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负责任的,如果没有你们我爸不会有这么好的起色。总之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麦航远一边摩挲着咖啡杯,一边歪头看着言承欢开口:“我问你个问题,你告诉我实话就当是谢谢我了,如何?”
承欢看着他有些疑惑:“什么问题价值这么大?”
再开口,麦航远声音竟然有点抖:“我刚去美国的第二年,你去找过我是不是?”
承欢哑然,她万万没想到,麦航远要问的竟然是这个,她心里扑腾扑腾的打着鼓点,她眼神忽闪。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打破了眼下这难得的好气氛。
麦航远铁了心的想从她嘴里听见是或与不是,不让她有任何多点的迟疑,他紧紧跟上:“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太过凌厉,她根本无从沉默,于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一个是字从喉咙飘出来。
他慢慢的摩挲着桌布:“既然去了。为什么不现身?”
去美国的那段记忆或许是承欢这辈子都不愿意记起来的,也正是因为那一次彻彻底底让承欢死对麦航远存着的最后一点点小心思。
她不想提及那段往事,可面对坚持想要知道答案的麦航远,她没的选择。
“你刚走那一年,我患上了很严重的厌食症,体重一度暴瘦,病因查无实据,我爸知道我心里放不下你,于是便退步答应让我去美国,当初去是真的抱着想要和你和好如初心思的。不知道你住在哪,我只能在哈弗门口守株待兔,等了足足一个上午,一直到你出现为止。”
麦航远依旧摩挲着桌布:“那为什么不见我就走。”
承欢摊了摊手:“那个时候你又不是一个人,我怎么见?”
他手一松:“你说的是金晨曦?”
她松了口气软软的靠进轮椅里:“那会你对她真好,护着她走在自己的内侧,小心翼翼的生怕她被飞驰而过的车子擦到碰到,那个时候我就想啊,既然你都已经有了新的开始,那么好。那么开心,我怎么还能插上一脚呢?”
她语气淡淡的,就好像再叙述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可麦航远能感觉到她心里的委屈和无奈,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以她的脾气,即便是再爱、再舍不下,也一定会逼着自己舍下的。
他起身漫步到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我从没想过,你会去美国找我,我们真是错过太多太多了。”
他的手干燥温暖莫名的让她心安:“也许是想通了吧?刚回来的那一天中午我就觉得饿了,吃了很多,好像只有肚子填饱了,一切不开心的事情就翻篇了,后来的那几年,我每天都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从大学毕业再到研究生毕业,最后毫无疑议的进入慈铭,人们大多只看见我人前的光鲜,他们都只叹我好命,摊上个好爸爸。一出社会就平步青云,可他们哪一个知道,成功、事业、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她声音一寸寸变得颤抖:“我只是个女人,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要成为女强人,我想要的就是两个爱我的男人、一个爸爸、一个老公可老天和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它让我最爱的两个男人成为宿敌,有时候我总是想,大概是因为老天看不下去忤逆的我,所以才那样狠狠的惩罚我吧。”
麦航远知道言承欢口中的惩罚指的是什么,她并不知道他早已经知道真相。同样的,他也不希望她知道,他怕她又像当年一样自降身份,他不想听她说配不配得起他这类字眼,因为在他心里,她是不是被人玷污过,是不是怀过别的人的孩子,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就在他面前,他唯一能做的。想做的就是抓住眼前人,不让她再一次消失。
提及往事,承欢心理的苦或许没人会理解,那是她的小秘密,除了麦航远她从未向人倾诉过,就连她最好的闺蜜她都守口如瓶,不曾提及一个字。
麦航远头垂着,居高临下的她一眼就看见他柔顺的头顶,浅棕色的发丝里隐隐的藏着一个髪旋,一旋一旋的就像是个小小的漩涡一样,她伸手摸了摸:“航远,当年的事情对不起,我知道是我爸的偏激伤害了你,可现在他也变成那个样子了,你就当是老天对他的报应,不要再记恨他了好不好?说到底他只是一心想我过的开心、过得无虞。”
再抬头的时候,麦航远的眸子有点红,他扯了扯唇露出一个笑容来伸手捏了捏承欢的脸:“你真是太瘦了,我不喜欢这个样子,硌得我疼。这样吧,等你时候把自己掉下去的肉再养回来我们再来谈论这个问题好不好?”
麦航远的故意转移话题,承欢也能理解,这中间的矛盾太复杂,心胸再大的人一时间也难以释怀。
她浅笑的冲着他开口:“想看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吗?”
麦航远瞬间来了兴致:“我有这个荣幸吗?”
她拍了拍轮椅把手示意他过来推:“能让麦教授瞻仰那是我的荣幸才对。”
麦航远抱着她上楼还不忘纠正她的措辞:“既然是瞻仰又何来的荣幸呢?你这些年学的中文都哪里去了?”
承欢笑了笑,感觉到自己往下沉,连忙勾紧他了脖子:“拜托,我是学医科的。”
她极力辩解不禁逗他一笑:“那你的毕业论文是怎么写出来的?难不成是找了枪手的吗?”
她一把揪住他的领带用力拽了拽:“不许怀疑我的专业素养。”
麦航远被勒的脸色有点发红:“你要是再不松手,等会我真的得被人抬出去了。”
被他这么一说,她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与此同时还不忘捋平了他的领带:“你是不是知道我哥他这段时间要出差,所以对我回家的事情举双手赞同。”
被言承欢一句戳中了小心思,麦航远干干脆脆应承下来:“有什么奇怪的?这个圈子就这么小,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立马就传开了,要不然你和林俊佑回家,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的,他又一直打你的心思,我能放心?”
言承欢挑了挑眉毛,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言家二楼书房足足有五十个平米左右大,麦航远推着轮椅进去的时候,也被里面的规模怔到了,他一边走一边摇头:“这真是典型的腐败地主阶级,一个书房而已,用得了这么大?”
承欢指了指隔着屏风的里面:“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绕过屏风刚刚站定,麦航远整个人就止步不前了,里面是个小小的休息室,古风古韵的黄花梨家具、唐朝盛行的唐三彩,成套的壶功夫茶具,小小的青铜鼎炉里散出缕缕白烟来,飘进鼻息里香气四溢,像肉桂、像薄荷、又更酷似麝香而透着股子幽雅。
承欢慢慢控制着轮椅到茶几边上,给那鼎里加了点香料:“这些年空气质量不好,我爸的咽喉炎发展成了慢性喉疾,总是咳嗽的不停,有老中医建议多熏熏这龙涎香,味甘气平顺和,对咳嗽极有好处,爸爸每天在书房待的时间是最多的,所以每天都会用香熏一熏。”
乘着承欢说话的间隙,麦航远转了一圈这个占了书房一大半的休息室,正对着屏风的主墙面上挂着一幅草楷,四个大字,有容乃大耀目入眼,麦航远唇角扯了扯,他不知道言致远对别人是怎样的,但至少对他何来有容忍这一说?
左右手两边的墙壁上挂满了相框,从刚生出来眼睛还没睁开的小婴儿到圆鼓鼓的瞪着一双葡萄似的眼睛的周岁小奶娃,依次排开一岁、两岁、三岁一直到成年十八岁,这两面墙上挂着的都是言承欢成长轨迹的照片。
他细细的看着,大概是从没料想到原来小时候的言承欢是这等的萌物,见他看着那些照片出神,承欢慢慢的来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指着一张照片:“这是我四岁的时候,爸爸带我去野生动物园,我喜欢里面的猴子死活拽着栏杆不要走说要住在动物园里。”手平移了几公分:“这是我六岁的时候,爸爸早上去上班我不依哭着闹着跟着后面跑,然后摔了个狗吃屎。这是我十八岁,爸爸给我办成年礼趴,几乎很少喝酒的他那天喝的烂醉如泥。”
“行了,别说了”
麦航远转过身来不再去看那些照片,言承欢伸手握住他的手:“他是我爸,这是我永远都规避不了的事实,从我出生到现在,这三十多年,他为我撑起了一片天,他是唯一一个对我付出不求回报的人,让你看这些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原谅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他只是爱我、宠我、希望我能过的平安无虞,而他只是用错了方法而已。”
他沉默不语。她攥着他的手越发用力:“现在我爸有了好转的迹象,我希望等他醒过来时会是个好的开端,也许我们放低身段,或许他能同意我们重新开始。”
☆、085 你这算是威胁吗
麦航远松开言承欢的手转身:“如果他还是不同意呢?”
她叹了口气:“总归有办法解决的,只要我们不要再像当年那样的极端。”
他并不赞同她的观点:“极端?走极端的是言致远,不是我们,他单纯的因为我父母的职业关系就否定我们的感情,认为我给不了最基本的安全生活给你,难道他不自私?不极端吗?”
承欢摇头:“你如果也有一个女儿,而她也因为男朋友的家庭关系被劫持甚至受到生命的威胁,那么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麦航远神色变的凌厉起来:“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我爸我妈的错?言承欢,也许当年你跟着我是缺乏安全感,可这绝不是言致远反对我们的理由,我妈是法官,在她手里多少作奸犯科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爸是缉毒大队队长,他又拯救了多少人的性命?你们不能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他们的身上。”
承欢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麦航远的手上:“我知道,我都知道,可你都看见了,他是那么的爱我,见不得我受一点点的委屈和伤害,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个父亲而已。”
看见她哭,麦航远刚刚硬起来的心又松软下来了。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干什么要惹她哭?凑近,伸手一点一点擦掉她的眼泪,语气也软的像流水:“好了,别哭了,过去的事情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她乘机撅起嘴来,骗他的话:“你答应我什么?”
她的无赖行径让他很无赖,他摇了摇使出杀手锏摸头杀:“我答应你,试着去改变自己的心态,试着去原谅言致远,只要结局是好的,我愿意做出改变。”
有了他的承诺,她这才露出笑来。
看见她笑了,他这提着的心才算放下:“我这样是不是太纵容你了?万一以后你一有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一哭我就心软,一哭你的奸计就得逞,那可怎么办?”
她柔柔的开口:“能有人纵着的感觉也不错。”
他不可置否的点头:“好”
站在凯悦十八层的景观房里朝下面看,整个城市都尽收眼底,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站在云端俯瞰一切的王者一样,可林俊佑却冷漠的一丁点的情绪都没有,他晃着手里的高脚杯,扬头一口喝下去,猩红的液体滑过食道火辣辣的反胃。
身后悉悉索索的传来一阵脚步声,纤纤玉足白皙娇小,再往上如玉的小腿笔直的在浴巾下面若隐若现,软若无骨的双臂从后面轻轻抱住林俊佑的腰,欢爱过后的声音还有点沙哑:“怎么?今天又不开心了?”
林俊佑转身二话不说。伸手勾住了何钰的下颔一个吻如荼如火的压下去。
唇上有刺痛袭来,疼的何钰低声唤了一声:“俊佑,你轻点”
这一声就像是打破催眠的响指一样,林俊佑迷离的眸子立马清亮了许多,他看着眼前的何钰,伸手轻轻的滑过她精致的脸庞,幽幽的说了一句:“如果言承欢也能像你这么乖就好了。”
他嘴上这么说,但是他心里很清楚,正因为言承欢的与众不同,才会让他无法自拔。
何钰一怔。刚刚还遍布娇羞女儿红的脸上笑意全消,她动了动下巴脱离林俊佑的手心,一边慢悠悠的拿过他的酒杯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什么话都没说仰头就干,喝完,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她小指勾着杯子转身指了指凌乱的床对着林俊佑嫣然一笑:“刚刚你抱着我嘴里也是一口一个承欢,怎么?我就和她这么像吗?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呢?”
这话听上去没心没肺,实则何钰那是亲手捅开了自己和林俊佑之间一直糊着的那层窗户纸来着,这些年,他一被言承欢拒绝,就会拿她当发泄的出气筒,做完了就让她离开的事情比比皆是,像今晚这样不开口赶她走还是真难得的一次。
说白了,她何钰就是林俊佑的一个炮友、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在床上她总是被冠上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去满足他的正常生理需要。
一个女人默不作声的一忍就是几年,如果不是爱惨了这个男人又有几个女人能做到。
现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想在忍了,她爱他,她想做他名符其实的女人,而不是另外一个女人的替身,被自己心爱男人抱着叫别人的名字那感觉不好受。
林俊佑弯腰盯着何钰:“难得看见你发脾气,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火呢?”
何钰踮起脚趁着林俊佑不设防的时候,一口咬在他的唇瓣上,狠狠的直到出血了才松口:“林俊佑,你究竟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睁开眼睛看看清楚吧,言承欢她根本就不爱你,以前她都不接受你,更何况现在麦航远又回来了?你们之间没有可能了,如果你愿意,你大可以看看你身边,有很多好的女人正在等着你的,你给自己一条生路好不好?别再钻牛角尖了。”
林俊佑嗤嗤的笑了两声,伸手擦去唇上的血渍:“你不会忘了当初我们的约定吧?”
何钰脸色一白,忘?她怎么会忘,她把初夜给他的那一天,他就对她说过:“我不需要女朋友,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床伴。”
床伴顾名思义,除了床上关系他们之间别的什么都不是,第一次和林俊佑有了亲密接触之后,何钰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默认了他的那一套床伴理论:“我会很乖,你要我的时候我会出现,你不要我的时候我绝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现在想起来大概她那会也是太年轻,太爱他了,爱到即便是床伴这种无底线的勾当她都愿意配合他做下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只要能见到他,能和他发生一段亲密接触,做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又如何?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段危险关系越来越给她没有安全感,在他的身上她永远都感觉不到什么是真爱,什么是真的动情,因为他兴奋时给出的反应是源自于另外一个女人,而不是对她。
她开始对这样的关系感到厌烦,可又无法拒绝他的相邀,就像是堕入一个无底的深渊里,她也不可自拔。
看见她眼睛红红的,沉默不语,林俊佑摸了摸她的棕色卷发。可能是因为染烫的关系,手感特别不好:“你的头发该好好收拾一下了,钱包在老地方,走的时候自己拿。”
何钰红红的眼睛有豆大的泪珠滚落:“林俊佑,每次上完床你都会给我钱,可我不是妓女,你明不明白。”
林俊佑毫不怜香惜玉:“我给钱消费这很正常,至少我们两不相欠”
这样赤裸裸的真话就像是一道惊雷在何钰脑子里炸开,炸的她思维全消,炸的她整个脑子立刻当机。
是她忘了。忘了男人和女人之间有着最本质最直接的区别,男人是肾上腺素控制身体,而女人却是靠感情控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