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你认为短吗？12年，足以让我将这里的一切变成一张巨大的网络，繁盛到极点，也最大限度的与你们荣辱与共。萧狄，你们所谓的理想让你们舍不得离开这里，否则又怎会被我抓住把柄？你们未免太自信了！”
“在这几分钟里我倒是想和你一起等等看，是你的后援先来，还是我的人先将你杀死。”萧狄垂死挣扎。
小六冷笑：“你认为生死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吗？如果贪生怕死，我可以躲一辈子不被发现。”
“我不想输得不明不白，我想知道你到底要什么？”萧狄不容许自己输得莫名其妙，“你是什么时候不再受到我的催眠的？”
“11岁。”
“小小年纪，你是如何做到的？这可不是智商能抵抗的。”
“因为小潘。”小六的神情忽然暗淡下来。
萧狄稍微回忆了一下：“那个失败的逃跑者？”
“对，因为他死了！你们逼得他无路可逃，最终身亡，他还是个孩子，你们简直丧心病狂！”小六带着无比恨意的眼神看着萧狄。
“小潘的死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小六，你真是每每都能出乎意料，居然是因为小潘。那次逃跑，唯有你没有参与，全程都漠然注视。怎么，他死了让你有了危机感？”
小六听闻此言，怒不可遏地扇了萧狄一个耳光：“我从到这的第一天就等着有人救我，3个月后我放弃了这一想法，开始努力迎合你们的要求，装作听话的样子，更加用心学习。你对我一直严防死守，我没办法参与小潘的计划，生怕因为我暴露了他，我想只要有一个人逃出去就是我们的希望，但是尚志鑫出卖了他，害他惨死！那一刻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我一定会逃出去，为小潘报仇！可你对我一直没有解除危险状态，让我的活动区域维持在最小，我等了好多年才等到一个机会逃走。”
此时，被袭击的第3小队赶到，向门内的萧狄请示行动。
“我不会有事，你们不用管我。所有人都去大门口，准备应对W市特警，此战事关生死，是为背水一战！”
“是！”众人离开。
小六看了一眼表，盯防萧狄。
“反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倒不如放开怀抱以解我的困惑。我想知道，你是如果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小六摇头：“凡事要给自己留后路，曹育春没有落网，我怎能将逃生细节透露给敌人。如果有一天我说出了事实，那只会是在法庭上。”
“你倒是谨慎，那不妨说点能说的。”
现在的萧狄倒是坦然了，事已至此，无外乎两种结果，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就看老天的选择了。
“我选择以公众形象出现一是要引起注意，控制舆论，二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三是要拖住时间迷惑你们。如果我能撑过3个月不出事就成功了一半，因为每年9月中旬研究室所在地都会因为检修线路而大范围停电。这次是9月17日0时到18时，曹育春以为我会选在当日攻击，故而将我约出去，其实他哪里知道电也是我最有利的武器，我的选择是在9月17日0时前攻击。我还秘密联系了W市公安高官，将你们绳之以法。”
萧狄难得点头：“好个小六，在对自己最不利的情况下能做到此种地步，我心服口服。只是我不明白，既然想要报仇，为何想让我们受到法律制裁，我可不记得我有教过你要遵守法律？”
“为了不让自己变成和你们一样的怪物，我作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试问一个人12年间被困在一个地方，除了敌人，没人交流，这个人能坚持几年不疯？每当在我绝望的时候，我会拼尽意志咬牙挺住，小潘的死成了我最大的动力。”小六居高临下地看着萧狄，“你还不明白吗，我最重要的事不是报仇，而是要救出困在这里的每一个人！”
“哈哈！好个小六，原来你做这么多是为了救出他们！我至今都以为，在绝望和黑暗中长大的你，心中断不会有情义，看来我这么多年真是失败得彻底！”萧狄狂笑不止，而后露出得意残忍的笑意，“你听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吗，你以为你的计划就百分之百不会出意外吗？”
小六心一紧：“什么意思？”
此时大门口外面突然爆发大规模枪战，声音震耳欲聋，声音持续10多分钟，渐渐归于平静。
研究室大门被打开，冲进来30多名特警，在清理全楼后，将所有人带出。
小六心中焦急，又问了一遍：“萧狄，你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你真的将他们全都救出来了吗？”萧狄露出小人得志的笑意。
小六打开照明设施，清点被解救人数，清一色都是青少年，有男有女，均是白色短衣短裤，赤脚，短发。
小六骇然发现只有11个人！
小六抓住萧狄衣领：“厉江呢，他人呢！”
萧狄很满意看到小六失控，笑道：“曹育春确实防备你选择在今天攻击我们，所以真心实意想约你谈谈，为了增加筹码他带走了跟你关系较近的厉江。没想到，真是错有错着，这个筹码真是不错。小六，曹育春和我约定联系的时间已过，他现在应该知道这里出事了，你猜他会怎么对厉江？”
小六万没想到曹育春会带走厉江，顿时失去理智，失控怒吼：“如果他伤害了厉江，我一定会让他付出同等的代价！”
“那我拭目以待。哈哈哈哈！”
特警拉住失控的小六。
姜副局长认真打量小六：“你就是举报人？”
小六面无表情问道：“我拜托你放的东西怎么样了？”
姜副局长确定眼前之人就是“威胁”过自己的人，点头。
“多谢。“小六拿出一个U盘交给姜副局长，压低声音，“说到做到。这是你上司所有银行账户的流水明细，至于你的，我已经帮你修改过了，记住，有些事适可而止。”
姜副局长恨恨接过，正考虑是否要对小六采取强制手段，以免夜长梦多，只见小六先发制人。
“曹育春带一些人逃走了，他们手中也有武器。我的同伴还在他们手中，我要先去约定地点找他们。”
“哪也不能去，先回局里做笔录。”姜副局长强硬道。
小六目光一寒：“我只是一个举报人，在时间不紧急时自会配合警方，容我说句不好听的，狗急跳墙是人的本能。而且姜副局长，除了我，似乎肃清的事更加重要。”
姜副局长俨然是暴怒前夕。
八面玲珑的钱支队长一看里面大有文章，立即上前献计：“副局，我知道她，她是现在人气火爆的综艺新人顾流裳，她现在几乎是家喻户晓，身份证号也公布在网上，如果真有需要，想要限制她也很容易。不如我们先派人随她前去，寻找曹育春，也是大功一件。”
姜副局长面色稍霁，点头同意：“顾流裳，你要去可以，但必须是在我们的陪同下。”
小六赞同：“如果今天上午他们没有如约来到见面地点，我会和你们一起去他们的大本营，争鸣公司，你们最好趁这个时间办一些搜查手续。”
姜副局长真心很不舒服，好像指挥权是小六一样，无奈她的建议都是合情合理，更加让人窝火。
姜副局长悄声交代钱支队长：“盯住她，别让她跑了。”
“明白。”
小六来到11位同伴身边，深深一鞠躬：“马嘉奇、小康、顺子、李林、小央、李小龙、暖暖、九三、齐天、菁菁、小苑，我的承诺没有完成，我一定会将厉江平安带回来。你们先跟姜副局长回去，好好安顿，等我。”
众人围在一处，哭成一团，唯独小六无泪无伤。
“姜副局长，他们就先拜托你了，他们中有未成年，希望你不要乱来。”小六不放心，又交代一句，“我身上带有微型摄像装置，我想姜副局长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姜副局长发作不得，甩手走人。
小六和一车特警前往A去通达仓库，果然发现空无一人。小六暗自懊恼，和姜副局长沟通后，准备汇合，一起到争鸣公司。
小六在车上睡了一会儿，发现天已大亮。她心情沉重，将手机开机，发现无数个未接电话和短信，正要浏览，顾羲武的电话插拨进来。
“羲武。”小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终于接电话了！小六，你在哪？”
徐少卿一把抢过电话：“小六，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回H市？”
小六考虑了一下，决心实话实说：“我确实不在H市，我在W市还有事要办。”
“你瞒着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少卿，这是我一直都想做的事。你们不要担心，很快就会结束，我现在和W市的警察在一起，很安全。”
顾羲武抢过电话大吼：“如果不是极度危险的事，你又怎会避过我和少卿？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12年的代价，我不能再次失去你，顾流裳！”
小六身体一震，慌忙间挂了电话，关机，而后久久不能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六最犹豫的瞬间。
☆、23。反攻战（二）
“喂？喂？喂！”顾羲武气得摔了电话。
徐少卿也是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
顾羲武满是血丝的眼眸中透漏着决绝和坚定：“找人帮忙，找到她。”
“W市我们人生地不熟，又没有这方面势力，找谁？”
顾羲武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我父亲。”
徐少卿一愣，反问：“你有父亲？”随后觉得不妥，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没听说过你父亲的事。以小六的作风，找警察帮忙也只可能是官职很高的人，你父亲难道是高官，可以托关系打听到警方的事？”
顾羲武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随后解释道：“我父亲是顾承东。”
徐少卿大吃一惊：“什么！你父亲是顾氏总裁？那你，你怎么会？难道，你是私生子？”
“这个问题以后再解释，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小六。”
顾氏，中国传奇式家族企业，贯穿中国各个省市，行业遍布，顾氏所在即为业界良心，业界标杆所在，几十年无人超越。顾氏对继承人要求极严，不允许在任何方面出现差错，否则顾氏大家长会从同辈子侄中指定继承人，而每一代顾氏继承人也都确实保持了良好的顾氏精神的延续。
顾承东，是华东地区顾氏公司总裁。顾羲武居然是顾承东的儿子，也就是顾氏下一代的继承人。
徐少卿独自一人慢慢消化这一惊天事实。
“爸，我是羲武。”顾羲武的声音有些犹豫。
“我知道，找我什么事？”漠然的声音响起。
“小六回来了。”
一阵沉默。
“该让我庆祝吗？12年，浪费的时间终于得到回报？”
“爸，有些事不能用时间和回报来衡量。”
对方似乎有些不耐烦：“说重点。”
“小六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似乎和W市公安高官在一起，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具体情况？”顾羲武很慎重地加了句，“爸，求你。12年前你说你管不了，失去了我和妈妈，12年后只求你帮我打听消息，求你帮帮我，帮帮小六吧！”
“你的PTSD好了吗？”
对于这莫名一问，顾羲武如实回答：“很久没有复发，重遇小六后，我渐渐觉得正在痊愈。”
“记住，我帮了你这个忙，你以后要回报我。”
顾羲武承诺：“我会尽我所能。”
“好。”
徐少卿见顾羲武打完电话，有些怀疑，问道：“你和你老爸说话怎么好像见领导人似的，你们感情不好？”
顾羲武一直盯着手机，没有做声。
2小时后，顾承东打来电话。
“争鸣公司。”
顾羲武激动道：“谢谢爸！”
“我警告你，这件事后不要再和小六搅和在一起，留住小命，还我人情。”
顾羲武郑重交代道：“爸，如果我留住命，该还的，一定会还。如果我出了意外，拜托你照顾妈妈。”
顾羲武并没有听回答，就挂断电话，关机。
徐少卿被感染：“真男人，我服你！走，一起去！”
顾羲武点头，开车飞速前往争鸣公司。
争鸣公司门口，姜副局长和小六汇合。
小六提醒：“今天停电，大楼里应该没有职员，但小五通过扫描发现楼里有很多携带武器的人，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正在向一楼移动，这是小五实时的热传感图，你们要小心。”
姜副局长十分诧异地看了看小六和她身边的机器人，决定还是防患于未然比较好，于是根据传感图制定方案。
刚布置了一部分方案，却被敌人先下手为强，对方忽然冲出大门，对准小六等人开火。姜副局长急忙示意大家隐蔽，准备好随时进攻。
“小五，躲起来。”
“是，小六。”
小五保护小六躲到一辆特警车后面，一动不动，观察局面。
由于争鸣公司处于闹市区，接连不断的枪战引发市民注意，使得场面有些失控。
姜副局长打电话请求支援，小六插话：“消防和防爆也找来，小五似乎扫描到争鸣公司内藏有大量炸药。”
姜副局长心骤凉，如果处理不好，会引发重大恶性事件，死伤也会很严重。他不敢大意，第一时间向省里知情领导汇报这一紧急情况，并要求所有相关部门前来支援。
枪战持续半小时，对面由于火力和人员不足，渐渐出于下风，不多时，就被击毙和重伤，失去战斗能力。
一个受轻伤的年轻人作出投降姿态，要求和姜副局长对话。姜副局长来到他面前，接过手机，发现是曹育春视频通话。
“这座大楼里藏有大量炸药，我的条件很简单，让小六单独上来，你们退后500米。”
姜副局长犹豫不决。
“好。”小六果断同意。
姜副局长拉住小六：“太危险，你没受过专业训练。”
小六拿开姜副局长的手，决绝说道：“他手里的是我的同伴，我必须同意。姜副局长，如果我让你放的东西你放对了位置，那至少不会有太大死伤。”
姜副局长别无选择，让小六进入。而后命令队伍后退，并通过视频通话将画面传给曹育春。
“小五，原地待命，等待指示，之前不要让曹育春发现你。”
“是，小六。”
小六拿着曹育春另一部手机，孤身进入争鸣公司。
小六进入大门时，将全身上下照了一遍。即使是九月，W市依然烈日炎炎，小六身着短衣短裤，身上所带一目了然。
“你那个声控机器人呢？”
“我的声音无法穿透争鸣公司大楼。如果你对此有异议，可以随时杀了我。”小六不动声色冷冷回答。
“上来，我在最顶层。”曹育春命令。
小六速度很慢，爬了19层楼梯才到达顶楼安全通道。打开安全出口打开，小六进入办公区。
“你在哪？”小六对着手机问道。
“直走到底。”
小六将手机放在地上，在某一办公室的打印机处停留下来。
曹育春发现联系不上小六，有些焦躁，看了一眼公安那边的监控，显示一切正常，又看了看周围，并未发现小六踪影。
就这样，过了10多分钟，就在曹育春等不及的时候，小六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
“砰！”
一声枪响，小六身后的玻璃被打碎，一些碎玻璃飞溅到小六身上。
饶是小六有心理准备，还是吓了一跳。稳定心神，小六继续笔直前行。
“砰！”
第二枪，子弹打在小六前方0。5米的位置，小六毫无动摇。
“砰！”
第三枪，擦着小六头发而过，小六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