不似那日晚间所见的那般醉人。
“怎么身体不舒服啊?”姜礼溪喜欢顾阑珊干净的气质,诚心关心道。
“没有,我很好,礼溪,我来,是想向你要盆铃兰,我记得你这儿有。”顾阑珊请求姜礼溪。
“嗯,是有,这花现在不多,倒是你有心了,我给你取一盆去。”姜礼溪一笑,边答着顾阑珊,边进内室取花去。
待一盆小巧可爱的铃兰出现在顾阑珊眼前时,她感叹小花的美丽,向姜礼溪道了谢,人便出了餐厅,向车站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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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只是心中那份对爷爷的思念,驱使着顾阑珊来到了爷爷的墓前。
可还未接近,顾阑珊便见一个高高的身影立在爷爷墓碑前,他虔诚行礼,献上花束,对着爷爷的照片缓缓说道,“顾老,忌日那天,我自知心中对你存着一份愧疚,所以礼数不够周全。”
语停,言子清摸了摸石碑上的细小灰尘,“这次,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在你跟前说话,虽说,当年是我父亲毁了茶楼,但是,如今我终于把它还到阑珊的手里了。看着昨晚,阑珊同其他师亲的演出和畅谈,我觉得应该来告诉您一声,阑珊一切都很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顾阑珊听完言子清的陈诉,回想起当初他极力地否认,和最终被自己误会时决然的面目,她再也不能安静地做个倾听者。
“阑珊?你怎么……”言子清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可话未完,就见顾阑珊扔下了手里的塑料花盆,直扑进他的怀里。
“你!真是的,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被花盆砸到?哪里痛吗?”言子清关切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顾阑珊身上,双手紧紧接住顾阑珊纤细的身形。
“对不起,当初,我没能听你解释。”顾阑珊满脸懊悔,秀眉微皱,看在言子清眼中,却又别是一番风味。
“不怪你,要怪就怪我们都太要强了,不舍得多挽留一分。”言子清想,误会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这中间的过程却最是磨人。
“其实分开了,又怎么样,心里,总还是有个你,挥也挥不去,言子清,我……”顾阑珊说的颇为动情,积蓄了许久的情感,在这释然的一瞬爆发了。
“接下来的话,应该我来说。”言子清打断顾阑珊的话,收紧了几分臂弯,将自己好看的唇瓣小心地贴上顾阑珊的,温存了片刻动情道,“我爱你。”
顾阑珊笑的舒心,言子清猛然擒住方才浅尝的甜美。
“把嘴张开。”言子清循循善诱,在感受到顾阑珊齿关松开,以舌助势,长驱直入,描画爱人唇齿,吮吸爱人的芳香,两人知此刻来的不易,更是倍加珍惜。
良久过去,两人才不舍地分开。言子清揽过顾阑珊的细腰,来到顾老碑前,对着顾老说道,“我一定会给阑珊幸福的!”
阑珊只在一旁望着言子清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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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月,我有事儿想请你帮忙。”顾阑珊白日找到邱月。
“什么事啊?”邱月有些害怕此时顾阑珊请求的眼神。
“今儿晚上的《牡丹亭》,你在幕后唱如何?”
“幕后!幕后怎么唱?那你说,谁去幕前,我这是要给谁使枪手呢。”邱月心中已然明了,只想着逗上顾阑珊一逗。
“言子清。”顾阑珊说起这个名字,嘴角便不自觉地向上扬去。
“阑珊,他待你可是真的好,想当初,我们都误会他了。”邱月也觉世事变迁,不免感叹。
顾阑珊沉默一阵,接着道,“好了,都过去了。”
两位好姐妹正嬉闹间,两人口中的人便出现在了俩姐妹的眼前。
“阑珊。”言子清唤了一声。
顾阑珊一见来人,就上前问道,“教你的戏,可练熟了?”这几日,言子清正同顾阑珊学戏,阑珊虽说擅花旦,可这一出戏,也是背全,小生的部分也不在话下。这时候叫来邱月,其一为了商量幕后代唱,这其二便是为了更好的学习,向着老扮的小生邱月取取经。
经过一下午的练习,言子清的步伐、手势皆有进步,本就是男儿,更是比邱月在神情上胜出一分。
夜渐深,言子清换上顾阑珊递来的水衣。顾阑珊一见,不觉有些红了脸。
言子清身量高,身形颇有料,这水衣本就薄,此时更是敞开了,露出内里结实的胸膛。
“这些旁的都做不好,一会儿怎么上台啊。”顾阑珊小小埋怨了一句,便上前,亲手替言子清揽好了衣襟系好,接着取过外衣替他穿上。
待一切完成,言子清抓住顾阑珊白玉一般的手,“阑珊,等我们结婚了,我想你就这样每天给我穿衣服,我喜欢。”
顾阑珊听了,脸更是红了几分,煞是娇艳动人,直惹的言子清俯身而下,欲一亲芳泽。
“哎呀!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啊。”可不巧,这慌张闯入的邱月撞上这一幕,忙退出了身,并暗自自责,自己怎么这么能坏事儿啊。
内里的两人相视一笑,“时间快来不及了,我给你上妆吧。”说完,顾阑珊取过用具,细心替言子清上妆。
先前这一闹,时间变得更为紧迫。倒幸亏这花旦同小生的妆容较为简单,不然怕是赶不上场子了。
言子清一出,众人都是一呆,早已做好准备的林凡清醒后,直打了邱月一下道,“看吧看吧,叫你别帮忙,现在好了吧!同行里树了个劲敌,还是自己调|教了一下午的,你说,这暗里使诈,明面为难的,怕都没个理撑腰。”
邱月不甘,忙打了回去,升高了语调道,“哼!哪能同你林凡比胸襟狭隘啊,下次啊,我让阑珊唱刀马旦,这言先生唱武生,让你明里暗里做足了功夫也扳不回面子。”
众人看着这一对冤家打闹斗嘴,实在是赏心、悦耳的很,临上场,皆是状态极佳。
等到了言子清上场,台下掌声雷鸣,赞叹声不绝,都是称赞这言子清的身量好,扮相妙。
言子清本就是聪明人,同邱月的双簧唱的是无懈可击。
可正当人们听的如痴如醉时,一个高贵典雅的身影踱步出了茶楼,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