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秋黎只觉得天昏地暗,脑袋涨的近乎想要爆炸,又有什么源源不断的进入了她的脑中。。。。。。。。
☆、秋凉
自古以来太原仙山有一位仙人,名唤百里浮夕。他孑然一身,从不踏足凡尘俗世,但身边却总跟着一只美丽的灵兽。此灵兽是他在山间所救,娇俏可爱颇具灵气却极为粘人,从不离开百里浮夕半步。
直到有一天,小灵兽的春心开始荡漾。得不到回应便独自一人悄然离去。
安和小城,华灯初上。照亮了安河桥边那条最为繁荣似锦的安和街,也给街上的才子佳人凭添了一丝旖旎。关于安和城有一句流传已久的诗句,那便是,天长地久何处寻,人间最美安和城。
诗里说得好,人间最美,它美得就是自古以来就流传着的那些天长地久的爱情故事,它们诗化了安和城的一草一物。
还有那安和城的人,不管男女各个都豪情大方,毫不矫揉造作,他们会大胆表露心意,只为不错过命里注定的那一人,为了爱情义无反顾。
一赶上节日,城里更显得热闹非凡,文人墨者自成一派斗诗斗词,才子佳人携手相伴吟诗作对。
这不锣鼓声起,他们知道,好戏又将上演了。
人潮的欢呼声不停的向安和街的尽头涌动,仔细一看,当中还夹杂着和人潮格格不入的身影,那人一袭白衣飘然似仙,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红尘俗事都与他无关。
随着锣鼓声越来越近,他也顺着人流来到了那个在安和城最有名的青楼——望夕楼。
它的有名并不是因为楼里的姑娘而是因为楼里的老鸨。那老鸨名唤秋凉。
安和城的人都知道,万万不能把秋凉与其他地方的老鸨相提并论,因为这秋凉真的是这个世间少有的美艳女子,虽未有人见过她的真容,但单凭她那一双让人心动的双眸,便能让人久久不能忘怀。相比老鸨这样粗俗的名讳,这里的人更愿意称之她为楼主。
关于秋凉的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也非常简单。半年前,她来到安和城,一手创立了望夕楼。开门第一天,她以面纱遮面站在台上,给下面的文人才子出了一道难题。
当时的她俯视于众人,妖娆又自信的说,她会于每日锣鼓声后在台上抚琴,若谁能在曲终前画出她面纱后面的真容,她便嫁于那人。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文人才子纷纷跃跃欲试,但时至今日都没有人能够完美的描绘出她的面容。有她在,这望夕楼的其他姑娘就如同摆设,没有人将心思放在她们的身上,每日准时来到望夕楼都只为她秋凉一人,就算来听听琴声也是好的,
终于,锣鼓声停,文人才子各自就坐,每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份笔墨纸砚。绵绵的琴声从台上传来,像一股清泉般的涌进了他们的脑中。在他们的眼中,这里就是仙境,台上的秋凉就是仙子,他们描绘着仙子的模样,已然出神。
在这片回荡的琴声之中,不知是谁轻唤了一声“凉儿”,声音干净清澈,温柔如水。秋凉闻之,琴声戛然而止,抬头向那人望去。顷刻,一袭白衣映入她的眼眸,愣怔间,那人对着她一笑,让她止不住的心乱如麻,但表面却还是平静的毫无波澜。
但见那人拿起手中的画卷,手指一松展示于众人面前,画中的人有着绝世容颜,巧笑倩兮,一双手好似柔荑,自然的轻触着琴弦。
文人才子,哗声一片,纷纷举眉望向秋凉。点头相讨,台上秋凉应是该有这样相貌之人。
秋凉抿嘴一笑,心下暗自窃喜,沾沾得意。她眼光一挑,示意身边的侍女前去将画取来。
看着手中的画卷,秋凉更加的喜上眉梢,他竟然把她画的如此之美妙。将画卷小心翼翼的收拢,秋凉起身对着众人抚了抚身,在他们的期待声中揭开了面纱。
手起纱落的那一秒,所有人无不为之感叹,秋凉的面容正和那一袭白衣的公子画中之人一模一样,连神情都惟妙惟肖,这样的美就算是那天上真正的仙子和秋凉相比也会稍显黯淡吧,绝世容颜清新脱俗,给人一种动人心弦的感觉却又让人不敢亵渎。
至此,望夕楼再无锣鼓声,文人才子们知道秋凉已名花有主便也真心祝福。
但其实他们并不知道真正的故事是这样的。。。。。。。。
清香弥漫的房间里,一袭白衣的公子坐在檀木桌边,正悠然自得的喝着茶,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一丝优雅让人深深的迷醉。
他的对面正坐着一脸娇媚的秋凉,她两手托腮,迷恋的望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不似在众人面前的落落大方,此时的她更可以用娇俏可人来形容。
“浮夕,你什么时候娶我。”秋凉面带喜色的问道。
喝茶的手微微一顿,浮夕不语,随即拿过桌上的另一只茶盏放到秋凉的面前,洁白如玉的手指扶着茶壶,亲自给秋凉到了一杯茶。
“哎呀,我不喝,”秋凉扯住浮夕的一只袖子,满脸不满,“我在问你什么时候娶我。”
“凉儿,与我回去。”
“回去,你就娶我吗?”秋凉双目放光。
“不娶。”浮夕平静的说着,不带有一丝情绪。
“你!那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画我做什么,你不知道你画我是要娶我的吗?不行,你必须娶我!”
“凉儿,”浮夕叹息,眸光里有一丝悲凉,“仙人是不能娶妻的,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更何况我只是一只你养的灵兽,根本配不上你是不是?”秋凉气的一拍桌子,站起来走到浮夕跟前,夺下他的茶盏,有点自嘲的笑道,“也对,那日我就问过你愿不愿意娶我,你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我走后,你都没有立刻来寻我。我算是明白了,你今天来寻我,怕是一个人寂寞了吧。”
“凉儿,我从未如此想过,只是。。。。。。。。。回去吧,这儿不适合你。”
“哼!休想让我与你回去,还有,这个还给你!”秋凉摘掉手腕上的琉璃珠扔到浮夕的面前,接着说道,“把我的西凉玉还给我。”
说完便贴着浮夕上下齐手的在他的衣服里找了起来。这夕凉珠可是秋凉的宝贝,它本是一块质地清透的古玉,在遇到了浮夕之后,秋凉便在上面刻上了夕、凉两字满心欢喜的转手送给了浮夕。
“凉儿。。。。”浮夕抓住秋凉的手,阻止她往里衣里找的动作。眼睛却牢牢的看着桌上的琉璃珠,这是他寻遍天下为秋凉打造的一串手链,天下至宝,绝无仅有。最重要的是,他在手链里注入了自己的仙气,它可以随时的保护秋凉。
“算了!你走吧,我是不会回去的,你不娶我,自有人娶我。”秋凉一甩衣袖,背过身不去看浮夕,边说边往门外走去。
看着秋凉夺门而出的背影,百里浮夕的心里五味杂陈,他的眼眸深处浮现着深深的无奈。秋凉不愿与他回去,他也没有办法。但他会留下来,陪在她左右,直到她愿意和他回去为止。
☆、施计
第二天,当秋凉见到百里浮夕还未离开时,便吵着闹着要他走。吵闹过后,她便也只能作罢,难道她一只灵兽能奈何得了一个仙人?
更重要的是因为在她心中就算百里浮夕不愿娶她,但能够为了她留下来,时时刻刻的陪在她身边其实也不错。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好好气一气这个惹人厌的百里浮夕,她就不信百里浮夕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她,她还要让他知道没有他她也可以活得很快乐。
不过,秋凉开始深思,她呢是不想在台上抚琴作曲了,但是她或许可以。。。。。。。换另一种方式。
像之前一样,秋凉大方的站在台上放出消息,说她秋凉从今儿个起便开始陪酒待客!
此话一出,涌进望夕楼的客人们相比之前还要多的多。可人秋凉也说了每天只陪一桌客人喝酒,也仅仅止于喝酒而已,喝酒之前还得对出她对子的下联才可以。
但尽管这样,每天奔着她来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
可秋凉的这个如意算盘似乎打错了,她的这些表现根本没有半点气到百里浮夕。一眨眼,半年过去了,这半年里,除非是秋凉喝的烂醉的时候,否则百里浮夕从来只是在一旁的桌子边独自喝着酒,连眉头也不皱一皱。当秋凉看过去的时候,他竟然还会对她相视一笑。
不行,秋凉又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她得找一个更狠的法子来。对!她应该去找一个男人来!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又或许是她命中就该有此一劫,而这个劫是一个死劫。
那天晚上秋凉喝了个烂醉如泥,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她扶着栏杆一步一步的朝着房间摸索过去。中途有什么人拦腰抱起了她,她是看不清了,但闻着那人身上的清香,不是百里浮夕还会是谁?
那人把秋凉平放在床上,秋凉使劲睁大眼睛看清那人的面容。没错,就是百里浮夕,确定了眼前的人,秋凉开始耍无懒,直起身子整个人挂在百里浮夕身上不肯离开。还半拉半拽的拖着他往床上倒,她平时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哪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真的这么对百里浮夕,最多也就蹭个边吃个豆腐,可如今,她喝醉了呀,她迷糊着呢什么都不知道,对!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秋凉傻傻的一笑,竟然开始去撕扯百里浮夕身上的衣服,头还一个劲的往他身上靠,可是她根本找不到百里浮夕的衣带在哪里。烦躁间,秋凉头脑一热,索性一个仰头亲了上去,软绵绵的味道似乎还不错。
然后。。。。。。没有然后了,因为她眼前一黑,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感觉有什么人在叫她,而且语气还颇为着急。可是她实在是太困,被子一卷,隔绝了那吵闹的声音,与周公下棋去了。
这一觉秋凉着实睡了许久,直到日上三竿才一个起身在床上醒来,她揉了揉脑袋,忽而她的脸就像熟透了的苹果一般的红。捂着逐渐发热的脸,她依稀记起了昨晚她。。。。。。真的调戏了百里浮夕!
那样子一定很槽糕吧,而且她还敢去解他的衣带,这酸爽真是让她不敢想象。
喝酒真是误事啊,不过,这事误的真值。
秋凉的嘴角渐渐弯了起来,用被子盖住整张脸,倒在床上翻了个滚,高兴的笑出了声。昨晚,她居然还亲到了浮夕,那种触感,似乎还围绕在她脑间,怎么挥都挥不走。激动的将自己陷在被子里,秋凉笑的直颤。
“凉儿,你醒了?”门外传来百里浮夕的声音。
秋凉一听立即止住了笑,穿上衣服整理了一下仪容,头一抬高傲的走了出去。打开门明明看到了百里浮夕,却故作视而不见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心里还一个劲的在偷笑。
“凉儿,昨晚。。。。。。”
“昨晚是你送我回房的吧,”秋凉停住脚步,一个转身打断了浮夕的话,皮笑肉不笑的说,“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开去,她得缓缓,不然她的脸怕是又要红了。其实她这人嘴上直接,脸皮却挺薄的。
秋凉这厢走路的速度用行如风来形容那是最确切不过了,但是她却硬生生在望夕楼二楼最末尾的厢房门口停了下来。因为她听到里面有声音,而且还是个男人咳嗽的声音,这让秋凉不禁感到奇怪,大白天的望夕楼何时有过男人?
当然了百里浮夕是个例外。
带着疑惑推开房门,秋凉没有想到里面会是这样一番光景。一个陌生男人,满脸尘土面无血色浑身脏兮兮的,一只手撑着床沿一只手捂着胸口躺坐在床上直咳。床的一旁倚靠着一柄宝剑,显然是那人的佩剑。只见那人越咳越厉害,突然一口血喷在了锦被之上。
秋凉不紧不慢的走到那人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他衣着打扮理应不是亡命之徒,那又为何如此狼狈?
“你是何人?”秋凉问道。
那人显然没有发现秋凉,听到声音才慢慢的抬起头,本来苍白无血色的脸庞一下子像是有了生机,“姑娘,我是宋子念,千里迢迢来此就是为了见情落一面,让她和我回去。”
情落?这情落是她们这唯一一个卖艺不卖身的姑娘,他们是何关系?
“楼主。”这时从门外进来了一个侍女,她见到秋凉急忙跑过来解释道,“楼主,我昨晚早见到这位公子晕倒在门口,便想告知于您,可您睡的太熟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怕这位公子他,他死在咱们门口就把他带了进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昨晚她迷糊间听到有人在唤她,“行了,你下去吧。”
“你是这的楼主?我要为情落赎身,请成全。”宋子念双手抱拳。
“这倒不用,这的姑娘都是自由身,只是你将你们的事说于我听听。”
秋凉搬了把凳子坐在床边开始听那宋子念把他和情落的故事娓娓道来。
原来宋子念富贵出生,本与情落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只因父母嫌弃情落是个父母双亡的贫家女,便便处处阻挠他们在一起。而情落是个有骨气的女子,哪受得起宋子念父母几番嘲弄,便一气之下决然的和宋子念断了关系来这卖艺聊度余生。
秋凉再三思索,依情落的性子怕是不会因为宋子念去给她说几句好话就跟他走的,那。。。。。。看着宋子念的模样,细皮嫩肉的还挺俊俏,秋凉眼睛一眯突有一妙计涌上心头,自己眼下不正缺一个男人气气百里浮夕吗?正好。。。。。。。
“我可以帮你让情落回心转意,但是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秋凉覆于宋子念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宋子念听后,第一时间拒绝了秋凉。坚定的说着让他这样做绝对不可以,就算是做戏他也会很为难。
秋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难怪情落被气得离开他,真是个愣头青,“不做戏让情落吃吃醋,你以为凭你几句话什么都能搞定?别傻了。”
“可是。。。。。。”
“别可是,就这么定了。不然就给我离开望夕楼。还有,我会传个大夫来给你看看,瞧你这样子,半死不活的。”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帮我?”
“很简单,我们都有各自的目的,互帮互助。”
别看这宋子念身子还算硬朗,可这光养病就养了十天之久。秋凉一问病因,乐了,敢情这宋子念急于来这找情落,几天几夜马不停蹄的赶路,马儿累的跑不动了,他却还要上马。这下可好,反倒被马给踢了一脚,堪堪到这便晕了过去。
秋凉一笑置之,他向众人介绍了宋子念,没有过多的华丽开场,说的就是一见钟情。
从此她开始频繁的和宋子念同进同出,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是情意绵绵的一对。特别是在百里浮夕和情落面前,更是表现的变本加厉,什么你喂我,我喂你,大庭广众说说情话什么的全部都是小儿科,他们啊专挑好时机在浮夕和情落面前搂搂抱抱,特别是秋凉,这戏做的就跟真的一样。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百里浮夕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他的眼神里绝对有着一丝微妙的变化。等她放大招的时候,看他还能不能这么淡定自如。
还有那情落,眼里失落的情绪更是一览无遗,从她看到宋子念和她一起出现起,震惊的眸子逐渐沦为哀怨还时不时的望向他们。
使得好几次宋子念都要过去向她解释,幸好被她及时拦住,否则这计划岂不是化为泡影?
好不容易走到这步,岂能自乱阵脚,不仅不能,他们还必须继续走下去。该是要加点料的时候了。
于是,在乞巧节的晚上,秋凉告知浮夕和情落她与宋子念会去安和湖旁放河灯,本想旁敲侧击的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