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完,就着昏暗的灯光,几人开始了正式的谈话。
“阿拉密斯,英军会不会打攻击匹兹堡,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但他们肯定会进攻宾夕法尼亚,但他们的盟友印第安人,却肯定会骚扰我们匹兹堡这儿。虽然印第安人的实力不强,但匹兹堡广人稀,最适合他们的偷袭作战,作为匹兹堡的大主,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组织一只队伍进行随时警备。你们这些参加过英法七年战争的老兵,现在还有多少人留在匹兹堡?”康柏率先发问。
这时候的北美,很多方都是无政府状态,方事务完全可以由当士绅主决定。匹兹堡总共那么些人,还没有正式的议会。康柏只要与其他几个主和大商人达成协议,就可以作为正式的方自决方案,通报给上级宾夕法尼亚议会。除非宾夕法尼亚议会表决否定,否则他们的行动就是合法的。
听了康柏的说法,几个人都轻轻的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意见。
作为曾经和印第安人交过好几次手的老民兵,对于印第安人的作战方式最是了解,同时也是最好的作战士兵。
对于康柏的发问,由曾经军衔最高的阿拉密斯回答:
“我们这样的老民兵应该还剩下十几个,其他人都响应华盛顿将军的号召,去参加大陆军了,剩下的人也都是因为自身有各种困难,才没有去。”
他心中担忧,剩下的老兵,基本上都有各种困难,要组织这些人参加匹兹堡自卫军,恐怕非常困难。
“小约克阁下,我们这些人参加自卫军恐怕有困难,我已经五十一岁,跑上几步就得休息一会,根本没法正式作战;象阿拉密斯,他家里只有一个年老的母亲和三个不满十岁的小孩,如果没有他在家,恐怕全家人都得饿死;巴克里家里更困难,他没有参加过英法战争,但他参加过战斗的老兵父亲聋了耳朵还缺了一条腿,年青的妻子更是在十年时间里,给他生了七个小孩,唉,可怜的小巴克里,现在不知道吃完饭了没有……”
还没等康柏开口,最年老的谢尔曼就已经开始诉苦了。好在康柏这个曾经的博士导游,以前曾经经历过一整团五六十人同时向自己张嘴抱怨,所以对于听抱怨非常在行。老谢尔曼的话,他基本上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根本没有丝毫在意。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意,耐心的倾听他述说困难。
最后还是阿拉密斯实在听不下去,才给挥手打断了。
“小约克阁下,如果匹兹堡需要我们拿起武器战斗,我们肯定会站出来,但要我们离开家参军,那确实不大可能。要不然不用印第安人动手,我们自己就会把自己的家人给害死了。”
“噢。”康柏点点头。
他本来也没希望他们真能站出来参军,就连那个英军和印第安人会打匹兹堡的预言,也是根据后世文章猜测的成分大一点。那么说,不过是为别的事情做铺垫。
“你们家中有多少黑奴?”
“黑奴?”几人面上都是一阵苦笑,“只有老巴克里家有一个黑人老厨娘,我们其它人原来都是没什么家室的民兵,家里那里可能有黑奴。一清二白的来到匹兹堡,手上除了买种子和农具的钱,根本没有闲余资金去买黑奴。现在田中的作物,都还是我们自己动手耕作的呢。”
“原来是这样。”康柏心中十分满意,“那你们不是连都种不过来吗?”
没有黑奴,让善于杀人的士兵转行当农夫,产量是可以预见的。自己猜测他们粮食匮乏,看来可能性很大。
第九节 你当兵我做官
“没错,我们每户人家都至少有一百多英亩的田,但只能挑选最肥沃的种上作物,根本没办法完全耕种。现在家里的男孩都还小,等他们再大一点,可以种的就会多起来,种下的作物也可以好好经营,就能得到大量的粮食了,到时候再卖粮食、买奴隶,继续开荒种,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神枪手菲尔是个比较有气质的中年男子,他说的发家过程,实际上也是早期移民最传统的发家过程,再过上几年,荒芜的土变少、变私有,土价格也越来越高,剩下的土确实不值得开发,想要再这样发家就不可能了。
“恩!这是很不错的发展方式。不过你们不觉得,在现在这样一个不安定时期,我们大家在一起,会更加安全些吗?如果没有安全保障,别说等孩子们长大了,就是保护好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有困哪。所以我觉得,现在现在第一要考虑的,就是大家的安全问题。”康柏尝试提出建议。
“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搬到匹兹堡里面去?”阿拉密斯不解的问。
“不!匹兹堡虽然安全,但是他本身物资缺乏,如果你们搬过去,只会给他们造成物资供应的困难,那样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你们陷入一个新的困境。相反,绯红庄院很大,粮食也非常充足,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把你们的家人迁到绯红庄院来,由绯红庄院照顾他们,而你们就可以腾出手来组织自卫军了。”康柏的提议有非常光明的理由。“只有这样,才能既保护好你们的家人,也能保护好绯红庄园,算是双赢的方法。”
如果换在以前,康柏这样大方的示好,阿拉密斯他们有可能会想到康柏是想吞并他们的土,但现在却以组织自卫军的大义之名提出,却让他们根本不可能往那方面想。而且后面说的也非常实在,康柏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平白送人好处,只是优先想保护自己,才顺便保护这些保护者的家人。
“这,这样你付出的代价太大了。”阿拉密斯诚恳道。
“不,我当然有附带要求。想要组建自卫军,其实少不了费城方面的支持,我们必须派代表去费城,参加州议会,甚至是参加大陆会议。所以我们准备过几天召集匹兹堡的居民,召开会议推举代表,而我的附带条件,就是要你们在匹兹堡召开全民会议的时候,支持我当议长,代表匹兹堡去费城参加议会和大陆会议。恩,当然,作为回报,我会推荐任命阿拉密斯为自卫军的指挥官。”康柏笑着说出临时想到的一个主意。
他本来只是想到费城去转转,拉拉人脉,并没意识到要以私人或是其他什么身份去。刚才却突然有了新主意,准备以民选代表的身份去。虽然他不相信此时的民主在北美有多被人重视,但至少一个半官方的身份,肯定便于自己在费城展开工作。而且非常重要的一点,普通北美人甚至很多独立党高层内心都没有什么民主概念,但像杰弗逊、华盛顿这样独立战争的思想领袖,却是非常重视民主和民意的,自己以一个民选的身份出现,至少可以赢得他们一定的尊重。
这些民兵们听到康柏的意见,却是反应非常激烈。
“选举议长?约可先生,我们可以吗?”老谢尔曼面上有点担心。
“当然可以,谢尔曼先生。我们都是有产者,根据‘五月花号’留下的规矩,上帝赋我们被管理者有和管理者缔结契约的权力。选举议员代表,就是和管理者缔结契约的手段,这是上帝赋予我们的权力。”康柏表现的像一个热血青年。
1620年,经过在海上六十六天的漂泊之后,“五月花号”大帆船向北美陆靠近。船上一百零二名乘客,他们的目的本是哈德逊河口区,但由于海上风浪险恶,他们错过了目标,于是就在现在的科德角外普罗温斯顿港抛锚。由于那时已是深秋,他们决定就在那儿登陆而不继续航行。而且由于他们不再是到一块他们持有执照的领上,为了建立一个大家都能受到约束的自治基础,他们在上岸之前签订了一份公约。这些乘客中约三分之一的人是英国分离主义教会的成员,他们早先曾与伦敦的维吉尼亚殖民公司谈判达成一项协议,即维吉尼亚殖民公司授权他们在该公司辽阔的土上任选一块方定居并管理自己。四十一名男乘客在船上签了这份公约。在这份后来被称为《五月花号公约》的文件里,签署人立誓创立一个自治团体,这个团体是基于被管理者的同意而成立的,而且将依法而治。这份公约由“五月花号”船上的每一个家长,每一个成年单身男子和大多数雇佣的男人所签署的。不论是分离主义的教徒还是非分离主义的教徒都参加了签署。由于妇女那时没有政治权利,所以没有请她们签署。
那些参加签约的人组成了普利茅斯殖民的自治体,这个自治体具有选举官员、通过法律和吸收新的投票委员的权力。那年条船上所达成的公约为在新大陆上建立自治和法治打下了基础。美州殖民就始于这一种思想,就是一个社会里的公民,可以自由结合并同意通过制定对大家都有益的法律来管理自己。后来被称为是五月花契约精神,列入美国最重要的立国文件之一,被北美人广泛认可。
这些老民兵可是比康柏更纯粹的北美人,听到康柏提到五月花精神,顿时立刻认可自己确实这一权力。不过还是有人有其他疑问:
“可是我们匹兹堡才这么点人,全部有产者也就一百人左右,一百个代表就算选出了议长,别人会尊重我们的选举吗?”
“能不能被人尊重,这就是当选者的事情了。”
康柏一句话,引得其他人都是一阵微笑。
确实,这事情他们只要负责投票就行,其他的问题根本和他们无关。
“不过我们自己的产业怎么办?我们都搬到绯红庄园了,那土和房子就没人管理了。”问题最多的还是老谢尔曼。
“你们手中的田产,也可以折价并入我的土,我们一起组织公司进行开发。至于房子,如果你们还想回去住的话,当然就不用动,要是不要了,我以后也可以折价买下。”康柏没有谦虚,直接赤裸裸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的主要目的,明明就是这些人手中的土,但现在这样直接的说出来,却反而让老民兵认为这不是重点,让阿拉密斯等人考虑问题的时候,自动把考虑重点放在推选代表议员和是不是要当自卫军指挥官身上。
其实他们内心也清楚了,只要他们决定参加自卫军,那时候土没人管理,自然就会理所当然的应该把土并入绯红庄院了。组建自卫军毕竟是件大事,不仅仅关系到自身安全,还要安排好自己的身家。虽然商量到很晚,但阿拉密斯他们还是没有马上作出决定,准备回去和其它几家商量商量。
康柏没有逼他们,他还等着这些人将消息传达给那些参加大陆军的家庭呢。其实这些家庭都有男人在家,就算印第安人过来骚扰,虽然不能保证安全,但至少还有一定的自卫能力。可那些男人去打仗的家庭,家里没有战斗力,却根本没法对抗骚扰,所以到时候他们反而可能最强烈要求搬迁的家庭。不论他们是选择搬迁到匹兹堡,还是搬迁到绯红庄园,在土问题上,肯定会有所松口。
至于为什么要一力邀请他们来绯红庄园来住,主要是觉得这样解决土问题容易一点,同时也确实觉得应该加强一下庄园的安全保障。
虽然听乔纳森说过自己家现在有五百多奴隶,但自己手上的火枪一类武器毕竟有限,不可能把他们完全武装起来,他们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战斗力的。万一那些印第安人手上有英国人的火枪,仅仅靠几百拿木矛木枪的奴隶,绝对没法应付。
而有了那些战斗经验的老民兵,只要在这些有战斗经验的老兵指挥下,再配合一部分火枪手,就算仅仅是一些些奴隶,也完全可以抵抗几百人规模的印第安人进攻。
第十节 清查下家里人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晚上,康柏是在恶梦和美梦交替出现中度过的。
本来就有点认床,现在不但周围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甚至还干脆给自己换了一个身子,康柏当然非常不适应了。
这个身子只能勉强让人满意,上辈子一米八几,这辈子感觉也差不多,反倒是好不容易在健身房中锻炼起来的几块明显的腹肌、三角肌和肱二头肌都不见了,整个身子也没感觉更加有力量。还有一点不适应,下身那话儿大了一号,不过这是比较让人满意得事情,让康柏差点不安份的想找人试试功能,顺便发泄一下新生的恐惧,不过想想晚上看到的那个黑人女仆,还是果断的选择继续睡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用那枚珍贵的镜子照了照头发,发现眼眶隐约有点黑眼圈了。
和昨天晚餐由乔纳森主持、黑人男女仆次第送餐不同,早餐只是由一个黑人嬷嬷送来,而且非常简单,只有黑面包、小甜饼,以及一盘味道怪怪的汤,一问才知道那是炖豆汤。康柏本来还想问问为什么早上会有营养价值非常好的黑面包,突然意识到现在这个时候人们应该还没发现黑面包的价值,又马上闭口。这个黑面包是现代意义的黑面包,只不过颜色比较深而已,并不是真正黑色的。十八世纪的时候,制作细精的小麦粉还比较困难,一般磨房加工出来的麦粉含麦麸比较多,烤出来的面包自然就偏深色。
其实这之前的黑面包,是真正的黑色面包,这种深色的面包反而被称为白面包。中世纪欧洲普通人都吃粗糙的黑色面包,最初深色白面包只用于教堂仪式,只有修道院和寺院中才有烘炉,后来领主宅邸中也有了这种设备,富人开始用烘炉制造深色白面包供自己食用,因此白面包成了特权阶级的食品,位越高的人,吃的面包越白。二十一世纪情况倒过来,一般认为白面包是普通面包,深色的“杂样”面包价钱要贵得多。小约克家里显然有烤炉,但是白净的面粉却比较珍贵,只能在待客的时候,用最白的面粉,平常的时候还是以深色面包为主食。
吃完早餐康柏准备去书房写份详细的未来发展规划,但想到自己连家里到底有那些人都不清楚,就又借口要宣布事情,让刚刚进门的乔纳森去请家里的主要人员来见面。
让略感错愕的是,最后站在自己面前的所谓主要人员,除了乔纳森,其他人竟然是清一色的黑面孔。不由疑问的把头转向乔纳森。
“以前管理马匹和车辆的格林斯潘,最近在匹兹堡卖黑奴,所以没有来。”乔纳森以为康柏在奇怪少了的那个人。
“格林斯潘?他是什么人?”
“他本人曾经是跟随老勋爵一起来北美的契约奴,现在已经到期成为自由民,但他的小女儿是在他给老勋爵做契约奴时和黑奴所生,老勋爵并没有解除她的奴隶身份,准备等他长大后为家族服务十年再决定。”
“恩!”康柏笑着点了一下头。
好在乔纳森自作聪明的作出了解释。
契约奴他以前在历史书中看到过,俗称“白奴”。多为英国与欧洲大陆的劳苦大众,由于贫困或政治宗教的原因,只得前往新大陆寻找较好的机会。但由于付不起路费,而与船主或雇主订立契约,以三至七年无偿劳役抵偿船资。在生产过程中必须完全服从主人的指挥,他们服役期间没有工资,仅由主人供给食宿以维持生命,服役期满后可获人身自由,并得到一小块土或依当习惯得到某种释放费。
契约奴的处境极为悲惨,在服役期间完全没有人身自由﹐可以由主人任意买卖、转让、抵押、出租,成为主人的商品或生产资料的一部分。
“我宣布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因为某些原因,失忆了!”
顿了顿,满意看到这些仆人都低着头不说话,才继续说道:
“所以以后我有什么东西不记得了,大家不必觉得奇怪,还要记得提醒我。现在我想听你们介绍一下自己,恩,你先来!”康柏手指一个黑人男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象一个真正的奴隶主。
这些仆人听到话后的表现让康柏很满意,他们并没有提出疑问和责难,这样就少了很多麻烦。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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