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威力,上一秒还疯狂如斯的姑娘,下一秒就带着满脸的泪花冲跳上摩托车使劲抱着他的腰,然后就跟着白浩南在山坡上剧烈蹦跳着往下冲!
其实从小镇公路出来还有几辆摩托车的,后面的不是已经跳下来准备围攻,就是慌乱着掉头,被远远绕开点的白浩南加足了油门甩开些。
只要不是双腿跑,大家又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白浩南就不惊慌了,还有空撩妹:“哭什么哭!明明是你打了他们,搞得你好像被他们轮过似的!”
手里抓着两柄钢刀交叉在白浩南胸口的女孩儿悲泣:“他们就是没少干这种事情,我的姐姐就是这样被他们毁掉的,这些人渣!”
白浩南也经常被骂人渣:“好了,走吧,跟我一起走,这里你肯定待不下去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在土坡上蹦跳着的摩托车冲上公路就跟兔子一样飞跑!
伊莎却趴在他背上开始撕心裂肺的哭!
如果不是场面危急,白浩南真的想回头宽慰下这个姑娘了。
能让她从小就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这看似苍茫美景的艳遇小镇、风情胜地背后也不是那么光鲜美丽的吧。
在几辆摩托车的追赶下,同时也是在无数眼光的注视下,白浩南把车重新冲到街面上,之前就发现这里的警察所有注意力都在收景区门票和抓逃票的上面去了,现在压根儿没人管这种每天都在出现的当地人打架场面,白浩南还敢把车重新回到事发地点而不是沿着外面的道路离开这里,伊莎都止住了哭声抓紧钢刀!
白浩南肯定是来找陈素芬的,果然那姑娘就像个红绿灯一样继续站在高高的花台上,仿佛是知道白浩南一定会逃回来找她一样,不过可能没想到是辆摩托车,远远的跳下来在路边等着,白浩南急停瞬间她本来要翻坐到后面的,却发现紧贴在白浩南背上的姑娘,冷哼着长腿一迈就坐在白浩南的怀里油箱上,气得白浩南大骂:“你哈婆娘啊!挡住老子了……”
但还是用纱布包裹的右手猛轰油门!
十分钟以后,屁滚尿流的三人已经在白色小polo上顺着盘旋的山路离开这片景区!
哪怕右手不方便换档,白浩南还是能在这样的盘旋公路上把这种低矮车身的两厢车优势发挥到极致,好歹他也是开了几年跑车的,很快就把摩托车和皮卡车追来的场面给甩掉,本来想长舒一口气放慢速度的,坐在后面一直没吱声的伊莎忽然提醒:“赶紧离开,不要到县里去,他们要是打电话了会被拦住的!”
白浩南只能加大油门继续:“芬儿!导航!导航,把手机导航打开!”
没想到这个时候,副驾驶的陈素芬才慢悠悠:“着什么急啊,我又没得罪谁,我又不认识什么姑娘阿柱的……”
话音刚落,后面那妞就一个猛扑,从座位斜上方直接一把锁住了陈素芬的脖子使劲往后面拽:“老子杀了你!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这招可能对百分之九十九的女性都是必杀技,但是对陈素芬嘛,白浩南猛翻白眼都不带吃惊的,瞬间后就听见伊莎刺耳的尖叫:“啊……疼死我了!你个杀人犯……*%¥#”外加一大堆听不懂的母语怒骂!
陈素芬已经轻轻松松的反扭了伊莎手部到什么角度:“这是给你的警告,别以为都可以跟你们山上一样随便撒泼……”
语调平静,却更有杀伤力。
77、我命由我不由天
本来陈素芬还想伸手缴了伊莎的械,大的那把长刀是夺下来了,但小的那支却被长袍姑娘死死抱在怀里还尖叫,要阿柱救她!
白浩南给震得耳朵生疼:“算了算了,这是人家的风俗,尊重一下。”
陈素芬不满的从后面退回来:“你这就开始偏帮小老婆了!”
伊莎得意的拿着短刀开始抱驾驶员的脖子:“她到底是谁!”差不多的动作,温柔多了。
白浩南尽量心平气和的不要惹着这野猫:“发小!知道什么是发小么?”
结果伊莎还知道:“那你管我们夫妻俩什么事?”
陈素芬已经不气了,连这个身份都不气:“夫妻?你也说得出口,领证没?摆酒没?红包收了没?去去去,别跟着瞎闹,待会儿出了这片山区该干嘛干嘛去……对了,你就这么跑掉,不怕留下一大摊子麻烦?”
伊莎瞪大眼:“就为了怕麻烦,我得付出我的一辈子去糟蹋自己?”
白浩南非常赞同这样的思想,哪怕在高速开车,还是腾出手来鼓掌:“好!”乐得伊莎探头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一口。
陈素芬有点翻白眼:“在这种态度上你俩真是王八看绿豆,天生的一对!”白浩南无论在江州、蓉都都是留下一地的烂摊子,他却毫不在意,一点检讨的意思都没有。
伊莎就甜蜜的感谢她,白浩南提醒新女朋友的汉语水平:“她是在讽刺!”
伊莎轻笑:“我知道,但我就是感谢,感谢她的祝福,这是很重要的。”
陈素芬终于捂头,发现这姑娘的思维回路跟普通人不一样:“接下来怎么办?”手上还是打开了导航给白浩南找出一条不需要经过县里面的省道,尽可能快的转到高速路上。
白浩南也觉得这是个好问题:“伊莎,你觉得要出来讨生活,这个没问题,我也能帮你,我这里还有点钱给你拿去也行,但你不可能跟我一起走。”
伊莎警惕:“为什么?!”
白浩南飞快的瞟了眼陈素芬:“有个事情我得给你说一下,我不叫王建国。”
陈素芬满意他这个表态,侧身对着这边看着狗男女笑眯眯。
这种表情肯定刺激了少数民族姑娘,眼光尖利的反过来对视,但嘴里不凶:“那叫什么?”
白浩南有点小心:“我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犯了事儿在跑路,你明白什么是跑路么?”
伊莎又明白:“电视剧里看过,我也读过中学的!你是逃犯?”动作表情都没有变化。
所以陈素芬奇怪了:“你怎么既不感到兴奋,又不感到害怕?万一我俩是杀人犯,或者拐卖人口,把你卖到……卖到那种夜总会去了呢?”
伊莎不屑于跟丈夫的发小说话,搂着白浩南的脖子:“我们镇上其实经常有逃犯,县里面犯了各种各样事儿,或者外面的坏人跑到这里来,其实有些便衣就经常过来让我们留意陌生人,就是那种游客玩了几天就该走,却偏偏留下来的人,一抓一个准!”
白浩南顿时一身冷汗,他是真有留下来的想法,没想到居然是个陷阱!
陈素芬哈哈笑,幸灾乐祸的那种:“看见没!这就是美人计,你留下来就惨了!”
伊莎又谢谢她的赞美:“其实从小知道那个男人成天在街上当混混还吸毒,一直跟那些祸害姑娘的坏人一起鬼混,我就决定要跑了,我的兄弟姐妹都支持我,阿婆舅舅也支持我,反正寨子里面经常都跟他们打过去打过来,不就是又多个理由,这些日子为了想把我拖过去成亲就没少打架!”
白浩南得佩服自己的运气:“怪不得你一看见我就决定跟我走了?”
伊莎却否定:“没有!就是这样我也等了好久,兄弟们也经常帮我挑人,可我一个都看不上,直到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阿柱!”
陈素芬忽然有点嫉妒对方的敢爱敢恨,或者说速战速决:“太随便了!要相互了解认识才能决定是不是值得相伴终身!”
伊莎嗤之以鼻:“我们族人看人是很准的,我的跑山鸡养了好久,平时哪有吃这么好,都是卖钱的。”
白浩南想起来:“怪不得昨天你下筷子也有点多!”
伊莎还解释:“我们这里养鸡养羊都是给游客吃,从小到大只能吃土豆!”
陈素芬就不理解了:“旅游产业好歹也赚钱,你们为什么还这么穷……”
刚说到这里转过弯,白浩南忽然就有点深呼吸:“坐好了……”陈素芬和伊莎转眼一看,一群舞刀拿棒流里流气的家伙正在给路上搬石头,远远地就指着这辆车开始挥舞手中的东西,绝对的脸色不善,真的还有枪,那种土制猎枪!
伊莎小尖叫:“就是那个王八蛋!那个穿花t恤的!刀!我的刀!”
应该说对方的穿着打扮跟白浩南曾经的勇气有一拼,都是走非主流的炫酷杀马特风格,而且明明脚上鞋上满是泥巴,却非要穿着不实用的细腿裤,染着乱七八糟颜色的头发,身上衣服更是五花八门的小衬衫紧身衣,既没get到时尚潮流,也没保留民族特色,甚至连乡土气息都看不到,总之就是四不像。
陈素芬一边抵抗后座的抢刀一边点评:“这种男人其实还是可以勉强嫁了,起码你不会觉得闷嘛,长得都那么逗乐!”
伊莎终于跟她有了点共同语言:“对吧!看了就恶心,还自以为自己帅,成天在街上去勾搭那些女游客!”
陈素芬哈哈哈:“你的阿柱也喜欢勾搭女游客!”
白浩南无瑕澄清自己的欣赏水平:“抓稳了!”
好歹他也是开了几年跑车,队上这么多买跑车装样子的队友,私底下没事儿就在体育场外的停车场玩车啊,现在一个颇有点花哨的手脚配合动作,剧烈轰鸣着的小白车就朝着路边土坎冲过去!
俩姑娘从斗嘴中凝神到眼前的危急来,终于住嘴了!
然后就在外面其实有点仓促的拦路行为还没铺满的时候,看到这辆车居然这么疯狂的想冲路边绕行,一群人全都使劲搬着大石头朝这路边砸!
从力量上来说,可能砸远点砸车不可能,但也能砸到路边形成路障啊!
肯定还是得到了消息,知道这是辆底盘不高的普通小轿车,西瓜大的一块石头就足以颠翻覆来,这些人也够毒辣,一点不考虑后果。
结果白浩南还是他踢球打架的那个鸡贼思路,假动作!
眼瞅着要冲出路边了,整部车迅猛的来了个神龙摆尾!
可能这也是当初为啥他会给陈素芬考上大学买这辆车当礼物了,虽然只是入门级的两厢车,却有颗能浪起来的底盘。
两厢车极具操控性的特点在这个瞬间展露无遗,看似要冲到路边,却在最后瞬间拉动方向盘突然变向!
然后就从人群散开的缺口,甚至还有这些人主动搬起石头露出来的路面上,带着强劲的旋风般冲刺过去!
俩姑娘都吓得有点花容失色,毕竟刹那的剧烈离心力和被什么颠了下,还是让整辆车有种差点翻过去的感觉,所以再次齐心协力的尖叫!
白浩南耳膜都快破了,手上一抖车身更是猛的在这不太平整的省道上来了个蛇形扭曲!
是,两边没什么悬崖,都是看似光秃秃的荒坡,但这高速冲刺的小车只要失控在这样的坡面,轻而易举的就能翻了去!
所以白浩南也忍不住惨叫!
78、你这么说我还有点小兴奋呢
最后还是伊莎赢了,拥有丰富唱山歌经验的她可以把声音拉长到跟钢丝一样高低起伏,却依然不断,还具有很强的刺激性,陈素芬都不得不伸手捂住了耳朵!
而救了三人命的是三人之间的奇特关系。
不管怎么说,在整个车身都翘起来只有右侧两个轮胎着地的状况下,陈素芬还是选择伸手扑向白浩南。
换个女性可能在这种车身倾覆下做不到这样的动作,她行,不管不顾的扑向白浩南似乎是要证明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
伊莎本来就抱着白浩南的,所以三个人等于是挤到左侧驾驶座上。
可能硬生生的把整部车的重量都压在了左侧,才把本来翘起很可能翻天的车身压下来了?
腾的一下落地蹦弹之后,白浩南长出一口气的狂轰油门,飞快瞥了眼后面慌乱搬出来的摩托车追击,这样的地形不来些炫目的漂移甩尾他也很有信心摆脱:“那……伊莎你就是吃土豆长大的?”
估计也就是他的大心脏和好记性,才能继续之前的聊天,伊莎终于停下尖叫,却又不管不顾的在白浩南脸上乱亲,确实很像一只热情的野猫,陈素芬已经松开手坐回去了,随手扯了张纸巾给司机:“满脸的口水,你还是要讲卫生,你刚才说你们这里有吸毒?”
伊莎手没松开,但头扭到了车窗外,看不到她那张白皙好看的脸蛋,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不懂。”
白浩南伸手拍拍脖子上的胳膊,和那张娇艳脸蛋不同,这时候他很确认这条胳膊多么有劲了:“说给我听听嘛。”
对他伊莎确实是区别对待:“我们这里也就是这些年有了景区才赚钱,但钱不值钱的,什么都贵,因为什么都要从外面运,一块砖都要外面买,山上土地荒得很种不了粮食,又不准开垦农地不许打猎,所以我们从小只能种洋芋吃洋芋……”
陈素芬恍然:“怪不得满街都是各种烤土豆、炸土豆、土豆泥。”
伊莎的声音其实是很清亮的,但情绪却低落:“听妈妈说以前我们走婚是蛮好的,大家都遵守规矩,但景区来了以后就乱了,那些到县里面鬼混过的人就乱搞,吸毒,艾滋病,很多钱都花在这上面,阿妈就死在这个上,姐姐也……”
陈素芬都震惊了:“这里还有艾滋病?!”
伊莎的声音前所未有冰凉:“我们是走婚,就是只要认了关系,晚上来早上走,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开,女人掌家带孩子,可妈妈那时就开始乱了,所以她一直到临死都告诉我要抓住任何机会走出去,拼死也要走出去!”
陈素芬将心比心:“读书啊,你可以读书读……”
伊莎把搂着白浩南的胳膊更紧些,音调有点冷笑:“义务教育完了以后,你认为我们这里的成绩能考得上什么学校?别跟我说什么知识改变命运的大道理,你这种舒舒服服吹空调吃西瓜的人说这句话,就是那个什么饿了为什么不吃肉,你不懂。”
白浩南感兴趣的却是走婚:“那你怎么去订婚了?走婚可以随便上床么?”
伊莎的声音明显温暖带点笑:“你就想!”但还是解释:“以前是这样,我们不讲一夫一妻,也不讲非要住到一起,反正合得来认了阿柱就能一起生孩子,有本事有魅力的阿柱到处都有阿夏,你没听见昨天晚上姐妹们都要跟我争你么!”
陈素芬讽刺:“也是,他这种家伙在原始地区最吃香!”
白浩南简直向往:“现在还有完全按照这种风俗的地方么?”
伊莎哼哼:“乱了,出去打工的多了,到县城鬼混的多了,外面的生意进来开景区,什么都乱了,越来越多二流子乘机乱糟蹋姑娘,有些规矩就不见了,花言巧语,不诚实没本事,游手好闲的家伙可不是阿柱,那是要被赶走的!”
陈素芬热烈鼓掌:“说得好!说得好,你这个阿柱就是这种人!”
伊莎不相信:“才没有!”想想才补充:“阿妈染了病以后,我才七八岁,她就叮嘱我,一定不要吸毒,一定不要把身子给这些二流子,可阿爸在我小时候就乱窜骗钱,把我定亲给别人,我根本就不认识阿爸!”
出乎意料,陈素芬没讽刺也没惊奇,只是飞快的看了几眼白浩南,白浩南扶住脖子上胳膊的手指都温柔了,轻轻再拍几下:“没事,没事,我也是没妈妈的人……”笑笑也看眼陈素芬:“我爸没什么本事,除了上班就是喝酒打牌,逑用没有,我妈生了我没几年就跑了,据说是跟什么有钱的老板走了,所以这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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