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将军沽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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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将军沽酒妻-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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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孙月年慌问。师弟师妹们已然尽皆出动,只剩了她和小师叔,以及两个守着杨怀启和孩子的师弟而已。

关海沧摘下斗笠,傲然一笑:“在下关海沧,是来接自家的孩子回去的。”

孙月年大惊失色。原本师兄回来说关海沧与他争了十日的,就是对方还有什么变化,想来也不会是短时间就来的。谁想师兄不过才从关家回来,关海沧就找上门来了。虽然心里惴惴,面上却还要笑出来:“关大侠,倒是来得早。不是说十天之后么?怎么这就有了叶锦年了?”

关海沧摇头:“没有叶锦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叶锦年是谁。只是,自家的孩子,连着孩子的先生都被你们抓了来,我也不能太懈怠了,是不是?”

孙月年悄悄后退,口中却大声的说着:“关海沧,这不过是江湖恩怨,你为何还要找来官府的人?”她本意是要教小师叔听见的。此时情况,唯有小师叔亲自坐镇方可了。

然而事情并不如意。这边关海沧步步逼近:“江湖恩怨?我只知道你们绑架了我家孩子,将这事情报官,不是理所应当么?何况,在下并非江湖人,你们为何又要推是江湖恩怨?麻烦姑娘,将我家孩子,放出来吧。”

孙月年咬牙,仗剑而前,迫不得已与关海沧一战。外头已然这样了,小师叔还不肯出来,她也只能自己来解决了。然而方挥剑向着关海沧,就听见屋子里面也有了声音,竟是也打了起来。对方来的人,竟然并不只一处而已!怕小师叔不是不想出来帮她,而是也被人缠住了。然而孙月年相信,只要她能暂时缠住关海沧,小师叔定能尽快解决了闯到里面去的人,出来帮她。在凌剑派,唯有担任掌门的师父能略胜了小师叔。江湖上一直对凌剑派颇为忌惮,也是因着有师父和小师叔在的缘故。

关海沧铁戟乍挥,抬手就去拦孙月年的剑。孙月年却不敢与关海沧硬碰,不说那壮汉力气大得惊人,就是铁戟这等兵刃,原也不是剑这样的轻兵刃可以随意碰得的。孙月年急收剑翻身,脚下步伐轻飘,人几乎如同分成了两三个,恍惚之间,便躲过了关海沧的铁戟,同时还向着关海沧侧肋袭来。关海沧只翻腕以铁戟来格,仗着沉猛力大,全不惧孙月年的剑。

关海沧下盘亦稳,任凭孙月年在他身畔飘忽,他只岿然不动,双脚不曾移动半步,铁戟就将孙月年的攻击都给封住了,不教孙月年有沾他身的机会。然而他却并未专注于孙月年的攻击,而是侧耳细听着屋子里面的战斗。

屋子里面剑与剑交击的声音不时传来,听着似乎白明玉被克制住了,竟是一直没有进展。

“关海沧!”这时里面又有人在叫,“教那些衙差放人,否则我们就对你儿子不客气了!”气势虽然不足,然而这威胁却不简单。

“大胆!我要你狗命!”是白明玉的怒斥。然而这话只前半句颇刚硬,后面听着却是后力不及,声音囫囵,被什么劲力给迫回去了。

“在那之前,你先保住你自己的命吧!”还有一人在嚷嚷。

关海沧深吸一口气,一声大喝出口,声音滚滚,奔雷若惊:“关霆关霖!”

“在!”清脆的童音,也有着不弱的气势,从屋子里传来。与之前威胁的人的声音离得极近。

“尽忠克职!”关海沧一字一顿,十分清楚自己吩咐儿子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关霆关霖也不犹豫,干脆应答。

“五叔!不行!”

“什么尽忠克职!杨怀启还在呢!由得你们两个小的胡闹!关爷放心,三个孩子都是好的!你们把人都引走了,剩下的这两个,杨怀启还能应付!”

怒叱,喊嚷,甚至还杂着嬉笑,里面的人不多,声音竟是更热闹些。

只是,还有一个人再不曾出声。那个听了他“尽忠克职”的话,理应反对最激烈的人。关海沧心中有些急,一边与孙月年战着,一边却移动了,向着院子里走去。只是孙月年却远非那些寻常的凌剑派弟子可比,即使想要战胜她不难,却也一时半刻甩脱不掉。

孙月年其实也是暗暗惊心,她根本不是关海沧的对手,别说战胜,就是想要拦住关海沧的步子都做不到。唯有仗着轻功飘杳,剑法诡异,勉强缠住那人而已。

正在这时,里面突然一声吼,一个人影破窗而出。

关海沧却眼疾手快,忙撇了孙月年去抱住那人,自己抵消了那人仍未卸掉的劲力:“明玉!”低头去看她,正见着她嘴角一丝血迹渗出,眼神却坚毅无比。

白明玉自关海沧怀里挣出来,捏紧手中枪,还要再战。她眼中斗志正盛,虽然被伤了,却不过是轻伤而已,并没摄住她分毫,惟燃起她战意炽烈。她脸上清冷若霜,眸子里却如点起燎原之火。

关海沧眼见着屋里走出一人,料是刚伤了明玉的那个,忙一拉白明玉,自己迎了上去:“这个交给我,你来对付那女子。”

白明玉虽然不愿,却争不过关海沧,也只得眼见着关海沧去与那人交战:“小心,他手法阴毒得很!”后面的也不再多说,只将银枪一摆,拦在孙月年之前,便是一夫当关之态,死守住院门,留了地方给关海沧与那伤了她的人交战。

关海沧只颔首,将背对着白明玉,望着那人,却并不轻举妄动。能够将白明玉伤了的,绝不简单。

那人精瘦的身材,腰背佝偻,满头白发。然那张脸却并不像头发腰身那般苍老,不过是五十余岁的年纪而已,应是与张诠年龄相仿佛的样子。那人眼中的愤恨阴毒,如蛰伏着的蛇,而他掌中的剑,便是蛇要吐的芯子。

“小师叔!”孙月年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那男人,武功,极高!”银枪在她眼前灿然辉耀,几次把她迫得左支右绌。若不是有几名师弟闯过了衙差的包围来助她,她便是要落败了。

“待我杀了关海沧,就来助你。”凌剑派的小师叔吴鸷一字一顿,像是有着无限的怨恨一般,那阴郁都要化成字句,成了条黑色的烟,自他口中散出来。话音方落,吴鸷便成了一只秃鹫,飞身扑袭关海沧。

吴鸷一个腾跃,身已处于半空,自上而下的扑击,猎猎风起,扬了他身上宽大到肥硕的衣襟,正如秃鹫扬起翅膀在半空滑翔。关海沧不闪不避,铁戟朝天一刺,正向着吴鸷剑去。吴鸷剑尖却在戟尖上轻点,借力一翻,到了关海沧身后。剑风破空,已然奔了关海沧后心。关海沧急转身来格,却见着剑尖轻颤,竟是穿过他戟上小枝,正刺到他手腕。关海沧只觉得手腕一辣,忙将戟一搅一扭,去别那剑。吴鸷剑已倏然收回,人也几似失去了踪影。

关海沧遇到了平生大敌。若不是他手下反应得快,左手腕脉便要被划断了。饶是如此,也有血出来,浸湿了他衣袖。。。。

第四十一章 辣手神鹫

吴鸷也是诧异,江湖之上,谁不认识他“辣手神鹫”?别说何其年那一代的小辈,就是与他同辈的人中,敢说能在他手下走去五十招的都不多见。似这关海沧能够与他战到六十余合仍是不急不躁不惊不喘,更是难能可贵了。然而这关海沧看年纪比何其年还略小了两岁,手上功夫却足以与江湖老一辈匹敌。尤其内力浑厚,临战沉稳,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架势。关海沧看着轻功不甚行,然而下盘却稳当,两只脚如扎了根的古木,任风雨暴行,自不摇不撼。只是关海沧却并不仅仅专注于与自己的一战,而是时刻警觉着周围的动向。不但那银枪女子与孙月年和几个凌剑派弟子的战斗都被他查看着,连从屋内打到屋外的杨怀启也都在关海沧的眼里。

“杨先生,可将人引到明玉那里去,教明玉接手。”关海沧见杨怀启对战两人,颇为吃力,若不是有关霆关霖帮手,却是难以应对了。但他知道,白明玉却可以应付裕如,就是再给她添两个,她也能都接下了。

“如此,杨怀启就不客气了。”杨怀启哈哈一笑,探手捞着童心碧,闪身就奔了白明玉那里去,“关霆关霖,你们两个也跑快点!”

“知道了!”关霖答得极不耐烦,趁着凌剑派弟子追着杨怀启的功夫,又在脚下使了个绊子,随即逃跑,躲到杨怀启身后去。

白明玉也就略退了两步,长枪一挥一挑,将那两个自屋内出来的凌剑派弟子也都接住了。若不是关海沧一直说不要杀伤太多,不想引起江湖与朝廷的纷争,她又何至于到现在仍是久战不下?

然而关海沧的分神,却教吴鸷得了空隙。剑走偏锋,步踏鬼宿,吴鸷剑顿时化做漫天星斗,几泄了银河垂地,挑了关海沧身上大穴,无一遗漏,洒了出去。

关海沧心中一凛,铁戟抡圆,扫了一天十二个时辰的日晷。然而仍是“噗嗤”几声,剑尖越过铁戟缝隙,在他身上留了三五个血洞,其中一个正在肩膀,入去颇深,几乎将他肩胛都穿透了。关海沧却将此当做了战机,不去回护自己,反将铁戟前突一刺,反手横着一切,竟奔了吴鸷腰间去。

吴鸷大骇,收剑回身,扭腰跃步,方站定了身子,却惊见铁戟又到了他胸前。再闪再避,铁戟却刺他手腕。吴鸷见着戟势已弱,却不再怕,轻侧手腕躲开。谁想关海沧刺出的同时翻腕一转,又斜向偏了几寸,这一下,吴鸷却相当于将自己腰肋送去给关海沧戟上斧刃来割了。吴鸷急翻,勉强躲过了重伤,衣服却不可避免的被割破,腰上血肉模糊。吴鸷大怒,剑势更行阴狠,向着关海沧攻去。

关海沧身上早被吴鸷刺伤多处了。吴鸷剑细而薄,刺进去伤口不大,却是极深,血不易止,每一动作,身上伤口牵扯,血便跟着涌出来。只是他一身黑衣,纵使早被血涂了,也不大看得出来而已。伤势如何,唯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吴鸷不是他能轻易战下来的,或者说,若是不拼上些什么,他根本战不下吴鸷。如此一想,心中反而释怀。就拼上些又如何?反正他皮糙肉厚,还怕那几剑么?

吴鸷忽然心惊,他见了关海沧嘴角噙笑,却自心底一阵发寒。

白明玉总算收拾完了那些凌剑派的弟子,虽然并不吃力,却颇费了她一番精神。回头再看,关海沧也已将戟点着吴鸷咽喉,把吴鸷制服了。杨怀启正过去给吴鸷点穴,关霆关霖七手八脚的帮着杨怀启去给吴鸷绑上了,两个孩子颇有点报复的意思,将吴鸷勒得死紧。其他凌剑派弟子也被衙差们锁扣了起来。白明玉瞥了关海沧一眼,觉得他脸色有些白,颇有些担心。

“杨先生,你带着心碧和关霆关霖随着衙差们回去县里,将这些凌剑派的人下在监里。不过仍是要善待的,不可教人胡来。”关海沧拄了戟站在原地吩咐。

“知道了,关爷。”杨怀启上下打量了关海沧半晌,迟疑的问,“那你和白小姐呢?”

“我与……”关海沧笑了笑,“我们两个还得去看看张大人。张大人那边并没什么得力的人手。若是何其年发威,他们却不好应对。”

杨怀启张了张嘴,却不过是说了句“两位多保重”而已。

看着杨怀启带着人都走了,白明玉也抬脚要行。她心里其实颇惦记着关海沧。之前与那吴鸷交手,她已知道自己不是那人对手的,怕关海沧战起来也会吃力。也不知道关海沧现在究竟怎样了,是不是还好。然而她又不好就凑过去询问,那关切被堵在心里,发不出来。

“殿下,且缓缓。”关海沧声音虚弱,拄着戟的身体晃了晃。

“你怎样?”白明玉急回身去扶他,手上顿时湿腻一片。再仔细看过去,他黑衣都被浸透了,“伤这般重?”心上被塞住了,血脉俱都堵死在那拳头大的空间里,激越的涨着,要爆裂开一般,却偏偏没有出口可以发泄。

关海沧只摇头笑着:“那人是个厉害的。江湖人果然了得。”他轻轻推开白明玉,看着白明玉衣袖上蹭着的他的血迹,银色配着红,特别的刺眼,“别脏了殿下衣裳。”细查看了白明玉,知道她并没有受伤,心中才安了,“不过缓缓,便可以走了。殿下不必多虑。”深吸了口气,大步走了出去,“别耽搁太久,张大人那边要紧。”

白明玉望着前面大步的关海沧的背影,轻抚着自己左腕,垂了头,咬了唇,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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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剑亭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他奔波了两日一夜,唇焦口裂,心下却更是焦急。好不容易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他急匆匆的骑着倾雪赶回来。到了堂村,见着大门被踢坏了半片,人去楼空。紧赶回县衙,才知道原来关海沧与白明玉已经行动了。得了信,他只得再赶路,奔廖家村去。倾雪马鬃都要粘在一起了,缕缕的汗流下来。张剑亭不禁感叹白明玉的马都是宝马良驹,要是换了寻常的好马,被他这般驱驰不休,早该跑不动了。可倾雪此时依旧奔驰如飞。

到了廖家村附近,却看见小山包上百二十名兵士正围着一群人战。一点鹅黄色极显眼的,却是护着一个穿着绿色官服的人,被个高壮大汉逼着,险象环生。

“何其年,住手!”张剑亭大惊,自马上飞身而出,半空掣剑,直击何其年。

何其年正将童宁与张诠逼到山崖边上,“叮”的一剑将童宁柳叶刀震飞。童宁却顾虑着身后张诠,眼见着何其年剑到,却不闪避,大张了双臂护住张诠。

“二小姐!”张诠大惊,伸手去推童宁,想将她推开。然而他一介文士,就算童宁功夫再差,也不是他能推动的。

张剑亭脸色都白了,何其年那一剑,若是刺下去,童宁简直必死无疑。却见那傻丫头却还不顾自己,惟以护着张诠为重:“何其年,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来与我战!”一剑已到何其年身后,急急抢攻。

何其年忙收手,回身避过张剑亭,与张剑亭战在一起。

张剑亭与何其年剑上硬碰了几下,金火直迸,银瓶乍破之声不绝于耳。张剑亭这一番抢攻,其实犯了大忌,他向走迅捷一路,剑势惟以巧胜。凌剑派虽则也是剑走轻诡,何其年却因为高大力壮而用剑颇沉,大有在凌剑派自开一路的架势。张剑亭本不该与何其年斗力的,然而为了童宁,他也顾不上许多了。几下之后,张剑亭只觉得手腕发麻,被何其年震得虎口疼痛。虽则如此,张剑亭一颗心却才平稳下来,冷汗此时才知道流下来。若是他晚到一步,长宁郡主就要做了何其年的剑下亡魂了,还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父亲,一个小小的县令死的。

张诠来不及看儿子如何,先来查看童宁的情况:“二小姐,可好?”他心惊肉跳,怎么也想不到童宁竟会为了保护他而不顾自己生死。

“不好……”童宁一跤跌在地上,只觉得腿软,“吓死我了……”嘴一撇,眼泪噼呖普噜的往下掉,狠狠的骂着,“张剑亭你怎么不早点来!吓死我啦!”张剑亭来了,被大姐和五叔十分看重的张剑亭来了,那么事情便可以解决了。在童宁的心里,就是这样的。

“不是还没死么!”张剑亭嘀咕,心里后怕,却没表现出来。

“二小姐,方才你怎么不躲?”张诠蹲在童宁身边,心疼又埋怨,“你是千金之躯,怎么可以如此涉险!”

“大姐教我护住你安全的。”童宁抽抽搭搭的,话说得委屈,“五叔也说你重要,一定要你保重的。大姐和五叔一定不希望你出事。”说完打了个嗝,之后那嗝就停不下来了。

张诠拍着童宁,给她顺气:“下官再怎样,难道还能如二小姐重要?自然是二小姐当最保重的。”

童宁却摇头:“五叔说,你关乎国运,治世之中,是不可缺少的人才。大姐也说,将来都要偏重你的。童宁明白,童宁其实没用,尤其与你相比。再者,五叔和大姐将你交给我保护,我不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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