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爱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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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爱不悟-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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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箬眉间一挺,踮起脚尖绕过乔安明身影的遮盖,那女人就站在门口,一手捂着自己的小腹,一手握着自己的外套,气喘吁吁,连话都快说不清楚。
  乔安明总算动了动,只是依旧没有回头,只将手臂挂在身旁的柜台上,寒着一张脸,抬眸看着杜箬:“把她支走…”声音不大,却有命令的成份。
  杜箬却不干了,撇开她不知道眼前这两人的关系而产生的愠怒之外,她还记得眼前这男人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把她发配到山里,对她不管不顾,任由她自身自灭,甚至亲眼看着自己被一个陌生男人带走,这些她都记得,刻在心里,所以对他自然有怨气。
  再者,他的处境已经如此尴尬,怎么还好意思用这种口吻跟自己说话,所以杜小姐倔脾气一上来,索性抱着手悠闲坐回椅子上,敲着二郎腿,很作地说了一句:“老板的私事我可不好管…”
  门口的女人依旧站在那里,看了杜箬一眼,见她坐在那里,似乎没有管闲事的意思,便有些得意。只是乔安明定力太好,见杜箬临阵耍脾气,只是眼角紧了紧,没有太多表情变化,无奈药性开始慢慢游上来,他虚靠在柜子上的手臂收紧。
  今天这事,刚才那杯清水,包括眼前这个女人,明显是有人蓄意谋之,乔安明心里已经有些数,但是还不能确定。
  况且欲望渐渐爬上来,他必须先将她清理出去,遂转身,盯着那女人,萧瑟扔了一句:“我不管是谁叫你来,也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最好别再纠缠下去,不然我会报警…”
  “又是报警,能有些其他新鲜的招数吗?”杜箬在椅子上嘀咕,又想着自己被下药那次无意闯进男洗手间,那时他也想以报警了事,可是她脸皮厚,最终威胁他逃过一劫。
  可是面前这女人,心里有鬼,听到报警两个字,立马就软了下来,呼拉就跪到了乔安明面前,眼泪夺眶而出。
  “叔叔,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走这条路,老家太穷,家里还有个常年卧床的父亲,又要读书,这学期的学费还没缴上,所以才接了这趟活儿,中介老板说了,只要我能顺利怀上,不光读完大学没有问题,甚至都可以送我出国…所以,叔叔,求求你,算帮帮我,别撑着了,你看你这脸色,药性都上来了……”
  说了一通,见眼前的男人依旧没有反应,那女人又怯生生补了一句:“叔叔,我这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所以你放心,我身子是干净的……”
  这话一出口,乔安明其实真的就有些扛不住了,不是欲念,而是脸色,尖锐的目光刺过来,寒气逼人,那女人被他阴森的目光看得低下了头。
  杜箬坐在椅子上,像在欣赏一场剧情精彩的戏,看到这里,总算看懂看明白,只是也不急,慢悠悠站起来。那时候她还赤着脚,直接就踩着冰冷的地板走到门口,抽过乔安明手里握着的手机,胡乱拨了个号码,那女人见杜箬走过来,看不明白她的身份,只是见她一言不发先拨电话,有些害怕,试探着问:“你干嘛?”
  “找人给你验身啊?”
  “验什么身?”
  “嗯?”杜箬抬起头,似乎已经将号码拨出去,但眼神甚是冷冽,直勾勾剐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慢条斯理地解释:“你不是说这是你的第一次吗?我老板可是讲究的人,凭什么你说他就得信,所以我得让人过来给你验一下身…“
  那女人看了一眼面前的杜箬,上身是休闲的柠檬黄拉链开衫,下身是拘谨的黑色窄裙,赤着脚,细长眼梢眯着,似笑非笑,再看乔安明,可能因为药性起来,站不住,索性整个上半身都依在柜门上,可是即使如此,脸上表情依旧沉稳,就像冰封千里的海,再大的浪,他也能够保持面目沉然。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在笑,一个压根看不清表情,那女子膝盖挪了挪,瞪着瞳孔朝杜箬剐了一眼,站起来拍拍灰尘就走了出去…
  她一走,杜箬憋了半天的笑终于怅然出声:“太他妈畅快了!第一次?我了个去,这年头居然还有处?老板,您可真走运!”那笑声太放肆,几乎是捧着肚子,一回头,见乔安明脸色沉着靠在那里。
  杜箬觉得有些尴尬,遂赶紧收回笑意。
  可是一直维持着挺立站姿的乔安明却动了动,往前走了几步,将敞开的房门关紧,再回头,杜箬还站在那里,离他仅一步远,恬然的笑容还晕在嘴角,衣领大开,紧身的柠檬黄上衣勾勒出姣好的曲线…那女人说这药性上来只需要3分钟…他从楼下跑到这房间,再墨迹到现在,早就已经超过三分钟,所以体内的欲望窜腾,他几乎可以听清楚自己喉结的吞咽声…
  杜箬看着他沉黑的眸子,始终如深渊的眸子,今天却像蒙了一层纱,有闪烁的迷离之意翻涌出来。她心口一窒,不好,要出事!
  她连着往后退了几步,试探地问一句:“她…真的给你下药了?…”
  他却不答,只问:“浴室在哪儿?”
  “啊?什么”她没明白,又多问了一句,但眼前的黑影已经冲过来,直接撞过她的身体,朝着里间奔过去。
  杜箬住的房间是一个套间,外便是小型的客厅,浴室连着卧室,乔安明直奔卧室的房门,撞开,再跑进浴室…
  杜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了几秒,等听到内间的撞门声才反应过来,赶紧跑过去敲门,一边敲还一边喊:“有没有事?要不要帮你找人?”
  她是真的心急,她有过这种经历,像蚀骨的毒,渗入骨髓,仿佛连骨头都烫得疼。可是她不明白,男女有差异,这种药在女人身上顶多是欲望难耐,全身发烫,但是到了男人身上就是惊涛骇浪,从心底窜出的欲望,遍及四肢百骸,最后控制住整具身体,像一个急速膨胀的气球,胀痛得厉害,却找不到泄口…
  “喂,乔总,你……”
  还在喊,但喊声未完,眼前的门被推开,一个身影压过来,扣住她的胳膊,杜箬整个人直接就被他推到了浴室门口的衣柜上,因为力度太大,后背被他压着撞到柜门上,冲击力过猛,柜子里挂着的衣物全部落地,哐啷啷……一地杂乱的响声,最后归于死寂,只余眼前这张潮湿的脸和红着的眼…
  欲念和道德,一念之间…
  乔安明垂头看着眼前的杜箬,黄色的衣衫,白皙的脸,胸口是被他惊吓出来不断起伏的曲线,连着锁骨,一直到娇柔的耳际…
  乔安明努力吞咽,努力让自己撑开瞳孔,清醒望着眼前这张脸,这张几度出现在自己梦里,扰乱自己思绪的脸,药性四起,但他已经分不清,这满心满身的欲念是源于这药里的成份,还是内心深处一直藏住不露的欲念?
  杜箬不敢动,身体紧蹙起来,缩在他的两臂间,眼睛撑得过大,有惊恐,有慌乱,却也有欣喜,轻轻呼吸,只怕惊扰他胸口不断起伏的气息。
  这一刻,她才看清楚,他不是神,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也有欲念,也有身不由己。
  眼神还是那个眼神,冷涩无比,可是起伏的胸口明显装满被他过度压抑的气息,连喉结都上下浮动,昭示着难耐燥热。
  被水浸湿的脸,水渍顺着刚毅线条滴下去,胸口一大片被浸濡的湿痕迹……

  ☆、V010 上天入地

  乔安明在内心跟自己做交易,一边是欲念,一边是伦理,分不清,索性闭起眼,可是再张开,杜箬还是睁着那双无辜晶透的眼,不避不逃,心甘情愿站在他的禁锢间…手都已经抬起,掌心全是水,直接抚上她的脸…这张娇柔百媚的脸,镶在他宽大的掌心里,烫得很,烙得他心口都疼…
  “杜箬…”沉哑喊一声,像是祈求,又像是询问。
  她却不答,她要怎么答?
  他的鼻息这么近,心跳都几乎停滞,咫尺之间,曾经无数次午夜梦回间的场面,此间就在自己眼前,所以她放弃,她不挣扎,她满心欣喜地将自己供奉出去…索性眼一闭,睫毛轻颤,留一个“任你宰割”的表情…
  再一秒,他按在自己脸颊的手指动了动,似乎触到她的耳垂,杜箬全身紧窒,近乎可以触到他越来越近的鼻息,可是下一秒,身体被重重一推,后背撞在木板上,若不是身后有衣柜挡着,她绝对可以被他那样一个力度的推搡而摔到地上!
  “出去,别再进来!”
  再睁开眼,他已经撞门又走进洗手间,眼前一片空荡,除了洗手间里传来的急促水声,她完全可以把刚才的那幕当成一场幻觉。
  出去,别再进来!多绝狠的一句话,这种时候,他都依然还能当他不受控制的君王!
  杜箬闭着眼,任由身体沿着柜门一点点滑下去!
  她清楚自己刚才的模样有多贱,嘴角勾笑,双目紧闭,俨然一副任他享用的模样,可是高高在上的乔总,就算欲火焚身,也不愿碰你一下。
  他带来的大衣和西装就扔在进门处,杜箬走过去捡起来,轻轻拍了拍,挂到了衣架上。
  洗手间里的水声一直持续了半小时,之后终于平静,他却一直没有出来。
  他带来的手机响了无数遍,他不出来接,她也当没有听见,就这样一里一外,互相僵持。
  乔安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面色疲倦,全身透湿,商场历练数十年,这估计是他最狼狈的一次,而最可怕的,狼狈的不是面容和形象,而是心情。
  她就在外面,他却不敢踏出去。当欲念退却,他才渐渐冷静下来反思刚才的自己。
  从一路跑到她的房间,到控制不住把她推到衣柜上,这是第二次,他几乎按捺不住自己而要做出出格的事。
  心里像绕着一根弦,在她盈盈流转的眼眸里越勒越紧,最后只能逼迫自己收缩心脏,才不至于让那根弦崩断。
  当然,在他强悍的人生信条里,所有的贪念和欲望都有极限,虽极度膨胀,但到了尽头就会折回去,所以那一刻,就算他眼里落满她的脸,就算身体和心一起疼,他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到磐石不移,所以最终,他还是胜了自己,将她从怀里推了出去…
  外间一直没有声音,乔安明平复好心绪,抽了毛巾擦干自己的脸才走出去。
  卧室的床上散着一些衣物和化妆品,床头柜上还有未喝完的小半瓶红酒。乔安明有些哭笑不得,刚在宴请上喝完酒,回到房间自己一个人还想喝?她到底有多贪酒?
  再看那一床凌乱的衣物,一看就是平时生活松散之人。这点跟顾澜太不一样,顾澜看不得一点乱,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必须按照她的规矩习惯摆放,动一下都不能,所以一开始家里不停地换收拾屋子的佣人,她也总是不满意,不是嫌阿姨动作太慢,就是嫌阿姨不长记性,后来还是他给琴姨加了工资,让她收拾客厅,餐厅和主卧这些顾澜经常走动的房间,因为琴姨毕竟跟了顾澜这么多年,就算做得不甚满意,顾澜也不好直接说出来,所以这样才总算安稳几年…
  乔安明无奈想着,杜箬却从外间走了进来,依旧是那件黄色的上衣,只是拉链却被她一直拉到下巴下面,显得有些不和谐,手里托着半杯红酒,冷着一张脸,问:“乔总,浴室借用完了?”语气很淡,还带着一丝酸意。
  乔安明已经恢复常态,除了衬衣前襟被水浸湿之外,全身上下全然无异样,立在那里,依旧是平日里萧冷淡漠的乔BOSS。
  杜箬心里却带着恨,刚才捧住她的脸,温柔迷离的乔安明,应该是梦里的惊鸿一瞥,现实中,他永远这副样子,话不多,表情没有,就像沉寂不动的雕塑。
  可是他没有感情,她却是血肉之躯,刚才的心悸迷失,她心甘情愿溺死在他的眼神里,却在最后一秒被他扔出去,这些沉痛却又屈辱的经历,她咽不下去,所以见他清醒,自然就要声讨几句。
  只是他够聪明,用缄默掩盖慌意,抬眸看了她一眼,绕过她的身体就要走出卧室。
  她哪里肯放过,直接就追上去,脱口问:“喂,你这什么意思?莫名其妙跑来,莫名其妙转一圈就走?又是偶遇?整个酒店几百个房间,你刚好就敲了我的门?”
  她这样咄咄逼人,摆明不给他留任何一个扯谎的借口,所以乔安明也索性不避,转身,直视她期许的眼神,很冷静地开口:“这次不是偶遇,是我故意敲你的门,你欠我一次,就当还我,大家两不亏欠…”
  杜箬一开始没听明白,待想了几秒才转神,却心疼得更加厉害!
  他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他之前救过她一次,便会在适当的时候讨回来,所以这一次,他人生难得的窘迫之境,他还是想到了她,所以才敲开她的门……
  很久之后莫佑庭曾这样跟她讲,他说:“杜箬,你别去惹他,他是老狐狸,商场风云几十年,多少人都败在他手里,你这样一个傻姑娘,怎么是他的对手!”
  她那时候偏不信邪,抱着真心一头撞上去,最后撞得头破血流,血肉模糊还不肯罢休!
  所以说,感情之间,没有输赢,关键看谁狠。
  谁狠,谁就赢!
  杜箬当时赤着脚,像无声的猫一样走到他面前。
  以他的身高,她必须仰头才能直视,他似乎也不再避忌,沉然迎上她的目光。
  从那个暧昧的除夕夜开始,他们之间便拉开了这样的较量,要么躲,要么对峙,但结果全都一样,语言匮乏,表情一致,她看不到他一点破绽,就算刚才他已经鼻息逼近,几乎就要吻上自己,他还是能够在濒临悬崖那一刻收手。
  杜箬觉得心里太委屈,委屈到死,这样的男人,所有人和事都在他的股掌间,她要怎样才能躲过去?!
  “乔安明……”她又喊他乔安明!
  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的时候,心脏变得很紧,她喊他乔总的时候,他心里有遗憾,而她喊他乔安明的时候,心里又有畏惧。
  商场算计几十年,却因为她一句“乔安明”就开始畏惧,为什么?因为以他的经验,她一旦直呼他的全名,之后的话绝对会让他心悸。
  所以这次也不例外,他虽已做好准备,还是被她的话击到。
  她说:“你替我挡酒,解我困境,承诺会去武穆山看我,再到刚才,你把我推在柜子上,几乎就要贴上来……知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上天入地都随你,你却总是在最后一刻松手,我从天上掉下来,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今天只想问你一句,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他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卧室的房门上,她依旧托着那杯酒,寸寸逼近,站在离他几公分的地方止住。
  眼还是那双眼,透亮迷离,有氤氲的水汽,可是他却不敢再直视。
  他从来不是神,在杜箬面前,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会心悸,会失控,会情不由自己。
  可是他不能,就算不是为了顾澜,他也不能!
  有些东西,不一定要拥有才算爱慕,他已经过了冲动不顾后果的年纪,如果最终的结果必定是两败俱伤,还不如一开始就止住。
  所以他将脸垂得更低,盯着她手里那杯酒,沉着开口:“如果我之前那些出于对员工的普通关心让你造成误解,我说声抱歉。这次你能够来培训是我给你额外加的名额,胜安一向惜才,你的业务能力很强,大家有目共睹,基地那边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说到后面,他索性又抬起目光直视她的眼,那双从错愕到心碎的眼,氤氲的湿气越来越重,最后承受不住,终于聚成滴滑了下去……
  真是可笑啊!上天入地都随你!最终果然是连个喊疼的机会都没有。
  杜箬的笑容很快就绽放在嘴角,随着眼泪滑落的势态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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