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字闺中(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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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字闺中(手打)-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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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惊又喜,她,果然与我部族有缘!
  蓦地,在一片悠扬的吟唱声中,响起了一阵鼓声,如同阵两前的暴雷,急促热烈地轰击着人的耳膜,这鼓声来的如此突然如此响亮,所有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北楚边关上立起无数旌旗,数中大大的蓝字迎风招展,北楚军神,蓝止戈,亲至!
  陆载安从地上站起,向着身后望去,不远处尘烟滚滚,却没有声音,片刻功夫已经近在咫尺,他们纪律俨然,鸦雀无声,当先一人鲜衣怒马,从怀里丢下一块白色绸布,上面赫然用鲜红的颜料写了个段字,骑士似乎怕陆载安看不懂,沉声喝道: “段——青—— 烟!”
  陆载安的瞳孔一缩,随即放大,不由苦笑,心道,何人竟然能让北楚军神蓝止戈和大宁传奇段青烟联手,简直有如神迹。
  此时他只盼着阿来不要出现,莫要把族中精锐尽折于此,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北楚边关之上,旗帜突地分作两边,关门大开,一队骑士井井有条地从中行出,皮袍皮帽,当先一人,赫然就是阿来,行到近前,阿来对他无奈苦笑,只道:“阿保,放手罢。  ”
  陆载安彻底糊涂了,他左右四顿,只盼有个人来解答他的疑问,段青烟身侧闪出一人,那人又翼又瘦,却在马上挺立如标枪,哈哈大笑数声,嗓子沙哑难辨:“我是叫你陆载安,还是叫你耶律保保呢?!”
  陆载安被他识破身份,也不恼,既然对方占尽了优势,却还不赶居杀绝,可见必定有所忌惮,他沉声应道:“你是何人,意欲何为?”
  那黑瘦少年端坐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马鞭指了指他一边的文晓竹道:“你拐了人家女儿,还要问我想做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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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誓约
  文家!
  陆载安幡然醒悟,竟然是文家,没想到文家的势力居然如此强大,他望了眼文晓竹,见她睁大了眼睛盯着那黑瘦少年,脸上呈现了几许喜色,无端升起一股怒火,顾不得身陷绝境,把文晓竹一把拉入了自己怀里,很很地瞪向那黑瘦少年。
  文竹见状,缓缓收起笑脸,冷哼一声,也不看看甚么情况,还想困兽之斗么?
  文竹再次开口道:“你放了我妹妹,我把你的手下都还你,我们的合作也继续,
  随着她的话,从后面又赶来了一批马车,车上的人俱都被捆住了手脚,如同货物一般被摞成一叠,狼狈不堪,却是陆载安在大宁的暗哨!当先一马,通体雪白,只有额上一点粉红,赫然竟是那匹被陆载安放走的胭脂雪!
  一旁的阿来喊道:“小保,卫大人和咱们部落合作,卖给咱们盐和铁,好多兄弟已经有上好的弯刀啦!”他身旁的卫燎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阳光下那两颗小虎牙熠熠发光。
  江山和美人,孰轻孰重,相信是个男人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文竹好整以眼地等着陆载安放手。
  众目睽暌之下,陆载安却双手握住文晚竹双肩,俯下头,凝视着她,低声问她:“你相信我么?”
  看着陆载安漆黑的双眼,文晓竹恍若着了魔,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陆载安诚挚地道:“那你等我好不好?最多五年,我一定去导你。
  他牵着文晓竹的手,文竹已经下马,伸出手去,陆载安心如刀割,忍痛把文晓竹的手放到了文竹手中,郑重地道:“请替我保管五年,五年之后,我必迎回吾妻!”
  话罢,耶律保保继续向前,向着他被俘的手下行去,经过爱马胭脂雪时,未曾停下片刻,直直地行了过去,胭脂雪不停的踢着蹶子,马头向着陆载安偏去,口鼻之中呼哧作响。
  “不要!”身后传来一声衰鸣,陆载安身子一顿,缓缓地转过头去,文晓竹反抓住文竹的予,哀求道:“三姐,你让我和他在一起罢!’
  文竹目光深沉地盯着她,陆载安已是大步远了来,他面露不忍之色,注视不住哀求的文晓竹半晌,调转视线和文竹对上,摇了摇头,柔和地劝道:“你和你姐姐回去罢,乖了,我一定会找出许多好吃的好玩的给你送去。
  文晓竹闻言,泣不成声,心中空空荡荡,想到要和他分离,就觉得一点都不快活。文竹垂下眼帘,一把拉起文晓竹,对段青烟道:“还请姐姐善后了,我和妹妹先行一步。
  文晓竹拖拖拉拉不肯走,文竹眉头皱起,回头望着痴痴呆呆眼睛钉死在文晓竹身上的陆载安,沉声许诺道:“五年,我只给你五年时间。”陆载安面露狂喜,只觉人生如此美妙,他捶胸顿足仰天狂呼:“长生天啊!”
  文竹见文晓竹犹自哭哭啼啼,使力拉起她,不快地道:“你还是文家的女儿么?再哭我就杀了他!”文晓竹登时噤声,想到方才文竹许了陆载安五年,又心生希望,一步一回头,痴痴地望着陆载安,两个大在这千军万马前如此痴痴对望,一时之间,在场诸人,无论大宁段青烟麾下官兵,抑或是北楚蓝止戈的手下,包括耶律保保的族人在内,俱都为他们打动,心道,若是世间有一人如(他)她般爱我,纵死亦无憾了。
  段青烟和蓝止戈心生感应,同时抬头向着对方望去,远远地,竟然都从一群兵将中认出对方,遥遥相望,二人俱都心湘澎湃,只觉今生无虚!
  文竹幸着文晓竹坐进马车,见她情绪平缓了些,摸了摸她的脸,语重心长地道:“七妹,你想随着草原上的雄鹰一起飞翔,现在还远远不够啊。
  文晓竹抬起泪眼,似懂非懂地看着文竹,文竹叹口气,又道:“若是只靠着男人的恩宠,做他的可敦是不能长久的啊。”
  话罢,她径下了马车,留下文晓竹细细思索,杨花递袷她僵绳,二
  人上了马,文家的车队缓缓启动,卫燎跟在他们身边,送上一程。
  早就听说文家的小姐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今天这个七小姐,当众表白,勇气可嘉啊。卫燎偷偷瞥了眼文竹,心道,这家伙天生冷血,情人两次近在咫尺,竟然都忍了过去,若是她有朝一日象她七妹般……陷入想象的卫燎毫不客气地把文晓竹和陆载安换成了文竹和他,想到高兴处,口中大笑出声,惊了旁边的文竹一跳。
  如今妹妹已经寻回,毫发无伤,文竹心情大好,她打趣道:“卫大人因何事如此高兴?
  卫燎摸了摸脑袋,赶紧  找个问题搪塞过去:“那个,你为甚么答应了给耶律保保五年时间。
  文竹放松手里僵绳,任那马儿独自漫步,喟然长叹道:“晓竹死活要跟他走时,若是他应了下来,我只当他是个儿女情长的英雄。
  卫燎亦是放松了僵绳,随着她的马步,质疑道:“英雄不好么?  ’
  文竹瞥了他一眼,嗤笑道:“你没见他经过爱马时望都不望上一
  眼,径直去看后面的俘虏?此人,忒会收买人心。此时他父亲病重,继承人悬而未决,他大哥手下自有一帮子亲信,一个处理不当,耶律部落就要一分为二,外面的刺木儿部落又一直虎视眈耽,内忧外患之际,他没有万全的把握护得晓竹周全,还不如放在文家做她的千金小姐,如此一来,没有了后顾之忧,他自可放手一搏。
  文竹抓紧手中僵纯,目视前方,断然道:“此人,是个枭雄!”
  杨花拍了拍卫燎的肩膀,淡然地笑道:“草原上,一只羊羔在狼群里是活不下去的,只有让自己成为头狼,才没有人敢觊觎你的猎物。
  卫燎一送二十里,文竹勒紧僵绳,和杨花一起止步,夕阳之下,文家车队被映上一层红光,缓缓前进,文竹见车队渐渐要行出视野了,方直视卫燎,嘱咐道:“你回去罢,不要全部都依赖耶律部,最好自己能组建一支卫队,我会支持你的,钱或者物俱都无限供应,记住,你的背后,是文家。
  卫燎点了点头,目送她和杨花打马而去,本是并驾的两人却自然地分出了先后,不禁轻叹一声,调转马头,向着草原奔去。
  追上文家车队,文竹又做回马车,见文晓竹痴痴地望着窗外,不知想些甚么,不禁轻叹一声,晓竹闻声转过头来,唤了声:“三姐!”
  随即怔怔道:“你,瘦了。”
  晓竹拉起文竹双手,见地手上青筋暴突,皮包了骨头,顿时一阵心痛,三姐究竞受了什么苦?!她直接把脸理在了文竹双手上,嚎啕大哭。
  文竹抚着她的头,轻柔地安慰她道:“不要哭了,你看姐姐现在不是好端端地在这里么?”
  文晓竹被她安慰了半天,方止了哭,小心翼翼地贴着文竹坐好,却不敢把身上重量压过去半分,文竹见她如此,心中甚是安慰,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爹爹病前,和姐姐说了个计划……”
  却是把文章的以商势制衡天下的庞大计划一五一十地跟文晓竹说了,文晓竹听的目不转晴,完全没想到,姐姐和爹爹竟有如此的雄心壮志,她透过文竹,似乎看到了文家的触角伸向了四面八方,有如一棵苍穹巨树,盘根错节占据了整个天下,又一力撑起遮天巨冠,天下庶民,尽庇于荫下。
  她,亦是文家的女儿呢
  文晓竹高高的扬起了头,最后一丝小女儿情态消失殆尽,眼中燃起了熊熊斗志,坚定地道:“姐姐,草原,就交给我罢!”
  接下来的日子里,文竹却又把从青烟那里学到的本事手把手地教给了文晓竹,见她一日一日地成长,稚嫩的脸上有了担当,只觉有妹如此,与有荣焉。
  车队到了江边,未雪融了积水一起滚了下来,滔滔江面阔有数百丈。杨花手持蓝止戈亲笔签发的通关文书,寻了驻守江边的北楚边将,直接调了艘军船,文家百余人等一次过江。
  船身约有二十丈,船首选了最坚硬的梨楠木刻了撞头,又包了铁皮,甲板之上有两层船舱,文竹等人不敢乱闯,只老老实实地呆在甲板上,恰是顺风,五张帆俱都涨满,船借了风势,转瞬即至了隔岸。
  北楚军船不得片刻停留,待文竹等人下了船,立刻回返,文竹凭江远眺,见那船上伸出了数支长桨,虽是逆风速度却丝毫不减。
  在北楚行了这许多大,晓竹也学会了骑马,文竹归心似箭,索性一
  众人等俱都换了马匹,日夜兼程,赶回字都。
  行了十日,渐入繁华之地,官道两旁热闹起来,文竹怕冲撞了路人,今众人放缓了脚步。
  眼见太阳升到了头顶,文竹记得前面不远有个小镇,侧头对晓竹笑道:“再骑一会儿,咱们就休息了,累了罢?”
  却见晓竹睁圆了眼晴,指向文竹身后左侧,文竹顺着她的手指望去,见前方岔跆上的一辆马车,车身撩的锃亮,车辕上亦是一尘不染,干净的邪门,文竹立时止了马,心道,真是心想事成了,正好把晓竹丢给杨木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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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求医
    车里的人定然看到了他们,车门砰地打开,杨木一双白鞋居然直接踩在了地上,文竹死死地盯住他的脚,心里想着,今天太阳到底从哪边儿升起来的?
  杨木下了马车后,大步向着文竹行来,文竹见他一双白鞋瞬间被春泥覆盖,袍子下摆也溅满了泥点,面色渐渐凝重起来,什么事情如此急迫能让杨木完全不顾外表?!
  文竹下了马,晓竹也随之下马,紧紧跟在她身后,好奇地看着半身泥浆的杨木。杨木大步而行,转眼到了文家姐妹前,他回转身,手指着他马车前的两匹骏马,认真地道:“你们乘着那两匹马,快马加鞭,五十里地后会有另外两匹马等着你们,之后每隔五十里就准备了两匹骏马,如此交替,日夜不休,三天就可以到达宁都。”
  文晓竹困惑地望向文竹,见三姐亦是一并头雾水,却听得杨木沉声道:“文菊病重,命悬一线。”姐妹二人脸色大变,文竹毫不怀疑杨木话里的准确性,她一把拉起妹妹,大步飞奔,直冲到了那两匹马前。
  三日三夜,姐妹二人在马背上疾驰,不吃不喝,不休不眠,第三天傍晚,文家大门远远在望,文竹嘶哑着喊道:“七妹,再坚持一下!”文晓竹腿股之间早已磨的皮破血流,在马背之上摇摇欲坠,全靠一股子心气支撑,却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终于到达了文家大门前,文竹当先下马,又回头接住了险些栽倒在地的文晓竹,二人互相搀扶着,走上前去,守门的家丁上来阻拦,还未开口,文竹一声厉喝:“自家小姐都不认得了么?!”
  那家丁仔细看了两眼,认出了文晓竹,不敢阻拦,放了二人入府,摸了摸额头,却是出了一把冷汗,暗道,这是哪里来的少年,锐利如刀,挡者披靡。
  二人一路行至文府后宅,路上遇到的管事见了一身凶气的文竹,又认出了文晓竹,纷纷让路。快到竹园时,猛地想起,文菊未必还住在这里,文竹抓住个管事,恶狠狠地问道:“四小姐住在哪里去了?!”
  那管事被她骇得两腿发软,颤颤悠悠地道:“就,就在竹园。”
  文竹心急如焚,扔了手里的管事,也顾不得文晓竹了,撒腿狂奔,终于赶到了竹园,见里面人来人往,有丫鬟管事,又有背磁卡药箱的医官,俱都愁眉苦脸。
  文竹两手分合,推开拦路诸人,直直地就要闯入文菊寝房,晓竹远远地落在后面,终于被管事看出来不对,大呼道:“拦住他,拦住他,莫要惊了小姐。”
  文竹日日驾车,黑瘦依旧,却长了不少力气,加之心中着急,干脆利落动起手来,一阵拳打脚踢,那些丫鬟吃痛,纷纷避让,大呼小叫。
  文家姐妹一起守在文菊身边,闻得外面喧哗,齐齐皱起眉头,文晓梅的手被文菊攥在手中,走之不脱,文兰不满地道:“我去看一眼。”文梅点了点头,提醒道:“不论何人,降掉一等,扣发三月例银。”
  文兰出了房门,却见一黑瘦少年,左突右冲有如出栏猛虎,顿时心神震荡,喝道:“住手!”
  文竹听到文兰声音,立时住了手,丫鬟管事们噤声齐退了一步,文兰泪眼盈盈地看着文竹,颤声道:“你回来了……”文竹温柔地看着她,坚定地回答道:“我回来了!”
  文竹伸出双手,稳稳地接住了扑来的文兰,又拥着她一起进了文菊寝室,文家姐妹闻得动静,一起抬头,文梅率先喊了声:“三妹!”
  文晓梅一震,使劲眨了眨眼睛,见这少年虽然黑瘦,眉眼间确实是三姐的样子,一时心中欢喜,亦是欣喜的喊了声:“三姐!”
  文晓兰一眼望见最后进来的文晓竹,呼道:“七妹!”
  除了在宫中混的风生水起的文晓菊,文家姐妹终于再次聚首,姐妹 几人吹嘘不已,惊动了床上的文菊,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撩起床幔,迷迷糊糊地看见被姐妹几人围在中央的文竹,唤了声:“三……姐……”
  文竹闻言抬起头来,看清文菊情状,愣在当场,她原本的苹果脸瘦出了尖尖的下巴,两只眼睛深深地陷入了眼眶之中,眼眶四周一圈明显的青黛色,最让人吃惊的是她的腹部,高高隆起,竟是临盆在即。
  文菊哆嗦着苍白的嘴唇,凄凄艾艾地道:“三姐,你是来带我走的么?”
  文竹面色大变,皱眉看向文梅,指着文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文梅见文兰已经上前安慰文菊,她握住文竹右手,引着文竹出了文菊的寝房,方低声道:“你走后不久,大夫发现四妹身怀有孕,因她尚有心病要医,生子恐有生命危险,故而力劝她打掉这个孩子,姐妹们和大妈也都劝她。”话罢,轻叹一声。
  文竹方才亲眼所见,已知她们劝阻失败,沉声问道:“如今什么情况,可曾请了京中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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