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方寒的不自然的神态,张筱漫不相信的样子,拿起桌上的电话,查看通话记录,凝眸深思,心中暗自揣测:“娄兰,你想干什么?不管你想干什么,方寒心里的人是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方寒看表情凝重的张筱漫,道歉认错,讨好地哄着她:“筱漫,你还生气呢?好了,别生气了,是我小心眼,我不讲理,不该不相信你。”
张筱漫甜美一笑,双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没有,我不生气了,你这种反应也是因为太在乎,我因为你在乎我跟你生气,我得多有病啊。”一双水汪汪的美目凝视方寒:“倒是你,不许再犯病,不许听风就是雨,有人胡说八道就来怀疑我,否则的话……”
修长的手指轻轻堵住她的嘴:“那你也不许拿分手吓唬我。”张筱漫态度庄重严肃:“我不是吓唬你,我不是那些唧唧歪歪的女生,动不动拿分手吓唬人,如果有一天我跟你说分手,那一定是认真的,是我深思熟虑过的。”方寒一嘟嘴:“那刚才……”
“刚才也是认真的,方寒,我重申一次,如果你真的介意我和洛飞相爱过,长痛不如短痛,我们不要彼此折磨的好,如果你还要我,就要相信我。”方寒牢牢地将她禁锢在怀中:“筱漫,越是爱得深越容易患得患失,我只是害怕在你心里不够重要,害怕失去你。”张筱漫温柔软语:“我明白,吃饭吧,别学我一不高兴就不吃饭,但是你也得明白,我不想总是解释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你得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才选择你,没有乱七八糟的原因。”
方寒松一口气:“嗯。”
张筱漫隔着盘子,试了试温度:“有点凉了,我去热一下。”一转身,忽地想到什么,郑重警告:“还有……”
方寒稍显紧张地问:“什么?”张筱漫道:“离娄兰远一点,别听她胡说八道,我现在十分肯定,她不安好心。当然,如果你也喜欢她,你随意。”方寒从背后抱住她:“你看你,你才胡说八道。”
快毕业了,大家能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陈滢潆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实习文案,有一段时间了,如今实习期满,如无意外,拿到毕业证以后就可以正式签约了。满心欢喜地回到学校,想庆祝一下,回到寝室,却空无一人,打了一圈儿电话,都不在学校。
想来想去,打发时间最好的方式就是上网了,走了一半,路过图书馆,想起了穆汝贤,他应该在学校,找他玩去。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便掏出手机,打给他,挂了电话,便改了路线,去图书馆了。
经历一月份考研落败,图书馆内,和穆汝贤一起奋斗在考研路上的穆雨辰不在,只有穆汝贤,在他身边坐下,分享了即将工作的热情和喜悦。他们聊了很多,聊未来,聊社会,聊各自的理想,陈滢潆一直好奇他对第一次喜欢的人是不是还念念不忘,但是穆雨辰不让她问,怕他难过,可她真的很想知道,趁着四下无人,还是问了。
穆汝贤没有正面回答,沉默了一会儿,说:“过去了。”看穆汝贤一脸凝重,撇撇嘴,岔开话题天南地北,海阔天空的瞎聊,越聊越开心,陈滢潆就是有这种让人开心的天赋。
中午两个人一起吃饭,陈滢潆履行了愚人节的承诺,之后穆汝贤回图书馆,陈滢潆独自一个人去了网吧,玩了几个小时,还是觉得无聊,没意思,想来想去又跑去图书馆。
离开图书馆以后,陈滢潆心里怪怪的,穆汝贤总是不受控制地在脑海、在心头乱跳,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致使她有事没事往图书馆跑。
说是去给穆雨辰捣乱,一来二去,难免让人生疑,于雪晴、胡小超、王乐瑶、娄兰各个堪比福尔摩斯,于雪晴阴阳怪气儿地问:“滢潆,最近怎么总往图书管跑?”
“去图书馆当然是学习啊。” 陈滢潆心虚的回答,说出来的理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胡小超立马拆穿她:“学习?你?大学这几年除了英语考级的时候你什么时候去过图书馆?再说,现在马上毕业了,都没课了你跑图书馆?”
王乐瑶直截了当地问:“对啊,你是不是喜欢上谁了?穆雨辰还是穆汝贤?”
陈滢潆抵死不认:“没有的事,我可不是小超,你们可别想拿我开涮,当我好欺负。”
大家心照不宣地相互看了看,笑了笑,只意会不言传,认真给出自己的意见。于雪晴道:“他们俩都挺帅的。”考虑问题更实际的胡小超说:“他们俩是不错,人品,学识,但是家里条件太差了,农村的,对于工作和学习都给不了他们什么帮助,更别说是帮你了。我们可都不是刚上大一的小女生了。”
王乐瑶说:“这都不是问题,问题的关键在于你肯不肯吃苦。”
“如果两个人相爱,一起吃苦也幸福。”这是娄兰说的。
陈滢潆的眼睛在她们身上转来转去,一声不吭,她们说的这些,她全都明白。起初,她对穆汝贤只是好奇,觉得他有趣儿,喜欢逗他玩儿而已,可慢慢的,她越来越好奇,越来越想靠近他,了解他,特别喜欢他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交往过的男生不少,可像穆汝贤这种感觉的,还没有过。现在,面对穆汝贤,她真的很迷惑,往前一步是黄昏,后退一步是人生,进退两难,似乎好像,逃避比较容易。
张筱漫兴高采烈地跑进寝室:“乐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王乐瑶从床上探出半个身子:“什么好消息?难道你有了?”
张筱漫一噘嘴,爬上她的床:“去,讨厌。没一句正经的。”一看寝室的人都在,呵呵笑道:“都在呐,今儿人够全的啊,聊啥呢?”
王乐瑶说:“我们在猜滢潆喜欢的是穆汝贤,还是穆雨辰。”
张筱漫仿佛有火眼金睛,一语道破:“当然是穆汝贤了。”此言一出,齐刷刷地五双眼睛投向张筱漫,四张嘴巴异口同声:“你怎么知道?”又齐刷刷地转向陈滢潆:“你告诉她的?”
张筱漫道:“我猜的。”
陈滢潆还是不承认:“你猜错了,你们都错了,我谁都不喜欢。”
大家都撇嘴,不相信的样子,王乐瑶懒得再刨根问底,拉一拉张筱漫的胳膊:“这么高兴地跑来找我,啥事?”张筱漫说着来找她的目的:“工作的事基本搞定了,JL日报,我想选编辑部,社会新闻类,你呢?”
王乐瑶欢天喜地的说:“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张筱漫从从容容,淡然的回答:“上周我爸带我去见了他们的孟主编,之后我把你的简历让我爸转给他了。”
王乐瑶欢欣鼓舞搂着张筱漫又亲又抱,惊喜若狂:“筱漫,这么多年的朋友真不是白交的,让千千万万毕业生焦头烂额的事被你这么轻松就搞定了?我给虫儿打电话,必须请你吃好吃的,吃大餐。”
“你这顿大餐我吃定了,不过等毕了业正式上班,拿了工资再说。”张筱漫拒绝,王乐瑶坚持:“不行,发工资的那顿必须请,这顿也不能少。”占便宜地坏笑:“我让虫儿请,他已经工作了,比咱们有钱。”
张筱漫颔首:“好吧。”
王乐瑶开始找手机:“就这么定了,我给虫儿打电话,你打给方寒。”
娄兰瞧着神采飞扬的两个人:“真的吗?都解决了?”
张筱漫淡淡地说:“我和乐瑶工作的事基本定了。”
“喂,虫儿,我跟你说,我工作的事有着落了,筱漫帮我解决的,晚上必须请筱漫和方寒吃饭。”王乐瑶挂断电话,搂着张筱漫:“说的那么谦虚干啥,不是基本解决,是万事俱备,只欠毕业,拿了毕业证就可以上班了,对不对?”
娄兰诧异地问:“筱漫,你准备留在C城?”
“对啊。”张筱漫说得理所当然,娄兰又问:“那方寒怎么办?”
王乐瑶一头雾水:“什么怎么办?当然是和筱漫一起留在C城,把我们筱漫娶回家,先成家再立业。”
“可是方寒根本不想留在C城,他的专业国际经济法,C城经济发展落后,方寒壮士雄心,非池中之物,再说,人往高处走,国际化的一线城市才能让他飞得高飞得远。”娄兰分析方寒的想法。
发生了上次的事儿让张筱漫对娄兰心存芥蒂,略带敌意,不悦挑眉:“你怎么知道?方寒跟你说的?”
娄兰撇撇嘴,张筱漫的天真有时候真让人受不了:“不用他跟我说,猜也猜得到,谁不想锦衣玉食,吃好的,穿好的?谁不想在自己的专业内有所建树?”
张筱漫噘嘴,心里的不高兴全写在脸上:“C城怎么不好了?好歹是个省会城市,怎么就耽误方寒发展了?我没有那么高要求,工作稳定,生活简单快乐就好,就算方寒有心去外地,他会为我留下的,我要跟方寒结婚,到时候毕业证结婚证一起领。”
娄兰道:“可是结婚、过日子也需要钱的呀,你就不想过物质丰厚的生活?”
张筱漫撇嘴:“生活是需要一定的物质基础和钱,但,差不多就够了,活着,不能全是为了它,钱那玩意儿不用太多,过分追求就变成奴隶啦……”
王乐瑶拍拍张筱漫,乐淘淘的说:“虫儿一小时后到,我去梳洗打扮一番。”瞅瞅娄兰又道:“嗐,你就别操心他俩的事了,你也收拾收拾,晚上一起吃饭。”
说张筱漫清高或者也行,说她白痴也行,娄兰心里不屑她的这种理想化想法,皮笑肉不笑,淡淡地说:“是我多管闲事了。”
王乐瑶指着大家:“一起啊,都一起,毕业以后,猴年马月能聚到一起就不错了。”
张筱漫不想再理娄兰,却饶有兴致地靠近陈滢潆,意味深长地在她耳边小声说:“不管是谁,不管将来如何,喜欢,让他知道,总没错。”
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张琨带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洛飞。
环境优雅的小包间里,王乐瑶偷偷狠掐张琨一把,小声责怪:“你怎么把洛飞带来了?”张琨委屈解释:“你掐我干啥?他非要跟来,我有什么办法。”
方寒客气、生疏地打了招呼:“锣子,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洛飞虽是和方寒打招呼,目光毫不避讳地盯着张筱漫。瞥见陈滢潆尴尬地笑笑。
张筱漫不自然地坐在方寒身边,张琨活络气氛:“方寒,快毕业了,筱漫和乐瑶都定下来了。你工作有方向没呢?”
“我想去P城。C城经济不够发达,虽然是个省会,三线都算不上,不利于我的专业发展,就业前景非常不好,大城市机会多,更能给我和筱漫一个美好未来。”方寒说着自己的想法,和娄兰的观点大同小异。
紧紧握着王乐瑶的手,张琨眉开眼笑:“那你和筱漫准备向我和乐瑶学习,先成家,后立业?干脆咱们一起结婚得了。”
方寒爱意浓浓地侧目看向张筱漫:“我想有一定的经济基础,给筱漫一个童话般的完美婚礼。”
张筱漫娇美容颜上扬起幸福的笑意,娇声柔柔说道:“C城这么美,四季分明,春天,迎风郊游,夏日夏花绚烂,秋季秋风扫落叶飞满天,冬日赏白雪皑皑,方寒,你和我留在C城白头到老好不好?”
不容方寒回应只言片语,娄兰瞟一眼洛飞,插话挑拨道:“筱漫,你想留在C城,该不会是因为某人吧,你说的这些都是你曾经想和某人一起做的事情。”
张筱漫愤然拍桌而起,指着娄兰大吼:“你什么意思?怎么说话呢?挑拨离间是吧?娄兰,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就算我和方寒分手了,他也不会喜欢你。方寒从高一开始喜欢我,你拿什么跟我抢?”横眉怒目瞪着洛飞,怒道:“还有你,一边去,我老早就不喜欢你了,别有事儿没事儿在我面前晃悠。”说完,拽着方寒,气呼呼冲出门:“我们走。”
王乐瑶大惊:“什么情况?娄兰,你对方寒一直没死心?”
娄兰神情自若,微笑着说:“我只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实话实说,看不惯她拿方寒当另一个人的替代品,筱漫恼羞成怒,说明我说对了。”
胡小超道:“娄兰,你喜欢方寒比滢潆喜欢穆汝贤还不靠谱。”
陈滢潆瞥瞥胡小超,不高兴地拍她一下,噘嘴道:“关我什么事儿?关穆汝贤什么事?谁说我喜欢他了?”说完,不自然地看一眼洛飞,一个人先走。
于雪晴摸摸娄兰的额头:“你发烧了,说胡话呢吧,筱漫对方寒……”
王乐瑶情绪激动,义愤填膺,要动手打人的模样:“娄兰,你胡说八道什么?上次筱漫说得很清楚,她爱方寒,你当着大家面这么说,什么居心?筱漫有多爱方寒,我比你清楚。”
“媳妇,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张琨轻轻拉一下王乐瑶的手臂。甩开他的手,火冒三丈,娇声怒呵:“滚犊子。”王乐瑶转头盱衡厉色瞅着张琨和洛飞:“我还没说你呢,你把他带来干什么?他要来你不会拦着吗,拦不住你也跟我打声招呼啊。”指着洛飞的鼻子骂道:“还有你,洛飞,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有点担当?别他妈的跟个老娘们儿似的磨磨叽叽的,都不如农村好老娘们儿。张筱漫已经不爱你了,现在知道后悔了?死皮赖脸地求她,当初干什么来的?她爱你的时候你怎么对她的?你和陈滢潆那点破事谁不知道?现在还有脸回来求她给你机会?脑袋得缺多少根弦啊?我要是你,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辈子都不见张筱漫。”怒火难消地拉扯张琨:“张琨,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跟洛飞纠缠不清,咱俩这婚也不用结了,你跟他结去吧。”
娄兰一撇嘴:“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看着要走的娄兰,拽住她,威胁警告:“娄兰,我告诉你,我不是张筱漫,不会对你那么客气,你要是敢打方寒的主意,破坏他俩的感情,我王乐瑶跟你没完。筱漫有句话没错,即使她和方寒分手了,方寒也不会要你。”瞅瞅洛飞:“方寒不是他,你别白日做梦了。”
一场聚会,不欢而散。
☆、劫&结
【爱情有时像一场劫难,甜甜蜜蜜,风雨凄凄,谁都在劫难逃。】
出了饭店,二人各怀心事的走了很久,一言不发。方寒突然开口说话:“筱漫,跟我一起去P城吧,耿教授的推荐信,丰富的实践学习还有我过硬专业知识,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在P城有所作为,五年之内,一定给你一个完美婚礼。”
张筱漫拧眉深思,坚持己见:“我不需要,我妈在S城,距离C城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我爸在C城,我在这个城市呆了四年,我熟悉这里的一切,我喜欢北方空气、温度、四季分明,喜欢这里的一切,你留下来陪我好吗?P城是繁华似锦,但是我不喜欢,不喜欢那里的空气、温度和快节奏的生活,C城一样有好的地方让你发展,而且这里离你父母也近一些,父母在,不远游。”洛飞再次出现让方寒十分不快,耳边不断回想娄兰的话,不管张筱漫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都让方寒感到惶恐,感到不安,没错,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们的曾经,想到那些心中便隐隐作痛,也令他失去了冷静和判断力,定睛看着张筱漫:“你执意留在这里,是不是因为洛飞?”
一双脉脉深情的眼睛,蹙起的蛾眉,黯然:“你不相信我?”哀怨地注视闪烁不安的黑眸:“方寒……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不需要童话婚礼,哪怕没有婚礼,只是花九块钱去领个结婚证,我也愿意。”失落神伤的低下头:“我觉得我上次说得很清楚。算了,你不相信我,再多解释都是废话。”
方寒一伸手臂,拥她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