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在手,天下我有狐狸在手,天下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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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在手,天下我有狐狸在手,天下我有-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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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去了杏林坡一趟,张歆唯与我言明,她已极力做了挽救,加了数种续命的药草,只盼有你深厚的内力可以逃过一劫。她虽目送你下山,却没有寻到你的尸首,且靖边镇亦只有一个衣冠冢……”
    “你去挖我的坟了?”我背后炸起一片毛,感觉颇有些怪异。
    这货不伤春悲秋也就罢了,虽然是想寻我,但直接挖人家坟这种事……真是很有曲徽的风格。
    “那……”我忍不住又道,“那在石桥上……你早知道……”
    “石桥上倒真是偶遇罢了。”曲徽垂下眼睫毛,温言道,“我虽知道百万在此,亦清楚你的模样,听旁人说尽过去之事,但……”
    但,那些曾刻骨铭心的种种,他根本不再记得。
    我了然地点点头,心中一点一点寒凉下去。
    大约是我的面色失落得太过明显,曲徽忍不住失笑:“莫非百万以为,我先下仍是想不起么?”
    “啊?”我没反应过来,“可是……”
    “你当知道我的记性是极好的。”他顿了顿道,“直到昨晚……”
    我忍不住涨红了脸,“昨晚可以略过不说。”
    “好吧……”曲徽弯起嘴角,“我彻夜未眠,只在一旁瞧着你,心中觉得……我大约当真这般爱过一个姑娘。不然怎么会记起那些旁枝末节,她喜欢做的菜,她说话的声音,她执念的种种,她笑起来的模样……”
    我怔住了。
    “否则……怎么会只想起那些过往,便会觉得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他语气是一贯的温淡,目光亦是幽深乌暗,一如我过去最熟悉的模样,温润,孤傲,聪明且强大。
    这便是我奋不顾身倾心恋慕的人,他就站在我面前,我活着,他亦好端端的,且没有忘了我。
    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呢?
    这感觉似欢喜,似委屈,涌上心头却不知如何发泄。我张了张口,半晌只说出一句:“可还疼么?”
    “与百万代我所受的苦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曲徽执了我的手,指间掠过我掌心的伤口,放到唇畔轻轻一吻。我鼻间一酸,泪眼朦胧地唤了一声“曲徽”便扑到他怀里,只觉人生此刻方得圆满,却又幸福得不似真实。
    曲徽一手揽住我,另一手向后拂去,房门便咣当一声关上了。
    我两只光溜溜的胳膊环着他的脖颈,仍未觉得有甚不对,只是哽咽道:“我好想你。”
    他弯起嘴角却未回答,又将我抱回桌旁。我对他这副不声不响的态度甚不满意,只将他搂得更紧了些,凑上前明知故问道:“你都不想我么?”
    曲徽微微撤开身子,目光将我从头到脚慢条斯理地瞧了一遍,我炸了无数的毛,方才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不对劲儿,刚刚还裹在身上的被褥,早在我扑进他怀里时便掉了个彻底,是以我这一番情真意切的告白,均是赤裸裸的。
    ……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赤裸裸的告白!
    让我死吧……
    “百万莫急。”他欺身上前,笑得别有深意,“这就告诉你……有多想。”
    (3)
    窗外清晨早,屋内春光浓。
    被褥在方桌上舒展开,笔墨纸砚稀里哗啦掉了一地。曲徽只披了贴身的中衣,我偎在他怀里,额间泛起一层薄薄的汗,转眼瞟到方才不小心碰碎的青花瓷瓶,肉疼的同时又有点羞赧,虽然昨晚我与曲徽已然有了夫妻之实,然现在怎么说也是大白天,这也有点……忒激烈了些。
    我将曲徽的外衫披在身上,刚刚起身,便听院子里有个声音道:“公子,我这便回去了,你可在书房么?”
    说时迟那时快,我蹦起身来便要躲藏,谁知曲徽长臂一伸,将我拦腰搂在怀里。同时门便被推开了,一个黄色的影子蹿了进来,晃着尾巴围着桌子不停地转圈。
    苏灼灼与数个家丁在门口愣住了。
    我二人衣衫不整地卧在案上,屋内画作乱成一片,很有些纸醉金迷的气息,大抵不用联想都知道方才做了甚。
    “啊呀!”家丁甲怒道,“好个曲氏,以为你不过是个做馄饨的……”
    家丁乙立时接上:“居然趁机染指我家主人!”
    “还是在书房!”
    “不怕先夫人有灵怪罪吗?”
    “这个……”我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就是那个先夫人。”
    ……
    苏灼灼后退一步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你……你是人……是鬼?”
    曲徽支起身来,中衣滑落半数,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眼见苏灼灼眼睛都直了,我颇小心眼地向他靠了靠,挡住大片春光。
    “师姐稍待。”曲徽弯起唇角,“我这便带夫人……与你同回瞿门。”
    苏灼灼默不作声,刷地抽出长剑,抬手便向我攻来。
    他娘亲的,一年不见还以为她淑女了不少,哪知仍是这般的坏脾气。彼时我虽因毒发失了不少内力,但对付她还算够用。若在当年,只怕我一根手指头就收拾她了。
    我向后一退,左手抓过一支毛笔弹开她的指尖,右手化掌为刀去砍她手腕。苏灼灼立时收势,手肘向我顶来,我翻掌推过,用了些内力,瞬间便夺下她长剑。
    “你果真……”她瞧着我,面色也不知是欢喜还是失落,“是金甚好。”
    乍一听这三个字,倒颇有几分怀念,我笑了笑上前一步想将剑还给她,哪知曲徽这外衫于我实是太长了些,脚下绊了个趔趄,肩头衣襟便滑落了数寸,露出了锁骨下几点可疑的粉红痕迹。
    旁里立时飞来一条厚厚的被褥,曲徽闲适地走过来,就爱个那我从上到下包了个严实,随机双臂一收,抱着我活似抱个粽子,目不斜视地走过了众人。
    家丁甲最先反应过来:“夫人好!”
    家丁乙随即热泪盈眶:“夫人总算还魂了!”
    苏灼灼愤恨地咬牙道:“居然一回来就……金甚好你忒狡猾!”
    ……
    脸变得这么快,真是辛苦你们了……
    于是收整细软马车劳顿,皆不必细表,两日后我随着曲徽站在了瞿门门口,都省一股恍如隔世班的遥远质感。
    瞿简站在门内,美须垂胸负手而立,甚至比记忆中更加矍铄。苏灼灼上前甜甜地唤了一声师父,他微微颔首,目光掠过曲徽,随即便落到了我身上。
    彼时百万在我怀中睡得很熟,我迎着瞿简的目光,迟疑地唤了一声“瞿门主”,他顿了顿,随即扭过头便进了院落,半点理我的意思都没有。
    这老头儿仍然嚣张得让人想踹一脚啊!
    然事隔一年多,历经如此多的生离死别,于这些琐事我早已不放在心中。曲徽揽过我,垂暮对我温柔一笑。
    我亦弯起嘴角,准备随他一起迈入大门,只是还未走出几步,便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媳妇与你问好,为何不回答?”
    曲徽顿了脚步,我循声望去,只见门侧处站了一个极美的夫人,姿态高雅容光胜雪,正是炼华。
    瞿简冷哼一声:“谁说她是瞿家的媳妇?”
    “她与徽儿早已拜过天地,又为救他吃尽人间苦楚,除了她,谁还可做瞿家的媳妇?”
    “若不是因为她,徽儿如何会中毒。”瞿简冷了脸道,“九重幽宫的妖女,不知给徽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炼华立时花容一沉:“你说谁是妖女?”
    “我倒是忘了,你乃第一代血月……”瞿简转过身去冷笑,“失敬失敬。”
    “瞿简!”炼华上前一步怒道,手中多了一把长鞭,“想打架么?”
    瞿简面不改色火上浇油道:“乐意奉陪。”
    二人目光厮杀良久,终于按耐不住战作了一团。
    ……
    这两口子二十余年不见,相处模式真是有够火爆……
    高手对战自然非同凡响,且炼华扔起宝贝当真是不心疼,一个花盆碎在我脚边,骇得百万从我怀中挣出,夹着尾巴溜进了屋内。整个瞿门弟子从门畔路过,只与曲徽打了个招呼便走过去了,似乎见怪不怪。我看得眼花缭乱,就差下巴掉在地上了。
    曲徽瞧了那花盆一眼,挽了我的手道:“百万莫瞧了,当心伤到。”
    “可是……”我哆嗦着手指指着瞿简二人,“他们打得好激烈……”
    “自师娘回来,三天小吵五天大打,大家都习惯了。”苏灼灼无所谓地道,“金甚好,你愿瞧就瞧着吧,若是被师娘鞭子波及一二,那自然再好不过——”
    她言语未落,霎时便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我下意识地想伸手格挡,便觉腰间一紧。曲徽揽住我向后退避一步,伸出右手接住那一鞭,指尖竟燃起了蓝色的内力。
    我后知后觉地咽了下口水,能逼出璞元神功护体,可见这一鞭的力道非同小可。曲徽转过身淡然道:“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他并未看向瞿简与炼华,声音也是平日的温淡,却不知为甚只让人觉得背脊发凉。我瞧见瞿简黑了脸,炼华负手转过身,二人竟谁都不敢回敬他一句。
    “百万没受伤便好。”他垂目对我嫣然一笑,“我们进屋吧?”
    好霸气!
    我被他这一笑勾去了魂儿,再想不起旁的事情,便也任由他牵着向内走去。
    刚进了内堂,便见一个嫩绿衫子的姑娘坐在正中,手捧一颗桃子,与另一个眉目秀雅的姑娘聊得欢畅,正是张歆唯和晋安颜。
    二人见了我,都是一声惊呼,站起便奔了过来与我抱作一团。
    “百万姐姐果真厉害,这样你都死不了!”张歆唯抹了一把嘴角的桃汁,“还是我杏林坡的医术博大精深——”
    “百万好没良心,可教我伤心死了!”晋安颜红了眼圈道,“接了曲公子的飞鸽传书我还不敢相信……”
    “就是就是,百万姐姐,这一年我可没少给你烧纸钱,眼下看来算是白烧了,折合成银子你怎么也该赔我三百两——”
    “喀喀。”我别过脸去,“阿颜我们去那边聊。”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张歆唯凑过来,“不过说实话,此事亦多亏你跟曲公子资质绝佳功夫深厚,换成旁人,无论是换血还是反噬,都未必能有这般好的结果。”
    “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晋安颜喜道,“好人总会有好报。”
    我与她二人寒暄了一阵,又相继见了白绫枫、冯彦与五师兄等人,原来出发前曲徽便已飞鸽传书众人,是以大家虽欢喜却也不觉惊讶。
    这般迎走送往,时辰过得极快,待我空出闲来,已到了晚膳时分。
    曲徽说不许我再离开他眼前片刻,居然当真是片刻都不行。我拎着新的浅紫色罗裙,好说歹说才让他在门外守着,并亲自于他眼前将窗户堵死,绝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溜掉之后,这才换得一点隐私之权。
    “换衣衫罢了。”关门前曲徽随意地回过头,目光在我身上饱含深意地扫了一遍,“反正……该看不该看,都已看过了。”
    如此流氓的言语,不要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啊!
    我黑着脸“咣当”一声摔上门,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甜蜜的意味。我走到内门外正欲推开,忽然察觉到第二人的呼吸吐纳之声,大约是屋子里来了人,便也没有贸然出去,只是支起耳朵偷听。
    然许久都无人言语。
    便在我等得不耐烦之时,却听茶杯轻轻落在案上,一人淡然道:“下山这几年,你知道我嘴上不说,心里一直是记挂你的。”
    这声音是……炼华?
    “我知道。”曲徽亦放下了茶杯,沉声道,“不然九重幽山那一战,你也不会来。”
    “这一年你极少回来。”炼化压低了声音,却加快了语速,“连重伤将死也不愿让我二人去瞧……”
    柔和的风声掠过,半晌无人作答。
    “我知你为那个姑娘一直在部署,可是徽儿……若你真的中了那种毒,至少……也该告诉我。”她继续道,言语中努力维持的平稳开始有了一丝颤抖,“难道她能为你做的,我这个娘亲却不能么?”
    “哦?”曲徽慢条斯理道,“你肯为我换血?”
    这般平淡的语气,委实有些残酷。
    “以前大约不曾想过,但得知你时日无多,我才知我是什么都肯为你做的。”炼华顿了顿,复又道,“你恨我和瞿简,这个中缘由我亦不愿再辩解什么,但……但你须知道……”
    言语到了后来,已有些微的哽咽。我屏住呼吸,心中忽然有一丝难受。在苍雪山受尽苦楚的曲徽,二十余年从不曾有半分温暖的曲徽,他要有多痛……才能去原谅?
    静寂了许久,曲徽似是站了起来。
    “若百万喜欢,日后常回瞿门看看,亦是很好的。”
    炼华没有言语,大约有些讶然。
    “从前或许不懂,但遇见百万之后,多少也明白了一些,你为何宁愿抛弃世人艳羡的一切,独自幽居苍雪。”曲徽淡然道,“世间会出现这样的一个人,让你遍尝酸甜苦辣,让你饱受担忧相思之苦,让你倾尽所有也想要去守护,最重要的是……她让你活得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他顿了顿,仿佛笑了,“若她离开了,我大约也不愿看这世间繁华流景,不毁天下便毁己,实难做到娘那般的气度。当年你之所以愿意隐忍,多半是……为了我。”
    因为腹中的孩子,所以刚烈果决如炼华,亦可以隐居二十余年之久。我心中一动,便听炼华亦站起身来,沉默半晌,柔了声音道:“二十余年冷心无情,遇了她,步步皆变……徽儿,你果真是变了。”
    “娘也变了。”曲徽淡然道,“口口声声恨他,却仍留了下来。”
    “既他二十余年未娶,便也勉强算是长情吧。”炼华似是亦笑了,“随我去用膳,定不让他欺负了你的百万。”
    “多谢娘。”曲徽道,随即挥出一掌,内门应声而开,我竖着耳朵的模样就暴露在二人面前。
    ……
    每次偷听都被发现,最讨厌了……
    “换好便去用膳吧。”曲徽向我伸出手,目光温柔得醉人。
    我虽然荡漾,但已不敢当着炼华的面得意忘形,便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老实问了声好:“瞿……瞿夫人。”
    炼华本已转过身去,这时却顿住了脚步,我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要叫……‘娘’。”
    我怔住了,然后感到曲徽握着我的手,温暖而坚定。记忆像是回溯般到了初时的时光我刚刚知晓乌珏要收我做义女,对着他说我要有家有爹娘了,就仿佛昨日一般历历在目。而那种有些缥缈的幸福,第一次真切地摆在了我面前。
    这一次,我真的要有家,要有爹娘了。
    曲徽弯起眉眼,在我额间轻轻一吻,柔声道:“叫吧。”
    (4)
    瞿门大举设宴,如同当年我与曲徽从桃源谷鬼门关走过一遭归来时一般,只不过彼时我身份未明,气氛未免古怪。如今我早已名正言顺,苏灼灼也放宽了心不再找我麻烦,看起来就其乐融融了许多。
    瞿简黑着脸,耳根下有一道极其可疑的红色长形痕迹,很像鞭子打的。他默不作声地喝着茶,连瞥都不愿瞥我一眼。
    若按这老头儿以前的脾气,大约根本不会出现在晚宴上,是以很难想象炼华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乖乖坐在这里,我心下不由得好笑,这世道……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然心里想归想,面子还是要做足的。我端起托盘呈着两杯茶,恭恭敬敬矮下身,顿了顿道:“爹……请用茶。”
    半晌没有回应,我悄悄抬了眼,只见炼华一个眼刀飞过来,瞿简立时不情不愿地伸出手去了一杯茶,嘴角细不可闻地漏出一声“妖女”。
    我便装作没听见,一样呈给炼华,她难得露出一副和善的容色接了过去,随即便撇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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