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祥云从望月派上空飞过,底下看见的弟子都十分惊奇。
在黎非的住处没有看到黎非,倒是看到了韩空兄妹,韩空兄妹一见漫吹音脸生,立即警觉:
“道友并非望月派弟子,敢问……”
“问个屁!”漫吹音深吸一口气,“我来自天界,我是来找镜歌……就是你们沧澜尊者的,他现在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漫吹音:天界在一定程度上是不是也等于三千界中的一界?
司命:啊咧,是哒,但天界属于高级界面,因而跨越界面受到的限制更大。
漫吹音(摸下巴):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司命(认真眨眼睛):来,翻首页,看作者名字:翻霜。明白了吧?(伸大腿仰天笑)
☆、自私
“我来自天界,我是来找镜歌……就是你们沧澜尊者的,他现在在哪儿?”
韩空与韩璇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反而更加警惕了,韩空将韩璇护在身后,拔出了剑:“你以为我们会信?你究竟是何目的?你……”
漫吹音忍无可忍一脚踹过去,手一摊,招出了百花杀往地上一杵,神威放出来,压得韩空扑通一声就坐到了地上,露出了他身后护着的韩璇。
韩璇也感受到了那股神威,神色有些惊疑不定。
漫吹音眯着眼睛,摆出了属于上神的架势:“我再问最后一遍,许临沉呢?”
韩空与韩璇被她的架势惊呆了。
“你……你该不是许声声罢?”好半晌韩空仰着头突然开口,语气里有几分不确定。
“哈?”韩璇差点吓掉了眼珠子。
“吓!”漫吹音的上神架势一下子就散了,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搞不懂自己哪里露馅了,“怎么看出来的?”
“什么!你真是声声?!”韩璇先尖叫起来,那尖锐的嗓音惊得漫吹音差点跳起来。
韩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激动地抓着漫吹音的手就往黎非的院子跑:“还好你回来了啊,快去看大师兄,大师兄再这么下去就要出事了!”
漫吹音一听他提及黎非,猛地一个激灵,定住了脚拉住韩空:“我不能去找黎非,你先告诉我……”
“你为什么不肯去看大师兄!”又是韩璇尖锐的嗓音,她跑过来就抓着漫吹音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扬起的脸上,一双眼睛燃起了熊熊烈火,“许声声,你不能这么自私!你知道当我们得知你死了的时候,我和哥哥多伤心吗?你知道大师兄抱着你的尸体叫着你的名字不肯松手,那种绝望有多让人心疼吗?你说不要葬了你,大师兄就将你的身体冰封起来,白日里要为门派的大小事务用忙得不可开交,夜里就守在你身体旁边不肯合眼。”
“已经两个多月了!他会死的你知道吗!”韩璇戳着她的心窝,一声一声问得凄厉,“你不回来也就罢了,如今成了仙回来了,却连一面都不肯去见一见吗?许声声,你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一定要这么绝情?!”
“璇儿,你少说几句,声声或许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韩空见不得两个女人吵架,试图拉着韩璇往一边站站,冷静冷静。
“她有什么苦衷!”韩璇用力甩开了韩空的手,“难道成仙都要这么断情绝爱吗?那我宁愿不登仙道,不去成这个仙!”
“扑哧——”漫吹音没忍住,乐了,“你道心不稳功德也不够,这样修道是成不了仙的,你却也很有自知之明。”
韩璇闻言大怒:“你!”
漫吹音没理她,招来了祥云,对韩璇淡淡开口道:“我如何作为那是我的事情,黎非要如何也是他的事情,与你韩璇无关。大家都长大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黎非的事情我承认有我的错,但他现今让身为朋友兄弟的你们为他担心也不肯听,难道是我让他这么做的吗?不要试图推卸责任,无关的黑锅我不会背的。”
她跳上了祥云就要走,韩璇却追过来拉着她的裙摆,目光里有着一丝卑微的乞求:“许声声,求你了。哪怕就去见一见他也好,就一面!让他知道你过得很好,就可以了。这么多年的姐妹了,我第一次这么求你,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吗?”
漫吹音低头,看着她抓着她裙摆的手,淡淡道:“放手。”
韩璇不但不放,反而抓得越紧:“求求你,去看看他……”
漫吹音觉得心累,以手为刃割断了裙摆,驾着云迅速离开了望月派。
“许声声——”
远远传来韩璇绝望的声音。
漫吹音揉揉眉心:这种情景不适合她啊,她应该走轻松的路线才是!
算了算了,看望月派都挺正常的样子,看来还没有到什么山穷水尽的地步。
她就不应该找熟人打听的。
漫吹音的祥云方从望月派上空飞过,便咻的一声飞出了一道剑光紧跟其后。
漫吹音隐约觉得有人追上来了,但奈何她驾云的速度很是迅速,回头的时候已经没看到后面的人了,自然也就没看清是谁。
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琳琅宫,这回她学乖了,先藏匿了自己的气息才悄然潜进了琳琅宫,直奔议事大厅。
果不其然,元琳琅果然端坐在议事大厅的主位上,神色疲惫。
元初璎小心翼翼地端着一道甜汤进来:“娘,喝碗甜汤,我煮了好久呢。”
元琳琅垂下眼帘,露出一丝笑:“嗯,璎璎乖。”
她接过甜汤喝了一口,就放到了一边。
元初璎亲密地依偎进她的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娘,我想救师父,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想救许声声,可她还是死在我的面前。我是不是很没有啊,娘,娘,你那么厉害,你一定能救师父的对不对……”
元琳琅摸着她的头,心疼极了:“璎璎啊,娘也没办法。”停了一下,“娘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
“那神呢?神在哪里?”元初璎仰起脸,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许声声死的时候,我听见大师兄向上天祈求,如果能将许声声还回来,他愿意一命换一命,可是许声声还是死了。这世间根本没有神仙,对不对?我师父才是他们的神,能救他们与水火之中。可是一旦安全了,他们就要将我师父推到火中,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吗?”
“璎璎,不要胡思乱想。明天或许还能见沧澜尊者最后一面,你藏好了,带着你师姐的那一份,算是送沧澜尊者最后一程罢。”
漫吹音等元初璎走了之后才现身,吸取教训,这回她一现身就露出了身上的仙气。
“元琳琅,你可知许临沉被关在什么地方?”
“咦?”元琳琅放下了欲攻击的手,“仙气……你是天界的人?”
漫吹音点头:“我来接引许临沉,他是我仙友,此番突然失去了他的气息,我跨界前来查探。你可以叫我漫吹音,我的名字。”
元琳琅轻声呢喃:“真的有天界吗?”
她回神,苦笑一声:“原来沧澜尊者身携天命。仙子有所不知,沧澜尊者所在的望月派出了叛徒挟走了尊者,试图以尊者要挟仙门。他们一边挑衅仙门,一边以蚀骨钉锁住沧澜尊者奇经八脉锁住了他的神识也阻止他自绝,并试图用沧澜尊者的血做引开启魔界入口。”
“他们说明日是最后的期限,若是仙门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就将活剐沧澜尊者,放尽他的血。”
漫吹音听完倒是不是很担心镜歌,反而有些好奇他们这些所谓的仙门的抉择。
“要什么要求?你们商议的结果呢?”
元琳琅沉默了一会儿,苦涩地开口:“他们要求仙门交出望月派的玄光剑、千星派的星辰铃、琳琅宫的韶光珠和万墨阁的云天灯。”
“都是各门派的至宝罢?”不然各大仙门也不会僵持到现在也不肯拿来交换许临沉。
也对,一件也就罢了,他们或许还能满口正义道德地强迫该门派以此来交换镜歌,然而一口气要这么多门派的至宝去交换一个法力失了大半的人,一旦涉及自身利益,肯定有人不干的。
况且就算将人换回来了,这么多神兵利器落入了魔修手中简直是仙门的灾难。
她已经摸清了这一界的主流思想了。
元琳琅点头:“仙门商议的结果是:与其让尊者惨死魔修手中,不如我们主动出手。”
漫吹音笑了一声。
元琳琅也笑,可她笑得很勉强:“您也觉得很好笑是吧?可除此之外,我们别无他法。”
“你们就没有试图潜进去营救许临沉?”
元琳琅握紧拳头,眼底呈现愤怒的火光:“不用潜进,沧澜尊者就被那些畜生明目张胆地挂在晖城的城墙上,日日夜夜折磨,可恨我们自诩仙门竟然毫无营救的想法,这才是最悲哀的!”
漫吹音叹口气,倒是没有多做点评。每一界都有每一界的规则与思维,有的界面的主流思想令她十分不舒服,但却没办法更正,因为他的想法在他们看来就是错的,他们不会接受。
三千界要维持一个平衡,神仙又不得贸然插手,只能依靠天道自然之力,优胜劣汰,每一刻都有界面因为各种原因导致失衡被天道抹去,每一刻又会有新的界面生成发展。
漫吹音已经不是许声声了,对于元琳琅的愤怒,她只能理解到,却不能感受到。
在她的眼里,这些都是必然的发展,她已经看得太多了。
看来,这一个界面,离终结已经不远了。
“晖城在哪里?我去看看。我受下界规则限制,插手你们的事会受天道惩罚,但是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你倒是不必担心许临沉的安危。必要的时候,我会帮你们一把。”
她从随身带着的东西里面挑了一把绘着莲花的宫扇,递给元琳琅:“这宫扇叫琳琅境,与你的名字一样,我便送给你了。不是什么宝贝,平时用来纳凉扇风也不会引人侧目,但危机时刻或可救你性命。”
元琳琅愣愣地接住了那把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的扇子。
漫吹音补充道:“这扇子用一次,莲花便会谢一朵,且斟酌使用。”
现在上面算上花骨朵,也仅仅只有三朵,也就是说,还能使用三次。
元琳琅袅袅行礼,恭恭敬敬道:“多谢仙子馈赠,琳琅愧不敢当。往西三百里便是晖城,沧澜尊者的安危,全系仙子身上了。”
漫吹音也不跟她废话,招了云就走。
她刚走没一会儿,元初璎就带着黎非过来了:“娘,大师兄说有要事要找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黎非已经几步上来,语速恭敬又略显焦急:“打扰宫中休息,实非黎非所愿。贸然前来,是想问宫主,可曾看见我师妹许声声?我一路追着她,奈何师妹驾云速度太快,一时之间失了踪迹。”
元初璎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许声声,许声声不是已经……已经……”
已经死了吗?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
许声声的死是黎非心里的伤痛。
元琳琅听他所言,又联想到方才腾云而去的漫吹音,知他大约是认错了人,便直言道:“黎非,节哀顺变,声声已经走了,活着的人要好好的活着才是。我方才并没有见到许声声,以后也不会见到她的。”
☆、魔神
晖城并不远,以漫吹音驾云的速度真是眨眼就到了。
她掐了隐身诀,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所有的陷阱与结界禁制,落到了城门上镜歌的身边。
漫吹音虽然有身为许声声这段时间的记忆,已经知道镜歌在下界这张脸长得很不错,但不得不承认,就算是以漫吹音自己的眼光来看这张脸,也着实长得好看啊,有三分镜歌本身的模样。
漫吹音忍不住伸手去捉他下巴,抬起来仔细打量。
仅仅三分形神,就已经十分出众了。只是他们这些神仙就是麻烦,一张人界的脸,弄这么好看作甚么,不晓得勾了多少少女的心,真是罪过。
啧啧啧,不愧是玄湄都要流口水的人,衣冠禽兽中的战斗兽。
咳,这句话不是她说的,是司命评价的。
镜歌状态看起来不怎么样,表面看完好无损,衣裳都是整整齐齐的,但漫吹音挑起他的下巴才发现,他额头上尽是细细密密的汗,紧闭着眼睛,嘴唇也是发白起壳,浸出血丝,好似承受了巨大的痛楚。
他整个人被蚀骨钉穿插的铁链子吊在城门上,铁链子材质看起来挺真神奇的,至少在这一界,很少有人能破开。
漫吹音就轻飘飘地蹲在铁链上,好奇的很。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镜歌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漫吹音一下子来了精神,手指去摸他的睫毛:“醒啦?哇塞,睫毛真长,好想剪下来……”
睫毛不颤动了,镜歌睁开了眼睛。
他眼底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就好似被吊在这城门上丢人的人不是他而是不相干的人似的。
他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准确的找到了漫吹音所在的位置,轻微皱了下眉头:“司战?”
漫吹音用手在他眼前挥动了两下:“你看得见我?”
镜歌干干脆脆道:“看不见。”
漫吹音松了一口气。
镜歌又懒懒道:“但能够隐约感觉到。”
漫吹音呵呵笑了两声。
镜歌忽然蹙起了眉头:“你是以原身过来的?那许声声已经死了?”
“嗯,死了。”
“怎么会?”漫吹音要是真的是抱着谈情说爱的目的来的,就不会这么快死回去才是。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漫吹音也没在意,随口道:“没啥,司命说我命格太硬,煞得很,在下界呆不久的。”
呃……
镜歌似笑非笑:“这样么……我大约知道为什么。”
漫吹音惊奇了:“你知道什么?”
“你的命格。”
“哦?你知道些什么呀?”
“呵呵。”镜歌安然的闭上眼睛养神,“不想告诉你。”
漫吹音:“……”好想打死他,怎么办?
她换了一个姿势,思索了片刻,问他:“你的意思是,我的身世存在问题?我生于天地无父无母,我想不出来我还能有什么神奇的身世哎。镜歌,你好似知道一些什么,你到底知道些啥啊?别卖关子啊!这样吊着我,心里痒得很。”
“这么想知道?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半真半假,还带着打趣,也不知道他的话是玩笑还是认真。
漫吹音琢磨了半晌没琢磨出来,索性大大方方地问他,目光灼灼在他脸上扫来扫去:“那么简单?你说,亲哪儿?亲多久?要什么姿势?”
说罢,她眼神下滑至他腰下某个部位,一脸拒绝地补充:“除了某个地方!”
镜歌猛地睁开眼,眼底划过一片深邃。低头随意看了一眼腰下,半晌又收回目光,嗤笑:“你倒是丝毫不懂得矜持怎么写。”
漫吹音不服,反驳他:“我当然知道矜持怎么写,你不要当我是文盲。只不过矜持这玩意儿,我天生就没有罢了。”
镜歌:“……”你还还真是诚实。
漫吹音还在纠结他说的亲他的问题,思索了一番,戳他脸好奇道:“你还没回答我要怎么亲呢。话说,你这么懂矜持,你怎么还这么随随便便就要我亲你?我跟玄湄说你对我有意思,玄湄说我脑子有病。我说镜歌,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你说话真是直白又难听,我什么都不想说了。至于我对你……”顿了顿,他眼底呈现笑意,“你觉得我对你有意思?”
漫吹音警惕着看他,干笑:“我就这么觉得而已,即便不是,说明白就好了。不过我就直说了啊,我跟你实在是不相配,我爱打架,性格暴躁,没有哪里好的,实在是配不上你。你要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