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重要的事情。”
“楚偕。”姜琳没理会他的揶揄,走近几步,面色严肃道:“刚才我在电梯接到看守所刘管教打来的电话,她说上午押雁衡阳去沙城监狱的警车半路坠下山谷,而且那里山坡因雨雪天气的影响还发生了小型泥石流。目前已经在现场发现了两具遇难狱警的尸体,其他人暂时还未发现踪迹。”
“你说什么。”拿在手中把玩的笔俨如锋利的刀锋直接插|进手掌的肉中,再穿透出薄薄的手背,楚偕僵直地站起来,面色苍白地看向姜琳不可置信般。
这怎么可能?几天前他还看见她在法庭上傲然的笑意,她那么不屑地威胁要给所有的人送上礼物。怎么可能就在这瞬间……
高大伟岸的身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压得摇摇欲坠。
“楚偕,你的手。”姜琳惊吓地扑上来。
他推开姜琳,毫不犹豫地从手掌中抽出那支鲜血淋淋的笔扔下,于是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个手指粗的洞口,鲜血就从那没有堵塞的洞口喷溅出。
姜琳再次扑上来,但又被推开。
楚偕冲出去,鲜血沿着他的手掌在走道上如雨水般滴沥,触目惊心。
姜琳咬着牙从抽屉中找出一卷绷带,这还是上次万宏清砸伤楚偕剩下的,瞧见楚偕的外套还挂在衣架上,她匆忙地取下来便追出去。
她抢在电梯关闭前进去,把楚偕逮在里面。
“你要去也等下我才行,我知道在哪里。来,把你的手给我。”
楚偕神色木然,在听到雁衡阳随车坠下山谷的消息后魂魄早不附体,他苦心安排许久,本来再只须几天他和雁衡阳就能永远地在一起,但现在全乱了。
姜琳不再言语,这个意外也令她难过,所谓人算不如天算,筹谋得再好可也抵挡不过天意的决定。刘管教电话里没有明确指明,但是意思已经明白,车上所有的人已经凶多吉少。如果楚偕拼了命赶去却只能见到雁衡阳泥泞的尸体,那这个男人会怎样。
从没见过楚偕发怒,他也一向表现镇定平静,温文尔雅,其实他的内心就像火山下埋藏的炙热的岩浆,会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激发出来。
她默默地拿过他淌血的手掌,用绷带把伤口紧紧地缠住,一圈一圈,直到把绷带缠完,那血却已渗到最外面一层。可能那支笔刚好插破了某根血管,但姜琳还是放弃要楚偕去医院止血的打算,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这个魂不附体的男人送到那处发生泥石流的山坡上。
在停车场姜琳抢先坐上驾驶位,楚偕沉默地坐在副驾上面色森严,薄薄的嘴唇上被咬出几条血痕
31、第三十一章 。。。
。
“系好安全带,我开得很快。”姜琳警告,这样的雨夜行车本身就不安全。
他惘若未闻。
姜琳忍不住轻声叹息,伸手替他系上安全带,然后踩动油门,箭般行驶向前。
挡风玻璃前的雨刷不停地刷着,从天空淋落的雨水在风的助力下化成一片雨雾,映着橙色的霓虹灯扑天盖地侵袭。
姜琳吃力地握着方向盘,分辨前方的路况,这种天气,这种时间真的大意不得。
那片出事的区域围着白色的塑料条,原本能容两台车通过的山路此刻也被山泥完全倾覆,姜琳把车刚停稳,楚偕仿佛从垂死挣扎中活过来奋力地推开车门跳下车。
车外有许多的武警沿着十丈多深的山谷正在搜救挖掘,见到楚偕和姜琳便马上有人过来阻拦,姜琳眼尖,发现在众人中打着伞的刘管教。
刘管教也看见她,点点头走过来,她打量楚偕一眼便拉着姜琳走到车后。“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有可能再次发生泥石流。”
姜琳无奈地摊手,指着前面的楚偕道:“我拦不住他。刘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据搜救的专家称可能是当时司机发现泥石流的迹象,所以加速前进结果打错方向盘滚下山谷。有几个人被甩出车外当场死亡,后来又被倾泻的泥石流掩埋。目前已经挖出三具尸体,还有几个正在找。”
“所有的人无一生还吗?”姜琳紧张地问。
刘管教摇摇头,道:“没有生还的迹象。”
姜琳默然地走到正在前面张望的楚偕身后,由于武警持枪把守不让任何人通过,他只能尽量地伸长脖子往黑黝黝的山谷下看去。
“又挖出一个。”山谷下有人大声喊道。
满是泥泞的尸体被抬了上来,刘管教挤身过去,那具尸体满身都是泥污无法分辨出真容,但刘管教从她身上的制服认出这是看守所的同事。她默默地擦掉尸身面上的泥土,盖上早准备好的白布,叹息一声走到姜琳身侧。
“不是她。”
楚偕捏紧拳头,他不能再这样什么都不能做地等待下去,身体极力地想要冲破人墙般防守的武警。姜琳适时地拽住他的手臂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他苦恼地长吁出一口气,凄凄的冷雨酸涩地咽进心口,那里就像装进这世界所有的悲哀就快要承受不住爆出胸膛。于是他又向着深黑的夜空吐出一口长气,可这也无法缓解那扎根在心里的疼痛和窒息,有某种东西不知不觉地在往那里挤塞,挤塞。
是恐惧,是对失去爱人的恐惧。
像这漫天的雨夜重重地包围了他。
他所爱的人就在山下面,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地站在这里,这种感觉几乎要把他逼疯。
雨从他的短薄的发丝里淌下,浓密的睫毛凝
31、第三十一章 。。。
着冷涩的雨滴滑进失去神彩的眼眸,一颗颗地再如泪珠滚落下来。姜琳在一旁瞧着他,她不知道他真的在流泪,那些大颗大颗的泪珠就从眼角的地方滑落下来。
从手背的伤口浸出的血在雨水的冲刷下淡了,在指尖结成一粒粒浑圆的淡红色的珠子,流星般地坠落在泥泞坑洼的路面。
“挖出两具尸体。”山谷下又有沸腾的声音。
十多分钟后四名武警抬着两具尸体艰难地爬上路面,楚偕迫不及待地奔过去,一名武警伸手拦住他,刘管教慌忙过来道:“他有亲人在里面,让他过去看。”
楚偕三步并作两步地直冲过去,抬上来的两具尸体就放在坑坑洼洼的水渍中,他站在那里有一刻的不敢近前,如果那里面有雁衡阳那该怎么办。他咬着牙,狠狠心还是冲过去。
刚俯□体,漫漫夜空里的雨势如瓢泼般地倾洒,他噙着泪水去看那两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其中的一具尸体额头上被砸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混着碎石的泥土塞在洞口被血浸湿过便成了乌黑色。
不是。他只看了一眼,就断定那不是雁衡阳。
不远的地方刘管教正紧张地和一名形似武警指挥官的男人说话,她语气很焦急,道:“还有一名女犯人没找到,你让队伍再仔细找找。”
“现在不行,你听听这声音泥石流很快又会爆发,如果再留在这里搜救会对其他人造成生命危险。我现在要命令全部队伍后撤,刘管教你也赶紧离开,如果有人出事我可吃不消。”
二十分钟后所有人都齐聚在山坡上撤回,刘管教拉着姜琳低语几句,便见姜琳神色为难,这个时候劝楚偕离开无异是难于登天。
“楚偕,我们先回去吧,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她还是勉为其难地开口。
“要走你走。”楚偕生硬地回过去,“现在我下去找她,她说不定还没有死,等我去救她。”说着,他便想顺着陡峭的山坡滑到山谷。
“楚偕。”姜琳忽然喊了一声。
他回过头,突然头顶上就挨了一记棒子,两眼一抹黑,修长的身躯便如坍塌的山岩倾倒下来。姜琳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瞧着姜琳有些吃力,旁边刘管教也赶紧上前帮助搀扶。
“你下手真够狠的。”
“不这样能行吗?这男人都疯了。刘姐,快帮我把他弄到车上去。”
楚偕被塞进他的车中。
姜琳开车往回赶去,这次方向是市区的医院,他的手需要处理,否则就这样流血便会让他死去。
手上的伤口经过清创缝合后包扎好,头部也拍过CT证实没什么问题,但是楚偕却一直沉睡没有醒过来。
他真的病了,病得很重。
几个医生束手无策,明明只是普通的风寒,这个强壮的男人怎么抵挡不住
31、第三十一章 。。。
以至昏迷的程度。
“他是不是有未解开的心结。”一个年轻的护士不经意地道。
姜琳怆然,这个才是楚偕昏迷的真正原因,无法弄清雁衡阳在楚偕的心里到底占据什么样的地位,以为只是普通的喜欢,或者有可能比普通的喜欢要多一些,因为楚偕的为人总是让人觉得他的爱不深刻,却原来他爱得这么真,这么执……
雁衡阳或许就是他全部的生命,也许比生命还要重要。
姜琳想起楚偕办公室的抽屉中放着几盘碟片,据说是雁衡阳11岁刚回中国时拍的视频,她决定取过来利用电脑放给床上不醒人事的楚偕听。
也许这样他能被唤醒。
门外冰冷的地面上坐着一位年迈的老乞婆,浑身肮脏的衣服,但是头发却黑油油的发亮,她低垂着头看不清眉目。姜琳瞟了她一眼,她蹲在门口的左侧,手心里有两只黑蚂蚁。一只蚂蚁安静地趴着没动,但另外一只却非常不安份地四处爬行。
当它向前爬行时,老乞婆的手指便拦在前面;于是它转个弯又向左方爬去,老乞婆的手指便又毫无例外地拦截。但那只蚂蚁并不气馁,继续换方向想要脱离老乞婆的手掌心。
忽然那老乞婆骂骂咧咧起来,抖动着嘴唇道:“你们两个都是没良心的东西,一个就想要逃走,一个就趁我不注意咬我一口。可你们又不想想,只要在我的手掌心中就永远没有摆脱的可能。”
她骂着,突然翻过手掌朝地面上拍去,霎时那两只黑蚂蚁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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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火,冲天的火焰,像血一样鲜红的火,从四周席卷过来就要吞噬自己。雁衡阳惶然地站在火焰的中心,没有路可退,亦没有路可前进。
此刻,她只有强烈活下去的念头,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死,不想做这荒郊野地的孤魂野鬼。
活下去,哪怕是像蝼蚁一样。
火就要烧过来,她瞪着湿漉漉的眼睛毫不犹豫地直接冲过去,火就像想像中的一样炙热滚烫,刚触着就把身上的破衣烂衫给点燃,空气中有皮肤烤焦的阵阵臭味。
哧……
发丝烧着,甚至眉毛和睫毛都在燃烧,整个身体都像放在烧红的铁板上。
火终于落在身后。
前面是一块沼泽地。
雁衡阳不顾一切地跳进去,然后把头也扎进去,身上的火苗在遇到水后立即熄灭。她松口气看向四周,这是片水草茂盛的沼泽,刚想趟出沼泽却惊恐地发现脚陷进水下面的淤泥里,而且身体还有下沉的趋势。
这一吓非同小可,她不敢轻举妄动,试图寻找沼泽水面上的浮游物以支托身体。
水面上只有大片大片的浮萍。
难道又要等死不成。
她对这个命运实在感到无奈。
远处的水面上有土褐色的木头状物体浮过来,等雁衡阳看清后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游过来的物体居然是只体长两米的鳄鱼。
鳄鱼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住,从圆圆的眼睛中射出凶残的光芒,但是却没有逼近。可脚下的淤泥却不像鳄鱼有等待的时间,它拉扯着雁衡阳的身体往下陷。
不能思考,也没时间思考,雁衡阳猛然间朝着鳄鱼的方向伸出左手。那鳄鱼以为雁衡阳试图攻击它,便闪电般扑过来咬住了那只左手,凶狠地左撕右拉。
终于脚下能够移动,身体也渐渐地被扯出淤泥。鳄鱼企图把雁衡阳作为食物拖到岸上,见她不动便咬着她的左手往长满青草的岸边上游去。
雁衡阳强忍住那种钻心的身体骨肉分家的撕扯性疼痛,锋利的牙齿把嘴唇上的肉几乎咬掉。
身体已经移出具有超强黏性的淤泥,雁衡阳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就算出了淤泥,眼前还有这个庞然大物要对付。
岸边有块锋利的石块,在到达岸上的时候雁衡阳拼出全身的劲,用右手抓住了那块石头。鳄鱼毕竟没有人类的智商,只顾把猎物拖到洞穴中,却不知危险已经来临。
雁衡阳瞅准时机高举起那块石头,锋利的石块的一角准确地插|进了鳄鱼的眼中,她迅速地抽出,再刺进去。
鳄鱼受痛松开了嘴,与她隔着两米对峙,雁衡阳举着石头,血红的眼睛瞪视它。突然那只鳄鱼从地面上跃起,她也大叫着举着石块冲上去。
“啊。”
身体突然脱离了疼痛的束缚,僵直地坐起。
眼睛睁开。
32、第三十二章 。。。
原来是一场梦。
额头上有紧张和疼痛后的冷汗,她伸出手擦拭,眼睛开始打量。
这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很简陋的一间屋子,似乎就只是用四面墙再加一个屋顶凑和起来的小棚,没有刷石灰的墙面上还有数十个破洞,有一个洞几乎有一个成人的手掌那么大,因此可以从这个洞口瞧见外面的天色。
现在应该是晚上。
屋中靠墙壁的地方有张小桌子,上面用一只碗燃着一根灯芯,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墙上骇人的物件。锃亮的大砍刀发着幽幽的寒光就挂在墙上,麻绳,布袋,还有铁棒。
这是什么地方?雁衡阳额上开始渗出冷汗。
她推掉身上脏得几乎看不出颜色的棉被准备下床,就在此时那扇门被吱地一声推开,进来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昏黄的灯光投在他的面上,满脸的横肉,在右脸颊的地方还长着一团突出的肉块,豆小的眼睛,但却难掩一股凶残暴戾之气。
雁衡阳下了结论,这个男人绝不是好人。
“你醒了?”男人笑着,脸上的皮肉随着嘴唇的扯动开始晃动。
她一阵嫌恶,便强忍住道:“是你救了我,谢谢,我现在离开。”说着,她试图穿上鞋,但床下根本就没有鞋。
“走干嘛。我等你醒来都等了一天一夜,难得我们俩同是天涯沦落人,好好叙叙吧。”
这话听着恶心,雁衡阳也管不了许多,赤着脚跳下床,但身体却没她的意志那么坚强,刚着地便歪倒在泥土的地面上。
“那么急干嘛,我们俩个喝点小酒再好好乐乐。小丫头你还真是幸运,一车人就只有你活着,其他人都是当场死亡,十多丈高坠下来你居然都没死,命大,命大。可能是老天特别照顾我们这些犯罪份子。喂,我是杀人犯,五年前杀了两个女人被抓到牢里。哈哈,我后来想法逃了出来,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抓住我。你是犯了什么罪,杀了谁?还是抢了什么。”
男人把雁衡阳从地面提起来放到床上。
“我没犯罪,我是被陷害的。”雁衡阳着急地洗脱。“大哥,你让我走吧,我要回去。”
“回去干嘛,你回去了也要被送进监狱。我现在几年没碰过女人,你就做我的老婆保管你吃香喝辣。”
雁衡阳更着急,额头上冷汗直冒,这男人是个杀人犯,自己还是走为上计尽快离开才安全。她撑起手臂想往床下跳,但那男人似乎知道她的心思直接把她按倒在床上。
“想走?哪那么容易?我现在想女人都快想发疯了,把你从山里弄回来就想干你。要不是看你脸上有伤,而且和个死人一样,我八百年前就做了你。”
“脸上有伤?”雁衡阳惊讶地摸向自己的面颊,左脸的地方有条五公分长突起的皮肉,
32、第三十二章 。。。
或许是由于太过紧张而令她忽略伤口的疼痛。
“你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