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爱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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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爱不悟- 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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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出门前乔安明又到她的梳妆镜前绕了一圈。
  “把这个带上,去领证拍照,总得有些模样。”
  杜箬低头,看到他手心握着一支口红。
  “小器样儿!”
  因为并非什么特殊日子,所以民政局登记结婚的人并不多,拍照填表等流程几乎都不用排队。
  很快就轮到乔安明和杜箬了。
  他拉着她的手走过去,坐下,掏出各自的户口本。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又抬头,眼里闪过一丝不经意的诧异,估计是觉得面前两人的年龄相差太悬殊。
  “请问,你们结婚?”
  “是的。”乔安明回答。
  “考虑好了?”
  “……”杜箬先恼,“你这什么意思?”
  乔安明在下面很坚定地握住她的手,制止她嚷嚷,而是微笑着回答工作人员:“不需要考虑,三年前就已经有答案了,现在只是缺一个形式。”
  工作人员愣了愣,盯着乔安明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而是将表格递了过去。
  各自填好信息。
  乔安明毫不犹豫,直接在最后面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表格挪到杜箬手边。
  “就在我旁边,签你的名字。”他说。
  杜箬做不到如他那般沉稳,终身大事啊,更何况还是跟乔安明,今天一整个上午都感觉不真实。
  乔安明见她愣着,握了握她另外一只手,似乎在给予她勇气。
  杜箬的目光一直定在最下方那三个字上,苍劲有力的钢笔字——乔安明。
  她只要在旁边签上她的名字,从此以后她便是乔太太,天地良心,“乔太太”这几个字,她在一周前几乎想都不敢想。
  “这位小姐?”工作人员提醒。
  杜箬抬头,吸了一口气,眼眶里的泪便掉了出来。
  工作人员都有些吓懵了:“怎么了?结婚必须秉承自愿的原则,如果你有…”
  “不是。”杜箬止住工作人员的话,转身朝乔安明笑了笑,然后提起笔,在“乔安明”三个字旁边,签上了她的名字。
  后续流程更简单。
  拍照,拿证书。
  摄影师站在背景前面,不停摆手教乔安明姿势。
  “先生,笑一点,再笑一点…不对,你头怎么往这边偏?你得往你太太那边挨一点!”
  如此反复几次,乔安明还是表情生硬,双手微握拳放在膝盖上。
  杜箬在一旁偷看他的侧脸,表情这么严肃啊……?
  “你紧张?”
  “没有,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你的手握得这么紧?”杜箬虚着声音,以牙还牙。
  乔安明转脸看她,摄影师又在鬼叫:“先生,你看你太太做什么?你得看我这边啊,看镜头!”
  随后“咔嚓”一声,画面定格,杜箬最终咧着嘴笑出来,头不自觉地往乔安明的肩膀上靠了靠。
  “挺好,幸福溢于其表啊,祝福你们这对新人白头偕老。”
  摄影师将洗出来的照片给他们,杜箬看了一眼,扑哧笑出来。
  照片上的乔安明似笑非笑,但很明显看得出他的表情是憋着一股劲的生硬。
  “你还说你不紧张?哈哈哈…”杜箬揶揄,他也不恼,只是说:“顶上的射灯太亮,而且我面对镜头不习惯。”
  多懒的借口啊。
  堂堂胜安的当家人,经常上各类杂志和新闻,居然说面对镜头不习惯?
  “你骗鬼啊。”杜箬将照片塞给他,自己咯咯笑了一路,但隐约有些感动和得意。
  十分钟之后证书便下来了。
  红色的本子,照片上敲了钢印,杜箬握在手里,感觉不真实。
  虽然只纠葛了几年,但她觉得自己已经花尽半世的力气,本以为这辈子都未必有缘再见,可转眼居然结为夫妻。
  “又要哭了吗?”乔安明问。纵页宏号。
  杜箬用力皱了皱眉:“没有…”
  可话音刚落,泪就唰唰下来了,有经过的工作人员一直盯着杜箬看,乔安明摇着头,用指腹替她擦眼泪。
  “你再哭下去,我觉得今天民政局的人都会以为我是在逼婚。”
  “噗…”杜箬被他说得苦笑不能。
  最后还是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打断他们:“请问你们需要进行婚姻宣誓吗?如果需要宣誓,请到收费处再交100元。”
  乔安明摇头:“不需要了,誓言这种东西放在彼此心里就好。”
  未必大声读出来就一定会白头终老。
  走出民政局的时候,杜箬慢吞吞地跟在乔安明后面。
  “怎么了?”他问。
  她抬头,眼神闪烁:“老乔,这是我第三次登记。”
  三次婚姻,分分合合。
  乔安明却固执地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停车场走。
  “嗯,所以你看,兜兜转转,你还是要成为我乔安明的太太!”
  就算中间走了许多弯路,吃了许多苦,跨越千山万水,但最终还是必须回到那个人身边,这便是“命中注定”。
  登记完之后,乔安明在附近找了一间餐厅陪杜箬吃饭。
  他下午还要赶回公司,所以很简单地应付了一顿午饭便先把杜箬送回公寓。
  到家了了已经睡午觉了,陈妈好像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因为从阁楼那边传来很大的声响。
  杜箬吸着拖鞋上去,见储藏间的门开着。
  “陈妈…”杜箬喊了一声。
  陈妈赶紧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副包了布的画框。
  “太太,您回来啦?”
  “……”杜箬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称呼,改口也改得忒快了吧,所以只能微笑着点了下头。
  陈妈倒挺自然,走过去问:“乔先生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去公司了,那个…陈妈,你在做什么?”
  “哦…我啊…乔先生前几天让我把这储藏间里不要的东西全部收拾一下,该扔的就扔掉。”
  “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杜箬指了指她手里的画框。
  陈妈回答:“我也不知道,估计是画。要不打开看看吧,您要是觉得还留着,我就继续放进储藏间去,如果不要,我就干脆扔掉了,省得搁地方。”
  她说着就将画搬到了茶几上。
  还挺沉,往茶几上搁的时候陈妈着实费了些力气。
  “这画放在这估计有段时间了,看这包布上都落了许多灰。”陈妈一边说一边将包布打开,整个画面便露了出来……
  “这个…太太,这画上好像画的是你…”陈妈吓了一跳,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杜箬也惊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了。
  画上的女人确实是杜箬,还是她多年前长头发的模样,而在画布的右下角,落款——顾澜 2013年1月8 日。
  如果杜箬没有记错,1月8日是乔安明的生日,而顾澜大概逝于这一年的春天…
  这幅画,应该是她在身体枯竭之前才作完。
  “太太,这画……怎么处理?”
  “你给我吧,我想留着。”杜箬将画又重新包起来。
  乔安明晚上果然很早就回来了,三人一同吃过晚饭。
  陈妈带了了去洗澡,杜箬将乔安明叫到卧室去。
  那幅画就挂在卧室床的背面墙上,很大的一幅,进门就看见了。
  “这是?”乔安明愣在门口,心里依稀有些猜到,但还是不死心地问:“谁画的?”
  “顾澜画的吧,你没见过?”
  “没有,她以前画画都会在别墅的地下画室,我工作忙,很少关心她在画什么。况且她也总是两天打渔三天晒网,学画这么多年,也没正经画完一幅。”
  这是实话,可她独独把杜箬的画像画完了。
  “看到最后的落款和时间了吗,今年的1月8日。”杜箬盯着画中的自己,问乔安明。
  乔安明走过去,仔细端详一番,果然在右下角看到细微的一排字。
  “这幅画她应该画了很久,但却是在她临终前才全部完成。”乔安明指着画中油墨的颜色,讲给杜箬听:“你看,部分色彩已经有些褪色,但部分还很鲜亮,应该完成没多久。”
  他讲对了。
  这幅杜箬的画,顾澜在三年多前就开始了。
  那时候她刚知道乔安明在外面有了女人,刚知道那个女人怀了她的孩子,也是第一次见到杜箬的真人,就在她租的巷子门口,包被抢走,杜箬见义勇为那一次。
  后来有段时间她就闷在地下画室画杜箬的样子。
  一笔一划,渐渐勾勒出杜箬的轮廓,这个闯入她婚姻生活的女人!
  “画得挺好,也挺像。”杜箬发自内心的称赞,“她也没见过我几次,却能将我的样子画得这么像,足以见得,她有多恨我。”
  杜箬苦涩讲完,看着乔安明。
  乔安明嘘了一口气,搂了搂杜箬的肩膀:“没什么恨不恨,人都不在了,我们也已经结婚,就别去想以前的事吧。”
  能吗?
  “老乔,回宣城看我爸的计划暂时往后延一下吧,我想去看看顾澜…”
  有些帐总得算清楚,逝者虽逝,但生者还得活下去。
  本来乔安明是要亲自带杜箬去墓园,但杜箬强烈要求,她想自己独自去。
  去的路上,杜箬刻意找了间比较好的花店,买了一束白百合,叫花店小妹将花枝细细修剪。
  墓地的地址是乔安明告诉她的,她用纸条记了下来。
  很容易就找到了,因为好的位置就那么几个墓碑。
  杜箬将百合放在碑前,没有立即站起来,而是贴着碑面看了眼顾澜的照片。
  照片上的顾澜还很年轻,气色都比杜箬见到她的时候要好许多,微微笑着,看上去无害也很温柔。
  “对不起……”杜箬半蹲在顾澜的照片前面,用很平静的声音说了出来。
  “这是我欠你的道歉,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我知道你恨我,你有足够的立场和理由恨我,而我却没有,以至于你就算雇人在我怀孕的时候打我,或者寄照片去我爸妈那,我被众人指着脊梁骨骂的时候,我也没有立场和理由恨你,因为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介入了你和乔安明的婚姻。我这个第三者,似乎受多大的伤害都是不值得同情的…”
  杜箬有些自嘲起来。
  “可是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我妈去世了,在我妈这件事上,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而且我一个人带着了了过了三年…我不知道你和乔安明这三年过得如何,反正我过得极其不好…但是我也没有奢望还能再见到他…”
  杜箬的小腿蹲得有些酸,干脆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
  双手抱膝,前几日乔安明刚给她戴上的钻戒在晨曦中发出光芒。
  “顾澜,你信缘分吗?你觉得你和我之间,冥冥之中有逆转不了的缘分存在吗?”

  ☆、V7127 我很想你

  三天后杜箬回宜县辞职,并收拾东西。
  本来乔安明是打算陪她一同回去的,但实在工作太忙。所以只能让小张开车送她。
  杜箬已经请假太多天,药店老板娘和同事也基本猜到她是肯定要辞职的了,但见面还是免不了调侃她一番,特别是看到杜箬无名指上那枚钻戒,更是像见鬼一样。
  小琳最闹,非要嚷着让杜箬请顿散席宴。
  杜箬觉得这两年在药店工作也挺愉快,一直是这帮同事在照顾她和了了,所以欣然接受小琳的提议,在附近的餐馆定了一桌晚饭。
  “你家帅大叔晚上会不会来宜县吃饭?”小琳最关心的是这个。
  杜箬抿着嘴笑,摇头:“他应该不会来,公司事情太多。走不开。”
  “真扫兴啊,我本来以为有机会可以和他同桌吃一顿饭…”小琳闷闷不乐。
  蕙姐替杜箬解围,拍着她的肩膀说,“乔安明又不是一般人,你以为他像我们一样空吗?”
  可是一桌人吃到一半的时候,杜箬突然接到乔安明的电话。
  “你们在哪家饭店?”
  杜箬随口报了饭馆名字,又问:“怎么了?”
  “我到宜县了,现在过去找你…”
  杜箬吃惊得很,但一听说乔安明要来,屋里其他人都兴奋得很。
  整顿饭,总体而言都十分圆满。
  乔安明破例敬了一杯酒。
  “有幸有这个机会跟各位吃顿饭,我敬一杯,感谢你们这几年对杜箬的照顾和帮助。”
  他一饮而尽。在场所有人都各自喝了一杯。
  那日的乔安明,在杜箬那些朋友和同事面前,显得平易近人又体贴温柔。
  临走的时候一一跟他们告别,并顺口宣布了他与杜箬的婚事。
  “我和杜箬的婚宴大概在明年三四月份举行,到时候希望各位都能去参加。”
  大家又起哄一番,闹了一会儿才散场。
  回去的路上,杜箬坐乔安明的车,小张跟在后面。
  “本来你不是说没时间的么?怎么又赶来宜县?”
  “其实真的没时间,但毕竟是你头一次请你同事吃饭,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所以我想想,还是得来。”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杜箬心里因为他这平淡的几句话,一片暖。
  “谢谢。老乔…”杜箬一本正经地道谢。
  “谢我什么?傻丫头?”
  “没什么,但很高兴你能够来。”纵名讽巴。
  “小事而已,况且崇州到那边也不算远…但下周开始我估计真的得忙到过年了,没有时间再陪你。”
  “我没关系,我又不是很粘人的…太太…”
  杜箬抿着笑,最后咬出那两个字时还是有些不习惯。
  乔安明却听得心里暖洋洋的,转手突然握住她的手。
  “杜箬…”
  “嗯?”
  “今年春节,我陪你回宣城过年,好不好?”
  杜箬愣了许久,才回答:“好。”
  了了一听说春节要回外公家,开心得手舞足蹈,硬是要催着杜箬给舅舅打电话。
  杜箬没辙,只能拨通了小凡的手机号码。
  先是一番很普通的寒暄,最后切入正题:“小凡,我想今年带着了了回老家过年。”
  “好啊。再好不过了。”小凡也挺激动,“姐,你都不记得你上回在家过年是什么时候了吧?若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爸,爸一定也会很高兴。”
  杜箬吸了一口气:“嗯,那我定好车票再告诉你具体回去的时间。”
  “好,我也先瞒着爸,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杜箬呵呵笑了笑,心里却忐忑不安,因为她和乔安明结婚的事,杜良兴还不知道。
  “怎么了,姐,你还有事?”小凡大概觉察出她似乎还有话讲,杜箬猛吸一口气,终于汇集一些勇气。
  “小凡,我这次回去,会把乔安明一同带回去…”
  第二天,杜箬便接到了杜良兴的电话,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紧张得不行。
  “爸…”有些虚渺的声音。
  那头轻轻“嗯”了一声,劈头盖脸就问:“你和乔安明,又在一起了?”
  杜箬咬着下嘴唇,许久才接话:“不是在一起,是结婚了…爸,我和他上周刚去领了证。”
  随后那头就是长时间的静默,杜箬以为他要发火了,可最后杜良兴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也当了妈妈,我相信你有分辨对错的能力,既然已经结婚了,春节就把他一同带回来吧,一家人聚在一起过个团圆年。”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崇州温度骤降。
  乔安明和杜箬搬回了郊外的别墅,别墅那边佣人都挺齐全,除了缺一个带了了的阿姨。
  杜箬最后把陈妈留了下来。
  陈妈服侍老太太十多年了,为人可靠,做事也挺上心,况且跟了了相处了数月,两人也有了一点感情。
  转眼便是圣诞节。
  本来按照计划,平安夜那天一家三口计划要去临近城市滑雪,但乔安明临时有个出差行程,没法在平安夜那天赶回来。
  杜箬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但还是能理解乔安明,毕竟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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