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医不甚明白,认真地问道:“是怎样的旧疾,听说发作起来很厉害。”
李月看看周围,低声地说道:“您大概也听说过,王爷小时候没少受苦,落下些暗疾也是难免的,有我这个您的高徒在此,您就不必担心了。”
“那我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胡太医见李月不想让他知道详细情况,便不打算多问。
李月想了一下,说道:“就说您已经找到中毒原因,毒已经解了,但王爷需要在府多休息几天。”
胡太医点头称允。
李月让人为胡太医端来盘精致的点心,然后亲手挑了块他喜欢吃的核桃酥递给了他:“师傅今天来的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请教您。”
胡太医咬了一小口糕点,说道:“你小子都快成神了,你的医术不在我之下,还有什么要问我的?”
“皇上的病怎么那么难好?是怎样的原因?我远远地看过,却看不清楚。”
胡太医面有难色:“可能你不相信,自从皇上病后,从来都没传过我,我也不清楚。”
李月叹了口气:“王爷一直都在为这事担心,总是问我,可我的身份又怎么可能近前为皇上看病。”
胡太医道:“别说是你,就是象我们这些做太医的,也得是经过传召,才可近前,其实,我也是很好奇,但在这皇宫中,好奇却是可以杀死人的。”
李月明白胡太医说这话的意思,点头道:“你我都一样,象我们这样懂医的人,见到奇怪的的病情,少不了好奇,师傅您别多虑。”
胡太医道:“你不必担心,当初我肯收你为徒,自是把你看成自己的孩子,在宫中这么多年,什么事看不开。”
李月释然一笑:“知道,否则就不会问您了。”
他转了话题:“我还有一事不太明白,您听说那个死去的采花贼的事儿,他为什么能男女通吃?”
胡太医喝口茶,慢慢地说道:“我也注意到这个事儿,可惜那些当事人不会说,不过,我猜有两种可能。”
李月感兴趣地听着,关于这个问题,他不是没问过那个采花贼,可那个家伙说什么也不说。
“一是此男是个双性恋,既喜欢女人,也喜欢男人,有些做过男宠的人或小倌的人就是这种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是个阴阳人。”
“阴阳人?” 李月马上想起了那个差点被人烧死的小孩,为了怕村里人再起杀那孩子的心,他派人将他们全家送到了新的地方居住,并叮嘱他们不要再让人知道孩子的事。
“这种人在酃国极为罕见,因为他们很难活下来。”
“为什么?”
“阴阳人被认为是妖孽附身,是不洁之人,生下来就会被弄死,所以,一般是很难看到那样的人长大的。”
“按照你的说法,那个采花贼应该可能是前一种。” 李月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见到过阴阳人。”
胡太医一听来了精神:“你见过?快对我讲讲,我到现在还没有机会见到真的阴阳人,让我看看,你见到的是哪一种?”
李月一脸的惊讶:“阴阳人还有好几种吗?”
胡太医点头:“书上说,阴阳人有真阴阳人和假阴阳人之说,真阴阳人的确长有阴阳特征,而假阴阳人则看上去有阴阳特征,但其中的一种特征却是假的,也就是说,假阴阳人其实就是或男或女,只不过是长了畸形,让人误认是阴阳人。这种人和那种多长了个手指的人是属于一个类型。”
李月听得来了兴趣:“你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借我看看行不行?”
胡太医斜眼看了他一眼:“我说不借好使吗?你还不得去把我的书斋拆了。”
这次事件之后,朝廷的权利结构重新进行了分配,师聪终于做了丞相,这本是水到渠成的事,没有人惊讶。
星云齐被封为钦差大臣,下去监督林党肃清的情况,苏云鹤因为有功,他的功名又是自己考取,被宣阳帝亲自安排,则直接进了刑部,担任御史,可谓一步登天。除此之外,好多部门的人员也都做了调整,而这些新进人员,绝大部分是这次高中的举子。
自此,酃祈霖也将几个自己的人名正言顺地借着宣阳帝的手安排进去。
星云齐究竟是何人?如果把他的名字倒过来念,齐云星,那就是一个很熟悉的名字了,因为他在狼仞山的经历,不得不换了名字。
在此之前,他曾经参加过科考,因为自视清高,落榜是自然的事,在回家的路上,被狼仞山的土匪抓获,一番舌战,竟得到当时大头目的尊敬,便留下做了军师。
李月将他从异族人的王都接回来后,他便按照酃祈霖的要求,开始为此次科考做准备。
有关采花贼的事情,酃祈霖在天水镇时就听说过,立刻就想到星云齐的安危,因为他的声名已经叫响,很有可能成为采花贼的目标,所以,派李月前去接他并保护他,并利用他引出采花贼。
苏云鹤以前的确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穷秀才,没有任何声望,病倒在一个破庙里,被李月碰见救了他,病好之后,本来是想把他带到军营,给他找个可以吃饭的地方。酃祈霖和他谈过之后,认为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便对他进行了安排。在酃祈霖的暗中安排下,曾经见过微服出访的宣阳帝,并被赏识,这次是在宣阳帝的授意下,设法与那个卖题的人接触上,就是要拿卖题之事的直接证据,已及运做过程。
但真正揭开林靖国与整件事情的关系的关键人物却是那个采花贼。
皇宫太医院胡太医的医房。
“你还真性急,这么快就来拿书?” 正在配药的胡太医看到李月后,调侃地笑着说道。
李月道:“我需要这书帮我。”
见李月一本正经的样子,胡太医站起身来:“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等一下。”
他走到书柜旁,从最下面的角落里拿出一个锁着的木匣子,打开了锁,掀起盖,很小心地从里面拿出一本书。
“这本书里记了好多极为罕见的疑难杂症,这可是我的珍藏,你就在这儿看吧,然后还给我。”
李月接过书看了一眼书名:《天下奇症》。
他翻了开了书,沿着目录往下看,不由得睁大眼睛:““这都是些什么病,我怎么连听都没听说过?”
他将书略合上一些,想看作者的名字,却什么都没有。“这书是谁写的,是你吗?”
胡太医干笑道:“我哪里有那个能耐,这是我抄的。”
“那写书的人是谁?”
“知道我朝曾经有一个被人称为医仙的皇后吧?”
李月点头:“她那么有名,哪能不知道,传说她的医术是神仙所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胡太医感慨道:“她曾经留过不少医书,可惜,宫中一场大火,几乎全部烧毁,只留下很少,我们现在所用的医书绝大部分是她那时所留,而她的神奇医术经过这么多年,已经基本失传。这本书就是她所著的,我是为了自己用起来方便,请人帮忙抄写的,如果是别人,我连给看都不会让他们看到。”
李月听胡太医这么说,知道这本书有多么珍贵,连忙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您的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胡太医被他夸张的样子逗得笑眼眯成了缝,花白胡须直颤:“你小子可不要光用嘴说。”
李月翻开书,继续寻找着自己想看的内容,终于让他找到,便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师傅,按这书上说,阴阳人本是一种罕见的医学杂症,为什么现在人们要把他们说成妖孽,还要处死?” 李月边看边无心地问道。
胡太医“唉”了一声:“这关系到皇家的一个秘密,是不让说的。”
李月感了兴趣:“你知道?告诉我。”
胡太医瞪了他一眼:“我都说了,是不让说的,你想让我掉脑袋?”
李月靠近了他:“只说给我听,你不是也有人说给你听才知道的吗?你没有卖那人,我也不会卖你。”
“你今天没有事做吗?干嘛赖在这里不走?”
李月往椅子上一坐:“你不说,我不走。”
胡太医无奈地摇摇头:“你说当年我怎么就看上了你,让你做我的徒弟?”
李月却是得意骄傲:“你应该说你怎么这么幸运,遇到了我这么一个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好徒弟。”
胡太医到门口四处看了看,然后关上了门:“我讲给你听,你可千万不要对其他人将,包括你那个王爷。”
“你放心,此处十尺之内,只要有人,我就能知道。” 李月为他宽着心。
“我朝有个在位最短的皇帝是谁,你知道吧?”
“那个效仿无心女王称自己是无心帝的华云帝?”
“知道他为什么称自己是无心帝?”
李月摇摇头:“当初安王学本朝历史时,我在一旁听到了一些,说他只在位两年便突得重病,不治而亡,他的功绩是带领本朝军队以少胜多,反败为胜地打败异族人的进攻。不过,我也听说过一点有关这场战争胜利的真正原因,是有武林高手的帮助。”
“你知道那个武林高手是谁?”
“谁?”
“就是他自己。”
李月吃惊了:“那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子呢?他不是一生未娶妻吗?”
现在轮到胡太医惊奇:“你知道他有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
“我听说他们是自称夫妻在江湖上行走的。”
胡太医叹了口气:“就是因为这样,才出了问题。”
他喝了口水,继续讲了下去:“华云帝生下来后,身体虚弱多病,后被一个世外高人带出宫外,教他习武健身。他的师傅有一个女儿,两个人自小在一起,两小无猜,本是天配良缘,可等那女孩长大后,却没有女子的特征出现,他就将她带回宫中,请太医为她诊治,结果发现她不是女子,而是一个男子,一个男子特征没有长出的男子。可到了这时,两个人的感情已是难解难分,于是华云帝便留了封信,说是放弃自己的皇子身份,带着自己的爱人,逍遥江湖去了。”
“后来,我朝和异族人发生战争,他们俩去帮了忙?” 这是李月从风五的故事里得知的。
胡太医点头道:“战争胜利后,他们本来是要再次离开,可就在这时,老皇帝病重驾崩,华云帝是皇后所出,再加上他救援有功,所有的人都拥立他为新帝。他当时并不同意,可皇后以死相逼,其他几个皇子彼此相争,内讧不断,没有人能顶起这片天下,他左右为难。那皇后认为只要将他所喜欢的那个不阴不阳的人去掉,就可让华云帝回心转意,便假借华云帝之名,骗他喝下毒酒。那个人不是不知道皇后骗他,可他也知道华云帝的确是因为他才不做皇帝,为了不连累他,毅然喝下毒酒,等华云帝知道时,为时已晚,那人临死前,逼华云帝答应了继承皇位。”
李月点头赞道:“应该说他是个申明大义的人,人总不能为自己一个人而让天下人遭殃。”
胡太医看他的眼神有些奇异:“你的想法还真的和人不一样,一般人听到此,都会为他难过,而你却会这么想。”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华云帝要是有你的想法,下面的事就不会发生了。他失去自己心爱的人,人活心死,郁郁寡欢,不纳后妃,两年后便驾崩,成了我朝史上在位最短的皇帝。当年的皇后,后来的太后把这一切都归罪于那个人,认为他是妖孽,蛊惑了自己的儿子,便定下了法令,将所有男女不明的阴阳人一律处死,为华云帝殉葬,以后凡是有这种人出生,也不得让他们活着长大。”
李月叹道:“真是的,那人算是白牺牲了,还连累了这么多的人。要是这样说起来,这也是他的错,让华云帝当皇帝没有错,可他不该自己选择死来逃避,人活着才有希望,等那华云帝做了皇帝,想把自己心爱的人留在身边,谁还能管得着,况且,他们的武功这么高,怕什么。”
胡太医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天下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君王去爱那样的一个人,而且那人还是个男子,于礼于法都不可以的。”
他的话,立刻将李月的心搅乱,因为这让他想起他与酃祈霖之间的关系,如果酃祈霖当上了皇帝,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自然也是无法被人接受的,到那时,他该怎么办?
他翻了两页书,实在是看不进去,抬头说道:“师傅,把书借给我看几天,我肯定会原样不动地还回来。”
“我知道就会这样。” 胡太医将那个木匣递了过来,“你要是给我弄丢了,就再替我抄一本去。”
如果要想知道被宣布死亡却还活着的人的心情是如何,或者是知道自己必将死去,却还要等待下去是怎样地感想,只需要问问采花贼林枫就会知道。
那天,林靖国派人来刺杀他,本来就是被逼迫的他便向酃祈霖妥协,在要求酃祈霖能够保证他父母今后的生活后,交代了他与林靖国的之间的所有往来,以及林靖国本是青枫门门主的事。现在,他正在等待酃祈霖履行诺言,将其父母带来,死前见上一面,传言终将要成为事实。
他的父母本是林家家奴,母亲生他时,因为急产,没有来得及请产婆,所以,他的情况,除了他的父母,没有人知道,父母也没有因他是个不正常的孩子而抛弃他,而是千方百计地藏着他。
但这事儿还是被林家知道,父母被迫将他交出,被林家送到青凤门暗中训练成有特殊用途的杀手。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身体异常,在他十来岁便有了异于常人的无法控制的欲念,教他武功的人便将他带到烟花地和南风馆,让他的*得到满足,等他武功练成后,便开始为林家服务。
青凤门控制杀手的手段有两种,药物加亲人,除了不定期的解药,他的父母成为人质住在林府,使他不得不冒险以身为饵,扰乱他人视线,为林家卖官,收买党羽做掩护。
青凤门的杀手之所以在任务失败后几乎都会自杀身亡的原因是,如果他们不能及时得到解药,毒发后的痛苦,比死亡还可怕。
李月早在边关时,就在配置对付青凤门毒药的解药,所以,当采花贼被抓后,立刻给了他,那几个前来刺杀林枫的杀手,也因为有了解药,而背叛的青凤门,传出杀死了林枫的假讯。
林枫所不知道的是,他的异于常人的无法控制的欲念并不是天生所致,而是在训练他时,人为造成的。
…文。…林家找来的训练他的人对他被下了蛊,才使他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
…人。…不过,对于自己缺陷的身体,他到现在也没有说实话,因为他怕说了,他的父母会因此受牵连。
…书。…他现在并不想多活下去,被关的这些天,那难以控制住得不到宣泄的*,已经快要把他折磨得疯掉。
…屋。…空气中飘来某种淡淡的香气,他想屏住呼吸,但总是不能永远不呼吸,最后,他陷入昏迷之中。
一个人静静地走到他的身边,站在那里,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停了一小会,那个人蹲下身,将林枫的裤子退下,然后仔细看了半天,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翘:不一样。
然后,他又蹲了下来,对林枫下面的那个男人的特征仔细检查起来,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将屋里所有的灯灭掉,只留下一根蜡烛,然后用蜡烛照着那个东西下面的两个圆球,观察了半天,这才起身,重新点燃所有的灯,悄悄离去。
在他走后不久,另外一个人也来到这里,对林枫处于昏迷状态并不吃惊,很显然,他以为是他的**起了作用。那人一点都没犹豫地脱下林枫的裤子,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面带失望:不一样。
一觉醒来,一切照旧,林枫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撑下去,没了武功的他不能运功压抑那让他几乎疯掉的**,只能用自己的手来缓解,可用不了太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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